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疑惑的顺着他目光看去€€€€黑板上只有小楷板书的“考试事项”,他没反应过来,以为阮芳雨时紧张的,讪笑了声。
但就在卷子发下来后,他往上写名字,又突然想起之前阮芳雨指尖点的方向€€€€
仉星航就在前边那个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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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招生考试体量很大,上午四个小时就考一门语文。阮芳雨大概是气了人,心情好,题也答得畅快。
收卷子后文具袋被黄毛故意蹭在地上,东西洒了出来,他弯腰去捡,就成最后一个出考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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仉星航站在门口等他,这是阮芳雨知道的,但他没想到“小肚鸡肠”的黄毛和黑头发也在。
黄毛胳膊肘正搭在仉星航肩上,看他出来,讥笑着指着他告状。
“仉星航,你Omega踢我蛋,你不管管?”
阮芳雨听他这话两人似乎很亲近,不怎么舒服。
他把情绪写在脸上,仉星航推开黄毛勾肩搭背的手,“你活该。”
他朝阮芳雨做来,接了手里的笔袋。阮芳雨挑了下眉,“你们关系不错?”
仉星航说:“不熟。”
“呵!”黄毛又开始阴阳怪气,“我不敢跟仉哥做朋友。”
黑头发拉了他一下,把那句憋了一早晨的话吐出来,“好不容易又见面,你少说两句。”
这句话好像戳中了黄毛的哪个点,他脸上的笑意如潮水般退了。
那一瞬间,阮芳雨似乎觉着他很悲伤,但还是笑着的。
黄毛说:“是啊,好不容易又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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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半入场,中午就有一个半小时的吃饭时间。前来考试的学生除了黄毛和黑头发都来自外地,由家长陪同,早早就在附近餐馆占了座,临近两条街就算是拉面店也挤满了人。
阮芳雨出校门口的时候心想,别说手打牛肉丸了,还是去买红烧牛肉面凑合吧。
“到了我的地方,当然我做主了。”
托黄毛的福,五分钟后他们就坐在了附近最大餐馆的包房里。
“自家饭馆。”黄毛一边用筷子开啤酒,一边说:“知道这家伙今天回来,特意留的位置。”
“只是没想到他还搞了一个回来。”
阮芳雨在黄毛探过瓶口要给他倒酒时,手盖在面前杯子上,“我不喝。”
大概是因为对方确实跟仉星航认识,又或者是吃人嘴短,阮芳雨从今早在校门口就开始的对于黄毛那股厌烦情绪才消下去一点,又补了句。
“谢谢。”
仉星航没让黄毛继续劝,用手背轻轻把酒瓶推开。
“下午还要考试,我哥不能喝酒。”
黄毛眨了两下眼,只是当“哥哥弟弟”称呼是情侣间小情绪,转头说:“他不喝那你喝。”
仉星航也捂住杯口,握在手里,“我也不喝。”
“你别这么没意思啊,喝一口能杀了你还是怎么?”黄毛眼见没人要,有些惆怅。
黑头发不客气道:“是你没有眼色,这么重要的考试,除了你中午谁还敢喝酒?”
他把黄毛放在手边的酒瓶拎起来落在地上,发出咚一声响。
“你也别喝了,等明天考完试,晚上我们跟星航吃顿大的,到时候再喝。”
黄毛没看他,反而是看着仉星航问:“考完试就能喝了是吗?”
阮芳雨心说这人小小年纪就是个“酒鬼”了吗?他看到仉星航犹豫了一瞬,半垂长睫,点了下头。
“行。”黄毛也痛快,不再嚷嚷。
这时候菜上来了,热气腾腾的一盆。
“快尝尝。”黄毛说:“我家招牌,手打牛肉丸子。”
“……”阮芳雨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丸子?”
