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痴情受摘下戒指后 第7章

傅太太母家是将门出身,家里的男性角色悉数从军,她虽然从了商,却也染了暴戾残酷的性格,言行中表现得刚烈,说一不二。

傅司年不仅样貌继承了父母,就连性格也是,将他母亲的性格学了个十成十,骨子里也是高傲残暴的性格,然而又学会了他父亲的洞察人心,虚伪周圆。

要不怎么说他是天生的影帝呢,为了掠夺资本,也可扮作一个温柔可爱的情人,笑眯眯地跟许落嘉发信息。

【傅司年:后天有空吗?】

【傅司年:我朋友过生日,不知道送什么好,想跟你一起去逛逛。】

对方信息秒回。

【loga:后天要跟导师做课题,明天可以吗?或者大后天。】

明天?大后天?不行。

傅家少太太的候选人又不是只有一个许落嘉。

别的候选人也需要分配时间。这样才公平。

【傅司年:好像都不行,这段时间比较忙。】

【傅司年:那下周一?】

许落嘉伤心地撇撇嘴,表情显得无比丧气。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好说:

【loga:好!】

【loga:】

放下手机,许落嘉忍不住又笑起来,耳机里仍旧在循环那一首歌,“Just tell me my life……”开始期待和傅司年的见面。

第8章

许落嘉上学的时候最恨的就是周一,如今却悠悠地期盼起它的到来。

然而这日子好像偏要跟你作对,等他的时候,等得抓心挠肺了,急不可耐了,周一不急不忙地来。

和傅司年越好下午三点钟见面,然而许落嘉却两点钟就到了木雕店,左右也没有事情干,便安静地坐在旁边的咖啡店,慢慢地等。

要说许落嘉对于傅司年,做的最多地事情就是等。然而,与从前的哪一次都不同,这时候的等待倒成了一件快乐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这次的等待再也不像以往,眼泪都等干了都换不来结果,看不到尽头。

现在的太阳正好,温暖而和煦,墨绿色的遮阳伞,焦黑色的藤椅,穿着精致裙子挎着包的时尚女士,还有在旁边的窗口等甜品的小孩子,远处广场上飞扬的泡泡,折射出七彩的流光€€€€一切很好很好。

不知不觉,时间渐渐地指向三点钟,许落嘉从放松变得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坐端正位置,玻璃桌子上的咖啡杯也摆的整整齐齐,眼睛一直看着街口的方向。

木雕店在这条街道的尽头,傅司年来的话,只能从街角转进来。

手指不自觉地来回摩擦着手机的边缘,忽然,指尖一顿,圆圆的眼睛一亮。

从街口处走来一个人,跟模特似地,高个子,黑色长风衣,边走边低头看手机。这条街上有不少咖啡店,傅司年一路走过来,不仅是露天的,连橱窗里的客人也侧目。

许落嘉感到一阵紧张,每次看见傅司年,他后背好像就长了无数根刺条一样,谨慎又害怕。

即将走到木雕店的时候,傅司年收起手机,随手放进风衣的口袋里,随意地抬眸,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许落嘉。

穿着淡绿色的外套和墨色的牛仔裤,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温暖斯文的褐色,相貌清秀,有一双圆圆亮亮眼睛,显得脾气很好的模样。

今天的阳光仿佛真的很好,手机上其他情人的恼人的短信好像也可以忽略,胸口充满枫糖一般粘稠的某种感觉。

傅司年表情温柔,一张俊脸露出笑意,问:“等很久啦?”

