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君凑近宋柏杨的耳边,压低声音,“就是说,周池屿有暗恋的人。”
“卧槽。”宋柏杨追问,“谁啊?我认识吗?”
江君摇头,“不知道。”
宋柏杨眯眼,“你这个传言可靠吗?”
“可靠。”江君信誓旦旦,“是夏诗桃告诉我的,夏诗桃说,是周池屿亲口告诉她的。”
“而且还是单箭头。”又想起自己和夏诗桃聊天时的某个细节的江君,神秘兮兮地补充。
“卧槽!”宋柏杨这下是真的惊了,“竟然是单箭头?!”
“可是周大佬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和暗恋对象的关系竟然是单箭头?”宋柏杨有些不理解,“这不应该啊,谁这么不识好歹?”
。
经历过一个浅尝辄止的课间小憩之后,上午的第二节 课悄然而至,然而,同学们的精神状态相比第一节课,并没有多大的改善,有同学是还没睡醒,还有同学则是参与“卷王争霸”,下课根本就没睡,争分夺秒做题,所以现在在疯狂地打哈欠。
恰逢老刘正在教生物必修二的遗传知识点。
讲完课本例题之后,他照常联系生活实例,给同学们出了一道题。
“就拿我们的伴随性别来说,alpha,beta,omega这三种不同的性状由A,B,O三个基因控制,三者互为等位基因。A对B,O为完全显性,B对O为完全显性,那我来考考大家,两名伴随性别为alpha的父母,他们的孩子为omega的概率是多少?”
宋柏杨捏起笔杆在底下推算,写好之后,顺便和江君对了一下答案。
“有人算出来了吗?”老刘笑眯眯地问大家。
底下开始有声音,“三十六分之一吧?”
老刘笑问:“谁说的三十六分之一?”
然后刚刚说话的男生被老刘点起来回答问题。
老刘:“说说你的思路。”
男生:“父亲的基因可以是AA,AB,AO,母亲也是,所以一共有九种情况,分别推算出来,就能知道最终的结果。”
“嗯,挺好,这是穷举法。”老刘点头,“还有没有同学有别的想法?和刚刚这位同学持有不同意见?”
底下叽叽喳喳,讨论得热火朝天,但是却没人举手。
老刘见状就开始乱点,“周池屿,你来回答一下。”
周池屿站起身,不假思索地说道:“伴随性状为omega的孩子,他的基因型一定是OO,所以,只有当父母同时携带O基因的时候,孩子才可能是omega,也就是说,只有父母的基因型同时为AO的时候,上述这种情况才有可能成立。”
老刘又问:“那你赞同刚才那位同学说的三十六分之一吗?”
周池屿说:“当人群中AA,AB,AO的比例是1:1:1时,结果才是三十六分之一。我觉得这道题需要考虑AO在人群中的比例,但是题目没有给出。”
宋柏杨看着自己草稿纸上的答案,恍然大悟。
“好。”老刘动动手指,“你们都坐下吧。”
“对。周池屿说的没错。我可没说伴随性别为alpha时各种基因型在人群中的比例,所以,这道题没有答案。”老刘笑得和蔼可亲,又像是在笑里藏刀,“那我来补充一点信息,让这道题变成有答案。”
“假设已知在人群中,A,B,O三种基因的基因频率分别为50%,30%,20%。基因频率在
第五章 ,我们还没有学,但是我这里先提一下,和后面的知识点做一个关联,另外,你们课下做这一章的习题时也有可能遇到。”
“基因频率是指在一个种群基因库中,某个基因占全部等位基因数的比例。”老刘简单地举了一个例子,“如果A的基因频率为p,a的基因频率为q,AA在人群中的频率为p的平方,aa为q的平方,Aa为2pq,以此类推。”
老刘没有说的太细,毕竟高二一班是重点班,他希望同学们能够做到先自己独立深入地思考,然后再听他来揭晓答案。
“你们来算算,刚刚那道题的答案是多少?”
一声令下,宋柏杨开始奋笔疾书。
这堂课前三十分钟,老刘带着同学们简单地过了一遍知识点,有的同学还没睡醒,有的同学虽然醒了但是脑子却沉的像一团浆糊,根本没有完全消化老刘说的内容。
思维逻辑稍微差一点的同学,写着写着已经不知道自己在算什么了。
老刘又开始一顿乱杀,点了好几个同学。
有人说:“二十五分之一。”
还有人说:“五分之一。”
最后喊到了方文泽。
方文泽站起来,低头看着草稿纸,“百分之一。”
他像是有些紧张,捏住草稿纸的双手都在发抖,声音隐约打颤,面色也有些苍白。
老刘见状,不由得关心地问一句,“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谢谢……谢谢老师。”方文泽轻声说,“我没事。”
“方文泽的答案是对的。”老刘从粉笔盒里捏起一支粉笔,画了一个放荡不羁的歪歪斜斜的表格,“来,我来画个表格带你们分析一下这道题。”
老刘说的唾沫星子直飞,他从头到尾地带同学们梳理一遍问题的思路,最后,他问:“你们都听懂了吧?有没有哪里不明白的?”
