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事何必要把别人牵扯进来,卢娇要是知道指不定心里骂他有病。
但他就有点儿想看池朝的反应,如果自己谈个什么对象的话, 池朝会怎么办。
想到了就从嘴里说了出来, 没过脑子,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手机进了条信息,陆戈晾了会儿才打开来看。
秦铄这个祸害, 一会儿不烦他都急得慌。
秦铄:这事先别告诉徐栀。
刚才一口一个老婆叫得那么欢,现在就连名带姓叫徐栀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尤其是那些嘴上说得越好听的,骗人骗得都越狠。
戈:做人要有良心。
秦铄:我怎么没良心了?
陆戈干脆就没再回复过去。
可没一会儿,秦铄的信息又发过来了。
秦铄:在你眼里你兄弟就是那种人渣?
秦铄:我不会对不起我老婆ok?
越是解释,就越有问题。
戈:你想见梁月枝。
秦铄:操。
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自己都清楚。
秦铄:你有病吧。
用别人的话去噎别人,陆戈觉得还挺舒服。
他没再理秦铄, 隔天早上和池朝说了兼职的事。
池朝自然是愿意去的, 他甚至还花了半天时间向陆晨询问了一下渝州的小学课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应对之后才去到约定好的地方进行第一天的面试。
暑期课外辅导机构本就有点擦边, 像池朝这样的学生基本就等于廉价劳动力,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不过有徐栀的一层关系在, 对方也没不算太苛刻。
池朝就看着一群小孩写作业, 管管纪律, 再回答回答问题。
偶尔遇到小孩都很乖的时候, 他还能自己看一看书。
相比于大街上发传单, 这份兼职可轻松太多。
可唯一有一点不好,就是来不及回家给陆戈做晚饭。
池朝补习班五点下课,就得马不停蹄地赶去兼职地点,一般晚半个钟头老板也不会去说他。
中间七点的时候可以休息一会儿吃个晚饭,之后一坐就坐到九点,再回家已经是披星戴月。
一开始池朝还想着称那几分钟的功夫往家赶,但来不及是真来不及,赶回来了也没时间做饭。
陆戈倒是没在意,让池朝别来回折腾,又不差那一顿饭。
然而时间一长,饭不饭倒是其次,就是觉得家里有点空。
两人跟住家里的饭搭子似的,早晨中午吃顿饭,有时候陆戈累了早睡一点,都见不着池朝回来。
也不知道挣那个钱是想干什么。
八月下旬,池朝在徐栀朋友那儿提前支了这大半个月的薪水。
按理来说这种临时工都不给这么干,但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还是把钱给了。
秦铄和陆戈知会了一声,陆戈把那一半工资给人转了过去。
钱刚到账,秦铄的电话打过来,约陆戈出去喝酒。
晚上七点多,下班没一会儿,陆戈更想在家里懒着。
但秦铄跟个知了似的叫个没完,陆戈给阳阳开了个罐头,还是出了门。
喝酒说的还是之前说的事儿。
十一高中聚会,秦铄就是想去。
“想去就去,还非得拉着我。”陆戈咬了口烤串,突然想到池朝喜欢吃这边的牛板筋,回头给他带点回去。
秦铄仰头喝下一杯啤酒:“徐栀说你去她就让我去。”
“你跟她说了?”陆戈问,“以前的事?”
“嗯,”秦铄点了点头,“没什么,谁没有点故事?”
这小两口就挺好玩的,闹情绪还非拉着条单身狗。
“我还是不想去,”陆戈拒绝道,“你别道德绑架我。”
两人一人一句开始聊,聊以前聊现在。
聊到最后都没把事情给聊一处去,陆戈给池朝打包了点烧烤,准备趁对方下班之前回去。
“老陆你是真不仗义,”秦铄腿一蹬恨不得踹桌子,“你陪我去怎么了?!”
