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对于江崇州而言,极少有钱办不来的事情。
况且自己用手编织的围巾哪里比得上在商场购买的精美,怕是他刚送出去,就该遭男人嫌弃了。
单末的回答,让男人喉咙发梗,让他无法再说出多的话。
他还是厚着脸皮道,“小末,江璨的衣服和手套帽子都够了,你要是还有时间......也帮我织一条围巾好不好?”
“......”
江崇州从未厚颜无耻的向谁讨要过礼物,又道,“我不挑,什么颜色都可以,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
他说了一大通话,单末却像是没有听进去,只用手掩住了唇咳了咳,轻声的对他道,“你先把东西送过去吧。”
这是第无数次,江崇州感觉到挫败了。
他将单末带回了H市以后,单末虽然再也没有离开过,看起来也没有多排斥他,但他清楚,单末和过去不一样了。
那个将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的青年,不会再毫无防备的靠近他了。
张云戚偶尔会来家里看望单末。
这种时候,江崇州都会格外警惕,生怕张云戚三言两语就把单末给拐跑了。
似乎除了他,单末对任何人都很温和。
张云戚和苏枉纠缠了好几年,至今没有任何结果。
江崇州就想不明白了,单末和他在国外领证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无非就是没有准备婚礼,张云戚怎么就这么爱撬人墙角,没事节假日就来问候一次,在单末面前,他也不能将厌烦表现的太明目张胆。
走之前,张云戚在门口对他道,“要是这次你还敢待他不好,我也不会再让着你了。”
江崇州像是听见了笑话,道,“什么叫你让着我?是他自己选择的我,况且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也比你长,他心里牵挂的人也一直都是我。”
张云戚阴沉着脸,冷笑道,“要不是你,他会患病这么多年么?”
一句话,就准确无误的戳中了江崇州的死穴。
他仿佛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俊脸上浮起仓惶的神色,深邃的眸子骤然也暗了几分光泽。
是的,单末生病和他脱不开关系。
这些年单末受过的疼他都看在眼里,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瘦弱的青年像虾米一般将自己蜷缩起来,而后满身的冷汗都将衣服给湿透了。
吃止疼药也起不了多少作用,青年仍旧脸色苍白,将自己关在昏暗的卧室内,害怕这副模样会吓到孩子。
张云戚走了。
他回到房间里,见青年正安静的收拾着客厅,脸上满是愧疚。
他走过去,从后背环抱住了青年的腰。
单末问,“怎么了?”
他低声忏悔道,“......对不起。”
“......”
“我好害怕自己会失去你......小末,以后别离开我好不好......”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江璨昨天被接回了老宅,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也不用再刻意避讳孩子了。
江崇州舍不得松手,此刻青年正在他的怀抱里,长期吃药,让单末的身上多了些苦涩的药味,但他却觉得这种气味很好闻,属于单末的一切,他都开始喜欢。
过了许久,青年就任由他抱着,似乎也没有抗拒。
他们的认识是一场意外,单末只是很难忘记过去的阿州罢了。
不知道为何,这几日单末在睡梦中,频频会梦到刚被江崇州从嘉夜接回的那一个月时间,那时的男人待他真的很好,不嫌弃他的出身,还要送他去念书,让他往后都当一个正常人。
怎么如此温柔善良的人,后来会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在梦里,他会把那些美好的回忆再经历一遍,他有时会分不清现实和幻境,有时会将阿州认错。
清早起床后,江崇州在厨房里煮了些养胃的小米粥。
他听见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声响,便走了过去,刚推开门,发现站在他眼前的男子,也正伸出手要将门打开。
单末睡眼惺忪的看了看他。
江崇州道,“早餐已经做好了,洗漱后就可以出来吃了。”
单末鼻音浓重的回了个“嗯。”
这两天单末的精神状态好了些,江崇州又顺势提道,“小末,过段时间日子还不错,要不然......我们把婚礼给办了吧,我们都领证这么久,江璨也有七岁了,总不能我们还不能光明正大住在一起。”
“婚礼?”单末反问,像是没弄明白状态,“你,你要和我......成婚么?”
