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有引诱他 第64章

“执哥。”他说,“考第一。”

路执:“好,拿第一。”

方砚唯在清晨的阳光里睁开了眼睛。

方砚唯:“?”

床上多了个人?

路执?

路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漆黑的眼睛正安静地看着他。

“你不是后天回来吗?”他问。

路执:“提前。”

“怎么提前了?”好几天没见,他还挺想念路执身上的气息。

他找到路执的左手腕,闻了闻木珠的香味。

就是这个味儿。

他下意识地张嘴,在路执的手腕上咬了个小小的牙印。

路执反手把他的手腕压到了枕边。

第44章 软肋

方砚唯昨天睡前,想看看夜空,就把窗帘掀开了一角。此时晨曦刚好沿着他掀开的缝隙,温和地流淌进了房间里。

手腕被压着按在了枕头上,微凉的细木珠串散下来半圈,硌在他的手腕内侧。

路执那张冷淡的脸离他很近,他能明显感觉到路执的体温,灼得他连睫毛都在轻轻地颤着。

路执低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的半张脸还藏在被子里,眼睛里带着倦懒,浅棕色的碎发躺在雪白的枕头上,手腕被细木珠子磨得微红。

方砚唯身上有点很淡的香味,像是刚切开的,汁水四溢的苹果,在阳光下散发出来的甜味,又像是刚被拨开外衣的葡萄,晶莹剔透的,充盈着浅淡的果香。

是要靠得很近才能嗅到的气息。

“男朋友。”路执垂眸,“我提前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方砚唯心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高兴了。

几天没见,乍一见到路执,还真没办法把这人跟泪汪汪的黄豆联系在一起。

他挣出右手,把手放在路执的脑后,轻轻地揉了揉。

路执的眼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抿了下嘴巴。

路执慢慢地俯身,吻了吻他,晨曦似乎把房间里的时间都放满了,在他的视野里,路执的每个动作都很慢。

路执只是碰了碰他的嘴角,甚至没有深入。

同他俩之间的第一次亲吻那样青涩,好像只是在相互取暖,而非带着情欲。

不过€€€€

时间似乎是慢的,方砚唯的脑袋却以时速80公里飞快乱开。

两个人交叠的姿势,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曾经在路执面前点开的那段视频。

他的脸颊像是着了火,一点点地燃了起来。

“你怎么了?”路执那张冰雪般的脸上似乎终于有了点情绪,路执的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发烧了吗,有点烫。”

方砚唯:“……没事。”

总不能跟路执说,他脑袋里在飙车吧。

路执右手撑了下床,坐起来,半跪在床上。

方砚唯:“鹭屿也太热了。”

路执:“嗯。”

方砚唯:“……”

这他妈也睡不下去了。

路执贴着墙坐在床上,背脊挺拔得像在打坐,漆黑的眼睛无欲无求,只是始终定在他的身上。

我好黄啊。

方砚唯想。

男朋友亲了一下他而已,他怎么跟快要着火了似的。

瞧瞧路执,多冷静地坐着啊,衣服裤子穿得整整齐齐……

裤子。

方砚唯:“……”

救命。

“方哥。”路执说,“有点疼,我生病了吗?”

方砚唯:“……”

病个屁,根据我阅片一部的经验,你就是硬了而已。

“你懂的好多。”路执双手环抱着膝盖,手指拨弄着细木珠子,磕出清雅的木声,“那我要怎么办?”

方砚唯的脑袋里嗖嗖地开过去好几吨马赛克。

温热的感觉从后背的某一点升起,一点点向他的背脊处蔓延开,四肢都酥麻到发软,脑袋也晕乎乎得像是炸开了烟花。

路执清清淡淡的两三句话,愣是给他问出了反应。

他欲哭无泪,有点爽,又有点罪恶感。

“我帮你。”他说。

路执:“嗯。”

十月的院落里起了一阵风,常青的绿叶摇晃着,被风擦出沙沙的声音。已经过了台风季,风是温和的,缓慢地磋磨着院落。

窗前的观赏沙地上种着椰子树,成熟的椰子在风里摇晃,迟疑了许久,终于从树上摔落裂开,溅出雪白透明的椰浆,有两三点打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缓慢地流淌下去,在晨曦里留了一两道白痕。

卧室里,方砚唯揉了揉酸疼的手腕。

他自己都很少做这种事,还帮路执,也太累了。

“谢谢方哥。”路执说,“我学会了。”

路执抬手,用手背蹭了蹭他颊边汗湿的浅棕色头发:“不渡笨蛋,渡你。”

方砚唯感觉,路执应该不止浅会。

因为他被照顾得很舒服。

他意犹未尽地躺在路执的床上,微蜷着身体,从路执的角度看过去,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小动物。

床边的垃圾桶里多了好几个白纸团,路执似乎是很想抽烟,但又顾及着他,没点,只是用手碾了下烟丝。

时间静得仿佛都要凝固了。

烟丝的味道淡淡的,和檀香珠的味道一起,掩盖了房间里暧昧的气息。

方砚唯忽然觉得,只要有个不大的小房间,再有个路执,他也不总是无家可归的。

路执坐在床头,看一本药学书,他就挪了挪,把头枕在路执的腿上,明目张胆地抱着路执的腰。

他男朋友,是全世界最好的。

楼下传来了一阵吵嚷声,院门似乎是开了,楼下客厅里热热闹闹地,传来了说话声。

路执翻书的动作停了一瞬,他把书合上,下床:“你接着睡。”

被路执那样弄完的确是生了倦意,方砚唯迷迷糊糊地,就听见了路执这句。

卧室门合上的瞬间,他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楼下客厅的桌上,放满了各种糕点糖果,还有一些学生保健品。

老夫妻看见路执从楼上下来的瞬间,眼睛一下子亮了。

“路路。”外婆说,“我们路路从外面比赛回来了。”

外公也说:“快过来坐,让我看看我孙子瘦了没有。”

路执只是嗯了声,眼睛淡淡地扫了两位老人一眼,没什么过多的情绪,既不高兴,也不过分冰冷。

他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半杯水,仰头喝下去。

“路路,高考压力大。”外婆说,“我给你买了维生素,你多吃一些。”

路执:“嗯,谢谢。”

很小的时候,在路建昌和温雅还没分居时,他跟路琢,都是被老人捧在手心上的。

路琢爱笑,他不喜欢,虽说是双胞胎,但旁人一眼就能区分出他俩。

一年多以前,他从老城区被温雅接回来。

外婆叫他“路路”,待他如初。

他们关心他,给他买各种衣服零食。

后来他才知道,那些都是路琢喜欢的。

“爱”对他而言,从来都是多余的,他无数次站在郊外的悬崖上,穿着黑色的作训服,背着滑翔伞一跃而下。

他觉得世间多半如此,何人何事都无关紧要,直到€€€€

“他是路执,不是路琢。”少年的声音出现在客厅里。

路执沉静的目光忽然剧烈动摇。

方砚唯穿着睡衣,站在楼梯的扶手边,浅棕色的头发微乱,脚下踩着一双拖鞋。

“他没有’路路‘这个名字。”方砚唯说,“我觉得’路琢‘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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