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跟胖头娃娃似的，带着股野劲。
而现在, 也就乖乖地躺着，犬牙都收敛妥帖, 一呼一吸像个小猪崽。
人总是会对无条件的偏爱和合理的反差没有抵抗力, 或许挡池朝闷着声音喊陆戈第一声「哥」的时候, 这个小孩的一生就在那个时候与他产生了联系。
——
隔天, 虽然池朝很想把陆戈栓寝室里抱着睡一天, 可是也就想想，不能真这么干。
他按着原计划去爬了他们这边比较有名的一座山，就是上次李慧慧给他发信息的那一次。
听班里人介绍说山顶的日出日落特别美，一到节假日就连走道旁边的长凳上睡的都是等日出的人。
陆戈没想到池朝能给他整这么一出，在医院里累死累活，好不容易调了几天的班，换个地方依旧累死累活。
池朝就挺冤的，爬山这事儿他都提前给陆戈报备了一边，对方没反对才把计划给定下来。
陆戈想了想，要么就是他睡着了，要么就是当时没听到。
反正甭管答不答应吧，肯定有印象。
“我肯定跟你说了，”池朝一点没惯着他，“别赖。”
陆戈拿着登山杖恨不得就往池朝脸上捅：“到山顶就给你踹下去。”
只可惜等他们到了山顶天都黑了，陆戈撑着膝盖直喘气，连踹池朝的力气都没了。
池朝看起来还剩半管体力，最后几个台阶甚至还能拉陆戈一把：“怪不得阿姨最近老催着你出去走走，你这体力的确有点不行，得多锻炼锻炼。”
陆戈听这话都想笑：“她让我出去是想让我锻炼的吗？”
池朝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立刻改口道：“那你还是在家吧。”
陆戈直接笑开了：“也不用这么担心。”
爬山热了一身汗，两人先去山上的民宿洗了个澡。
吃完晚饭没事干，池朝拉着陆戈出来看日落。
严格意义上，现在更应该是晚霞，日落的时候他们没走到最顶上，搁山边上看得，视野没那么宽阔。
山顶上有一块专门用来做夜宿的广场，上面扎了一片绿油油的小帐篷，按小时出租，供给需要看星星看月亮的小情侣。
山上风大，夜里倒也不热，帐篷有点小，也就能塞得下两个人。
有的三口之家挤进去一个小孩，勉强也能容纳。
池朝看着心痒，就去租了个通宵，便宜十块钱。
帐篷很矮，需要脱鞋进去。
里面就是几块泡沫板子，还有挂在入口边的一盏小夜灯。
“怪不得人家要约你来爬山，”陆戈盘腿坐在池朝给他铺好的毯子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不至于，”池朝又把陆戈搁脚的那块泡沫板擦了擦，“当时不少人一起的。”
陆戈拍拍自己屁股下面的毯子：“从哪拿的？”
“租的，”池朝说，“消了毒的，应该挺干净。”
陆戈顿了顿：“行。”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在池朝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但是陆戈本人也没那么爱干净，最起码这泡沫板看着还行，能做的下屁股。
帐篷顶是透明的，但是能见度不怎么样，仰着头能隐约看见外面的星空。
乌漆嘛黑的，没什么看头。
“定了民宿又买帐篷，一会儿你睡这里，我回去睡。”
他笑着说完，脸还没来得及转过去，就被池朝凑过来亲了一口唇角。
对方的手臂撑在他的身后，身子半倾，眨巴着眼睛无辜的要命，就像刚才拿一下是鬼亲的。
“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池朝认真地说，“这里不是用来睡觉的。”
不是用来睡觉，是他妈用来亲嘴的。
陆戈抬手掐住池朝的两腮，逗狗似的晃晃他：“怎么，胆子这么大？”
虽然帐篷包的挺严实，但是顶多也就一块布，隔壁说话的声音都能听见，真要在这里面干什么，那还真得豁出去。
池朝是个没脸没皮的人，但也干不出那种事。
更何况陆戈，光是被亲了一口，他的脑子里就已经开始拉警报了。
照顾着他哥的情绪，池朝摘了陆戈的手腕，凑过去接了个清浅的吻。
日落看了个寂寞，但是能往小帐篷里面坐的本来也没指望看什么东西。
池朝出去买了点零食回来，两人找了部电影一直看到手机没电。