“嗯。”江崇州回道。
江崇州以为单末会生气,或是神色淡然的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提议,又或是直接告诉不用举办婚礼。
可单末的反应,竟像是一个偷吃到糖果的孩子。
“以后我们永远都可以在一起了。”男人温柔的笑了笑,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青年苍白的小脸,“婚礼过后,你想去哪里度蜜月,我都陪你。”
单末点了点头。
他给单末盛了一碗放在冷水里已经变温了的粥,以免单末会被烫到,他悉心照料着眼前的男子,生怕对方再受到任何伤害。
温暖和煦的阳光从敞开的窗户外透了进来,将餐桌的一角变成了暖橙色,单末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却只在桌沿看见一团黑色的影子。
江崇州道,“光是握不住的,但是你可以握住我。”
说罢,男人便伸出手,将单末的手指紧扣住,这辈子也不会再松手了。
作者有话说
HE的到此为止
蟹蟹小天使们的陪伴,给予瓶颈期的我动力
明天还会有更新~
今天也要晚安
第156章 糖里有玻璃
单末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偶尔神色发怔的望向寂静的窗外,直到男人低唤了他好几声,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男人脱去外套温柔的披在他的肩上,又微俯下身,握起他微微发凉的手指,问,“这几天下雨了,窗外还有什么可以看的?”
单末没有回话,男人将掌心的温热渡了过去,又道,“现在暖和些了吗?”
“嗯。”
单末轻轻应了一声。
“下午我们要出去一趟,试试我们明天的礼服,你不喜欢太热闹,我就没有宴请多少人。”
江崇州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很周全,如今单末成了他捧在手掌心里的宝物,每一个细节他都知道考虑青年的感受,他们认识了长达九年的时间,熬过了七年之痒,按理来说也该是格外恩爱了。
但单末只有在偶尔一瞬间,才会表露出对他的感情,之后却又是态度冷淡,同他说话也不过是简短的回应。
明天是他们的婚礼,男人表现的格外喜悦。
这两天他也忙碌的筹备婚礼现场,正巧十月初是单末的生日,两桩喜事算是凑在了一起。
下午两点,单末隐隐有些犯困了。
江崇州将人抱在了怀里,头发轻微磨蹭到了青年柔嫩的脖颈,单末觉得有些发痒,把身体往后挪了挪,下意识的伸出手抵住了男人的下巴。
柔软的舌尖舔舐到了他的手背,单末才睁开了眼,茫然看着眼前的光景。
“现在要出门了,等会在车上睡一会儿吧。”男人开口道。
“我,有些累了。”
“中午不是才睡过一觉吗?”
这时,江璨也从房里跑了出来,江崇州把自己收拾的人模人样,却给江璨搭了个喜庆的红配绿,江璨穿着西瓜色的卫衣,配了条浅绿色的休闲裤,才八岁不到,个子却不算矮了。
江璨的模样倒是更像单末,只是五官比单末凌厉了许多,调皮捣蛋样样都会,经常闹得江崇州头疼。
江璨道,“爹爹,你今天怎么了?”
单末朝江璨露出了笑,道,“可能是感冒了,所以圆圆以后要听爸爸的话,多添一件衣服,以免会着凉。”
江璨嘟囔起嘴,像是对江崇州有些不满意,毕竟男人时常在公司里忙碌,陪伴他的时间比单末少了许多,还总是在他犯错以后对他态度凶巴巴的,一言不合就喜欢拍他屁股,相比起来,他还是更愿意和模样温润的爹爹待在一起。
单末试了套纯白色的西服,穿在身上仿佛一个矜贵的俊美公子。
两个人站在镜子前也挺搭的,旁边站着的营业员夸了好几句,江崇州心情好,让营业员用手机帮他们拍了几张合照,最后也帮江璨也换了身合适的小西服,一家三口看起来其乐融融。
江崇州还想多试几套,江璨就提了一句想去游乐场玩。
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单末的状态比在家里时精神了不少。
江崇州道,“等有时间了我再陪你过去,今天爹爹和我都很忙。”
单末却回道,“好啊。”
江崇州:……
他最后只得将单末试过的那几套都包起来,然后先让助理送回家,有单末在,他也只能先由着江璨。
江璨知道单末生病了,也没有选过于刺激的项目。
他指着排队很长的摩天轮,说自己想坐。
单末没有玩过这些,排了三十多分钟,期间有不少人用好奇的神色打量他们一家三口。
江崇州用高大的身形将单末遮在了身后,道,“有我在,别怕。”
“……嗯。”
“他们也没有恶意,可能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看,想多看几眼。”
单末似是不太好意思了,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又沉默的垂下头。
江崇州又道,“当然,你在我心里,任何人都无法和你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