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角落里的男女一个接一个的去捡面包,都是打扮的体面的天之骄子,在饥饿面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
郁小雀动了动身子,肚子里像是被什么狠狠搅动似的,叽里咕噜地响了起来。
他早就饿得头昏眼花,眼睛错也不错的,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面包块。
郁小雀抿抿唇,身子都跟着发飘。
右腕的伤口已经刺痛到麻木,没有及时处理导致的发炎烧得他小脸红扑扑的。
他抖着手捡起眼前的一块面包,口中都在忍不住分泌唾液,三两口就吃光了硬得直掉渣的面包块。
郁小雀摸了摸肚子,又缓缓把目光放在两步外的面包上。
还没等他去拿,就被一只沾满了脏臭泥点子的鞋踩住了。
郁小雀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坐在地上反射性向后磨蹭,一双水眸紧紧闭着,好像他看不见,别人也瞧不见他似的。
齐正就快贴在他脸上,嘴里的臭味直直喷在郁小雀惨白的小脸上,他捏住小美人的下巴,呲着一口大黄牙,“老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娘们。”
眼前的女孩一头长发凌乱的散着,肤光胜雪,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抖着,饱满的唇珠肉嘟嘟的,小巧又精致。
尤其是那副楚楚可怜,像菟丝子般的脆弱模样,矜贵又易碎。
“是个好货色。”
郁小雀掰着他粗糙的大手挣了挣,色眯眯的视线有如实质,仿佛就要穿透他的衣服,他浑身升起一股恶寒。
齐光抹了把美人细腻的脸蛋,爱不释手。
郁小雀后背紧贴着墙,面无血色,下巴都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他一向胆子小,一个人在家时,听见一点不对劲都要怕的埋在枕头里,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时常憋得小脸通红。
他被饿了好几天,四肢都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力,就这样踉跄着一步步被齐正逼到墙角。
齐正也不着急,总之这软趴趴的小猎物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慢悠悠地逼近,恶趣味地享受着小美人的恐惧。
小美人含着泪,眼尾晕上一抹楚楚可怜的红色,仓皇地四处逃窜更是增了几分兴致。
“不…不要……”他声音微哑,抱膝绝望地抗拒着,“我……我不是女孩子……”
试图让齐正放过他。
齐光舔了舔肥厚的嘴唇,弯身迫不及待就要去抓小美人。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女孩子。”
他压根没把郁小雀的话当回事,哪有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细皮嫩肉的。
就连那小腰,都细的过了分,仿佛一把就能掐住。
郁小雀这小身板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挣扎个不停的双臂被齐正一只大手毫不费力地束缚在头顶。
小美人一张脸湿乎乎的,轻轻咬着下唇,眼里尽是耻辱与惶恐,挣动间纤细的锁骨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粉和白交织着像是冬日簌簌落下枝头的雪梅。
“(草本植物)!还真是个男的。”齐正看见郁小雀平坦的胸膛,恼火地骂了一句。
再美也是个男人,他真起不来兴致。
齐正臭着张脸,咬牙切齿地瞪着郁小雀,那股子火气又消不下。
郁小雀勉强用撕成布条的烂衣服裹住上身。
右腕上的布条在挣扎间也散开了,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溃烂,隐隐发着灰败的颜色。
“这手怕是保不住了。”齐正这才注意到郁小雀的手腕。
他弄残过的人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郁小雀这伤口一看就是没什么救了,到医院也是得截肢那种。
除非花大价钱去私立医院找顶尖的医生。
他哪有这善心,郁小雀再漂亮,卖出多少钱都是未知数,给他治病,更是天方夜谭。
郁小雀听了他的话也只是动了动睫毛,小心翼翼地把布条缠到伤口上,然后呆呆地望着地面出神。
不声不响的,连哭嚎求饶都没有。
安静得不像话。
齐正没看到想要的反应,啧了一声,摆摆手,“一个小残废也省了事了,让他伤口继续恶化,带着他去找个繁华点的地方乞讨,他长得好,能赚不少同情心。”
“等到了时候就把那条手给他截了,也有不少人喜欢这种残疾。”
三两句就把郁小雀以后的生活安排好了。
郁小雀像块木雕似的,没有什么生机,哪怕听到说要被截肢也什么表情,就抱膝缩在那,面色青灰。
#医院。
“程玉先生送来的及时。”医生翻看着病历本,温声道,“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大碍了。”
程玉摩挲着脖子上的纱布,唇色惨淡,脸上是大病初愈的苍白。
“谢谢医生。”他哑着嗓子道。
“你受苦了。”姜晏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嗓音清冽柔和,“我来晚了。”
程玉缓缓摇了摇头,与姜晏十指相扣,“不怪阿晏。”
“能再见到阿晏我已经很开心了。”
“等你康复了,我们就订婚吧。”姜晏看着他,唇边溢出一丝轻笑,垂下眼睫,下定决心似的出声道,“经过这件事,我发现我不能没有你。”
“你愿意吗?”
