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徐新朝就跟个木头人一样,时一恨不得去找个斧头把他给砍上几下。
“你改签车票怎么没告诉我?”徐新朝看着他,听语气似乎也有点不乐意。
带着一点点闷气,这简直太奇怪了。
“都考完了,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时一不觉得这些事情都要告诉徐新朝,况且前不久徐新朝找薛岩麻烦的事情,他都还记得。
虽然薛岩不介意,但他作为两个人的共同好友,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
徐新朝如果不给薛岩道歉,他也不想原谅他。
“我现在要回家了,你把行李箱给我。”时一不想在这儿跟他继续扯。
“我是你哥哥,我帮你拿。”徐新朝说着,还要打车。
这架势,俨然是不打算还了。
“你想要,那你拿着好了。”时一扭头就走,他回家坐公交就能到。
他不需要他这么好心!
徐新朝没有想到时一会突然改变主意,他昨天看到时一朋友圈发的动态,一晚上都没睡,打了多个电话,发了数十条消息,时一都没有回。
上午考完最后一门,回到宿舍陈豪就告诉他,时一回来过,但是已经坐车回家了。
看着手上早早就取出来的纸质车票,本来还想留下来做个纪念,转眼就变成了一张废纸。
他们没办法再坐同一辆车回去,徐新朝直接买了高铁票回三原市,赶在火车抵达之前就在出站口位置等。
火车还晚点了十多分钟,但好在他等到了时一。
“小时一,你回来,我把东西还你。”徐新朝开口道。
时一停了一下步子,没有扭头,又听到徐新朝说,不会骗他之类的。
想着徐新朝还是有一点可信度的,时一就回过头去拿。
徐新朝确实把行李箱给他了,但是他人不让走了。
而且徐新朝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要抱住他。
这踏马是在三原市啊!路上碰到熟人的概率那简直太高了好吧,如果被以前同学或者家里人看到,他以后还怎么在三原市立足?
“松,松开。”时一说着,本来是想直接给徐新朝一巴掌的。
但是他总觉得打人太粗俗。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把你掰直,以后我们还是好哥们。”
听着徐新朝的话,时一感觉胸腔里都是火气。
他根本没明确表示答应了好吧,至于他没拒绝,那无非是想给徐新朝一个机会,也是给他自己一个机会。
在哥哥弟弟这样的相处模式下,他也没打消了对徐新朝的喜欢,反而还会越发控制不住自己。
尤其是徐新朝像现在这样跟他有身体接触的时候,为了不被他牵着走,时一恨不得掐死徐新朝这个傻–逼。
喜欢上一个直男也太辛苦了,如果早听季扬的话,他找个喜欢自己的处一处,那他可能早就和徐新朝一刀两断各回各家了。
“小时一,你是不是还喜欢我?所以才想着躲着我?”徐新朝想了好久,最后说了出来。
这番话无疑是戳到了时一心中最脆弱的地方,脸上表情也出现了短暂的失控,甚至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火车上很闷,从出站口出来以后,冷空气直往人身上灌。
这比在南海市温度还要低上几度,人体温差感觉会很明显,穿着羽绒服都感觉冷。
在这些诸多外在因素的影响下,时一感觉没办法再待下去了。
他必须赶快回家和徐新朝保持距离,如果不然,下个失控的人就是他。
徐新朝见时一还要走,情绪也有点激动,“如果我真没办法把你掰直,我肯定会对你负责到底……我们在一起。”
时一听完直接懵了,徐新朝竟然会说出要跟在在一起这种话,这明明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会出现。
他看了徐新朝一眼,徐新朝也在看他。
“小时一,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一定可以变直。”
时一还没继续思考下去的问题很快就被迫终结,他要是再相信徐新朝的鬼话,他就是狗。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时一接了电话,简单交谈了几句以后,脸色越来越难看。
“在哪里?哪个医院?”
徐新朝在旁边听着,可以看出来时一现在很焦急。
“好,婶儿,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时一在挂断电话以后就要走。
其他的事情也被他全部抛在了脑袋后。
他母亲有轻微抑郁症,情绪不稳定就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平常都靠叔叔和婶子一家人照顾。
打小他就跟叔叔一家走得近,和堂弟玩的也比较好,时元比他小两岁,这个时候还在上高中。
时一要去医院,徐新朝拦住他,还要跟他一起去。
“打车,我跟你一起去。”
市地区医院位置离他家还比较远,徐新朝执意要一起去,时一也没心思再去制止。
医院消毒水那么重,徐新朝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小时一,是谁住院了吗?”
