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花环节谢知谨和贺鸣都上来了,江遥一手环着一束花,听见谢知谨对他说毕业快乐。
去年的这个时候,谢知谨毕业献花的人太多,江遥差点挤不过去,是谢知谨探过半个身子,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腕,接了他的花,那束花:制作○攉 戈卧慈插在单间的花瓶里,谢知谨细心养了一礼拜才枯萎。
他看看谢知谨,又看看贺鸣,笑容更甚。
一天忙碌而又充实,江遥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贺鸣给江母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傍晚送父母走的时候,江母还让贺鸣找个时间去家里吃饭。
江遥目送着父母的车子远去,累得长出一口气。
贺鸣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说,“我觉得阿姨很喜欢我呢,等放假我去你家玩好不好?”
江遥当然不会拒绝。
谢知谨揉揉眉心,“想一出是一出,被阿姨看出什么来.....”
江遥嘟囔道,“想想也不行吗?”又道,“再说了,贺鸣只是去玩一玩。”
谢知谨静静看他几秒,想到三年前那个乱七八糟的过年,掠了眼笑吟吟的贺鸣,唇角微沉,不说话了。
贺鸣牵着江遥的手慢悠悠地往前走,笑说,“怕被我抢风头就直说,别找那么多理由。”
谢知谨冷色微冷,还未反击,江遥已经连忙道,“好了好了,我累了,我们快点回去吧。”
谢知谨今天憋了不少闷气,他悄悄地拿尾指勾了下谢知谨的,谢知谨这才把话咽了回去。
成功打消两人继续斗嘴的江遥松口气。
一回到公寓,江遥就瘫在沙发上不肯动了,贺鸣先去洗漱,浴室里不断有水声传出来。
谢知谨看着轻松自在的江遥,放水杯的动作加重了点,江遥果然被他吸引注意力,问他怎么了。
谢知谨沉默不语,江遥最害怕猜他在想什么,猜来猜去总是猜错,讪讪道,“到底怎么了?”
“没事。”谢知谨这样说着,拿水杯去洗,洗一半又深吸一口气走到江遥面前,问,“你真要让贺鸣去你家?”
江遥没想到他还在为贺鸣随口一句话耿耿于怀,怔了一秒,“我们只是说说.....”
谢知谨冷声说,“他如果真要去你也不会拦着。”
江遥心虚地避开对方的眼睛。
这个话题还没有讨论出个结果,贺鸣已经出现在客厅。
江遥急忙拿衣服去洗,关门时见谢知谨和贺鸣两人站在客厅大眼瞪小眼,半晌,谢知谨似是找不到话跟贺鸣说,开门出去了。
江遥还没关好门就接收到了贺鸣望过来的目光,他神情一呆,砰的一声把门关紧。
背靠浴室门的江遥拍拍胸口,心想,嗯,很好,又是“相安无事”的一天。
三道
小江:这个三口之家就由我江某来守护吧!
小谢:讨厌一切绿色的东西,比如绿帽子、绿围巾和绿茶。
小贺:祝这个世界上有嘴不能言的哑巴的老婆都多一个老公。
第56章 番外二:恋爱后
最近的江遥在为一件事烦恼。
三年前他在省文物局就职,实打实的铁饭碗,在父母看来是极为体面的工作,他自个儿也很满意现状——贺鸣则一直待在那家外企,几年过去,因为工作能力出众,已经是个小组长,至于谢知谨,研究生毕业后,在一家顶尖IT公司的法务部工作。
几人都留在了A市,工作地点各有不同。
谢知谨还在读研那会,贺鸣和江遥找好了房子,离A大几十公里,谢知谨通常要节假日才能过去。
等江遥就职后,又换了一个地方,之后谢知谨毕业,三人又搬了次家,这才算是安定下来。
其实住在这栋小区,江遥一开始是持反对意见的,地理位置虽好,但便利的也只是他一个人,谢知谨和贺鸣两人每天单是通勤就得两个多小时。
他为了两人着想,不止一次提议两人可以去住公司安排的宿舍,但很可惜,他的话都是耳旁风,对方听了就当没听见,依旧每天大几十公里的通勤。
多次之后,江遥也懒得再说了,反正累的也不是他。
结果在同住的小半年后,江遥竟然在小区里撞见公司的同事。
有时候他跟贺鸣下来倒垃圾,有时候他和谢知谨出来散步,同事见了几次,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来问他。
“你们三是兄弟吗,出来工作住一起?”
江遥一时间被问倒,尴尬得连句话都说不全,幸好他还没有回答,同事就被领导叫走了。
当天晚上江遥躺在床上翻来倒去睡不着,摸黑进他屋的贺鸣从背后抱住他,“还在烦吗?”
江遥转身,对上贺鸣鲜亮的眼瞳,喃喃道,“我当时都说别一起住了.....”
今晚他回家又在小区碰见同事,脑子总算转过来,跟同事说三人是合租室友,但同事看起来不太相信的样子,模棱两可道,“那你们关系真不错。”
这句话让江遥惴惴不安了一晚上,生怕同事是瞧出了什么。
“放宽心,”贺鸣安慰他,“你是自己吓自己,没人会想那么多的。”
温热的掌心一下下抚着江遥,江遥一颗不安的心才渐渐定下来,嘟囔道,“那要是他真的猜到了呢?”
贺鸣笑说,“那就让谢知谨搬出去,反正他公司离这儿最远.....”
