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架黑色的无人机,姿态轻巧地悬停在乔南前方,不高不低不远不近,是乔南一伸手就能拿到对讲机和物资的距离,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乔南伸手解下物资包,有些紧张地拿过对讲机:“喂?”他试探地叫了一声:“哥?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转化为电磁波传送到裴叙耳边。
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裴叙紧锁的心脏仿佛终于挣脱了桎梏,重新舒张起来,心脏将热血泵向四肢,裴叙才感觉自己漂浮的灵魂重新回归,掌控了身体。
“是我。”他的嗓音略有些嘶哑,语气却沉稳笃定:“公路被滑坡截断了,我们没办法过来。已经让人去调直升飞机了。物资包里有雨衣、食物和暖手宝,你就在原地休息,我很快就来接你。”
听见期待中的声音,乔南鼻子顿时一酸,他小声吸了口气,缓解了想哭的冲动。
但沙哑的声音仍旧带着掩饰不住的哭腔:“老李还有其他人还在等我们,邱然生病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们要先回去给他们送东西。”
说完他和赵语桐将新的雨衣换上,又匆匆吃了两块巧克力补充能量,便准备重新折返回去。
赵语桐背着剩下的物资,乔南则紧紧握着对讲机,和裴叙说话:“他们就在距离红崖山进山入口不远的一个山洞里避雨,我和赵语桐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这里,本来是想试试能不能找到人求救,结果才走了这么点远,就走不动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下,语气满是依赖:“还好你来了。”
“我来晚了。”
“不晚。”乔南将自己说的谎和盘托出,带着笑道:“你来了,我也不算骗他们了。”
……
乔南和赵语桐在前方带路,无人机就跟在他们上方。
因为有了食物补充体力,又有暖手宝取暖,他们回去的速度快了很多,一个小时不到就回到了避雨的山洞,正好和听见动静出来查看情况的老李撞个正着。
看两人身上的背包,再看看半空中的无人机,老李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找、找到人了?”
“找到了。”
赵语桐死里逃生,兴奋得手舞足蹈:“眼看着我们就要半路牺牲了,结果乔南他哥忽然从天而降!”他说话间已经冲进了山洞里,嘴里还高呼着「同志们我们得救了」。
老李看着他背影直摇头,脸上的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这就好,这就好。”
“邱然怎么样了?”乔南问。
老李说:“烧点热水喂她喝了,看着是好了些,不过也不敢拖太久。”
乔南说:“我哥说公路截断了进不来,已经去调直升机了,应该用不了太久。”
两人进了山洞,就见众人正在分巧克力和暖宝宝,无人机的载重有限制,在有限的条件下,只能先捡着紧要的物资放。
好在他们没有等待太久,半个小时之后,救援直升机就到了,所有人都激动得挤在山洞前翘首看着,之前的颓丧绝望一扫而空。
一个机组人员率先下来,紧接着裴叙竟然也顺着绳梯滑了下来。
他穿着灰色冲锋衣,带着头盔和护目镜,但乔南依旧一眼就认出了他。
“哥!”不等他摘掉头盔,乔南就大步冲上前抱住了他。
裴叙顿住动作,没有迟疑地回抱住他,力道大得恨不得揉碎他的筋骨,将人嵌入身体里,只有嗓音依旧是温柔的,带着强烈的安抚意味:“没事了,没事了。”
充满力量感的拥抱让乔南感受到了巨大的安全感。他像一只遭受挫折后不安的猫崽,拼命将自己挤进裴叙的怀里寻求安慰。
裴叙不断顺抚他脊背,动作轻柔呵护,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
赵语桐看得羡慕不已,小声问边上的邬梦:“你说我现在要是去喊一声爸爸,能得到一个爱的抱抱吗?”他双手抱胸作柔弱状:“我也好害怕好需要安慰。”
邬梦没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救援直升机载人数有限,得飞两趟才能把人全部带走。第一趟就先让四个女生和两个重感冒的男生先走了。老李、赵语桐还有另外一个状况比较好的男生则和乔南裴叙一道留下来,等待第二批救援。
好在直升机来时还带了个巨大的物资包,里面准备了干净的毯子、衣物和食水,等待的时间里也不算难熬。
衣服都是按大号准备,乔南穿着有些大,他随便把衣袖和裤脚卷了卷,就抱着个暖宝宝挨着裴叙坐下,整个人没骨头一样粘在他哥身上。
裴叙将他往怀里揽了揽,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直升机会直接把他们送去医院,来回估计还得有一会儿,要不要睡一觉?”
