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一哆嗦。
“你去找程野,把他安全送回宿舍,这边我来处理。”
楚邝的目光落在被称为抱着的人身上,是刚刚那个beta吧?转眼的功夫,他和程野怎么了?
“他人不舒服吗?”
程未没回,察觉到楚邝还盯着的视线,极具占有欲地侧了侧身子,将人抱得更紧。
一副不让楚邝看的模样。
楚邝也没心情在意了,空气里程未的信息素强烈的快要让人窒息,他几乎是跑着离开了这一块地方。
甚至没有注意到强烈的alpha信息素下,参杂着的微弱的omega信息素香甜的气味。
程未开着车,语音操控手机拨打白樊的电话。
他的车速开的很快,路上的霓虹灯光飞快地在他脸上闪过。
电话嘟声,他的眉越拧越厉害,几乎完全皱成了一个川字。
车内弥漫着omega香甜的信息素。
奶油蛋糕味的,味道不算重,但是只要一点点,就会很想让人咬一口。
李清羽裹着他的外套,靠在副驾驶座上,若非身上系着安全带他连坐都坐不住,整个人几乎软成一摊泥就那样柔若无骨似的靠着。
车内很安静,除了李清羽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其他什么声音。
在极度安静又极度紧张的环境下,人的感官总是容易被放大。
一个让所有功能都很正常的优质alpha和一个正在易感期的omega共处一室。
就算是程未想刻意忽略,但也无法否认身边人的存在感。
他的信息素是软的,皮肤是软的,呼吸也是软的。
带着低低地喘。
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眼尾还带着惹人疼的红晕,就这样可怜巴巴地看着程未。
向来镇定非凡的男人,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他的面上依然冷静。
可是青筋毕露的双手,以及染上红色的脖子暴露了他此刻的激荡的情绪。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克制住精神与生理上的双重渴望。
十秒不到的嘟声在此时此刻都显得格外的漫长。
电话接通。
“喂?”
打通了白樊的电话。
“过来一趟。”
“啊??我今天难得休息,你疯了?”
程未抿了抿嘴唇,看了眼自己正在开车的手。
李清羽不知什么时候伸出手来,缠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他的体温很烫,皮肤上又带着微凉细密的汗。
皮肤相触的瞬间,像是能解渴似的,李清羽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一截细弱的脖颈微微向后仰着,那双眼睛像是一汪勾人心弦的池水。
就这样看着他。
岿然如高山纹丝不动的程未,差点没抓稳方向盘,车子向旁漂移了一瞬。
他恶狠狠地「艹」了一声。
白樊被他这句难得的脏话吓到了,电话那端的抱怨没了,口吻也正经起来:“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程未这个人其实很守规矩,也很少麻烦别人,他自己有什么问题哪怕是半夜三更也会跑去医院挂急诊,非常自立更生。这还是第一次给她打电话,要她大半夜过去。
程未定了定心神,不再去看李清羽,用尽量沉稳的口气说着:“来绿湖高地。”
“我这里有个易感期的omega,越快越好。”
匆忙挂了电话,白樊人都傻了。
什么?找他就为了这?
等等?程未怎么会和omega在一起?还是个易感期的omega?
程未之前都住在江北的公寓里,自从和李清羽约定之后,就搬来了距离公司稍微远一些的绿湖高地。
白樊这还是刚刚知道他搬了家,程未做事总是无声无息的。
白樊在一附院附近租了房,赶过去也就十几分钟。
车子开进小区,还没挺稳,就一个急刹。
程未的瞳孔罕见的微微睁大,低头,入目是一截雪白纤细的脚腕。
李清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安全带,脱了鞋袜,整个人都没骨头似的斜靠在一旁,一双眸子要命地勾着。而那只脚,正不安分地踩在了程未的西装裤上。
白樊动作娴熟地注射了针剂,床上原本还不太安分的人逐渐安静下来。
她脱了手套,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交代道。
“不是fa情,因为分化的晚,他的信息素还不是很稳定,突然受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冲击,导致的假性fa情。”
“我刚刚给他打了药,应该很快就能苏醒。”
程未仍旧忧心忡忡地盯着床上熟睡的人看,眉头紧锁。
白樊问:“对了,他是在哪里被谁逼的发?情的?”
她那眼神分明是在盘问。
总不至于是你这么畜牲吧。
程未抿了抿唇,想到今晚见到的,李清羽和程野亲昵的贴在一起的情况,眼神不自觉凛了凛。
“祥云路夜市那里。”
白樊惊诧:“你竟然会去夜市?”
但是她并没有过分抓住这点,十分专业地继续道。
“也幸亏他分化的晚,信息素不强,否则在那种地方肯定要惹出大乱子。”
一个在夜市上发?情的omega,八成会是第二天的头版头条。
两人正在说着什么,床上的李清羽迷迷糊糊的醒来。
那股热潮和痒意在冰冷针剂的作用下已经悄然褪去,皮肤的热度还有些没降下来,身体也是绵软无力的,连带着他的大脑也有些昏昏沉沉。
他努力撑开眼皮,看见站在一旁正在说话的两人。
恍惚间,他听见「特殊、发?情、大乱子」几个词汇。
越来越明朗的视线里,程未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
李清羽不由得心下一颤。
他的嗓子干涩,出声绵软又沙哑:“程未哥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注意到李清羽已经醒了过来,程未原本板着的脸恍然间放松下来。
李清羽看着他放松下来的脸色,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安慰,反而心里的恐慌感却越来越强。
21岁才分化本来就很奇怪,再加上刚刚那些词汇怎么听都很严重,李清羽的心一瞬间吊了起来。
他特别害怕生病,因为生病会麻烦到别人。
想到外婆最后的那段时间,他忙前忙后地照顾着。
虽然没有怨言,但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才知道生病的可怕。
他的声音都开始禁不住地抖,手指牢牢抓着床单,余粉未消的指节绷得苍白。
半晌,他才吐出几个字:“难道是我..”
白樊对上他那双惊惧的眼神,开口安慰:“没什么大碍,你别想太多。”
李清羽却不太信,医院里的医生对一些晚期的绝症病人都会这样说。
当初那名老医生也这样安慰过他癌症晚期的外婆。
他只相信程未。
李清羽的目光落在程未身上,像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到真切的答案。
在李清羽的注视中,一旁的程未用他那低沉的的嗓音「恩」了一声。
“是有些问题。”
一旁的吃瓜群众白樊:??
李清羽心底「咯噔」一下。
但他还是努力压下心里的情绪,扯出一个微笑:“没关系程未哥哥,有什么话直说就好,无论什么情况我我都可以接受的。”
他说好像很镇定,可是手指直接越发用力,将床单攥的皱皱巴巴的。
程未那双幽深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他,李清羽看出他眼底的纠结与挣扎。
“因为刚分化你的信息素不是很稳定。”
“所以导致了假性发?情。”
“虽然不是真正的易感期,但是可能需要..”
李清羽:“需要什么?”
程未的眉心微微蹙着,像是在认真思考要不要把真实情况说出口。
李清羽感觉到了他的为难。
他鲜少看到程未会有类似于为难、犹豫这样的情绪。
心不免也跟着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