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闹闹腾腾的人,不知不觉变成了含羞草,开始阵阵发抖蜷/缩,像是受了刺/激。
沈安自己似乎也不理解,为什么他一下子变成了这样。
当傅风宁温烫的手掌擦过他的后颈时,沈安整个人猛地一个战/栗,他双手无措地抵在傅风宁胸膛上,像小猫一样呜/咽了一下:“呜呜……傅叔叔打我……”
傅风宁闭着眼睛不说话。
沈安抽了抽鼻子,声音里开始带了哭腔:“傅叔叔……不喜欢我……”
短短七个字,却像是瞬间撕裂混沌开辟鸿蒙的闪电。
在傅风宁的心尖上重击了一记。
傅风宁忍不住停下手上动作,他咬破舌尖,抬高沈安的背脊,俯下身,沉声问道:“你想傅叔叔喜欢你么?”
以沈安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理解他的问题。
但沈安还是胡乱地点了点头,他没什么力气,幅度很小。脸上湿漉漉地,在蒸汽的迷蒙里,像是落水的小鹿,无辜得澄澈,却沾染了暗潮里说不明道不尽的欲。
沈安根本不懂傅风宁在说什么,只是透过眼前的感受,在脑袋里拼凑着能够联系到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停留在脑海里的话语:“傅叔叔打我……傅叔叔和我一起……不开心……呜呜……”
傅风宁脑袋里紧绷的弦岌岌可危。
他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凑到了沈安的脸前,哪怕此刻忍着身体某处的痛,也尽量温柔地回答这个意识不清的小东西。
傅风宁可以确定,沈安酒后这一系列胡言乱语,并非是他忽然开了窍,意识到什么喜不喜欢,开不开心。一定是有人在他纯白如纸的意识里,注入了一些什么新的讯息。
田阅应是跟他说了些什么,这孩子理解不了,就放在脑袋里存着慢慢反刍。
以至于神志不清时也揪着那些入侵而来的未知词汇不丢,三番两次语出惊人。
傅风宁捧住沈安的脸:“开心的,沈安……”
在习惯了叫他的叠字之后,他已经很少叫他的全名了。
可是此刻,明明满室馨香,还对着个无知无觉的醉鬼,傅风宁偏偏郑重得像是在进行什么宣誓一般,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沈安的脸被他捧住,看向他的眼睛越来越涣散,他嘴巴在雾气腾腾里微微翕动,像是出水的稚嫩人鱼。
沈安哼唧了一下,在一瞬间又爆出更加馥郁的栀子信息素,他的脸色泛着病态的潮/红,他看着傅风宁的瞳孔都无法聚焦,就这么失神地盯了傅风宁一会儿,也不知道他脑袋里想到了什么,他忽然说了两个字:“开心……喜欢……”
像是懵懵懂懂又后知后觉地,对着早已经时过境迁的某个话题,进行隔世的回答一般……
“你说什么……”
傅风宁附耳在沈安的唇瓣,问道:“安安喜欢什么?”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一声难受的哼/声,以及€€€€
柔软的唇瓣不经意擦过瞬间带来的,过电般的微/痒。
傅风宁低头端详着沈安的神色,眉头一挑,下意识摸向他的后颈……
他发热了。
离上次标记不到一个星期。
他又发热了。
许是因为喝了烈酒,又许是因为……洗/浴的方式不当……
沈安这一次并非腺/ti问题引发的假性发热,而是符合omega生/理/期的真性发热。
沈安像是一尾滑不留手的鱼儿,趁着傅风宁这会儿没有再凶他,可怜兮兮地循着他身上的乌木香味,再一次钻进了他的怀里。
“傅叔叔……难受……”
傅风宁捧着他的脸:“不怕。”
离上次标记的时间太短……
不能这么快就再次进行标记,他的腺/ti本就有隐疾,这样会弄坏他的。
傅风宁把沈安裹着丢到床上的时候,沈安已经难受得哭了起来。
他用手撕扯着浴袍,可是徒劳无功。
傅风宁揉着眉心。
不能临时标记。
不到万不得已,以他的情况,也不能乱用抑制剂,尤其是真性发热……
傅风宁只能轻轻揉按沈安的后颈,放出安抚性信息素。
他腾出的一只手抓着毛巾给沈安擦头发。
沈安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傅风宁用手抚摸着沈安红得不正常的脸,决定还是给林瑜打个电话。
可就在这时,沈安忽然扭过脸,伸出粉nen的舌jian,无师自通地tian上了傅风宁的手指。
傅风宁浑身一震。
“沈安……”
傅风宁喉结重重一滚。
“傅叔叔……难受……”
沈安眯缝着眼睛,迷离地看向他,嘴唇翕动,像是无助极了。
傅风宁吸了口冷气,紧绷着的岌岌可危的那根弦,一瞬间崩裂!
