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精和前任上恋综后爆红 第117章

大屏幕上出现了简丛的脸,他回身和乐队那几人说了句什么, 之后又转身朝观众席看去。

镜头直直映出他精致无暇的脸,他轻扯了下唇角,观众们便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他抬起手, 右手食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大家便纷纷安静下来。

只是那些崔粉们却存心和他作对, 不仅没安静,反而还故意大声说话笑闹,闹哄哄的一片。

见简丛朝他们看过来后, 他们更变本加厉, 一边冲简丛竖中指, 一边大声唱衰他。

他们本以为这样能搞简丛的心态,却发现简丛不仅没生气, 反而还冲他们笑了。

他们怔了下, 不明白简丛为什么要对他们笑。

而下一秒, 他们就看到简丛冲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随即他又将拇指朝下, 比了个国际通用的鄙夷手势。

崔粉们顿时血压都高了, 唱衰的声音更大了。

其他观众却只觉得解气, 他们就知道简丛不可能一直这么吃亏不反击,而他现在反击的这个手段,也确实有效, 没看那群崔粉都被激怒了吗?

而且不只是崔粉, 就是崔京伍自己的脸色, 也没刚才那么春风得意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 觉得简丛不过是和之前在机场一样,在他面前故作镇定、故弄玄虚,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罢了。

所以很快他就又放松下来,抱臂靠在椅背上,等着看简丛能演出个什么来。

简丛示意大家安静,观众们便都安静下来,只有那群崔粉仍然在叫嚣。

简丛没再管他们,而是拿起唢呐准备吹奏。

他闭上眼呼了口气,随后在崔粉们的恶意讽刺声中,他吹响了第一声。

嘹亮的唢呐声瞬间盖过了崔粉们的叫嚣声,穿透整片广场,也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直击心脏。

只一声,所有人都忍不住安静下来,直直地看着简丛,就是高台上还在做饭的比赛者们,也都诧异地朝他看去。

傅闻舟站在高台边的护栏前,看向简丛的背影。

简丛仍然闭着眼,他调动气息,嘹亮的唢呐音顿时再上升了一个key,且有了明显而婉转的变化。

二胡和马头琴悠扬的曲调流畅地加入进来,曲子开始流动,屏幕上简丛身后的乐队也全员亮相。

忽然,大屏幕上的画面暗下来,而音乐还在继续。

大家此刻也发现这首曲子似乎是喜庆的,可又好像有些悲伤的情绪在里面。

两秒后,大屏幕重新亮起时,大家就发现简丛他们几人已经不在屏幕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的幕布,幕布前站立着两个穿着大红喜服的木偶。

两个木偶站在幕布两端,距离足有一米远。

音乐逐渐高昂,「新郎官」看向了对面的「新娘」,新娘头上盖着红盖头,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中的大红绸缎花欲垂不垂的。

新郎的唇角带着笑,迈步朝新娘走去,镜头也随着他的脚步缓缓移动。

新娘私有所感,抬手朝前方伸出去,绸缎花从她手中滚落,掉在地上,她手里只剩下红绸的一端。

新郎停住脚步,弯腰捡起掉落的红绸的另一端。

他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在笑他的新娘太娇憨,连绸缎花都拿不好。

笛声加入进来,唢呐声也更加婉转而嘹亮,粗哑的男声带着戏腔和方言的味道,沉闷地喊道:“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转身面朝天地,弯腰鞠躬。

“二拜高堂!”

新郎新娘再鞠一躬。

“夫妻对拜!”

新郎新娘面对面,对拜成亲。

“礼成!”

镜头慢慢接近两位新人,最后聚焦在他们手中的红绸花上,渐渐地,镜头被红色掩盖。

音乐声猛地一顿,鼓声敲响,沉重地撞进所有人心底。

乐声重新响起,唢呐吹奏出极为欢快的曲目,可偏偏马头琴和二胡的声响又带着悲哀的音调,让人分不清这首曲子到底是悲是喜。

而红色的屏幕渐渐明亮起来。

镜头是从舞狮额上的红绸上退开的,当舞狮的整张脸全都露出来的时候,狮头便晃了晃,眼皮调皮地眨了几下。

乐声继续,鼓声和唢呐声最为明显。

舞狮开始随着鼓点迈步舞动,画面渐渐开阔起来,舞龙也加入进来。

一龙一狮时而斗舞时而缠绵,画面又是一变,杂技团出现在大屏幕上。

顶碗的、转碟的、表演软功的,他们脸上都带着刻板的笑意,像是一个个灵活却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们渐渐涌到广场中央,将舞龙舞狮团团围住,舞龙舞狮便「惊恐」地四周环顾,它们背靠着背,冲这些人发出「怒吼」。

