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决以为。
郝今茜只是个例。
亦或者,她只能代表那些教养低下, 随意便口出恶言的那些品德低下, 三观还不健全, 经常带着偏见的人。
但谁知道。
这些衣冠楚楚, 所谓的素养以及受到的教育极高的成年人,上流权贵,嘴里所说出来的话,竟比郝今茜嘴里的还要不堪。
城决感到错愕和震惊,更是怒气上涌。
他的眼中满是杀意。
城决手背上的青筋凸显,眼神阴郁幽冷。
他手中的力道逐渐加重。
被按在墙上的两名宾客试图挣扎,但在城决这个顶级alpha的几乎是倾倒性的力量优势下,两人无论怎么挣扎,也没能让城决动摇半分。
被酒精熏得迷迷糊糊的二人慢慢的意识到城决是真的动怒了后,酒意顿时清醒了大半。
二人连忙向城决讨笑。
“刚才不过只是开玩笑,城总别当真。”
“今天是城总的大婚之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城总为我们刚才的那两句玩笑话就动了怒,可多不值当。”
二人赔笑,打着哈哈。
城决无动于衷。
两人仿佛就像是玩笑一般向城决陪着笑,没有半点严肃认真的表情和态度,这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让城决心下的怒意顿时烧的更旺。
“没听到我刚才说的吗?我让你们再和我重复一遍。”
城决话音落下,卫生间里的气氛顿时滞凝僵硬了起来。
任谁都知道,要是真的当真在城决的面前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上一遍,只会火上浇油,让他们死的更快。
气氛僵持之下,二人心下后悔莫及,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没管住自己的嘴,祸从口出。
二人心下后悔不迭间,眼珠疯狂打着转,思索着脱困的办法。
正思索间,其中的一人眼尾余光一扫,不经意的扫到了站在不远处,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桥上愚。
好像顿时抓住了救命稻草,二人忙不迭的对着自己刚才还不屑的桥上愚,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城夫人,快来帮帮忙,帮我们劝劝您丈夫。”
“对啊,我们刚才不过只是随口一说,胡说八道而已,你们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就是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人刚才的胡说八道而伤了和气,这多不好。”
“今天又是两位的大婚之日,要是因为一些小过节和宾客动了手,传出去多不好听……”
二人一唱一和,明着说自己不过只是随口一说,暗地里是满满的道德绑架。
为了让桥上愚这个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下等beta感到忌惮和害怕,二人更是在言辞中,不动声色的向桥上愚透露了他们权贵的身份。
两人认为桥上愚在得知他们身份的情况下,绝不可能会无动于衷。
他们笃定的认为,桥上愚就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是主动勾引城决的那方。
他好不容易,终于千辛万苦的勾上了城决,所以地位并不牢固。
桥上愚应该恐怕随时在担心着说不定哪天城决就对他失去了兴趣,就会被城决给无情的抛弃,因此不敢引起城决的不快,也更不敢招惹到其他的权贵,让他们产生不快,以免未来遭来报复。
两人心下都在暗自笃定间,却只见桥上愚的视线轻飘飘的睨了二人一眼,然后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一般,很快掠过。
€€€€什么所谓的身份、道德绑架,他全然不放在眼里。
两人一下子傻住。
二人蒙圈,傻眼。
桥上愚的表情平静从容又冷淡,反倒是一旁的城决手足无措起来。
他仓皇失措。
城决眼巴巴的望着他,眼神里带着满满的小心,他局促低落的说,“抱歉,我……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在私底下……”
“我知道。”桥上愚漫不经心的将城决打断,俨然一副将刚才的话没放在心上的模样。
霎时间,城决愣住了。
“这种话我在那五年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桥上愚眼帘低垂,所有的情绪都掩饰在眸内,只听他蛮不在乎道,“相比起那五年里我所听到过的,他们刚才说的不算什么。”
城决脑中一片空白。
虽然桥上愚曾经提到过同事对他的偏见,以及郝今茜对他的偏见,但他从来都不知道,也未曾想到过,这五年,他竟然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从来……”
“你当然不知道。”桥上愚淡淡的说,“因为他们只敢在我的面前说这些,不敢在你的面前吐露半句。”
城决再次噎住。
他心下发酸,酸涩揪心。
酸涩之下,城决忍不住追问,“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
“城决,你能堵住一个人的嘴……”桥上愚扯了扯唇角,“但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吗?”
城决一下子没了声音。
桥上愚理了理衣领。
他的目光再次轻飘飘的朝一旁的两名一个字也不敢吱声,在他和城决刚才信息量巨大的对话下已然呆滞傻眼的宾客身上掠过。
“放手吧。”
“没有必要。”
“毕竟会说这种话的人,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人。”
桥上愚面无表情的丢下这句话,然后抛下城决,表情漠然的转身离去。
他转身离开,徒留下城决一人,以及两名一声也不敢吭的两名宾客。
在桥上愚和城决刚才的那番对话过后,卫生间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更为僵硬冷凝。
过了好一会,二人才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个……城总……能不能放开我们?”
“就像刚才夫人所说,会说这种话的,肯定也不止我们两人……”
也正如那个beta刚才所说,就算堵住了他们两人的嘴,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吗?
那人话音才落,城决蓦然再次被激怒。
怒火再次燃烧,变得更烈。
他堵不住所有人的嘴?
谁说的?
几分钟后,城决冷冷的扫视了眼横躺在脚边的两名宾客,接着掏出电话,‘体贴’又‘善良’的为其拨打了急救电话。
从卫生间离开,桥上愚一个人乘坐电梯回到了酒店房间。
离开了宴会厅那觥筹交错的气氛环境,回到房间内后,他的耳边这才清静了下来。
另一边。
徐阿姨的丈夫正在看着电视新闻。
电视新闻上,出现了城家的少主城决今日二婚的新闻。
新闻里,放出了媒体今日所拍到的画面。
先是酒店宴会厅豪华的布景,接着是一众身穿着昂贵的西装,几乎都带着保镖前来的权贵宾客,再接着,便是城决携着新婚夫人,一齐上车的画面。
男人看着最后画面里的另一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越看越熟悉。
越看越觉得似乎就是桥上愚,但仍有些不确定的男人于是招手唤来了老婆,然后指着电视机的画面,激动地问,“老婆,这是不是小桥啊?”
“啊?”
徐阿姨顺势朝电视机的方向看去。
这一眼,她便傻住了。
这……这不就是小桥吗?!
原来小桥之前的交往对象,竟然是城家的城决?
徐阿姨心下震撼,当下低低的倒吸了口气。
不过忽然间,徐阿姨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重点。
等下。
小桥今天大婚,为什么不给她发请帖??
以小桥的性子,不可能会不给她发请帖才对!
越想越奇怪,徐阿姨立刻掏出手机,给桥上愚打去电话。
而前上司也很快看到了这个新闻。
看到了这条新闻后,带着疑惑的前上司也主动给前下属打去了电话。
同一时间。
酒店内。
手机铃声响起,桥上愚看着显示屏上的来电显示,沉默了数秒。
他的手指在接通键上犹疑不定。
迟疑了许久,桥上愚最终将电话反扣,将其静音,扔在了一边。
他心中枯涸,无话可说。
他知道他们想问些什么。
但对于这场婚姻,他没有任何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