“让徐栀陪你去。”陆戈道。
“她不去。”秦铄皱着眉。
任谁也不想和现任的前任对上,徐栀那性格就不是爱凑热闹的人。
“都九点了,”陆戈把空酒瓶放下桌,“池朝要回来了。”
秦铄有点脾气上头:“张嘴闭嘴就池朝,他一岁要你喂奶啊?”
“你要我喂奶啊?”陆戈也没好好说话,“不去还赖上了。”
“我对我老婆都没这么殷勤,”秦铄一拍桌子,冲陆戈嚷嚷道,“你给别人养孩子还真养出感情了?你不觉得这样不对劲吗?”
陆戈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服务员把打包好的烧烤放在桌上,见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话都没说就赶紧开溜。
“我懒得跟你说。”陆戈拎起烧烤就要走。
秦铄把那一把烧烤拽回来:“别人背着你偷偷攒钱,你喝个酒都还给他带份烤串,缺心眼啊?!”
陆戈的眉头直接就拧了起来:“猫尿喝多了吧。”
这话要换个人说他都能跟对方当场翻脸,即便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发小,陆戈的话里都多了十足的不悦。
他见不得别人说池朝的不好。
“老陆,你坐下,”秦铄强行又把陆戈给扯了回去,“咱哥俩今天说说实话。”
“我就是想看看梁月枝,我都四五年没见着她了,我保证就看看,一句话都不说,你帮不帮哥们的忙?”
陆戈把秦铄的手摘了:“你这话跟徐栀说了吗?”
秦铄扣着桌边,半晌后红了眼:“她肯定知道。”
想徐栀那样的聪明女人,只要给她一句话,她什么都知道。
“那她的意思呢?”陆戈又问,“你肯定也知道。”
秦铄也不傻,徐栀的心思他看得出来。
而且就算真的眼瞎,随便抓一个路人来说,哪个妻子愿意让丈夫去见念念不忘的前任?
白月光,朱砂痣。
那一旦遇见了,指不定要天雷勾地火。
可秦铄沉默了。
“徐栀怎么对你的,你怎么对她的,”陆戈说,“不干人事就离婚,别糟蹋人家好姑娘。”
回了家,池朝还没回来。
陆戈多少有点不放心秦铄,便给徐栀又打了个电话告知地点。
洗澡的时候陆戈把事情捋了一遍,觉得自己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错。
当初秦铄和梁月枝偷摸着早恋,还是他帮忙打的掩护,儿时好友,陆戈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们走到最后。
分手了可以回头,结束了也可以重新开始,可是却不能以第三个人的人生为代价。
当秦铄答应家里安排的婚姻开始,他就应该放弃和梁月枝的一切。
如果秦铄要走歪路,那陆戈一定会是第一个拉他回来的人。
不管成不成功,都要告诉他是错的。
洗完澡出来池朝刚到家,两人额前的发都湿着。
“又坐公交的?”陆戈皱了皱眉,“不是让你打车回来吗?”
池朝揉揉鼻子:“刚好赶上了。”
兼职的地方陆戈曾去看过,距离公交车站还有一段距离。
市区吵闹,晚上遛弯儿的,喝醉的,浑水摸鱼的,心术不正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虽然池朝现在的体格基本可以一个打三个,但在他眼里到底是个小孩,一个人在外面还是会担心。
“哥,你买了烧烤?”池朝顺着他那狗鼻子闻到了餐桌,“你出去了?”
“嗯,”陆戈想起今晚和秦铄的对话心情就有点沉重,“先吃吧,不然吃完又一身的味。”
池朝放下书包去洗了个手,拎着烧烤去阳台吃去了。
在有些方面,池朝比陆戈讲究。
比如眼下,陆戈要是热得一脑门汗回来,肯定想赖在屋里吹空调。
吃一屋子孜然味大不了睡觉的时候再开窗通风,也不想继续回归大自然的怀抱。
而池朝顾虑的就比较多,宁愿继续在外面闷着,也不想吃得一屋子味道。
说到底还是因为这不是自己的家,完事都要优先考虑陆戈介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