“抽什么风呢你”姚叙抓住他胳膊,“腿脚不方便还胡闹。”
倪星桥心说谁胡闹了要不是你昨天晚上对我行不轨之事,我现在至于这么心虚么
等他想完,突然又觉得不对劲,昨晚明明是姚叙抱他、姚叙占他的便宜,耍流氓的也是姚叙,他心虚个什么劲儿啊!
想到这里,倪星桥态度又变了,立刻昂首挺胸,摆起架子来“小叙子,扶朕出宫。”姚叙笑他“派头还不小。”
“快点”倪星桥说,“不然朕就把你打入冷宫”姚叙一边扶着他往路边走,一边吐槽“我到底是你的贴身大太监还是你的爱妃啊”
“看我心情而定。”倪星桥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你把我哄开心了就是爱妃,惹我不高兴那就啥也不是”
姚叙带着笑意看他,也不反驳。
这样的清晨让人心情愉悦到了极致,好久没跟这家伙一起上学,姚叙确实有点想念了。俩孩子坐在后排,倪海明给他们当专职司机。倪星桥在车上开始昏昏欲睡,抱怨晚上没睡好。“因为今天要上学,焦虑到失眠了”姚叙问。焦虑是真的,但并没有失眠。倪星桥说“都怨你。”
姚叙奇怪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因为倪星桥他爸在前面,他肯定要补一句难不成你梦见我了
让姚叙没想到的是,倪星桥还真说了这么一句“梦见你了,没睡好。”
姚叙还没来得及说话,前面的倪海明先笑了“梦见人姚叙嫌你烦了吧”
“……是亲爸吗”倪星桥吐槽,“你怎么跟我妈一样”
早上倪星桥跟他妈说自己因为梦见姚叙没睡好,他妈也是这么说的。这是什么家长啊!
姚叙满心都是好奇“梦见我什么了”
他觉得很奇怪,自己这么喜欢倪星桥,却很少会梦见对方。
有时候他特希望自己做一场春梦,主角自然是他们俩。
倪星桥下意识就要把梦脱口而出,但在说出来的前一秒决定还是忍一忍,那梦有点羞耻,说出来肯定要被笑话的。
他爸会笑话他,姚叙也会笑话他。
而且就他爸这个大嘴巴,没准儿三天之后,整个小区都知道倪星桥梦见自己跟姚叙在小树林亲嘴儿了。
不能说,坚决不能说。倪星桥∶“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那就是了。”倪海明还在那里煽风点火,“肯定是姚叙嫌你烦了。”
倪星桥生气,决定跟他爸冷战十分钟。
关于这个梦,倪海明肯定是听不听无所谓的,但姚叙就不一样了。
到了学校大门口,倪海明停好了车,帮着姚叙一起把那臭小子从车上扶下来。
“拐好拄。”倪海明最后叮嘱了几句,潇洒上班去
了。
姚叙陪着倪星桥慢慢悠悠往教学楼挪,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梦见我什么了”就这么一句,倪星桥竟然红了耳朵尖。
姚叙问这话的时候,他们刚好路过那个梦中的小树林,也刚好就走在那条小路上。
这条路他们经常走,一侧是小树林,一侧是高高的一排松树,郁郁葱葱的,夏天很阴凉。
以前怎么走都没觉得不对劲,但今天倪星桥心里有鬼啊!他昨晚就是沿着这条小路走进去跟姚叙幽会的!
姚叙注意到他的异常“你耳朵红了。”肯定有猫腻
他突然一笑,小声问“该不会梦见少儿不宜的事了”
他刚说完,倪星桥抬手就敲他肩膀,要不是腿脚不灵便站不稳,倪星桥绝对要用拐杖打人了俩人闹得欢,后面路里小跑着追了过来。
“好久不见啊我的宝!”路里兴奋地冲过来搂住了倪星桥的脖子。
倪星桥这会儿哪受得了这个,差点直接被人拽倒下,还好姚叙反应快,把人抓住了。
“Sorry!”路里赶紧道歉,“忘了你现在是残疾人了。”
倪星桥狠狠瞪他“闭嘴”
因为路里的出现,姚叙没再继续追问那个梦,不过他记在了心里,迟早要让倪星桥说出来。三个人磨蹭到教室门口,刚好六点四十分多一点点。
曹军看见倪星桥拄着拐费劲地往教室走,晚了半分钟也没计较。
“谢谢曹老师”倪星桥满面春光,“我一定早日康复报答您”
“……赶紧回去自习!少说废话比什么都强。”倪星桥嘿嘿地笑着,跟着姚叙和路里进了教室。半个多月没来,倪星桥进教室的时候突然有些恍惚。
经历了一场月考,教室座位有了变动,倪星桥刚一进教室,觉得这一切特陌生。
“你在这组最后一桌”路里指着靠墙那组的最后面,“齐韦宁转学了,你现在就自己坐那儿,雅座”
“去你的雅座”倪星桥可不稀罕这样的雅座。他不情不愿地往后面走,路过关系好的同学,走红毯似的跟人打招呼。
姚叙就目送着他到了座位然后自己才回去。“你眼神都粘人家身上了。”林屿洲一大早就开启了“嘲讽”模式。
姚叙瞥了他一眼“要你管”
“我可不敢管。”林屿洲回头看倪星桥,刚好对上那人震惊的目光,“哎,他看我呢。”姚叙扭过头去,看向了倪星桥。
此时的倪星桥觉得自己灵魂都在颤抖∶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那小子坐在姚叙的身边
倪星桥跟林屿洲见过几次,第一次是他刚被撞的那天,林屿洲就在现场,不过当时倪星桥脑震荡,看什么都想吐,对他的脸没什么印象。
不过后来林屿洲跟着他爸去看过倪星桥两回,倪星桥对他没什么兴趣,俩人也几乎没说过话,倒是林屿洲他爸闲聊时说过家里孩子都转学到安城一中了。没想到啊!竟然转来了他们班!
