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执也太可爱了。
路执站起来,好像连笔也忘了捡,走着直线就出去了。
方砚唯趴在书桌上,闻着路执留下来的一缕檀香气息,放肆大笑。
路执站在楼梯口,背靠着墙,听着房间里传来的笑声,右手手指揣在校服口袋里,拨了拨烟盒和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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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屿中学的运动会如期举行了。
高二(1)班的教室里,学生都在做赛前准备。
“何岁岁,帮我贴一下运动员号码牌。”方砚唯冲后排喊。
他是9号,要是贴倒了会变老6,不好听。
“方哥,让你老公给你贴。”何岁岁说,“你兄弟我正要去实心球那边检录。”
“路神在看书,我忍心打扰他?”方砚唯又去找学委徐正义。
“贴哪里?”路执的声音从他旁边传来。
“后背啊。”方砚唯说,“不然贴屁股上吗?”
书呆子对运动会知之甚少啊。
“哦。”路执撕开运动员号码牌后面的不干胶,贴在方砚唯的后背上,慢慢地抚平。
隔着号码牌和校服外套,路执掌心的温热传递过来,脊柱往下的位置一阵酥麻,方砚唯舒服地半眯着眼睛。
优等生的手,怎么这么会摸。
“陈老师。”他忽然举手。
“讲。”陈老师说。
“申请个啦啦队。”他说。
“你就跳个高,你要什么啦啦队?”陈老师问,“站那里给你干扰对手心态吗?”
“那我不要啦啦队了。”方砚唯退让一步,“我要路执。”
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书呆子多好使啊,干活认真态度严谨,只要老师下令,帮他擦擦汗递递水什么的肯定不是问题。
而且这是年级第一,1这个数字,带着吉利。
“那路执,你跟他一起去吧。”陈老师说,“别总扎在书本里,都运动会了,就好好玩。”
“知道了,老师。”路执合上课本,站起来,跟着方砚唯下了楼。
跳高的比赛点搭在沙坑附近,已经铺好了深绿色的软垫。
“帮我拿衣服,我试跳一下。”方砚唯把校服扔给路执。
他小跑几步,再回头看,路执抱着他的校服,安静地坐在遮阳棚下。
乖巧的好学生,随便往那儿一坐,气质跟附近的歪瓜裂枣,就是不一样。
负责摄影的老师经过,转头就对着路执咔嚓来了一张,然后把镜头转向方砚唯。
方砚唯冲老师比了个ok的手势,助跑几步,然后起跳。
他的弹跳力还算好,但不顶尖,主要是腰腿的柔韧度,能让他在半空中避开横杆。
阳光下,少年的衣摆因风而起,微曲的腰线靠着瞬间的爆发力绷紧,他像一只白鸟,越过了地平线。
方砚唯躺在深绿色的垫子上,胸口微微起伏,轻声喘气,衣服被他掀开到胸口往下的位置,深绿色的背景,越发衬得皮肤雪白。
路执的目光停在那段侧腰上,冷冷地看着。
他觉得他跳得还行。
“拍到了吗,老师?”他冲负责摄影的老师喊。
“拍着了,好看得很。”老师说。
方砚唯嘴角弯着,坐到了路执身边。
“啦啦队。”他说,“给我擦汗。”
他似乎从路执的脸上,看到了一点惨遭支配的不甘。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路执看似缓慢而又不情愿地抬手,拇指指腹贴在他颊边,不轻不重地抹去了他脸上的而薄汗,停在他的耳边。
指骨抵着他的耳朵,带来轻微的热感。
方砚唯怔了半天。
“你没有纸巾吗?”
书呆子的手那么修长干净,整个人禁欲清净得像神明,他有一种自己把人给亵渎了的罪恶感。
“没有来得及买。”路执端正地坐在看台上,面无表情地说。
方砚唯胡乱抓着自己的校服边,给路执把手擦了擦。
“哎,算了。”方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有水吗,我好渴。”
“也没有来得及买。”路执低头,把自己的水杯往回拨了拨,藏到了自己背后。
“好热啊,我要干死了。”方砚唯后悔了。
路执的小动作让他一眼就看见了被藏着的水杯。书呆子牌后勤不好使,不给吃也不给喝。
他蛮横地抓起路执的水杯,开盖畅饮。
葡萄味?
还挺好喝。
他没把书呆子的水喝完,留了小半杯,然后去跳高那边检录。
路执挤在看台上的人群里安稳坐着,看完了跳高比赛全程。
方砚唯跳了个第二名。
第一名是方砚唯在校门口揍过的那个李坤。
方砚唯站在原地,把手指掰得劈啪作响,正往这边走过来的李坤吓了一跳。
“你想打人?”李坤问。
“你过来做什么?”方砚唯不太高兴,“嘲笑我?”
“没。”李坤站住,“我就想说,我是体育特长生,从小练跳高的。”
方砚唯:“?”
“怪我没从小练?”他问。
李坤:“……”
“走了。”路执拍拍方砚唯的肩膀,“上午的项目结束了,去班里集合。”
一班上午的成绩还不错,四百米预赛拿了个第三,方砚唯跳高拿了个第二。
除此之外,何岁岁的实心球超常发挥,打破鹭中最低纪录扔了个零米,砸到了脚,目前正在校医室休息。
“学霸,陪我去趟小卖部。”方砚唯说,“我洗个手,再买瓶水。”
“嗯。”路执点头跟上。
小卖部边的矮墙下,鹭中小太妹程静萱正按着一个体型比她大出很多的胖子揍。
小太妹抬手就是一巴掌:“敢发短信骚扰我们班女生是吧,你来威胁我试试。”
说完,又是一巴掌揍下。
小太妹抬头,跟方砚唯对上视线。
“嗨。”程静萱说。
她松开了鼻青脸肿的胖男生。
方砚唯:“嗨。”
路执停住脚步,神色微冷。
“滚。”程静萱踢了男生一脚,从口袋里掏了把小梳子,把自己微乱的头发理了理,笑得很甜,“我观察了,你好像没有喜欢的人。”
方砚唯:“……”
“我有。”方砚唯坚强地说。
“我打人,你也打人。”小太妹说,“我染头发你也染,校霸就要跟校霸在一起。”
“老子的发色是天生的。”方砚唯就近把路执抓过来,“我喜欢年级第一。”
路执:“。”
“真会玩。”小太妹面露失望,“我考不到年级第一的,我们拜拜了。”
小太妹潇洒地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方砚唯松了口气,转身却迎上路执漆黑的眼睛。
“你怎么喜欢我?”路执问。
方砚唯:“……”
不过€€€€
书呆子这副刻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质问的样子,太有趣了。
书呆子似乎很不喜欢被开这种玩笑。
可大冰块这人,似乎又佛系得什么都能原谅。
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试探路执的底线。
“我想想啊。”他把路执推到矮墙边,踮着脚,拇指压着路执的嘴角,“方哥要是真喜欢你,能亲你,还能干你,你怕不怕?”
天气太热,靠得太近,他脸颊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