话还没有说完,谢知谨推门而入,啪嗒一声开了灯,冷声道,“怎么不是你搬出去?”
当时谢知谨读研的时候,江遥正在考公,他是想过把江遥留在A大附近公寓的,但没几天贺鸣哄着哄着就把江遥哄走了,导致他两年多的时间跟江遥聚少离多,至今谢知谨还不肯将这件事翻篇。
他有点看不惯贺鸣吹枕头风的行为,可偏偏耳根子极软的江遥就吃这一套,总是被贺鸣三言两语哄得团团装,这回看江遥的紧张程度,说不准贺鸣再多说两句,江遥真的会让他搬出去。
江遥望着摸黑来自己房间的两人,从床上爬起来,喃喃道,“怎么都过来了......”
每次说好他自己睡一屋,半夜床上总是会莫名其妙多出个人,有时候是谢知谨,有时候是贺鸣,江遥跟他们睡久了,甚至不用睁眼就能分辨出抱着他的人是谁。
谢知谨的体温偏低,喜欢从正面抱他,贺鸣则恰好相反,还会亲他。
但这几年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小矛盾,两人心照不宣地达成共识,两人同时出现在他房间的几率并不高。
贺鸣将脑袋枕在江遥的腿上,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我只是不想看江遥那么为难,给他一个建议罢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说着,握着江遥的手把玩,委屈地看了眼江遥。
江遥不想他们吵架,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对谢知谨说,“对对,贺鸣没有真的要你搬出去,你别生气。”
江遥看着脸色更冷的谢知谨,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了——前两年谢知谨病情得以控制,也不必再吃药了,但现在仍会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可惜他情绪依旧不外露,江遥每次见他冷着脸,总怀疑对方的病并未好全。
谢知谨皱眉看着赖在江遥身上的贺鸣,说,“今晚是我,你出去。”
贺鸣抿唇,“凭什么,我先过来的。”
谢知谨干脆直接动手去揪江遥,贺鸣也不肯放手,谁都不让着谁,就这么僵持着。
江遥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一个头两个大,但这么些年,如此情况多发,他已经能找到很不错的处理方法,因此忍着羞耻道,“别吵了.....大不了一起睡嘛。”
谢知谨和贺鸣齐刷刷看向江遥,看得江遥脸颊飞起两团红云。
江遥咬了咬唇,咕哝着,“但是不可以,那个.....”
他想到那些画面,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了。
贺鸣一寸寸摸他的指骨,热度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哪个?”
江遥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垂眸陷入贺鸣如月的眼神里,抬眼又撞入谢知谨幽深的视线中,热海翻滚,卷起千层浪。
第二天的江遥不肯搭理言而无信的两人,无论贺鸣怎么哄都闷声不答,穿好鞋就往外走,留下面面相觑的谢知谨和贺鸣,满脸写满“都怪你”三个字。
事实证明,江遥就是自己吓自己,同事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其它意思。
日子伴随着一些小吵小闹,有条不紊且平淡地过着。
李维出差路过A市,拉上韩清一起来江遥家做客。
江遥和贺鸣去市场买了不少海鲜,又到附近的饭馆去加工,谢知谨去接大学好友。
李维是知晓三人住一起的,他这人神经大条,谢知谨说房价贵,跟江遥和贺鸣挤一挤他就深信不疑,甚至还跟谢知谨吐槽起背房贷有多辛苦——他去年跟女友结婚,两人打定主意不要孩子,面对父母催小孩,李维直接去结了扎,堵了父母的路,如今跟妻子的小家经营得有声有色。
但韩清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他是半路被李维拉来吃饭的,得知三人住在一起,虽然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
韩清大学谈过一段恋爱,毕业后和平分手,空窗期几年后,最近被公司老总的小儿子缠上了。
长得顶可爱的一个小孩儿,才读大一,行为处事有点幼稚,不是韩清会一眼心动的类型,但每次见了韩清总撒娇个不停,韩清一拒绝他就委屈巴巴地掉眼泪,八面玲珑的韩清也拿他完全没办法了,只能跟他周旋,希望对方能早日知难而退。
这不,又开始信息轰炸了。
“韩哥韩哥,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好不好嘛?”
“我跟我爸说不让你加班,去吧。”
“韩哥,你在干什么呀,一定在想我吧!”
“我也好想你哦!”
韩清忍俊不禁,给他发了“没空”两个字,转眼见到江遥正盯着自己。
他全然不知道自己唇角是翘着的,把手机收起来,说,“今晚多谢招待,下次我请客吧。”
江遥天然对韩清有好感,闻言高兴地点头,“那当然好啊。”
两人聊了会大学和工作的事情,拐着拐着话题就到了江遥三人一起住这上面。
江遥心虚得不敢看韩清的眼睛,支吾道,“谢知谨懒得出去找房子,就.....”
韩清只是微微笑着,并不拆穿江遥显而易见的谎言。
临别前,他看了眼谢知谨,对江遥说,“开心就好,不必管别人怎么想。”
江遥疑心韩清看出来了,但韩清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上了车后,韩清又收到了不少信息,“韩哥,不想看电影我们就去滑板,我滑板可厉害了,我表演给你看。”
他暗灭手机,忍不住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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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李维和韩清,三人慢悠悠往回走。
再有一个月就是过年了,去年江遥以工作为由没回家,在贺家过的年,贺母毕生所求是贺鸣过得幸福,性向什么的反而不重要了。
今年轮到和谢知谨回家:制作○攉 戈卧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