可他们的呼声太小了,别的人却太多了。

于是渐渐的,舞龙舞狮都匍匐下来,紧紧依靠着彼此,它们垂着头,不敢去看周围困着自己的人们。

画面重新定格在舞狮头上的红绸上,再退开时,新娘子的盖头已经叠放整齐,换上常服的「新娘」正和「新郎」翩翩起舞。

大家这才发现,这位新娘,其实是个男人。

两个男人在黑色的幕布前时而斗舞时而缠绵,就像那对完全不是同一物种的舞龙舞狮一样,他们也是不被人认可和祝福的。

他们闭上门过的开心,走出门却被人指指点点。

渐渐的,他们过的不再开心,他们开始争吵,开始颓丧。

最后,两人双双跌进了黑色的幕布中。

画面一闪,一双好看的手出现在屏幕上。

葱白纤细的指尖扶着唢呐,所有的伴奏全都停下,唢呐再次高声吟唱,只是这回它不再喜庆,而是纯粹的悲情。

€€€€这是奔丧曲。

镜头晃起来,简丛精致脸颊开始变得模糊,他闭着眼,长长的眼睫不住轻颤,眉心也蹙着。

画面开始闪动,鼓手、二胡、马头琴、笛子、舞龙舞狮、杂技团..他们所有人开始杂乱地出现在屏幕上。

忽然,画面重新定格在黑色幕布前,两个穿着喜服的木偶,像什么都没开始一样,站立在幕布前。

只是这次他们不再是面对面,他们也不再握着同一个绸子,他们背对背站着,手里的绸子各自垂在地面上,大红的绸缎花红的像血,却止不住颓败之势。

乐声也暂停下来,只有唢呐还在吹奏那首哀乐。

“一拜天地!”

粗哑的男声高呼起来,唢呐声开始变得尖利而刺耳。

两个木偶背对着背,各自鞠躬。

“二拜高堂!”

两个木偶谁都没再动。

“夫妻对拜!”

两个木偶僵持着,他们微微使力,似乎是想背过身去看自己身后的人,可控制他们的人却根本不让他们转身。

于是他们只能僵硬地,对着无人的另一侧,弯下了腰,久久未再起身。

唢呐声重新恢复了正常音调,其他乐器也再次加入进来。

画面切到了简丛的脸上,镜头仰视着他的脸。

他睁开了眼,看向头顶一望无际的高远天空,他吹着唢呐,眼眶泛着红色,眼里含着的泪将落不落。

终于,在最重的一声鼓点后,简丛眼里的泪滑落下来,将将好停落在他喉结处的朱砂痣上。

镜头贴近过去,一片晶莹中,是大片的白和一点红。

渐渐的,镜头模糊起来,再次清晰后,纯白的「灵堂」出现,其中点缀着一丝红色。

那是纯白的幕布前,新郎穿着大红喜服,抱着两壶酒,跌坐在黑木棺材旁,手里还紧紧攥着红盖头。

而棺木中,另一位新郎合眼躺在其中,身上是那身没来得及用上的新娘衣。

所有的乐声都停下来,唢呐吹奏出最后一声一如开头一样婉转又嘹亮的音调,良久才戛然而止。

一曲结束,一出悲剧落幕,众人久久回不过神。

一位厨师忘了自己还在比赛,锅里的热汤煮沸喷溅出来,烫疼了他的手背,他才猛然回神。

这像一个开关,所有人都慢慢缓过神来。

刚才所有的表演者,此刻都已经聚集在了简丛他们身边,他们所有人都站在一起,当镜头将他们全部罩住之后,他们才齐齐鞠躬。

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多少人都已经泪眼朦胧,多少人心头酸涩,他们甚至连一句「好」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们完全地被刚才那首传统唢呐的悲€€乐带入了故事中。

那样悲惨的结局,他们舍不得说好,他们只感觉到了心疼和难过。

简丛给观众鞠躬结束后,又转身冲着所有表演者鞠了一躬。

表演者们也都对他回礼,所有人心里都充斥着一样的感觉,是感动,也是自豪。

他们感动于传统音乐带来的魅力,也为自己喜欢的民间艺术能表演出这样动人的故事而自豪,同时,他们也感谢简丛,感谢他能给所有人一个这样的机会。

但事实上,简丛才更想感谢他们。

华国历史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文化瑰宝不计其数,它们都是由面前这群人一样的传承者所传承和弘扬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人一代又一代地付出,这些瑰宝可能就没有现在这样的灿烂和辉煌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简丛会去尊重和欣赏这些民间艺术,也会去尝试着学一学和力所能及地支持,就像他学了这首《鸳鸯错》一样,就像他每年为华国非遗项目所捐赠过的资金一样。

而作为简家人,作为一个有一定公众影响力的人,他此刻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做的还不够,他其实可以做的更多。

只是这些显然不是他现在要细想的,他现在只想回到傅闻舟身边。

刚才这首曲子的代入感真的太强了,简丛和所有人一样,都被这首曲子和这个故事伤到了。

他从木偶师那里借了那个红盖头,之后快步跑上高台,而傅闻舟也正在阶梯旁等着他。

两人面对面站到一起,然后在万众瞩目下,傅闻舟拿过简丛手里的盖头,将它盖在了自己和简丛的头顶。

而后在红盖头下,他吻上了简丛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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