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转头看手机,就看到对话页面那里显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对不起,您还不是对方好友,请通过好友验证后再开启聊天。
傅司年的笑容僵在嘴角。
许落嘉把他微信直接删了?
正气得不打一出来,想打电话过去给许落嘉,就有人打电话给他了。
傅司年烦躁地接起来,语气冰冷:“说。”
“哥不得了了!有人要欺负许落嘉!!”
傅司年的眼神一冷,沉声道:“怎么回事?”
“也不能说欺负吧…司年我说了你别生气,也不能让你当冤大头啊!我…我在酒店看到了许落嘉,的确是许落嘉!!”
“他手里边拎着一把雨伞,我一眼就看出来是傅家的伞,许落嘉跟一个男的在一起,眉来眼去,郎情妾意的!那姘头的长得是人模人样,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做出这种下流事情,世风日下…!”
“说重点。”傅司年的指骨狠狠地凸起,额头上冒出两条青筋,眼神闪烁着冰冷的火。
“我没敢太靠近,反正那两人有说有笑的……我还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洗澡…,资源…套……”
傅司年一股邪火就窜上来了,重重地闭起双眼,两个字吐出来:“地址。”
“海丰酒店26楼!”
我说呢,没时间回他消息,原来是在忙啊,许落嘉。
傅司年瞬间挂了电话,他摸摸生煎包的狗头,眼神十分阴恻,然而语气依旧温柔,含着一点冷淡的微笑:
“宝宝你乖乖在家。”傅司年说着,抬起冰凉又深沉的眼眸,“可以探险,不要拆家,我去把你妈抓回来。”
那眼神和气场使得生煎包不敢动弹了,趴在地上,呜呜两句。
作者有话要说:
周二和周四都好多事情,晚了一点,抱歉!!
第41章
整座城市被阴雨笼罩着, 灰蒙蒙的,一切好像都变得模糊,影影绰绰, 看不真切。
傅司年拿起车钥匙和手机就匆匆出门了,一路上,仿佛某种可能性已经变成了一只猛虎, 在后面追着傅司年的车。
傅司年把车开得飞快, 雨落在沥青路上形成一个个小水洼,傅司年的车飙过,水洼被撞碎,溅起来, 又猛地被泼到地上,“噗啦”一声,伴随着路人的咒骂,在这个雨天里此起彼伏。
一路就这样撞碎了无数个水洼, 车最后一个漂移,停在了海丰酒店的门口。
傅司年打开车门,打算下车的时候才发现没带伞。他冷着脸,熄掉车, 拔钥匙, 直接下车, 关车门的时候力气很大, 把门童都吓了一跳。
他身上还是穿着去殡仪馆的那套西装,沾了雨倒也没有很大关系,只是头发被淋湿了一些, 自然卷就冒出来了。
傅司年顶着那头圈圈的头发, 下车的时候, 站在海丰酒店的门口,驻足了两秒钟,抬头往上看。
他的个子十分高大,穿着名贵的西装,站在微雨里也不觉得落魄,只是眉宇间耷拉着悲伤,阴沉,愤怒……以及某种温顺。
门童壮着胆子,打起伞走过去,问:“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傅司年仿佛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礼貌地说:“不用,谢谢。”
又从西装内衬里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卡,说:“去26楼。”
门童一看那卡,表情便更加恭谨拘谨了一些,在前面带着傅司年,掏出电梯卡,滴了一下26楼的楼层。
傅司年独自走进电梯,将手机和钱包放好,冷淡而礼貌地说:“谢谢,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门童点头,鞠躬,退出电梯。
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上行。
只是,门童在电梯只剩最后一点缝隙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电梯里的贵客换了一个表情,眼神低沉阴骘,目露冷光,像一头嗜血的恶狼。
门童被吓得后退两步,心有余悸,想了一会,赶紧去告诉前台,虽然有卡,但是那副表情,看起来要出事,要杀人似的。
到了26楼,电梯门打开。
傅司年缓缓地从电梯里走出来,皮鞋踩在酒店走廊柔软的地毯上,静悄无声。
头顶暗沉暖黄的灯光打在傅司年的脸上,头发因为湿了,全部往后拢,衬得他的五官更加英俊冷淡,只是也更加恐怖,犹如地狱的阿修罗。
他一边走一边松掉脖子上的领带,缠绕两圈,塞进西装的口袋里,再解掉钻石腕表,随手放在走廊的花盆里。
到了B706朱红色的门口,傅司年站好,抬手,“咚,咚”敲门。他的声音低沉阴冷,说:“您好,客房服务。”
门很快被打开,闻一凡的脸展露在眼前,看到来人,带着一点吃惊和疑惑。
傅司年感觉到自己的心是有那么一秒钟在停止跳动了,那一秒钟,很多事情都像一根用力过度绷紧的弦,“啪”的一声,全部都崩塌了。
傅司年竟然笑了一下。
他很少笑,有的也只是冷笑,嘲笑,皮笑肉不笑,还有伪装出来的温柔的笑。
可是在那一刻,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那个时候,他是随心所欲地,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撒娇就撒娇,同时地……想发疯就发疯。
傅司年推开闻一凡的手,走进B706的门,环顾一番,空气里弥漫着酒店淡淡的花熏香,还有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我来迟了?你们做过了?”傅司年回头看着闻一凡,讥笑道,“这么快?许落嘉那个biao子能满意吗?”