徐新朝追问着,同样很关心这个问题。
时一有点烦,但是想到徐新朝也是出于好意,他也没必要因为这个跟他摆脸色。
一码归一码。
“我妈住院了。”其他信息,时一也没透露。
徐新朝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开始安慰他。
开车的师傅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哥,听着他们两个的交流,也搭着话,“你们这也是刚放假吧?”
“平常从火车站去医院要走20分钟,今天最多14分钟就能到,一路上都是绿灯,这是个好兆头,肯定能平安无事,化险为夷。”
时一听了感觉还是感觉很暖心的,他们三原市还是和以前一样,人情味足。
到医院以后下了车,时一就直奔住院部。
地区医院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这里的王教授是治疗抑郁症这方面很有权威的专家,看诊挂号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号难求。
徐新朝跟时一进去,乘坐电梯上去的时候,不止病房里是满的,连带着走廊上都是摆满了病床。
时一往里走,寻找着他母亲和婶子,走廊上的病床太多,每个病床难免还会有陪同家属,放眼望去,其实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能在地区医院抢到走廊上的床位,已经是实属不易。
“时一。”一道女声喊着他的名字,时一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他婶子,走近以后,也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母亲。
“婶儿,我妈现在怎么样了?”时一站到了床边,面露难色。
“医生说这是不按时吃药引发的,目前没太大危险,只是需要留院观察两天,你妈妈这会儿刚睡下。”
“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一声家里没人,结果你这么急冲冲跑过来了……时元那个小兔崽子也是今天放假,他刚好在家,你俩晚上买点儿东西吃!这儿有我照顾就行,没什么事,明天就能出院。”
时一知道婶儿这些年帮了他家不少,比他那个常年不回家的老爸强一万倍,他现在放假回来了,肯定也要担起来要尽的义务。
更何况,这些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
婶儿现在又塞钱给他,时一肯定是不能要的。
这里空间小,也没地方坐,只能找个靠边的角落站着,医院里人多倒也不冷,只是看到那么多因为生病而住院的人,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这种感觉是在其他场所体会不到的。
“这是你同学吧?”婶儿又跟他搭话,还看着他身后。
时一后知后觉想到徐新朝是跟他一起来的,他向后扭头看了一眼,徐新朝竟然还没走。
“我之前就见过他,这么高个小伙子,我还跟你妈都提过好几次,你俩经常一道回家……”
第94章 同学聚会
时一委实没想到婶儿还知道这些,高中里面发生的事情,现在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他跟徐新朝如今没什么关系,他也庆幸之前没告诉家里人,不然现在丢人的就是他自个了。
家里唯一知道他和徐新朝关系的人是时元,想起来这个,时一就感觉脑袋大,时元还碰到过他和徐新朝亲嘴。
确切的说,是吃同一块蛋糕,结果直接咬上去了,就发生在蛋糕店门口,刚好被时元给撞个正着。
他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以为这是恋爱被发现了,偏偏徐新朝还能心平气和的问他怎么了。
他还以为徐新朝是害羞,仔细想想,全他妈是他在一厢情愿,徐新朝从始至终都是把他当好哥们。
无非是这个好哥们还有一些身体上的接触。
算算时间,时元上高二以后就住校,他们也快有一年半没见了,这次回家,一定要先给时元打个预防针,免得他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时一在医院待了一晚上,婶儿晚上回家了,他妈妈醒来的时候,跟他说了好些话,除却关注他的身体健康问题之外,就是问他爸爸的事情。
“你爸爸有给你打电话吗?他要是知道你放假回来了,一定也会回家。”
时一很少提他爸,他也不想听到这些,他爸是那种极其自私的人,在外还会表现的特别顾家,让人挑不出错。
以前还会做做戏,现在索性连家都不回了,上大学的钱都是叔婶儿还有几个大伯家凑的,再加上助学贷款,生活费方面完全没问题。
按理来说,他爸妈这样早就该离婚了,但是他妈妈不肯,不论发病与否,挂在嘴边的人永远是他爸。
在医院待了一晚上,徐新朝也陪了他一晚上,医院里有那种可以躺的椅子,租用一天10块钱,睡起来也不舒服。
乔卓也给他发了信息,问他放假没有,高中同学聚会来不来。
半年没见,聚一聚也不错,只是班里不少人都知道他和徐新朝的关系,现在这个局面,难免会被人问起来。
【我考虑一下】
时一在信息框编辑好了信息,发送了过去。
乔卓坐在电脑跟前,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也打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