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崔知文有些惊讶，随后叹息一声，躺回枕头。
“可惜没追问出有用的线索。”
“只能当悬案了。行了，不说这事儿了。说说你的身体吧。”
尚明霄转移话题，拉过椅子坐下。
“你心衰都发展到三期了，医生要求你绝对卧床静养。心衰也没什么好办法解决，只能走移植这一步。我们和院方也沟通过，院方已经把你登记等待移植的患者名单中。但是，这只能凭运气等待，你好好养身体，缓解心衰进一步发展，早晚会等到移植的心脏。”
心衰三期已经到中高风险了，身体素质好，可以延缓，但三期到四期一般发展的都会很快。进入四期只有等死的份儿。别说感冒了，上个厕所都会死亡的。
“我也给国外的医院捐了一些研究资金，在这么一来就会把你等待移植的名字往前移动，国内等不到国外要有消息也不错。双保险的。我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救你。”
程旭赶紧也安抚着崔知文。让他别为心脏发愁。
“哪那么容易等到。我比你们更了解这情况。全国等待移植的患者能有几千万，捐献器官的爱心人士登记在册人不到百万。等到死我也不一定能等到。”
崔知文苦笑了下。漏出一个很无奈的笑。
“我都接受现实了，运气好能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就继续活下去，没这机会，我就担心你们俩。我活着你们争吵不断，我要死了，谁给你们拉架？”
“胡说什么！”
尚明霄眉头一皱。
“就是，你胡说什么。我们说了会想尽一切办法，那就不会看你去死。”
程旭犹豫再三，抬起胳膊勾住尚明霄的肩膀，皮笑肉不笑装出哥俩好的模样。
“再说了，我们俩也不吵架了。好哥们嘛，对吧。”
尚明霄厌恶的瞥了一眼程旭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强忍着没有把他掀翻出去。
也假装和睦的笑笑。
“对。你就别操心我们俩。我们俩昨天还商量，达成一致，你必须卧床休息，不参与公司管理日常工作。你的工作内容我们俩分担了。”
崔知文一愣，赶紧挣扎着坐起来。
“那怎么行？我的工作不能停，我……”
“身体要紧。”
尚明霄按住他的肩膀，眼神深邃，有太多情绪都在眼睛里，没说出口。
程旭也按住他的胳膊。大大咧咧的挥手。
“我们不会吵架的，不会让你过分担心。你就在医院好好住着，养身体等待移植就好了。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有我们俩。”
崔知文想反驳，这俩人达成一致了。
谁都不同意他继续工作。
崔知文抿抿嘴唇。
他们俩安抚完崔知文后，这才一块离开医院。
一出病房门口，俩人避嫌似得同时往旁边横跨一米，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他们吵架不断，见面就掐，拍桌子大吼，带着律师上谈判桌拆股，现在不得不暂缓拆股的事儿，还要维持表面的和睦。
“哎，梁二少爷挺牛逼的。以前干嘛的。”
程旭没话找话。
“当了两年兵，后来出国学烧钱的艺术。自小练武。”
“白瞎这个人了。”
程旭还是忍不住损着尚明霄。
尚明霄都懒得理他了。
“现在公司动荡，崔知文住院，我再和你拆股，那我就有点落井下石的意思，我不做那小人，等过段时间，公司稳定了，再说核心技术卖给谁的事儿。”
“恩。”
这也达成一致。
“你放弃寻找线索了？裘戎那有很多东西可以查的。”
“那是警方查找的内容。我查别的。”
“什么？”
“内鬼。”
“哦，你先查我吧。免得我成了吃里扒外的内鬼！”
程旭阴阳怪气，主动要求尚明霄来查他。
尚明霄瞥他一眼。
“我就懒得看你这死样子！你比谁高级吗？我还怀疑是你里通外国吃里扒外，利用贼喊捉贼这一招，炒热股价，套现后带走技术人员在开公司呢。”
程旭和尚明霄没有一分钟的和睦时候。就因为这一眼，俩人又互相看不顺眼了。
“我都懒得理你。”
上车，各自离开。