黄毛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手打牛肉丸子啊。”说完学霸DNA让他紧接用英文又翻译了遍。
“Handmade beef balls”
阮芳雨:“……”
原来真不是黄毛硬“攀”,仉星航跟他的关系以前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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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原以为这两天考试他会紧张,最起码坐在考场中神经是紧绷的。
结果没想到意外认识了黄毛,这货好爱折腾,丝毫没有一点紧张感,卷子写累了就盯他身上那件“大吉大利”的毛衣偷笑,弄得每次都有监考老师神经紧张以为他得作弊。
两天考试,黄毛身心愉悦,老师的心态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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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场是理综,结束以后才下午五点。
黄毛经过前又故意蹭掉阮芳雨笔袋,阮芳雨翻了个白眼弯下腰捡,“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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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路上,随处能听见讨论题目的声音,有好人唉声叹气,有人小声尖叫,喧嚣聒噪。
黄毛站在楼梯上,回头对慢自己半步的两个人说:“考完试就对答案,真没劲啊,生怕自己能吃好今晚的饭。”
阮芳雨问:“你就不担心?”
“我不担心。”
这是国内最顶尖学府的自主招生,如果换成别人,阮芳雨绝对认为是嘴硬。
但黄毛这两天在考场里的种种迷惑行为表示€€€€他确实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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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夹在浩浩荡荡的学生中出了校门,黄毛眼见有几个心态不好的扑在家长怀里抹眼泪。
他伸出袖子问阮芳雨,“喂,你哭不哭?”
阮芳雨睥了眼,冷冷说:“我能把你打哭。”
黄毛冷嗤:“我第一见这么嚣张的Omega,仉星航收拾不了你吗?”
阮芳雨反唇相讥,“我也没见过像你这么上赶着断子绝孙的Alpha,蛋疼的滋味上瘾是吗?”
黄毛:“……”他再次看向仉星航,冷笑说:“你找的Omega真辣。”
“不辣,甜的。”仉星航说:“我尝过。”
黄毛:“……”
他要被这两个不要脸的人整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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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在你来我往的短暂休战中发现,他们似乎少了个人,问:“那个谁呢?”
黄毛:“谁?”
阮芳雨突然想起还不知道两个人的名字,只好说:“黑头发那个。”
黄毛瞟了眼自己遮在额头上的发丝,噗呲笑了出来,“你说赵锋啊,他去火锅店排队了。”他又指了指自己,带着揶揄的口气,“黄头发的,我,叫王文熙。”
“哦。”阮芳雨说:“人跟名字不怎么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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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不,王文熙家里开饭店的,从小嘴就被喂的很刁,吃火锅店都选客流量爆满的店。
走过去正好赶上饭点,火锅开在商场顶楼,门口连等位区都坐满了人。店员在门口带着小蜜蜂大声叫号,两家两家店里也有人吃饭,但被它这边的热闹一衬,就显得冷清了。
“看吧,我就知道得先来个人。我上次放学过来,整整排了俩小时队。”
阮芳雨:“晚自习呢?”
王文熙:“不上了啊。”
阮芳雨:“……”他大概从小没被投喂过什么好吃的,所以除了紫菜吃什么都香。
要是让他翘掉晚自习排两个小时队只为吃顿火锅,打死都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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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峰来的早,已经在里边等着了,菜也点好,由机器人陆续送来。
王文熙一边摘书包入座,一边问:“酒点了吗?”
“没呢。”赵峰说:“不知道你们喝什么。”
“老规矩,勇闯天涯啊。”王文熙把书包塞进座位底下,手机扫码开始勾选啤酒,头也不抬地说:“先来两打。”
一打十二瓶,两打就是二十四。
“你得撑死吗?”赵峰说:“点那么多谁喝?”
“我们啊。”王文熙探身,趁机勾住弯腰入座的仉星航脖子,“他可比你能喝多了,当年我们一起……”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才又哈哈接道:“当时还有少聪。”
“我们一起,喝自助啤酒,我跟少聪想把他灌倒,结果给老板都喝急眼了,他还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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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先前除了在林轩那里听到过仉星航在南嘉半真半假的传言,其它的一无所知。
他用湿巾擦沾了麻酱的手指,随口问:“那少聪呢,今天怎么不来?”
问完以后抬起头,发觉气氛僵住了,连一直逼逼赖赖的王文熙,都好像突然被掐住了嗓子,怔怔看着他。
赵峰垂下眼,似乎是在压抑的静匿中无意识用指尖拨了下面前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