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把人送到房间前便礼貌的道别离开,转身就赶紧向上头说了下前一个要求,虽然不是必要的,但这是总裁交代的不说也不行。
骆颂燃走进房间里,随手把行李箱放在一旁,走到大床前躺下。
这床很大,可能得有两米,他总感觉那么硬那么不舒服呢,跟段亦舟家那张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睡的那张床是软的,虽然不是很软,但是特别的舒服,躺进去就有一种躺在段亦舟胸口上的那种感觉。
这么想着又扯过被子盖在身上,这被子怎么也这么不舒服呢,一点都不软乎贴服,跟段亦舟那张被子完全不一样,完全没有那种被踏实抱住的感觉。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觉得怎么躺都不舒服,于是愤然坐起身,靠在床头拿出手机决定找自己的舍友们打游戏。
舍友们是夜猫子,几个人经常通宵开黑,果不其然他上线那三个人都在线,他请求邀约,加入房间后直接开麦。
猛男A是我:“燃弟?这个点你竟然没睡?平时不都十二点就睡了吗?”
谁说穿拖鞋不能是美男:“确实稀奇,你家那个不管你了?”
文静的哥:“我们都以为你现在是夫管严。”
骆颂燃听到舍友三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心里头顿时打不着的气:“什么叫做他不管我,我用他管吗?我哪里是夫管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管得了我吗?”
“实不相瞒,你最近确实被管得挺死的,平时我们开黑到白天六点都是常事,现在到你这就是不能的事。”
“所以你今晚怎么能开黑了?老男人出差所以你偷偷玩了?”
骆颂燃:“……”他现在的形象已经是这样的吗?怎么他感觉自己在段亦舟那里就是老大呢,可在别人眼里看来,尤其是知道的舍友眼里看来他就是被管得死死的:“我、我想玩就玩。”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一语成谶,骆颂燃顿时哑然:“也不算吧,就是我不想要他了。”
……其实还是有点想要的。
但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说后悔就后悔好像显得他有点没志气,而且段亦舟都已经把离婚协议书给他打出来,不打算再哄他了,再走回去的话不就显得他是故意闹的吗?
不对,呜呜呜他就是故意的。
“要跟他分手?哇,好像你们谈了三个月了是不是?从那次酒吧到现在,燃弟,这跟你之前的风格真的很不一样,你认真了。”
骆颂燃瞪大眼:“谁说我认真了,我一点都不认真的好吗,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谁喜欢他了!”
几连欲盖弥彰的回答让舍友三人沉默了两秒。
“嗯哼?”
“你真的不喜欢他?你现在都整天把他挂在嘴边,尤其是中午跟我们吃饭的时候就连吃到饭堂的菜不好吃你都会提到他。”
“上回你让我带的体育生不就是按照他的型来找,都是兄弟,我们懂的,是不是想要比对一下看看哪个好啊。”
骆颂燃眸光微闪,他把手机放回膝盖上,目光盯着正对着的电视,心情突然变得很复杂。
他明明一开始就是在玩,就算他跟段亦舟结婚了,但也只是为了害怕段亦舟告诉他爸听的缓兵之计,就是暂时的妥协,跟喜欢哪里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喜欢那也是段亦舟自己的事,关他什么事。
他都因为这事怀孕了还得生下来还不能补偿段亦舟吗?
认真他就输了啊。
“燃弟你怕什么,你看你平时多少人追,他们都是坦坦荡荡的追你。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为什么要搬出去跟他住?”
“对啊,你可不是会这样人,如果不是很喜欢怎么可能有人逼得了你。”
骆颂燃脑袋里又陷入不可能的旋涡里,他明明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他从最开始想从段亦舟身上要的就是新奇而已,他喜欢的是段亦舟这张脸,这个身材,他很清楚自己的目的。
在段亦舟明确喜欢他后他就感觉到局面脱离掌控,可他明明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他应该没有丝毫负担的继续。
可偏偏不是,段亦舟的坦诚成了他的负担。
再后来他意外怀孕,这个负担就更加沉重了,并且成为他暂时无法摆脱的负担。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段亦舟这样的人,什么都不图他,就心甘情愿的在他这里吃亏,忍受他的脾气忍受他的任性,为什么?
他值得这么死心塌地吗?
就因为前边那很短的半个月甜言蜜语的欺骗?
“你们说我有什么好的。”骆颂燃垂下眸,摸着手机边缘嘟囔着:“我脾气又不好,有时候还挺嚣张的,你们可能有时候都受不了我吧,仗着家里有点钱,天不怕地不怕很了不起一样。”
也是,所以今晚段亦舟受不了了吧,要不然怎么都不哄他了,还那么认真。
他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
“我觉得每个人都不是完美的,但如果他能够接受你的不完美喜欢上你,那你的不完美在他那里就是可以包容的完美。”
“对啊燃弟,虽然有时候你是有一点小脾气吧,但是你很爽快很直接啊,从来不拐弯抹角,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脆利索,我们都很喜欢跟你玩。”
“有吃有喝还能有车玩,真的,能跟你做舍友我们挺高兴的,也乐意照顾你。毕竟你对我们好我们才会愿意对你好啊是不是。”
骆颂燃没有想到自己能在舍友这里得到这么高的评价,可是舍友是舍友,段亦舟是段亦舟,他在舍友面前跟在段亦舟面前是不一样的,在段亦舟面前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加的自我,他就没有收敛过。
他比较喜欢跟段亦舟在一起的状态。
就在这时房间门铃响了起来,房门被敲了敲,传来刚才那个服务员的声音:“你好,您要的餐已经送来了,方便开一下门吗?”
