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姜晏甩来他,轻声笑了一下,“你受罪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伤害过他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包括你和我。”
......又是一个夏日。
“行啊你。”电话那头男人声音冷沉,“不声不响给我搞了个大的。”
“结婚是儿戏吗?江郁清!”
“哥你别生气,等我下了飞机你再骂我。”江郁清拎着行李箱,颠颠地进了航站楼。
第66章 希希不怕都过去了
夏日晌午左右。
“我下飞机了。”江郁清拖着小行李箱,微微蹙眉,“你要是忙,我可以自己打车。”
“你要注意多休息。”
他有一双艳丽的桃花眸子,本该流转间风流多情,眼瞳却如一汪寒泉,分明没有一丝杂质,眉宇间散发出一股清冷。
那张白玉雕成的小脸实在漂亮,加上周身矜贵得气质,路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电话那边像是说了什么,江郁清敛眉一笑,仿若冰雪初融,“好,最爱你。”
接机处,小姑娘时不时偷偷朝着西装革履的青年瞟去目光,你推我搡地撺掇小姐妹去要联系方式。
青年消瘦高挑,皮肤是那种不见天日的白,眉眼清秀,一双茶褐色的瞳孔温温柔柔地嵌着一汪清水,发色都要比寻常人浅上一度。
“这边!”青年眼睛一亮,朝着不远处走来的小美人挥手。
江郁清撒开行李箱,像个小炮弹似的扑进青年怀里,小冰块瞬间化成小糖豆,在青年身上依恋地蹭来蹭去。
“我好想你呀。”他扬起小脑瓜,软糯糯道。
“饿不饿?”青年熟稔地拉起他的行李箱,揉揉他的脑袋瓜,“坐了这么久的飞机。”
江郁清抓着青年的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它已经很久没有吃糖了。”
“我看你是馋糖了才跑回国,”青年挠了把他的痒痒肉,打趣道,“江大哥特意给我打过电话,要我监督你少吃糖。”
“是想你才回来的!”江郁清躲开青年的手,晃了晃呆毛,“户口本我偷出来了!”
“我们现在去结婚吗?”
像是在说在菜市场买颗大白菜一样简单似的。
“先不急。”青年眸中带着柔光,牵着江郁清的手,“你也累了,先回家歇歇。”
“可是……”江郁清蹙眉,有些犹豫,“先把小木头带回家最重要呀。”
“我们赶快结婚办理领养手续。”
“出了点意外,需要再等等。”青年叹了口气,“爷爷一定要先订婚。”
两人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合法收养小木头,双方都是世家,联姻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更关乎两个家族的强强联手。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复杂着呢。
“那就订婚呀。”江郁清打开车窗,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眯着眼睛被风吹得惬意。
等了好一会儿旁边的人也没有出声。
他回头才发现青年正看着远处大屏幕上的花滑广告愣神,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希希。”江郁清马上反应过来,捂住文希的眼睛,软声道,“不要看,都过去了。”
“你已经活过来了,不要怕。”他拍着文希的后背,一遍遍温声安抚着。
文希大口喘着气,皙白的额头上冒出冷汗,眼尾红红的,整个人脆弱得仿佛一捧就碎。
“对,过去了……”他抓紧了江郁清的手,从冰冷刺骨的回忆里挣脱出来,阳光暖呼呼的,他却只觉出一阵刺入骨髓的恶寒。
他低头看着自己冰凉颤抖的手。
真的过去了吗?
两年前他用刀子割开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洒出来,鲜血模糊间看见男人慌张地跑过来,似乎还在大吼着什么。
只可惜他听不清啦。
秦暮白用手捂住他的脖子,却无济于事。
弥留之际他感觉到有什么温热滴在脸上,灼人得很。
秦暮白也会为了他哭吗?
文希笑了笑,是幻觉吧。
他最后还是死在了属于他的地方,这个承载着他所有的荣耀与悲哀的冰场。
醒过来时,身上暖呼呼的,鲜血流失的冰冷也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仿佛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他成了文家的独子,和他相同的名字,却是截然不同的脸和人生。
原本的文希热爱极限运动,偷偷去完全没有开发过的雪山找刺激,结果落得个脑死亡的结局。
忽然成了完全陌生的人,正当他有些惶恐害怕时,转头瞧见楼下有个熟悉的脑袋瓜。
呆毛一翘一翘的。
面无表情地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像只吃糠的小猪崽子似的。
虽然气质变了,但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小雀。
两人顿时两眼泪汪汪地抱在一起,郁小雀还激动得糊了他一脸油。
“希希好点了吗?”
