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骂疯了,也不分对象是谁,“你和京舞那奚水也是真配,一个四肢发达,一个跳个什么几把芭蕾舞,那不是娘们儿跳的东西吗?”
他以为会有很多人附和自己,但这话一出,不仅京体的人愣住了,连他后边的那些京学的也不说话了。
周泽期嘴角的笑慢慢的隐了。
吴丰翼还在后头被人揉手臂,见老周那模样是要动手了,他屁股着火似的从凳子上弹起来,朝周泽期扑去,他扑去的同时,周泽期那一脚已经踹出去了。
那男生被踹飞出去好几米远,五脏六腑都差点从喉咙里呕出来,他恐惧地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周泽期。
吴丰翼和张看一起抱住周泽期,“老周老周,冷静点,和这傻逼打什么,算了算了,他骂娘们儿,一听就是没妈的,算了算了。”
“来啊!有本事打死我啊?”那人躺在地上疯狂翻滚几圈,“京体的人都是大傻逼大猿猴!”
“哎我去你大爷的。”孟科文忍不了了。
二三十个男生在终点线一边骂一边开始动手,主席台上这时候早就没领导了,但学生会立马来了一大堆人过来拉架,包括其他项目的裁判老师。
每个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连过来拉架的人都被误伤。
一群人在校医的大巴车前面排队处理伤口。
周泽期抱着手臂坐在棚子里,一脸冷冰冰的,云初走过来,给他递了瓶水,“抱歉,这件事情我会上报给他们各自的学院。”
“不用。”周泽期说道,“没必要。”
京学的人瞧不起京体和京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打架违反校规,应该受处分。”
周泽期抬眼看着云初,对方笑了笑,“你们是正当防卫。”
周泽期笑了声,“你在卖好?”
“不算,”云初在周泽期旁边坐下,“我很高兴奚水选择了你,而不是我,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在这种场合下为了维护他而打架,我是个假惺惺的人。”
他坐得笔直,脸上有寂寥之色。
周泽期也不是好东西,他移开视线,望向体育场中央,“既然知道,以后就离他远点,你家那些人是什么德性,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云初笑了笑,“好的,我明白。”他很遗憾,他不是周泽期,他永远也无法成为周泽期,也配不上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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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水下午睡午觉睡醒了之后,还是林小金告诉他,说周泽期在学校打架。
他看了论坛,里边有人发了帖子,京学京体两边的人已经展开了骂战,从中,奚水也差不多了解到了原委。
1.京学的人认为计时器不准
2.周泽期亲身下场跑了一圈核准时间,计时器时间准确
3.吴丰翼出言嘲讽
4.骂战开始
5.孟科文打响了群架第一枪
林小金放大了图片看,“你别说,老周挂彩的样子挺帅。”
周泽期面无表情地坐在棚子里的样子被人拍了下来,他眼角有一小块不明显的青色,嘴角贴着创可贴,身上冷冰冰的,周身气压都显得极低。
奚水点头附和,“我也觉得。”
“……”
短暂的沉默过后,奚水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就往外面跑,“你继续睡,我去体育场那边看看他。”
林小金坐在床上,不是很理解,“他就嘴角贴了张创可贴啊,而且他那体格,一拳能打死一头牛一样,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啊?”
奚水在玄关处,一边穿鞋一边大声回答林小金,“我喜欢他啊,他就算是泰山我也心疼啊。”
第四十七章
比赛还在继续, 只是这一批打架的工作人员被撤下来了。
而参加比赛又拿到了名次的京学京舞的学生,名次不作废,但云初会如实上报此次事件。
周泽期听吴丰翼他们在耳边骂骂咧咧快一个小时, 耳朵疼,赶又赶不走, 从桌子上拿了本杂志翻开盖在脸上。
浑身的毛躁还没褪去, 杂志就被人一把掀了。
“你他……”周泽期骂人的话在看见奚水的时候尽数咽回去了, 他看着奚水满头大汗的样子, 蹙着眉把人拉到棚子里,“你怎么来了?”