骆颂燃的肚子正好饿了,于是他跟舍友们说声等等,便翻身下床去开门。
开门的瞬间,他看见服务员推了个餐车过来,上边有圣女果,还有三文鱼意大利面,就连手撕鸡也有。但是手撕鸡旁那杯牛奶?
服务员微笑道:“这是您要的越航圣女果,三文鱼意大利面。”
骆颂燃:“真的是越航的?”这么离谱的要求都能做到?
服务员点头:“是的,由专人去取过来的。”
骆颂燃不由得感叹,虽然是离家出走,但这个酒店让他感到心情愉悦。
尊段酒店真离谱,连他这么离谱的要求都做到了。
他喜欢!
“还有微辣的手撕鸡,云吞面。由于没有可乐了,所以给您配了杯氨基酸牛奶,温的哦~”
骆颂燃看着服务员手中这杯氨基酸牛奶时表情变得微妙,他看着服务员试探道:“你家老总叫段亦舟?”
服务员微笑点头,将牛奶递给他:“是的呢,没错。”
骆颂燃接过牛奶顿时沉默,他垂眸看着杯中的牛奶,眼眶不由得红了,所以他究竟在做什么,他这么气段亦舟究竟是为了证明什么?
是为了证明段亦舟有多爱他,还是为了证明自己一点都不喜欢段亦舟。
这不矛盾吗?
完全矛盾。
服务员见面前的青年突然开始掉眼泪,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哦豁,可不是他弄哭的啊,这要是给交代他的段总知道他就惨了:“先生,是还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吗?”
骆颂燃笑着摇头:“没事了,谢谢你。”
他是应该好好的想一想段亦舟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
究竟是要,还是不要。
第51章 海王51
这天晚上, 骆颂燃想了很久,只要一想到要他离开段亦舟他心里是不乐意的, 明明自己就是不乐意他为什么要口是心非呢?
他开始有点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了。
怀孕后他怎么越来越莫名其妙。
翌日, 他拉着行李箱回到大学宿舍。
宿舍门被打开的瞬间,正在刷牙的舍友A傻眼的看着门口的骆颂燃,诧异含糊道:“燃弟???你怎么突然搬回来了?”
这动静让里头正在换衣服的舍友B和C都好奇的探出头, 见骆颂燃回来了都表示诧异。
骆颂燃拉着行李箱走回宿舍, 他环视着住了快两年的混寝宿舍,明明才两个月怎么就感觉熟悉又陌生,其实他在段亦舟家也没有做什么吧, 也就是很普通的吃饭睡觉。
但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从踏进宿舍楼那一瞬就不习惯了。
“我打算回来住。”骆颂燃把行李箱拉到自己的书桌前,从桌底下抽出小板凳, 而后坐在小板凳上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准备收拾。
就在打开行李箱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行李箱隔层袋里头的好几根棒棒糖跟巧克力,他顿时愣住。
嗯?他什么时候有拿棒棒糖跟巧克力了?家里的这些甜食不都给段亦舟没收了吗?
他把隔层袋拉开,发现他昨晚胡乱塞进去的衣服跟物品全部都整整齐齐的放着, 一看就是被收拾过了, 想也知道是谁收拾的。里头他所需要的日常衣物和用品都在, 唯独昨晚他塞进来的那个枕头没有在。
顿时有些烦躁。
“你这行李箱是谁给你收拾的?你自己收拾的?”舍友B坐在椅子上穿着鞋, 系鞋带时瞄了眼对面的骆颂燃, 看见行李箱里头如此整齐的摆放表示诧异。
骆颂燃‘啪’的一声把行李箱盖子盖上, 随意把箱子往桌底下踹进去,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向阳台:“我去洗个脸。”
舍友们对视了一眼,无奈耸了耸肩。
就在这时, 他们突然听见厕所里传出的呕吐声, 快步走了过去。
原本想洗个脸就去上课的骆颂燃感觉到恶心反胃, 一进厕所就开始吐, 肚子难受得把昨晚吃的东西全部吐出,剧烈的呕吐反应让他感觉到胸口发闷,脸色变得难看。
差点连墙都没有扶稳.
“怎么了怎么了?”
骆颂燃听见厕所门外舍友的担忧,他缓了缓,深呼吸缓解着不断上涌的恶心劲:“……可能是昨晚吃太多了,你们先去上课吧,我吐完就没事。”
他好像已经有一两周没有这么难受的孕吐过了,毕竟他的饮食被段亦舟严格管控着,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像昨晚那样胡吃海喝那样吃。
“你一个人真的行吗?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骆颂燃应道:“行,没事的,你们去上课吧。”他慢慢站起身,摁下冲水键,感觉到腰有点疼,弯着腰手撑在水箱上缓解着腰部的酸胀。
之前因为腰疼,每天晚上段亦舟都会帮他摁一摁腰,能缓解他腰部的酸胀,昨晚没有摁现在就感觉到不太舒服了。
……没有段亦舟的第一晚。
他缓了一会才站直身,走出厕所时舍友们都已经出门上课了,他的专业课是九点四十五分,还有半个小时能让他躺尸一下。
于是他漱完口脱掉鞋爬回自己的床上躺了会。
刚躺上去的瞬间就开始觉得不舒服了,明明这张床是他睡了一年半的床,虽然比不上家里的床,但也早就习惯,可怎么才在段亦舟那里睡了两个月现在回来就变得不习惯。
这两个月有那么离谱吗?
他侧着身抱住被子,下意识就把鼻子凑近枕头,可这枕头上什么味道都没有,没有他想要的那个味道,眸底的光亮渐渐暗下,垂眸的瞬间,失落笼罩。
睡了将近两年的宿舍床竟然没有那张只睡了两个月的床来得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