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自家上司背影弥漫着低气压,感觉还是有些不安,于是拿出手机。
。
“什么?他易感期要来了?!”
某咖啡厅,骆颂燃看着对面坐着的江一,本来他就是来集团找段亦舟,没想到正好碰见江一,而江一也正好有事找他,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段亦舟的易感期竟然要来了。
而且没有跟他说过!
虽然他自己没有易感期,但是他也知道易感期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如果没有及时缓解,会让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失控失智陷入疯狂痛苦。
该不会是被他气到了吧?!
江一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表情严肃:“段总这几天频繁流鼻血,我有问过他为什么不找你,但是他说他不想让你知道,我就猜测或许是你们吵架了。可这件事情我觉得不是隐瞒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不是小事,易感期是很严重的事情,可段总却说要打镇定剂忍过易感期,镇定剂是有副作用的。”
骆颂燃心头仿佛被一块大石头沉沉压住,压得他有些烦躁,有些郁闷,也有些难过。他没有想到段亦舟宁愿自己难受都不愿意跟他说,甚至他可能是唯一能够请求的对象,都不愿意跟他说。
都是他的错,是他伤了段亦舟的心。
“骆少,如果您真的不爱段总,就放过他吧。”
骆颂燃怔住,他愕然看向江一:“……为什么?”
“段总很爱你,非常非常爱,他为了你实在是做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我觉得他很难过。在爱情里得不到回应是最痛苦的,更不要说喜欢的人明明就近在咫尺,都听不到一句我喜欢你。”江一说:“就算你们曾经有过什么,alpha并无法标记beta,不是吗?段总大可去找一个omega进行标记,但是他并没有。”
骆颂燃喉间哽咽,仿佛像是心脏被一只无情的手狠狠攥着,攥得血肉模糊,他紧握着面前的咖啡杯,借力缓解着此时的难受。
甚至有点胃疼得呼吸困难。
他才不要段亦舟去找其他omega。
江一见骆颂燃脸色不太好看,便放缓语调:“骆少,段总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对员工们都十分的好,可想而知,他对你一定非常非常好。我不知道你对段总是什么样的感情,但如果不喜欢,就放手吧,不要再让段总陷得更深,最后痛苦。”
“……谁说的,我喜欢。”骆颂燃垂下眸,他盯着咖啡杯里的奶泡,鼻梁发酸,微扯唇苦笑道:“我喜欢。”
他知道错了的,这不就来找段亦舟了吗。
江一见自己好像把银河集团的宝贝给弄哭了,一想到这还是自己男朋友的弟弟顿时有些慌,他连忙拿出纸巾递给骆颂燃:“那个,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能为段亦舟做什么吗?再次注射性导剂帮他缓解易感期可以吗?”骆颂燃收起自己的情绪,目光坚定的看向江一:“我一定得为他做点什么。”
江一对上骆颂燃的眼神,这双眼睛底下的透彻,不像是在说谎,面前这个小孩也不像是传闻中那样的糟糕,果然只是因为年龄小心性不定。
所以这两人究竟是怎么了呢?
“性导剂我觉得可以暂且缓一缓。”
骆颂燃愣了愣:“为什么?”
“你跟段总现在是不是在闹别扭?”
“……可以这么说吧,我还没有哄好他。”
“性导剂应该要建立在双方都愿意的情况下,既然段总还没有原谅你,你又想要帮段总缓解现在的情况,我觉得可以抽取你血液中的信息素气味注入镇定剂中。段总喜欢你,就会喜欢你的信息素气味,那就能够有效缓解情况。”
骆颂燃听见是这么简单,那自然是毫不犹豫就点头:“没问题,抽吧。”
“由于镇定剂的使用比较严格的,需要你的信息素编码。”
“好,我给。”
医院里信息素检验科€€€€
“你已经进行过信息素编码登记了?”