奚水喘着气,跑得累死了, “论坛里说你们打架了。”
他看了周泽期一会儿, 才去看吴丰翼和孟科文,吴丰翼还好,和周泽期的程度差不多, 孟科文要比他们惨, 估计谁戴了戒指,在他眼睛下边拉了一道口子, 不过这会儿已经结痂。
“我来看看你。”从周泽期的脸上见不着笑, 奚水心底惴惴。
周泽期从脚边纸箱中拿了瓶水递给奚水,“喝水。”
吴丰翼早就闭了嘴。
孟科文还捧着脸在旁边哎哟喂, 周泽期不是爱告状的, 还是和自己对象告状说自己被人浑水摸鱼挠了两下子,此时就全靠孟科文这张嘴了。
他噼里啪啦把事情经过说完了, “不知道谁手上戴了东西, 我和老周都被拉了一道, 我是眼睛下边, 老周是嘴边,不过还好,不太深。”
“林小金呢?”孟科文说完,问道。
“他在午休。”
“午休?笑掉大牙了,他肯定是觉得我们打得过根本不需要他担心。”
奚水:“……”不愧是发小,孟科文真了解林小金。
吴丰翼靠在椅背上,想了想,同奚水说道:“本来老周没动手的,就那人说你跳芭蕾娘们唧唧,老周才破例和人打了起来。”
这是实话,吴丰翼和周泽期在一块儿玩这么多年,自打上了高中,周泽期几乎就没怎么再打过架了,光那气势,就没几个人头铁到去和他打,他本人也不是爱挑事的人。
今天纯粹是那人犯贱,周泽期护短极为凶残,别提今天本就是对方的错,哪怕不是,哪怕错的是自己人,周泽期也是先护了再说。
奚水弯下腰,伸手揭开了周泽期嘴角的创可贴,看完后,又贴上。
伤口看起来比孟科文的要深一点。
“会留疤吗?”他小声问。
周泽期本来想笑,但一笑就会扯到伤口,所以他只是换了个姿势,瞅着奚水,“你嫌弃我?”
“不是,我心疼你。”奚水一本正经地摇头。
吴丰翼和孟科文在旁边立刻捧着脸,“牙酸牙酸,叫校医叫校医!”
周泽期明显被哄开心了,他抓着奚水的手,把人拉到腿间,“他们嫉妒。”
奚水却不怎么开心,他垂着眼皮,“你不用为了我出头,这没什么的。”
奚水小时候还很少听到那些不好听的话,他家里都是跳舞的,就算不是芭蕾,也会是别的,是一直到了初中,学校的一些人,以及网络上的部分人,奚水才知道,原来芭蕾在那些人眼中竟然如此不堪。
他在周泽期面前蹲下,“你不要在意那些话,就算他们能接受男性跳芭蕾,他们也有可能认为女性跳芭蕾是为了讨好他们。”
周泽期揉了把奚水的头发,“别和我讲道理,先揍了再说,他不服可以用他的大脑征服我,但这个可能性不高。”
周泽期下颌轮廓极其锋利清晰,窄挺的鼻梁上架着下午刺眼的霞光,眸子里充分展露着他性子里的桀骜和不驯。
吴丰翼在旁边起哄,“他们就是看不惯老周,奚水你别太难受。”
一个优秀的人并不太惹人嫉妒,一个被家族所束缚的优秀的人甚至能让他们产生莫名的庆幸与优越感€€€€看,有钱又怎样,又不自由,也不开心。
但周泽期偏不是那样的人,所以这些人更多的是在嫉妒他说做就做的魄力,金钱,外貌,都不足以他们产生自卑的情绪,可勇敢、自由、无畏…才是真正拉开人与人之间差距的东西。
周泽期:“中午吃的什么?”
“我和林小金自己做的三文鱼沙拉。”
“哪来的三文鱼?”
“点外卖送来的。”
周泽期伸手摸了下奚水的肚子,瘪瘪的,“没吃饱?”
“不好吃,”奚水老老实实回答,“林小金往里头倒了很多芥末,我涮着水吃的。”
周泽期顿了下,从桌子上把手机拿了揣进兜里,“我先带奚水去吃饭,后边的事翅膀你帮忙看着,京学的人再来闹就报给教练。”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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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荫大道上的风裹挟着热浪吹拂在脸上,奚水好奇周泽期要带自己去哪里吃饭。
“吃什么?”
周泽期捏着奚水的手指,“出去打车,我妈说城西开了一家西餐厅味道很好。”
“那我想吃肉眼牛排,不过能问一下有百香果酱吗?我喜欢酸的,”奚水说得很认真,“想吃蓝口贝,柠檬挞,酒我就不要了,我喝水。”
“……”
“现在就点上单了?”
“嗯,”奚水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我给小金说一声,让他今天就在我家睡,我给他带吃的。”
“今天不回去了,”周泽期拦下一辆出租车,“我给林小金点外卖。”
“不回去?为什么?”
“你不是在备忘录里写了吗?‘周泽期要带我去开房怎么办呜呜呜’,我今天帮你落实。”
!
奚水红着脸,但这时已经上了车,前面有司机,他只能小声说:“那不行,东西都没带。”
“不用,那家餐厅旁边就是我二叔家的酒店,直接住就行。”周泽期说得很随意,周二叔那家酒店位置挑得好,靠近市中心,所以每次家里小辈如果在外面玩得太晚,就直接跑周二叔那里过一晚,酒店有专门为家里人准备的总统套房。
“没带衣服。”
“买。”
“我只有两百块钱。”
“我买。”
如果不是运动会放假,两人也没空跑出来。
京大到城西,碰上了下班高峰期,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开了快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