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块A]:执哥才是最棒的!
[岁岁平安]:对,你老公才是最棒的!
[方块A]:那必然。
学校附近有一条深巷,是方砚唯当初初遇路执的地方,这周围少有人至。
巷子边有家流动摊位卖蚵仔煎,方砚唯每周都会去那里买。
“方哥,我去买2b铅笔。”路执说,“你在这站着,别把我丢下。”
“嗯。”方砚唯心不在焉地哼了声,低头咬他的蚵仔煎。
考前最后一眼看的内容,有很大概率会考到,这是个玄学。
他决定再看几眼书。
肩膀被人拍了拍。
“这么快?”他站头。
路建昌站在他面前。
他皱了下眉,后退了一步。
“小孩,你在跟我儿子谈恋爱吗?”路建昌问。
方砚唯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
“我能看出来。”路建昌说。
方砚唯并不打算回答。
“你用什么身份问我?”他反问,“路执的亲生父亲,还是一个家庭暴力的施暴者?”
路建昌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我那是……那是不小心,那之后……”
“那之后你仍然在三番五次地伤害他,他颈边的烟头烫伤不止一个。”方砚唯说,“你后来不打他了,不是因为你不想打了,是有因为你打不过了,不是吗?”
我没素质,我想骂就骂了。
我把男朋友的家人都骂遍了。
方砚唯心说。
“您是人渣。”他说。
“说正事,你跟他分手。”路建昌说,“别的我都不计较了,但我儿子绝对不能是个同性恋。”
四十多岁的男人,大声说起话来,忽然让方砚唯有了一种这个人在无理取闹的荒谬感。
他转身要走,却被人在身后推了一把,路建昌蛮不讲理地,伸手想掐他的脖子。
一只黑色书包抡到了路建昌的头上,路执掐住路建昌的衣领,把人往墙边掼,目光像是结了冰。
“你就是我儿子。”路建昌的后背撞在墙上,他咬着点笑,说,“你这打架风格,跟我一个路数。”
“我警告过你了。”路执在他耳边说,“你敢动他,你就去死。”
路建昌挣脱,被路执又一把按了回来,他抽了把短刀,往路执的脸上划,被路执险险地躲开了。
这根本不是小打小闹的级别,方砚唯之前就听黄毛说过,说这对父子打架都是奔着死里去的。
他拿了手机要报警,被路建昌撞过来,手机摔在了地上。
巷口卖蚵仔煎的阿姨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惊呼了几句他听不懂的方言。
“我知道有的城市,不那么在乎同性恋了。”路建昌喘着气说,“但大部分人就是没法接受,你一天不打死我,我就一天不让你们在一起。”
路执用力的手骨微凸,手背青筋凸起,他从路建昌的手里夺过刀。
“路建昌。”路执把刀往下压,“你自己活得像烂泥,却容不得别人生在光里。”
他有软肋了。
方砚唯就是他的软肋。
“你们不分手,我就一直盯着他,去你的学校闹,你总不能永远都跟着他,我不会让你们安生。”路建昌的嘴角扯出一抹笑,“要么你就杀了我,把我解决了。”
方砚唯看着路执手里的刀渐渐下压。
路建昌不是路执的对手,但路执€€€€
不可以。
他的路执是最好的。
不能成为下一个路建昌。
路执要平安地高考,去比鹭屿遥远的地方,去看山海,去看不同天空下的阳光。
路执抬手,神情冷淡得无悲无喜,对着路建昌肩膀的位置把短刀压了下去。
“执哥!”一只手拦在了他面前,拦了刀刃。
方砚唯的五指间传来刺痛,血滴落在路建昌的衣领上,泅开了红色的花瓣。
路执瞬间松开了刀刃,路建昌跌落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给我一刀啊,捅我啊。”他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是大吼着,“我坐过牢,你也去坐牢,我俩谁也不要嫌弃谁,你永远都是我儿子。”
刚才那瞬间的恐惧,让他站不起来,只能大声地叫嚣着,骂着最难听的话。
短刀被路执踩在脚下。
方砚唯微微发抖,顾不上五指的锐痛,抱住路执,染血的指尖无意中擦过路执腕上的细木佛珠。
“别生气……不值得。”
换我来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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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球采访当事狐
毛球:咕噜咕噜咕噜?
方狐狸:当时我很慌,我很想丢个石头过去,但我又怕混乱中砸着我老公( €€€€€€€€’ )
第48章 狐狸
鹭屿市高三年级第一次模拟考试,路执和方砚唯,同时缺考了第一门。
陈老师差点在警局跟路建昌原地掰头。
这是在跟他作对吗?
这是在跟整个鹭屿中学作对!
但考虑到对方是曾经的拳馆老板,他打不过,只能暂时压下心底的火气:“路执……你先去考试。”
方砚唯没法考,他右手手指上了药,缠了层薄薄的绷带。
“对!我的学生!”平日里斯文的陈老师插着腰,跟人吼,“两个都很乖,没干过什么坏事,我学生是正当防卫!”
“路执?那是我们年级第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市三好学生!”
“路建昌脸上的淤青哪来的?我怎么知道,自己眼瞎磕的吧,路执不可能打他,要不方砚唯你给他一拳我看看印子对不对得上……什么货色,别来碰瓷我两个好学生。”
“……”方砚唯第一次知道人民教师跟人理论起来,也是蛮不讲理凶神恶煞的。
他的手指上,伤口有些深,看着流血吓人,但没有伤到内里。
路执松开刀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看见他伸手的第一时间,路执就放弃了对路建昌的攻击。
十指连心,他却不觉得疼。
让他觉得难过的,是拿着刀刺过去时,面无表情冷得像雪的路执。
他仿佛又看见了他第一次在深巷中看见的路执。
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先回去。”陈老师让他上车,“你俩的情况,我再跟你慢慢谈。”
方砚唯捏了下自己指尖上的白纱布,点了下头。
他回了家。
路执的卧室书桌上,一切都还是早晨出门前的模样,他没喝完的半盒牛奶,还放在书桌上。
不多时,方嘉弥就给他打了电话。
“方方,怎么了,你没受伤吧?”方嘉弥的声音有些哑,话中全是担心。
“没事,小伤。”他说,“去过医院了。”
“你和路执……”方嘉弥犹豫着,但还是问了,“怎么回事?”
“路执是我的男朋友。”方砚唯说。
他并不打算同方嘉弥隐瞒。
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只能听见因信号不好导致的电流声。
“你还是学生。”方嘉弥说,“说实话,我没料到你会喜欢路执,但似乎又能找到缘由。”
“但是方方。”她说,“你太小了,你的一生漫长,而你才身处高三,你分得清喜欢吗?”
“可能分不清吧。”方砚唯说,“但我不需要区分,朋友、家人、恋人,我只要他。”
方嘉弥叹了口气。
“好,这个先不说。不论如何,我的儿子不能受到伤害。”她说,“那个男人,太危险了,我直说了,在路执没有办法处理好跟他爸爸的关系之前,我都建议你分手。”
方砚唯的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紧,拧得他生疼。
“可这不是路执的错。”他想辩驳。
被家暴,被利用,被最亲近的人伤害。
“他能处理……”他说。
十三中地头蛇谁都打得过,当然也可以打得过路建昌,可是……路执也不能把为刀对向路建昌。
他的路执,要干干净净地考到最耀眼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