更让倪星桥惊讶的是,那小子竟然跟姚叙是同桌他倒不是因为同桌这件事嫉妒林屿洲,他只是震惊。
在倪星桥看来,林屿洲这小子就是那种典型的把心思都花在打扮上,整天招猫逗狗的混不吝,没想到竟然成绩这么好。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要是成绩不行,曹军也不会要他。怨念。太怨念了。
倪星桥趴在桌上,觉得自己此刻就是墙角孤零零的一只狗尾巴草,很怨念。
看着林屿洲坐在那里跟姚叙嬉皮笑脸地聊天,俩人看起来关系竟然非常好
这就让他更怨念了!他住院这么久,姚叙竟然没跟他说过林屿洲转到了自己班上来,俩人都同桌了,都这么亲密了,竟然都没说
倪星桥觉得自己才是被打入冷宫的爱妃,早上还得意呢,现在就开始委屈了。
前面,路里传了纸条过来桥哥,欢迎归队,今天中午你请客
倪星桥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地在纸条上画了个丑兮兮的狗头传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路里又收到了倪星桥的纸条,上面写中午我请客,不带姚叙,孤立他
第二十章
倪星桥扬言孤立姚叙,但他根本忍不住,下了课人家一来小嘴儿就叭叭上了。
“你心情挺好啊!”倪星桥趴在桌上,还是他先主动跟姚叙说的话。
姚叙直接坐到了他旁边空着的位置上:“你回来上学了,我心情能不好么。
“哟,小情侣终于团聚了哈!”路里也凑了过来。“谁跟他小情侣!”倪星桥一百个不乐意,“再造谣我要告你了。”
“要告谁?”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爸是律师,可以帮你。”
倪星桥抬头一看,好么,烦谁谁来!
“你哪位?”倪星桥可一点都不客气。
林屿洲觉得他特有意思,愿意逗他:“不认识啦?你出院我还差点去接你呢。”
“哦!姚叙的新同桌!”倪星桥在这儿阴阳怪气,听得姚叙跟林屿洲都笑了。
林屿洲:“你吃醋啦?”
“我疯了吗?”
路里在旁边帮腔:“我说你怎么要孤立姚叙,搞了半天是吃醋了!”
倪星桥不高兴了:“路里你跟谁一伙的!”
路里义正言辞:“我跟真理站一起。”
“我就是真理!”倪星桥撇了撇嘴,又偷瞄了一眼林屿洲。
现在,倪星桥已经单方面把林屿洲当成了眼中钉。至于到底为什么,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好像原本稳固的小世界突然被人入侵了。
面对倪星桥略微的敌意,林屿洲丝毫不在意,反倒是笑盈盈地伸手:“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林屿洲。”
倪星桥心说:你还挺能装腔作势的!
不过倪星桥也不是那种真的会使小性子的人,好歹是新同学,面子还是得给的。
倪星桥跟林屿洲握手,姚叙就盯着俩人握在一起的手,刚握了一下,他就说:“行了,差不多就放开吧。”
这种时候,还得是路里这个局外人看得明白:“你们这些高中生,还是作业少,老曹多给你们留点作业就没闲工夫互相吃醋了。
路里的话是相当有道理的,不过曹老师并没有配合他一起“整治”这些情窦初开的臭小子。
下午的时候,曹军把体育委员叫去了办公室,等体委回来的时候,宣布了一个重要且振奋人心的消息:“号外号外!”
体委站在讲台上,拿腔拿调地说:“众所周知,咱们学校每年秋天都要开运动会。”
他话音刚落,教室里已经炸了锅。
大家上学实在无聊,每天不是做题就是考试,就指望着运动会玩几天。
因为才刚分班不久,体育委员对大家擅长的项目也不太清楚,于是让大家自荐项目,最后没人报的他再想办法。
自习课,变成了“自荐课”。
教室里大家讨论得热烈,积极性也很高。
路里当仁不让地报名了短跑和接力,还跟体育委员说:“其实我还想试试铅球!
体育委员满脸遗憾:“可惜了,咱们这次没这个项。目。
“那真是太遗憾了。”路里坐下,回头看倪星桥,用口型问:你报点啥?
倪星桥觉得他脑子坏了,这是运动会,又不是残奥会。
对于运动会这种事情,倪星桥以往也都只有看热闹的份儿,他当啦啦队还行,真上场,那不是给班级争光,那是给班级抹黑。
但他知道姚叙长跑很厉害。
正琢磨呢,体育委员谄媚地笑着对姚叙说:“姚叙,五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