文希忽然感觉有什么在往他嘴里戳,回过神差点被水流呛得没气,“咳,我没事……够了够了……”
江郁清这才收回矿泉水。
“那就好呀。”他叹了口气,一脸忧心,“希希出院的太早了,你看我……”
“看你一年才勉强能走路,还没一个一岁大小孩子走得利索吗?”文希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擦干嘴角。
江郁清不太服气地撅撅嘴,“明明是你急于求成,我这是慢工出细活。”
“少乱用成语。”
江郁清天生好像就手脚不利落,笨呼呼的。
比他晚醒了一个月的文希都能抢着他的糖跑出老远,他却只能坐在地上无能狂怒。
还要忿忿的怪文希复建太快了。
“你要想好了。”文希声音忽然低了很多,摸了把江郁清的头毛,“婚姻关系至少要三年后才可以解除,不然小木头还是要被送回去。”
“你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
“不会了。”江郁清像是喘不过气,把车窗开得很大,声音清越,隐隐带着释然,“我好不容易才爬出来,我可再也不吃这苦头了。”
“长记性了,再也没有下次了。”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又只剩下一声叹息,“不栽跟头了,太疼了。”
“我谁都不会再喜欢了。”江郁清像是喃喃自语,看着空无一物的右手腕。
“希希不会是不想要我了吧。”他酒窝荡漾着笑纹,在阳光下眸光显得清澈极了。
“清清这样的宝贝谁会不想要。”就如同雾散一样,文希一下子笑了出来。
“小木头怎么样,长高了吗?”江郁清转而问起孩子。
“长高了点。”文希皱着眉,捏紧了扶手,“就是这几年过得不好,我爸妈还有我哥去世后,他像个皮球似的被踢进福利院……”
“要快点把他接回来呀。”江郁清想了想,越来越着急,“吃过饭就去见你爷爷吧,早点把结婚的事搞定。”
“然后把小木头接回我们的家。”
......“是生病了吗?”姜晏戳了戳猫包里的猫头,“怎么蔫蔫的。”
“咪呜€€€€”小白猫眼睛都不争,无力地叫了一声。
“您的猫最近有什么表现吗?”医生掀开猫眼皮,又看看它的毛耳朵。
“比如?”姜晏顺着猫毛安抚着猫猫。
“过多的舔毛,食欲不振,喜欢躲起来,尿频,甚至尿血的情况……”
“听家里照顾它的阿姨说确实有这种情况,尿血还暂时没有。”姜晏蹙起眉头,“怎么了吗?”
“它身体健康,这个情况更像是抑郁症。”医生很快得出结果。
“抑郁症?”姜晏揉着猫耳朵,“猫也会得抑郁症?它吃的喝得都是最好的。”
“抑郁症不是只有人类才会有的,小猫咪也有情感上的需求。”医生习以为常地解释道,“您是它的第一个主人吗?”
“不……不算是……”姜晏声音忽然低了很多,神色有些黯淡。
“那很大可能是思念前一个主人了。”医生叹了口气,“其实小猫咪的感情是很隐晦的,它也许就在偷偷思念着谁。”
姜晏蹲下身子,注视着小白猫水汪汪的猫瞳,“你也想他了吗?”
小白猫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拉长了调子,“喵呜€€€€”“再等等。”姜晏早已麻木的心又细碎地痛起来,“我就带你去找他。”
“我给您开些药……”医生边说边往后面的架子走,“但主要还是要主人的陪伴。”
蔫哒哒趴在桌子上的猫崽子掀起眼皮,像是看见了什么,瞬间支棱了起来。
一下子也不蔫了,滋溜就窜出门。
坐在门口的实习医生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晃过一团白影。
“猫跑了!”她赶紧去追,但是哪跑得过敏捷的猫咪。
“希希,还要吃那个!”江郁清拎着几兜子零食,还不满足,又指着炸鸡嚷嚷。
“你在m国还没吃够?”文希抓着他的衣服领子把人揪回来。
“我哥管我管的可严,说这是垃圾食品……”江郁清气咻咻地踢着脚下石子,“和姜……”
他顿了一下,“总之就是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