许落嘉还是很紧张,摇摇头,说:“刚来。”

傅司年扫一眼桌子上快凝固掉的咖啡,倒也什么没说,毫无负担,完全是相信的表情,说:“走吧。”

两个人一起走进旁边的木雕店。

许落嘉完全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略略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一走进去,面对的就是一家巨大的墙壁,上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木雕作品,有的涂了瑰丽的颜色,有的有的是木头原来的样子,有的雕刻精致,栩栩如生,而有的却似乎仅仅只是雕塑了一个模型,毫无生气地挂着。

店里很安静,也不见人,店里只有浓重的木头的气息,好像是人类误闯进了木头的世界。

傅司年带着他绕过墙壁,路上也没有人打招呼,傅司年掀起一个房间的布帘,微微扬起下巴,意思是让他进去。

许落嘉紧张而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乖乖地走进去,房间里面有两张小凳子,许落嘉坐在了靠里面的那一张。

傅司年将身上的长风衣脱下,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把手机取出来,顺便问许落嘉:“你要不要也脱掉外套?”

许落嘉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穿得越厚,感觉身上的刺越好隐藏,不会如此战栗紧张。

可是一旦傅司年在他身边坐下来,许落嘉才发现,没有用,穿得再多也没有用。身边的人气场又强大,里面穿一件黑色的衬衫,手肘处微微地挽起来,显得英俊又随意。

而且房间不算大,除了木头的味道,就是傅司年的气息,他身上的味道像是被白雪覆盖的森林,有种清冷纯正的檀香苦。

两个人并排坐在桌子前,如果抬手之间不经意,碰触到对方的肌肤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并且丝毫没有故意挑逗的成分,纯然正直。

许落嘉心里有鬼,又紧张得很,忽然站起来伸长身子去拿木头,坐下的时候,装作调整木头小椅子,莫不作声地把椅子拉得更靠近墙壁。

他没有看见,身旁的人忽然促狭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情意。

许落嘉还在专注地看着刚刚拿起来木头,这块木头略微有些沉重,要双手才能稳稳举着,上面的纹理显现出一种圆润的对称。

傅司年问:“你喜欢这块木头么?”

许落嘉赶紧放下,摇摇头,笑得腼腆:“不是,我好奇。”随即又问,“你要给你的朋友做木雕吗?想好做什么了吗?”

傅司年“唔”了一声,声音低沉磁性,说,“还没想好,只是想雕个东西给他€€€€他并不缺钱,缺的是心意。”

许落嘉心里好羡慕,要是他是傅司年的朋友就好了,听说是发小,不仅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而且还能得到傅司年的一份记挂,是什么都好,更何况是亲手做的木雕。

“你帮我想想雕个什么好?”傅司年看着他说。

许落嘉迅速收拾好心情,倒是认真地帮他想。他思考的时候眼睛歪着头,垂下来,眼睫毛眨啊眨,好像灵感就能从睫毛的缝隙间闪出来一样。

傅司年失笑。

一个男的,想个事情也能这么娘。

脸上却分毫不显,专注地看着眼前人。

要不怎么说,傅司年未来能在如此轻的年纪,就战胜那几个在影坛摸爬滚打几十年的大咖,捧起那座金龙奖的奖座呢。

艺术创作行业也许是最吃天赋的行业了,旁人雕琢几十年也显得木讷,有天赋的人一登场便知道该如何作态呈现,一举一动,皆是生动,浑然天成。

傅司年又生在那样的人家,静利算计已经是深入骨髓的本能,假扮做戏更是基因里的天赋,又丝毫不怯场,面对镜头,面对注视的目光也能展现得淋漓尽致,无论什么戏都信手拈来。

他傅司年现在是美好浪漫的文艺同志片的主演。

故一个风流浪荡,游戏人间的富家子弟,现在亦可装作纯然善良,秉性正直的青涩大学生。一个暴戾冷酷的人,现在亦可扮作一个温柔可爱的情人。

许落嘉不好意思地问:“你的朋友是男生还是,还是女生?”