就算相看两厌，他们现在还要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崔知文的工作，尚明霄和程旭分工了。采买财务这一摊是程旭的。尚明霄还是有些私心，掌控了人员管理，HR的工作。那些天才们他都把资料掌控在手。
人才比资金重要的人多。
第七十章 超高兴
分工后，程旭开始熟悉工作，尚明霄收拾东西回家了。
这让很多人都吃惊！
谁不知道尚明霄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五点半下班后，七点钟准时到研发大楼报道，一直忙到晚上十一二点，干脆住在办公室，时间管理大师，每一分钟都会很好地利用起来。
这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下班回家了。
尚明霄离开公司后却没着急去靶场，而是去了菜市场。
“欣姐，他平时爱吃什么？”
尚明霄打着电话询问欣姐。
不管是追妻火葬场的补救，还是真心想给白月光做吃的，尚明霄觉得自己要下厨好好伺候梁野才行。
太不好意思了，梁野在他这住了这么久，都没发现梁野对什么格外爱吃。
“梁先生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不过他哥哥每天都会让人送来补汤，补钙的促进愈合的，促进血液循环的这些。”
尚明霄自责内疚，他算什么未婚夫？难怪梁野眼皮子那么大的缝都看不上他。这要位置一换，他能抽死对方。
还舔着个脸说对白月光念念不忘？你们家就这么对白月光的？这白月光是不是太惨了点？
去菜市场买菜，买大骨头，买猪蹄，又去买补品，东西装满后备箱了，这才去靶场接梁野。
梁野红光满面啊，他今天玩爽了呀。
尚明霄服务特别的好，给他开车门，给他扣安全带。
梁野从口袋摸出烟来，打火机不太好拿出来，尚明霄赶紧接过打火机给他点上烟，顺便把烟灰缸打开。
“太爽了，我好久没摸枪了。老胡，就是靶场老板真有私货啊，他都有按着枪支一比一复原重量尺寸分毫不差的枪。我这一下午打了一百多发子弹，左手枪！最高命中率六环！虽然不咋地，但我这是左手第一次摸枪啊！太满足了！照这么训练下去，我估计有三到六个月就能恢复到神枪手的标准！到时候看王老头怎么反驳我！给他大吃一惊！”
梁野高兴，话多。
尚明霄听他说话就笑。
“对了，我训练枪法的事儿你千万别和我哥说。我哥巴不得我退休在家当猪呢，都担心我再次上战场。”
“我不说。”
“够意思！等我报仇雪恨，我拿到我哥给我准备的创业资金，我就还你钱！五百万呢，不能让你搭在我身上。”
“这个以后再说。你高兴就好。”
“我怎么不高兴啊，受伤以后这是我最高兴的时候！”
不用无所事事了，找到方向了，超爽。
尚明霄侧头看看他，梁野眼睛很亮，神采飞扬的。
他没有因为手断了就萎靡，而是燃起了斗志。不屈不挠，勇往直前。这种为达目的可以付出汗水努力辛苦的坚持，让人佩服。
这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他热爱着部队，并为此奋斗一生。
但是……
眼睛下移，梁野夹着烟的左手在发抖，大概是没有过这么剧烈的活动，左手打了三百多发子弹，后坐力让他承受不住，左手疼了。
回到家后，梁野习惯性的要踢踹掉鞋子。
“欣姐，我渴了！”
他今天穿的鞋子是绑鞋带的，大概绑的有点紧，怎么踢踹都没踹掉，刚要弯腰扯开鞋带，尚明霄先他一步蹲下去，帮他解开鞋带，脱鞋，再套上脱鞋。
“要换掉牛仔裤吗？我帮你解开皮带。”
尚明霄眉目温柔，说话也没以前的恶声恶气。
“……哦。”
梁野有点不习惯他这样。
尚明霄还真拉着他回了卧室，解开皮带，脱下牛仔裤，袜子，再重新套上运动裤，不夸张的说，裤子都帮忙提上去。完全不管梁野说自己能行。
“你的手不能乱动。不小心碰到影响恢复。我可以帮你的，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尚明霄安抚着梁野。随后想起什么来。
“你要上厕所吗？我可以帮你扶着！”
扶……
梁野一按太阳穴，尚明霄真的很真诚的等他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