“阿晏……”程玉神色动容,抖着唇,眸中含情脉脉,不敢置信似的,“我,我,我愿意!”
程玉抓紧了他的手,激动得肩膀都在颤抖。
“好。”姜晏给他掖了掖被子,眉目温润。
“可是姜总那边……”程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怪我,不能像小雀一样为你生个崽崽。”
他好像突然想起来,“对了,小雀怎么样了?”
“他在哪间病房,伤的重吗?”
姜晏抚平衣服上的褶皱,不以为意道:“还没找到人。”
“谁知道是死是活。”
“是我的错。”程玉皱着眉头,自责道,“要不是你先来救我,小雀就不会有事了。”
“说什么傻话呢?”姜晏柔声安慰道,“他的命哪比得过你。”
“你一定要找到他。”程玉抓着被角,担心极了,“他要是出事了该怎么办?”
“我,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我的阿玉就是善良。”姜晏目光幽深不见底,笑了笑,“能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幸运。”
程玉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小声道,“我也是。”
“阿晏的袖扣为什么碎了?”
程玉有些疑惑,姜晏一贯得体优雅,怎么会戴了个碎了的袖扣。
而且一看就是个廉价货,与男人的矜贵格格不入。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以后我再送你一个新的吧。”
姜晏摩挲着袖扣,瞧着他红透的耳根,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站起身,声音温和,“你也累了,先休息吧。”
#平时吵闹的别墅静悄悄的,姜晏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开灯,一只小白猫就缠了上来,晃着长尾巴喵喵叫。
“饿了?”姜晏笑了笑,撸了把它的脑瓜。“吃点罐头对付对付吧。”
沙发上的抱枕还是扔得到处都是。
就好像那人前一秒还软趴趴地窝在抱枕堆里睁大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娇憨地让他抱抱。
到处都是他鲜活的气息。
姜晏站在原地,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神,扭过头不再多看。
打开冰箱门,一块精致的小蛋糕摆放在深处。
他颤着手小心翼翼地拿出小蛋糕。
蛋糕上画着一个Q版的小人,肩上蹲着只猫崽子,背上还托着个呼呼大睡的小猫儿,长长的呆毛炯炯有神地支棱起来。
一个小小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打在小人温柔的侧脸上。
还画了个大大的心。
姜晏颓丧地坐在地上,忽的笑起来,疯了一般,大口大口吃光了蛋糕。
第45章 他顶着那样一张脸就活该受罪
“楚容你不能动。”姜瑾池姿态从容地站在书桌前,慢悠悠地铺好宣纸,命令道,“把人放了。”
姜晏坐在单人沙发上,交叉着双腿,从裤腰到小腿都绷得没有一丝褶痕,更显得他身体颀长,肩宽腰窄。
他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袖扣,“她被抓了你找我要什么人?”
“哪能什么黑锅都往我身上赖。”
“我还不知道你?”姜瑾池冷哼一声,他轻轻蘸上墨汁,一股浓厚的墨香在空气中氤氲开来,“楚家是很重要的合作伙伴,姜氏要进军房产少不了楚家的助力。”
“我听不明白你的意思。”姜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意地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
姜瑾池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少给我装蒜。”
“那程玉不是也没出什么事?”
“就是小女孩闹着玩,你也差不多得了,毕竟是你取消婚约在先。”
“闹着玩?”姜晏嗤笑了一声,仍是阖着眼,“阿玉可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就是受了点惊,你还想怎么样,让楚容赔他一条命不成?”姜瑾池写着毛笔字努力平心静气,皱着眉道,“也不看他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