就在骆颂燃坐下的瞬间,他听到医生这句话应了声:“嗯。”
“对方叫段亦舟,没错吧?”检验科的医生看向骆颂燃,心里头震惊吃瓜,段总什么时候有对象了?!竟然都已经登记了信息素编码!这是准备隐婚的节奏啊。
“嗯,没错。”
一旁的江一嘴巴张成个o,原来这两人都走到这一步了啊,那这两人是怎么了啊?冷战吗?段总一看就不像是会冷战的人啊。
那这几天是怎么回事?
“那你现在确定段亦舟是未来要跟你做信息素并列的对象吗?”
“我确定。”
“其实如果确定的话是可以进行标记行为的,这样能够更大程度的缓解你对象的易感期,怎么不选择标记呢?”
医生说着就走到帘子后。
骆颂燃也跟着走了进去,进去之后他看见需要抽五管时表情略有些微妙,与此同时回答医生的话:“……就,不太方便。”
他都怀孕了怎么做嘛,段亦舟肯定也不会愿意啊,而且现在他都还没有哄好段亦舟哪里敢,既然不能标记,抽个血把信息素注入镇静剂至少还能表示他诚恳的歉意。
“腺体取血主要是为了提取信息素,这样的方式其实我们都不太建议,主要是有禁忌和些副作用,不过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我们还是会选择尊重,毕竟是为了自己的伴侣。”
骆颂燃低下头:“有什么禁忌和副作用啊?”
他听见医生说了句:“易感期、发情期、孕期,都不能提取信息素。”
骆颂燃沉默了半秒,然后说道:“如果提取了呢?”
“虽然在特殊情况下我们会允许伴侣提取信息素为需要缓解的对方注视镇定剂,但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同,有的人轻则是腰酸背痛,低烧两天,严重的话可能突发高烧性休克,不过这个很少见,还是需要提高警惕就是了。”
“那提取了我的镇定剂就能够缓解我对象易感期来临的不适吗?”骆颂燃担心的是这个,虽然他在家里的时候没有见过爸爸们出现易感期,但是他听过爸爸说过大爸如果易感期来袭,会选择躲起来。
因为害怕伤害到爸爸。
他爸爸是alpha,就算是alpha他大爸还是怕会伤害到,可想而知这个易感期会有多么的可怕。如果是因为他让段亦舟在易感期备受折磨,又或者是段亦舟无法忍受易感期渴望标记的原始冲动去找了其他……
不行,他怎么可能让段亦舟去找omega?
段亦舟他敢?!
“可以,毕竟你们做过信息素登记就说明你们已经使用过性导剂,虽然你是A类beta,但你是特殊的beta,如果有身寸入的行为你的血液里会有他的信息素气味,这才是提取你信息素的关键。”
“那来吧。”骆颂燃心想,他虽然怀孕了,但应该不会是最糟糕的副作用,顶多应该就是个腰酸背痛低烧两天,这相比段亦舟在他这里受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好。”
果不其然,针扎入腺体抽血是真的很疼。
他坐在床边,低着头,手紧握着床沿边缘忍着后颈的不适,额头疼得溢出冷汗,肚子也跟着缩了缩,可能是疼痛引起的肚子不适,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想到担心牵连到医生。
骆颂燃沉默半秒,还是决定说出事实:“……那个,医生,我有话要说。”
“是疼吗?这个针确实是会比较疼,需要刺入骨髓提取信息素。”
“不是,是我怀孕了。”
医生准备提取第三管的针抖了抖,他口罩下的表情看不见,但是眼神瞬间变了,直接是恐惧的状态,愕然低下头:“……你,怀孕了?!”
而帘子外的江一听到这事晴天霹雳。
他精神恍惚,脚突然一软,连忙扶住一旁的桌子,薄唇轻颤,一副晴天霹雳的模样。
“woc……”
什么时候怀的孕啊,也没跟他说啊!!!
完了啊!!!