听懂的都说听懂了,没听懂的不敢吱声。
底下似乎在躁动。
“不明白就直说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终于,一只手试探的举起来。
老刘:“嗯,你有什么问题?”
那位同学却皱眉,一手扶着腰,“老师,我身体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
老刘正要追问,下一秒,装在四角的四个信息素警报器突然不约而同地响了起来。
信息素警报器是每个伴随性别混合制学校必备的工具,用来检测一个空间里是否有信息素的存在,以防某个同学无意间泄露的信息素触发许多同学的被动进入发。情期,最终导致场面混乱,一发不可收拾。
警报器基本不会出错,所以有同学的信息素泄露了!
但是信息素警报器终究不是上上之策,因为当信息素警报器开始警报的时候,说明教室里的信息素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浓度。这时候再找出信息素来源,将那位同学送入隔离室已经晚了一步。
老刘反应很快,他先是打开了教室里的空气净化器,然后又用专用教师钥匙打开讲台隔层的抽屉,那里面存放许多颗抑制发。情期药丸,老刘抓了一把,放在第一排同学的桌子上,让同学们一人拿一颗,剩下的往后传,拿到抑制药丸就赶快吃下去。
白色的药丸被一颗一颗单独封在半透明的袋子里,像是牛奶味的糖果,入口的时候还有丝丝的甜味。
但是它并不是糖果,也不能多吃。
俗话说药是三分毒,所以即便现在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一个比较发达的状态,研发药丸的人也已经在最大小化抑制药丸对食用者身体带来的损害,但是他们并不能将损害完全消除,所以即便这个抑制药丸能够有效地抑制主动发。情和被动发。情,也只能作为后备之需。
所以抑制环或者阻隔贴的使用就变得极为重要。
见同学们基本都吞下抑制药丸,老刘将多余的药丸放进抽屉里反手锁好,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警报器都响了,按理说信息素浓度应该不低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提前闻到呢?
老刘毕竟是教生物的,对于这方面很敏感,他立马就想明白了€€€€
很有可能是,无味信息素。
这样的阵仗,同学们就是再迟钝,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一时间在底下交头接耳,讨论地更加厉害。
“大家安静一下。”
老刘出声,开始主持大局。
“刚刚警报器响了,说明有同学信息素泄露。”老刘面色凝重,“所以,每位同学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特殊时期,知道吗?你看,因为一个人的疏忽,给大家带来了麻烦,浪费的是班级所有人的时间。”
老刘继续严肃道,“抑制药丸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它对于主动发。情的抑制作用有限,所以那位不小心泄露自己信息素的同学,能现在主动去隔离室吗?”
话音刚落,四周寂静落针可闻。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站起来。
反倒是有不少同学四处张望,想知道这场由于疏忽导致的局面,究竟是谁的责任。
却一无所获。
老刘的视线巡视一圈,“我希望你敢作敢当,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有主动站出来承担的勇气。”
还是没有人站起来。
老刘被气笑了,“信息素警报器既然响了,那就是有同学信息素泄露,警报器不可能出错,为什么你不敢站出来承担后果呢?”
“算了,你们自己先好好自习。”老刘放弃追问,走下讲台,“我去联系一下你们班主任。”
教室外,老刘站在走廊外开始打电话。
教室里,同学已经是议论纷纷,“是不是有人信息素泄露?”
有同学恍然大悟,“难怪我之前觉得身体不舒服!”
有同学抱怨,“怎么都高二了还学不会好好用阻隔贴和抑制环?”
有同学提出疑问,“可是我为什么没有闻到味道呢?是因为我离得远吗?”
“哎,你也没闻到味道吗?我也没闻到?!”
“我也没有!”
“是不是因为无味信息素啊?”
“应该就是吧!难怪我没有闻到味道!”
“知道自己是无味信息素还不注意一些吗?真是的。”
第19章 “我也是无味信息素。”
抑制发情的白色药丸很快就起作用,一些因为无味信息素而被动发。情的同学在药效的帮助下已经逐渐平复身体的异样,回想起刚才的禁忌状况,却仍然心有余悸。
如果老刘的反应再慢一点,恐怕连药丸都无法阻止发。情,只能将高二一班所有人全部送到隔离室里,待上半天的时间,才能终止这场意外。
孙惠芸在接到老刘的电话之后,立马动身前往高二一班,她平时都住在教师宿舍里,因此来的很快,她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细跟高跟鞋敲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的响声,声音一点一点地逼近。
教室里的同学原本隐约躁动,交头接耳各抒己见,却因为孙惠芸的到来,很快静如死寂。
“信息素泄露的事情,刘老师已经和我说过了。”
孙惠芸沉下一张面色蜡黄的脸,从眉眼到嘴角无一处不在显示她内心的不满,“我是不是说过,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特殊时期,如果稍有疏忽,会给所有人带来麻烦!”
她那身黑色碎花的雪纺衬衫,同学们已经见她穿过许多次,每次给人带来的感觉,除了死气沉沉就是生人勿近,沉闷又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