“你嘴里不干不净说什么。”闻一凡有点生气。
傅司年走到浴室,里面的落嘉可能正好听见了动静,大声说,“外卖到了?我快洗好了。”
是他的声音。真的是他,无可辩驳了。
傅司年的拳头紧紧地攥紧。
许落嘉的声音,傅司年已经听过无数无数无数次。
他的采访,他的纪录片,他唱歌的时候,他的广告物料,他的录音棚vlog……所有人都说许落嘉的声音很好听,很特别,温和平静,像蜻蜓点水,而后在心房留下无数涟漪。
傅司年美滋滋地,骄傲又得瑟,也觉得他们说得对,许落嘉的嗓子真的太特别,太美好了,犹如上帝的馈赠。
可是现在,上帝的馈赠变成了杀死他的一枚毒药。
傅司年又笑了一下,三两步退出卧室,从二楼直接跃下一楼,一只手揪住闻一凡的衣领。
“你干什……”
傅司年的拳头落到了闻一凡的脸上。
闻一凡也不是吃素的,他也练过拳击,三两下地扭动挣开,举起拳头朝着傅司年的肋骨锤去,他心里也并非不是有气。
两个人闷头就在客厅里打起来,茶几上的杂志全部被扫到地上,沙发被踹出好远,花瓶也被打碎了,“嘭”的一声。
傅司年看到了碎掉了的花瓶,便将闻一凡拽过去,眼睛也不眨,下了死力气把闻一凡的头往满地的玻璃渣里按,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一般人都是面部狰狞的。
傅司年不,他一直冷着脸,五官英俊,平静得像在一个美好的早晨煎着吐司。
闻一凡瞪大了双眼,仿佛看到傅司年的背后有一个要杀人的恶鬼,龇牙咧嘴,面目狰狞,恣睢暴动,那个才是真正的傅司年。
那个满脸冷淡,高傲冷漠的只是皮囊。
其实闻一凡一点都没看错,内里的傅司年,是彻底的疯戾和偏激,也许是遗传于他暴戾的母亲,也许是天生的扭曲,让他的灵魂都是黑色的。
只是傅司年理智凌驾于一切,平时隐藏得很好,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有波澜。
只是今天,傅司年的灵魂仿佛被生生地撕扯开两半,一半是理智与冷漠,告诉他,没有必要,没有必要,这是徒劳的。
而另一半,就是彻底的绝望和疯狂,看到闻一凡那张狗脸,听到落嘉亲昵的话语,仿佛就有什么生生地从他身边撕扯开一样,让他痛不欲生,眼底一圈发红,许落嘉要从他身边远去的认知便让他想要毁灭一切,同归于尽。
闻一凡咬牙推开:“疯子!住手!”
傅司年看着挣脱扭动的闻一凡,波澜不惊,长腿跨过沙发,血滴得到处都是,他才发现自己的手也被玻璃渣割伤了。
啊,流血了。
闻一凡捂住受伤的脖子,幸好没割到动脉,他愤恨地盯着傅司年,骂:“疯子!你是要杀人吗?来啊!流血了就会死,你来!”
傅司年把血抹在西装上,喘着气,点头,表情依旧冷淡平静,说:“好。”
然后长手一伸,拧着闻一凡的脖子。
闻一凡的力气其实已经差不多了,不知道傅司年这个疯子哪里来的蛮力,脖子被一双铁手抓着怎么也挣脱不开,挥拳头朝着傅司年的脸,他也不躲开,像是一点都不会痛。
他不知道傅司年在发什么疯,闹到什么时候,喘着气,说:“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随即,他很快就闭嘴了。
傅司年正他把的身体按在落地窗旁边,他听到了自己的骨头和钢铁摩擦的声音。
头和上半身已经出去了,闻一凡尝到了雨滴的凉意,26楼的风也很冷,往下看,下面一片空茫,什么也看不清。
“你干什么!真的疯了吗!”
闻一凡不敢再说什么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的话,他现在知道了,疯子是不能激的,越激越疯。
他看着傅司年毫无波澜的神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可是脖子上被拧着的手却明白地告诉他,只要这个人再用力一点,或者往外用力,自己就会瞬间掉下26楼。
闻一凡不说话了。
26楼高空的风和雨,失控感,悬空感,还有血腥味折磨着他。
闻一凡看到傅司年的眼睛落寞地眨了一下,听见他的喃喃:“再见。”
随之而起的,还有许落嘉的尖叫:“傅司年!!!”
闻一凡看到,傅司年的冷淡与平静瞬间崩裂,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悲伤和恐惧。
许落嘉冲过来,拉着闻一凡,对傅司年吼:“滚开!!!”
傅司年愣愣地放了手,退开,一片失神。
闻一凡捂着脖子拼命咳嗽,悬空感和雨滴都全然散去,他抬眼看傅司年,便看到他背后的那个暴动狰狞,恣睢疯狂的恶鬼阴影全然散去,仿佛安静下来,又躲回皮囊之下。
“你是疯子……”闻一凡说。
许落嘉跪在闻一凡的身边,拍着他的背,说:“没事吧,没事吧……全部是血,差点掉下去了…!”
随即抬起眼,瞪着傅司年,咬牙切齿地说:“滚,不然我要报警抓你,精神病!杀人犯!”
“我不走……”傅司年低声地喃喃,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
“都说了不想再看见你!听不懂人话是么!!”许落嘉心有余悸,他是一个共情能力很强很强的人,看到闻一凡被按在窗边摇摇欲坠,他的魂都要被吓掉了!!这可是二十六楼!
许落嘉继续瞪着他,说:“也是,你是精神病,听不懂人话!精神病犯了就去治病!我不想哪天你杀了人我还要被你连累被警察叫去问话!你赶紧走!”
“我说了不走。”傅司年说,“倒是你,我来这里你不知道为什么吗?敢找人了啊许落嘉,我们俩没离婚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