骆颂燃表情也有点怂,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向医生表示抱歉:“对不起啊,我就是想给段亦舟提供镇定剂,因为我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跟他做,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其他办法能够缓解了。隐瞒的事情是我的错,怪不到医生您身上。”
坦白主要是有点怕被段亦舟知道,然后医生也是无辜的。
医生声音微颤:“……几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
医生欲哭无泪:“你不能隐瞒的!怀孕是不能提取信息素的,主要是担心生歹直腔里的信息素会受到影响,从而让肚子里的孩子受到影响。”
完了呀,肚子里可是Neptune集团未来的太子爷啊。
“我知道,还需要再抽吗?”骆颂燃看了眼旁边还空着的三管。
医生不敢再往下抽,他平缓下心情,连忙采取补救措施,先给腺体位置贴上纱布:“不能再抽取了,已经抽了两管,这两管是绝对有用的。原因是因为你怀的是段总的孩子,生歹直腔里的孩子有段总的信息素,所以你的信息素一定跟段总是契合度很高的,提取出的信息素就不需要重复检验是否能够注入镇定剂中。”
“但是现在问题是,在你怀孕的时候如果被提取信息素会在一段时间内免疫力迅速下降,一个健康的正常人都会,更不要说是孕期。你可能会出现持续性低烧肌肉酸痛乏力,甚至是突发性高烧休克。”
“以防万一,我建议留院观察一晚,先做检查,避免出现意外。”
骆颂燃摆了摆手,作势要下地:“我可是A类beta,怎么说也比omega跟普通beta体质要好,你说的严重只是很小的概率而已。”
“问题是你现在怀孕,这是非常危险的,为了孩子着想,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帘子外的江一没忍住走了进来,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也很内疚,走到床边看着骆颂燃:“我不知道你怀孕了,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你来的,听医生的,住院观察。”
顿时间懊恼愧疚。
可想而知要是段总知道他会怎么死,就按照段总宝贝骆颂燃的程度,他完了!!!
骆颂燃皱眉:“我不想住院。”
江一连忙拉住骆颂燃,阻止他要走,想到是自己的锅,反正也铁定会被骂了,于是破罐子破摔:“如果你执意要走,那我现在就去找段总说明情况。”
骆颂燃诧异看向江一:“喂,哪有你这样的?!”
“我虽然是段总的人,但是我找你的,段总一定会责骂我,甚至会解雇我。事到如此,我不可能看着你可能会出什么事,医生都这么说了我还让你走那段总可能不会是简单的解雇我那么简单。”江一心想,要是给段总知道怕不是要解肢:“所以不论你说我什么都好,今晚就得住院。”
骆颂燃作势想要挣脱开江一的手臂,却忘了面前这男人是个alpha,他还是没有那么大力的,懊恼的瞪着江一:“你欺负我!”
江一默默松开他,无辜抬起双手:“冤枉啊,如果骆少你执意要走那我一定会去向段总说明,口头说明,书面说明。”
骆颂燃:“……”有文化了不起啊。
一想到很有可能这事会被段亦舟批评,他沮丧的垂下眸:“别告诉他,我留院观察一晚就是了。”
江一自然不舍得弄哭段总的心肝宝贝,与此同时他也很后悔:“只要你观察过后没什么事我不会说,但如果真的出什么事真的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来。”
骆颂燃知道江一也是好心:“是我的错,是我怀孕没有说。”
想到这事江一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八卦雷达给关掉,想他平时叱咤秘书部,获得不少一手消息,这次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段总的嘴也是严实到不能再严实。
不由得叹了声气。
骆颂燃见江一皱着眉头很惆怅的模样,鬼使神差的安慰道:“怕什么,段亦舟要是敢怪到你身上我打他。”
江一微怔,他讶异看向骆颂燃,这小祖宗是在维护他吗?
骆颂燃被江一看得有点不自在,他低头咳了咳:“反正不管怎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多亏你告诉我段亦舟的情况,不然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哄好他,毕竟是我在对他无理取闹。”
“所以你跟段总究竟怎么了?之前不都好好的吗?”江一好奇了。
“我说想跟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