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迎被这阵仗吓得脸色发白,根本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邱天闻恼怒的声音,“你犯什么病,放开他!”
蒋竞充耳不闻,发红的双眼死死盯着谢迎这张脸,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货色,邱天闻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蒋竞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你是不是碰过他了?”
谢迎不敢说话,缩着脖子像只可怜的小鹌鹑瑟瑟发抖。
邱天闻脸色铁青,碍于谢迎在场他不好发作,他快步走过去拉开两人,压着嗓子怒道:“有病就去治病,少在我家发疯。”
他们已经离婚了,他带什么人回家还需要和蒋竞交代?
蒋竞一把甩开邱天闻的手,两眼血红看着他,仿佛要咬断他的脖子,咬牙道:“这么随便带男人回家,你就这么饥渴?”
邱天闻太阳穴突突直跳,“我饥不饥渴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再说一遍,滚出去!”
他从蒋竞手里一把拽走谢迎,这副关心的态度在蒋竞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邱天闻在故意激怒他。
蒋竞伸手指向谢迎,语气冷得像刀子一样,“该滚的人是他。”
他们两夫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插手。
邱天闻危险地眯起眼睛,“他滚了,谁留下来陪我?你?”
邱天闻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从头到脚把蒋竞打量了一遍,勾起嘴角:“如果你愿意让我好好疼一疼,我倒是可以考虑让你留下来。”
蒋竞被气笑了,磨牙道:“邱天闻,你他妈故意找不舒坦是吧?”
以前他不可能在下面,现在更不可能。
邱天闻脸上的笑容慢慢冷了,“既然不行,就给我滚出去,我的事你管不着。”
不等蒋竞开口,邱天闻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需要我把离婚证甩你脸上吗,蒋总。”
蒋竞拳头握得咯吱作响,看着邱天闻这张不饶人的嘴,只想拿东西堵上去。
他轻吸一口气,看向邱天闻身后的谢迎,讥讽道:“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外面随便找个卖的都比他好看,你非要挑这种货色?”
邱天闻强压下心中的恼火,讥诮地一扯嘴角,坦然接受蒋竞的评价,“我品味一直都挺差,不然当初怎么会眼瞎看上你?”
蒋竞猛地握紧拳头,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谢迎躲在邱天闻身后,一句话不敢说。
他从两人刚才的谈话里已经猜出这个人就是邱总的爱人。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犹如暴雨前闷热的空气,流淌着暗潮汹涌。
蒋竞喉咙发干,久久后他不甘心地憋出一句:“你们到了哪一步?”
邱天闻双手抱胸,倨傲地抬起下巴,“关你屁事。”
蒋竞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把揪住邱天闻的领子,“我问你有没有!”
他这一下没控制住力道,邱天闻被他带得撞在墙壁上,小腹传来一阵阵刺痛,他脸色变得微微苍白,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谢迎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开口:“你别太过分了!”
蒋竞转头瞪视着谢迎,“我们两夫夫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
邱天闻火上心头,他一把推开蒋竞,强忍着腹痛斥道:“闹够了没有!你一个在外面包小三的人,哪来的立场来我这里死缠烂打!”
蒋竞极少见到邱天闻这样发怒,一肚子的话堵在喉咙里,恼火的情绪里掺杂着一丝委屈。
邱天闻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对他大吼大叫。
“给我滚出去。”邱天闻强硬地重复了一遍,如果蒋竞仔细看,就能发现他此刻的脸色很不对劲,白得有点吓人。
然而蒋竞心情复杂,哪里还顾得上观察邱天闻的脸色,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指着谢迎说:“你让他滚,他滚了我就走。”
他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碰邱天闻。
蒋竞不愿意去深究他这个不正常的行为已经超出了界限,反正这辈子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和邱天闻做亲密的事,谁敢打邱天闻的主意,他通通不会放过。
邱天闻当然不会让蒋竞如愿,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腹部那股疼痛已经缓过去了,慢慢挺直背脊,没得商量的语气:“不可能。”
蒋竞眼皮重重一跳,用了很大的定力才忍住没把邱天闻掐死,他一把抓住谢迎的胳膊,在一阵尖叫声中把人拖到门口,粗暴地推出门外。
蒋竞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叠人民币丢到谢迎脸上,“滚!要是还不够,我再让我秘书打给你。”
谢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句话仿佛在他脸上打了个重重的耳光,因为巨大的屈辱嘴唇咬得发抖。
他虽然为了出名而出卖身体,但他不是鸭。
不过这话谢迎也只敢在心里说说,这两个人他谁也得罪不起,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见谢迎站着不动,蒋竞冷冷看着他,“在我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之前最好识趣地滚,不然以后我让你在这个圈子里待不下去。”
谢迎咽了下口水,在蒋竞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身后响起邱天闻傲慢的声音:“这件事他说了不算。”
蒋竞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回头看着朝他走来的邱天闻,难以置信道:“你刚才说什么?”