“脚疼。”乔南抱怨道:“应该是走路太多磨出水泡了。”
物资包里没有鞋,乔南还穿着之前鞋,蓝白色篮球鞋浸透了泥水,已经看不出原样了。
“我看看。”拍拍他的后颈示意他坐起来,裴叙找来了毛巾和干净的水,将他鞋脱下来查看伤口。
鞋子穿得太久,磨破的皮肤和袜子已经粘连在一起,乔南嘶地抽了口冷气,扶着他的肩膀抱怨:“疼。”
裴叙动作一顿,越发小心将袜子给他褪下来。
乔南的脚本来生得很漂亮,脚腕纤细,肤色白皙,唯有脚趾处透着浅浅肉粉色。但现在柔嫩的脚底磨出了好几个水泡,伤口破后接触了污水,泛着惨白色,看着十分骇人。
裴叙眉头紧蹙。
因为想着很快就会将人接走,物资包里没有准备应急药品。他只能用矿泉水先将伤口的脏污清理干净:“我先给你清理伤口,可能会有点疼。”
乔南委委屈屈「哦」了一声:“那你轻一点。”
裴叙轻嗯了声,垂首细致地清洗伤口。
他的动作很小心,大概是怕乔南疼,时不时还会轻轻吹几下,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
小时候他摔破了膝盖,裴叙也是这样一边给他清洗伤口,一边轻轻吹着气哄他。
温热的气流拂在敏感的脚底,乔南蜷了蜷脚趾,后知后觉地有点难为情。
作者有话说:
南撒娇精南:脚疼,腿也疼,要哥哥抱抱才能好。
裴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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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陈留之战,北楚大胜。
庆功宴上,曾经金尊玉贵的南鄢太子被迫作为败国质子出席。
将战败之耻和血吞下,傅雪青折断脊梁,拖着病体在群狼环伺之间周旋。
父皇盼着他死在北楚,好给他的兄弟们腾位置;北楚群臣盼着他犯错,好用他的命再烧一场战火。
但傅雪青偏不肯叫他们如愿。
北楚摄政王沈蛟,掌三十万铁骑,把持幼帝,权倾朝野。是唯一可保他性命之人。
傅雪青处心积虑设了一场局,将自己送上了沈蛟的床。
惊才绝艳的谪仙人,终成了十八层地狱里不择手断的恶鬼。
2.
南鄢皇帝病危。
傅雪青身为太子,需得回国夺位。
临行前夜,傅雪青邀沈蛟共饮。
酒中下了迷药,摄政王毫无防备饮下。
傅雪青攥着匕首枯坐一夜,却没能按计划动手。
本是为了活命逢场作戏,终是被他捂热了心肠。
天未亮,傅雪青带着亲信暗中出城。
不料沈蛟提前察觉,带人追来。
两军阵前,傅雪青撕下温顺伪装,那张仙人般的面孔写满凉薄:“沈将军,我与你不过逢场作戏。如今曲终人散,何必纠缠?”
3.
南鄢太子对摄政王始乱终弃,用完就丢,北楚人尽皆知。
人人都说摄政王整顿三军,将来必要大破南鄢,用南鄢太子的人头垒京观。
南鄢宫变之日,沈蛟果然率一队兵马闯入南鄢皇宫。
无人看见的内室,沈蛟一刀斩下南鄢国君人头,咬着牙恶狠狠道:“和亲或者开战,陛下选一个罢。”
傅雪青倾身靠近,指尖轻点他的唇。眸光潋滟动人:“朕正缺一位皇后,沈将军可愿入主中宫?”
第24章
“强扭的瓜不甜。”
乔南不好意思地缩了下脚, 小声道:“要不我自己来吧。”
裴叙抬眸看他一眼,眼底浮起些笑意,手上力道却半点没松, 手指将纤细的脚腕拢在掌心, 不让他抽回去:“别动,很快就好了。”
乔南不自在地动弹一下, 到底没再挣扎, 只能任由他继续清理。
将伤口冲洗干净后, 裴叙又用干净毛巾小心蘸干水渍, 最后用毛毯将他的双脚妥帖包裹好:“好了。”
抽了一张湿巾纸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他重新在乔南身边旁边坐下, 拉开冲锋衣拉链,朝他敞开了怀抱:“要不要睡一觉?”
之前担心忧虑根本没能休息好, 乔南确实又累又困, 而裴叙宽敞的怀抱看着又很温暖, 充满了安全感。
只略略犹豫了一下,乔南就放弃了抵抗,诚实地靠进了他怀里,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那我就眯一小会, 直升机到了你叫我起来。”
裴叙低低应了一声, 用冲锋衣将他包裹起来, 手掌在他背上轻拍:“睡吧。”
这一觉乔南睡得很沉,半途时他模模糊糊听见螺旋桨旋转的嗡鸣声, 但还没睁开眼,就又被一道温柔的声音哄着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 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手背上打着点滴, 双脚的伤也处理过缠上了纱布。
而裴叙则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处理事情。
“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乔南撑着手肘坐起来。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外面天色都已经黑了:“我睡了多久?其他人呢?”
“就睡了四五个小时,医生说你这两天精神太紧绷了,身体需要休息。”裴叙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其余人都在别的病房里,已经安排了身体检查,除了邱然情况稍微严重一点,其他人最严重的也就感冒低烧。”
乔南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