连刚播出的电话都没来得及挂断,任凭手机掉落在地毯上,也无瑕顾及。
他的乌木信息素竟逐渐带了一股热腾腾的温度,像是地底里暗潮汹涌了千万年的岩浆,要在迸发出的那一刻,烧尽世间的一切。
“沈安,安安……你自找的……”
……
顶级alpha的毁灭天性,甚至能让omega死在他们怀里。
……
沈安已经开始哭着求饶了。
可是开弓哪有回头箭。
傅风宁像一头杀红了眼的悍猛猎豹,尝到了肉腥后,只有把猎物吞食殆尽,才肯罢休!
……
空气里,猛烈进攻的乌木香,开启了铺天盖地的捕杀,而始作俑者点燃火焰的小栀子花,却在暴风雨的摧/残里,被打湿得七零八落。
沈安毕竟娇气,哪怕傅风宁护着他,他还是在某一刻无法承受,猛烈地一抖,便跌在傅风宁悍利的怀抱里,晕了过去。
第二天,沈安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想坐起来,可是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只能动动手指。
可是手指一动,手背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吓得抽了一口凉气,那只手就被一只温烫的大手给摁住:“别动。”
沈安转过脸,他发现他的眼睛有点花。
对焦了半天,才清晰地看见傅风宁的脸:“傅叔叔……”
傅风宁看上去像是没有睡好,且心事重重。
他用手调了调沈安手背上的针头,刚才被沈安动了一下倒上去的血液又被冲了下来。
沈安眼睛里露出迷茫,似乎是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又在打吊针。
他只能眨着天真无辜的眼睛,把问题无声地抛向傅风宁。
哪知道一向对什么都明察秋毫的傅风宁不知道是没看懂,还是怎么回事。在对上他投来的求助问询的目光时,竟然罕见地挪开视线。
傅风宁说话时,嗓音哑得不像话:“痛么?”
“手不痛了……”
“那……别处呢?”
“头……头有点痛?”
“还有哪里痛?”
“还有……我……我浑身都痛……傅叔叔……我怎么了……我,我昨天……我想不起来了……我昨天,被车撞到了么……我的身体好像,动不了……”
沈安说着,好像是已经确认自己被撞成植物人了似的,眼角急得掉下两行泪水。
傅风宁像是被他的泪水给烫到了似的,眸色一沉,伸出手用指腹擦拭沈安的眼角,柔声道:“没有的事。”
沈安不相信,求助地颤着声音问道:“傅叔叔……您知不知道……我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他可太知道了……
第69章 昨天晚上没听够?
沈安起不来, 只能扭过脸, 哀求地盯着傅风宁,祈求他嘴里说出的话, 不要判他死刑。
他不能年纪轻轻, 就成为一个废人。
眼见傅风宁靠在椅子上陷入沉思,沈安大气都不敢出。
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这才又小声地唤道:“傅叔叔……您……您说……我承受力没有那么差……”
他发现自己喉咙里很干, 可是嘴唇却润润的。
以往他身体不舒服睡觉很沉的时候, 醒来就会明显觉得脸上很不清爽, 想洗脸。
可是他现在根本没有这种感觉,仿佛在熟睡时得到过精心的照顾。
“喝水么?”
“不……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