邱天闻没搭理蒋竞,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勾起谢迎的下巴说:“从今天开始,你跟我了。”
第18章 不守妇道
话音落下,蒋竞瞳孔骤然紧缩。
邱天闻的意思是要包下这个小模特?
谢迎脸上浮起难以置信的喜色,连忙道:“谢谢邱总。”
有邱天闻这棵大树庇荫,以后他就不用担心没资源没后台被人欺负了。
邱天闻看着谢迎脸上的笑容,勾唇一笑,下一秒就被蒋竞捏住肩膀掀翻过去,拔高声量道:“你再说一遍!”
邱天闻不慌不忙对上蒋竞恼羞成怒的视线,淡淡道:“他挺合我心意,我留下他有问题?”
蒋竞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把他的肩膀捏碎,“邱天闻,你故意的吧?”
谁不知道邱天闻眼高于顶,当初就连他都花了不少功夫才追到邱天闻,怎么可能这么随便看上谢迎这种货色。
邱天闻无不讥讽地看着蒋竞,“蒋竞,别太看得你自己了,你算什么东西,我犯得着为了你赌气?”
蒋竞明显就是这样想的。
邱天闻当着他的面说留下谢迎,不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邱天闻把蒋竞的手拿开,无情地甩到一边,“我就是单纯的看上他了,就像当初你这个有夫之夫还去追求沈书临,我们都只是情到深处难自持而已。”
最后那句话他说的极其讽刺,把蒋竞当初离婚时说的话悉数奉还。
他这个人,谁让他不痛快,他就让谁不痛快,而且要让对方难受千百倍。
他就是这种不甘吃亏的性子。
蒋竞用力揪住邱天闻的领带,逼视着他的双眼,“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自信点,是一点都没有。”邱天闻深邃的眼神里透出浓重的寒意,“从你追求沈书临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谈不上感情这两个字。”
他不是没想过挽回这段婚姻,甚至在得知怀孕的第一时间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蒋竞。
只要蒋竞心里还有这个家,对他还有感情,他宁愿像个女人一样,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把孩子生下来。
但是蒋竞对沈书临的喜欢,早就压过了对他,对这个家。
他再不心死,就是自找苦吃。
邱天闻从不干这种犯贱的事。
看着邱天闻不带温度的眼神,蒋竞心脏像被拧了一下,难受得厉害,嘴上不饶人说:“邱天闻,你说我出轨,你又好到哪里去?”
他们才离婚没几天,邱天闻就往家里带人,春天的狗都没邱天闻这么急不可耐。
“好歹我没在婚内出轨,比起某些不要脸的人,我自认已经做到了婚内该坚守的责任。”邱天闻扬了扬眉,“倒是你,现在未经我的允许闯入我家,我可以告你擅闯民宅。”
蒋竞死死盯着邱天闻,胸腔里仿佛有把火在烧。
邱天闻难得好心一回,“我劝你最好马上离开,不然我就报警了。”
“好,你去报!”蒋竞被邱天闻决绝的态度伤透了心,什么理智都烧没了,“最好让所有人看看你是怎么不守妇道的!”
“你脑子没毛病吧?”邱天闻傲慢地双手抱胸,“我们早就离婚了,我还为你守妇道?你他妈怎么不让我给你守寡?”
邱天闻一遍遍提醒他们两人离婚的事,让蒋竞怒火中烧,偏偏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们的确离婚了,而且还领了离婚证,在婚姻系统里他和邱天闻已经解除了夫夫关系,以后就是两个陌生人。
这个事实突然让蒋竞难受起来。
邱天闻懒得再和蒋竞€€嗦下去,眉眼微微变冷,“你还赖着不走,是想让我打电话给你的白月光,让他听听他的男朋友在怎么纠缠我这位前任?”
这句话让蒋竞瞬间恢复理智,发热的大脑也慢慢冷却下来。
比起邱天闻,当然是沈书临更重要。
蒋竞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咬紧牙关说:“行,邱天闻,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他瞪视了谢迎一眼,整理好因为争执而变得凌乱的西装,大步离开。
谢迎提到嗓子眼里的一颗心终于回到原位,他看向邱天闻,关心地问道:“邱总,您没事吧?”
“没事。”邱天闻轻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说:“被狗吠了几声,我还不至于被吓到。”
谢迎看着邱天闻成熟稳重的脸,对眼前这个男人更加崇拜了。
在面对前夫的骚扰还能这么冷静自持,条理清晰地逼退对方,邱天闻在他心里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
两人进了屋,谢迎脸颊微红,偷偷注视着邱天闻英俊的侧脸,小声说:“邱总,我们还继续吗?”
邱天闻哪里还有心情,他带谢迎回来,也只是想排解寂寞,没打算真做那种事。
让谢迎去洗澡,也只是想在电话里气一气蒋竞,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蒋竞居然找上门来闹了这一通。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邱天闻让谢迎跟着他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他是真的打算留下谢迎。
邱天闻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不了,你先回去吧。”
谢迎怔了一下,看着邱天闻不太好的脸色,识趣地说:“好的,有事的话您再联系我,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