“男生。”傅司年说。

“那他平时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么?特别喜欢吃的,特别喜欢看动漫?还是喜欢看戏剧?或者是,唔,或许是喜欢……”

许落嘉一旦陷入某种逻辑思考,也顾不上紧张了,眼睛圆圆的,扬起来,恨不得将脑子里的所有想法都说出来,像个热情迎接主人回家的……

“小狗。”

“嗯?”许落嘉眼神疑惑。

“就雕一个小狗吧。”傅司年一本正经地说。

“噢,好,我来帮你。”许落嘉随手拿起旁边的木头递给他。

傅司年却摇摇头,说:“小狗应该是澄黄色的,这块木头太青,而且太冷硬。”

然后站起来,在旁边摆列的架子上挑了一块椴木,放在手上掂了掂,满意地笑一下,将木料放在做工桌上,又抽出一张细腻的白纸和铅笔,递给许落嘉。

“会不会画小狗?帮我画一个么?”

许落嘉是学过素描的,但是也好久没有正儿八经地画过了,说:“画得不太好。”

“画,你画好了我改改。”

许落嘉只好接过白纸和铅笔,放在小桌子上,脑海里闪过今天下午在咖啡店旁边见过的一只小金毛,他顺手摸了一下,毛暖融融的,又柔软,心随笔动,白纸上很快出现了一只憨态可掬的金毛,坐着的模样,歪着脑袋,很可爱。

傅司年说:“不用怎么改了,正好是我心里的样子,谢啦。”

许落嘉又是脸一热,支支吾吾:“唔,能,能帮到你就好啦……”

傅司年拿起铅笔,再略微再纸上勾了几笔,将金毛的眼睛画得更圆一些,显得柔善纯良,脾气更好了,最后再在金毛的脖子上花了一个铭牌,上面却没有写字。

画好设计稿以后,傅司年拿起墨笔和椴木,在上面勾勒着粗胚。

傅司年在雕刻,然而他自己也是上帝雕刻的完美作品,手指用力的时候,指骨更加分明,白皙修长,且连小臂处的肌肉线条起错凹陷都显得完美。

他一边勾着手里的椴木,一边垂着眼皮说:“落嘉,你要不要也雕一个?”

“可,可以吗?”

“嗯。”

傅司年放下手里的木头,低头在桌子里抽出又一张白纸,递给他。

许落嘉接过,说“谢谢”。

傅司年笑,说:“不客气。”

“不是真的在跟你客气,是真的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许落嘉略显羞赫地低下头,轻点头,然而背上的战栗还是没有消失€€€€估计是该怎么客气还怎么客气,那种面对傅司年的拘谨感仍旧是无法消弭。

他看着眼前白纸,很想雕刻一点东西,就算最后结果怎么样都好,至少在这一刻留下木雕,以后就有了一个念想。

雕点什么好呢,铅笔在他的手里转动,转呀转,忽然眼睛一动,迅速抽过纸,信手在纸上涂绘起来。

很快,白纸上出现一只小猫,像人类一样站在舞台上,挎着一把炫酷的吉他,手里握着麦克风,一只眼睛正着,一只眼睛闭着,像在wink。小猫被涂成不同层次的阴影,就像舞台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一样,明明是黑色的冷酷小猫,却因为一个类似于wink的动作显得生动活泼。

傅司年凑过来看:“是猫。”

是你。

许落嘉在心里说。

傅司年再递给他一段新的椴木,眼睛却还在看那只猫,左右总觉得眼熟,左右想了想,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许落嘉却很紧张,生怕他问,自己又答不出来,说乱想的么?可是那只猫这么生动。

索性傅司年没有再问,只是说:“雕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让木屑飞到嘴巴里去了。”

许落嘉点头,坐在傅司年的身边,也开始雕刻木头。有时候手臂不经意擦过一瞬,耳朵一阵发热,外面大约是夕阳要落下了,阳光斜照着进来,洒在桌子上,显得温柔眷恋。

两个人都安安静静地雕刻手里的木雕,傅司年偶尔转头看旁人,略微指点一两句,也不多讲,句子很简短,声音就像大提琴一样,清冷醇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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