回去的路上陆戈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池朝偏身揩了一下他的眼尾，拇指指腹沾了一点濡湿。
“明早能起来吗？”他搓了搓手指，忍不住问。
“能，”陆戈看了眼手机，上面有齐箐发来的信息。他没着急点开的，随口说道，“你别闹我就成。”
这种确定了亲密关系才会说出来的话听得池朝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微妙。
他前后看看，旅店的走廊上空荡荡的，这个点也没什么人。
“看什么呢？”陆戈问，“怕被别人听见？”
两个男人之间说这种话，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池朝介意的话…池朝会介意？？
陆戈心里有点打鼓。
“没有，”快到房间时池朝贴着他，“你可以多说几句。”
果然，是想多了。
硬说也没什么可说的，陆戈出去一趟身上又闷出一身薄汗，去浴室随便冲了冲，出来后往床上一躺就要睡着。
临睡前硬撑着眼皮点开齐箐女士发来的语音，大概内容是让他注意着点，好歹人家还是学生。
陆戈听完先笑了会儿，他妈还挺那什么，虽然心里想抱孙子都想疯了，但是还会发信息来提醒。
可是笑着笑着，他又反应过来。
说到底，池朝也才十八岁。
陆戈慢慢收敛了笑意，闭着眼睛去想当齐箐知道自己这个「朋友」是池朝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心情。
诧异、气愤、难过、还是感到恶心。
虽然从小到大，陆向明和齐箐可以算是尊重孩子、比较开明的家长。
但老一辈对新概念的接受程度还没有那么完全。
齐箐可能知道有同性恋这档子事，但那些都只是模糊的一个概念，是绝对不会落在她身边、且是她儿子头上的。
更让人头疼的是，他的这个「朋友」还是池朝。
这就意味着，他除了父母这关，指不定还得过他奶奶那关。
老太太那么疼池朝，把人交给自己，结果自己却把人带床上去了，这是陆戈都得骂声禽兽的事情。
差了十岁啊，怎么下得去手的。
陆戈越想越烦，卷着被子侧身睡觉去了。
没一会儿，池朝洗好澡。
他的眉上还沾着水，掀开半张被子把陆戈往怀里一抱，鼻尖在他后颈上蹭了蹭。
对方没什么反应，他又张嘴叼了一口。
“哎，”陆戈忍不住抬手往自己脖子后面拨拨，“一边去。”
池朝也不说话，只是把下巴往他颈窝里一搁，手臂从腋下穿过去，在胸口勒了勒，然后有那么一点往下去的意思。
“干什么呢，”陆戈把那只狗爪子拍开，“困了，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呢。”
“哥你不用动，”池朝在被子下挣挣手腕，没挣开，“要不明天别看日出了吧。”
爬了一天的山就为了看太阳，结果这日落没看成，日出还想给错过去。
果然狗脑子就那么大，里面装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戈还在烦齐箐的事，现在又被池朝一搅合，想着想着就有点走神。
也就是那么一晃神的功夫，池朝的手顺利溜了出来，往下滑进了裤腰。
“哎！”陆戈发现时已经迟了，趁还能挣扎的时候扯了把对方的手腕。
握已经握住了，也没扯开。
几乎是同时，池朝那虎玩意儿从后面顶上来，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硬挺挺的戳在陆戈的大腿之间。
陆戈整个人就像小一号的量少，背池朝从后面包着。
这个姿势就有点…微妙。
“给我松手！”他连转身的动作都不能有，登时就有点气急败坏。
“哥，”池朝叼着陆戈的后颈，手指微动，从上往下捋了一通，“你都硬了。”
陆戈头皮一麻，那酥痒的劲儿激得他脚趾头都蜷了起来。
虽然两人也干过这事儿，但是这次的感觉有点不太一样。
大概是爬山爬累了，躺下之后身上就没什么劲，池朝把他往中间一夹，前面动着，后面顶着，就跟卡里面一样，动不了。
甚至后期相同频率的揉搓和撞击，都让陆戈有一种恍惚在做梦的错觉。
因为现实不该这样。
“哥…”池朝一道声音跟搓了砂纸似的，把陆戈从茫然中拽出来。
可惜都还没等他有动作，池朝又把他的身体掰过来，一条腿跨过那截紧绷着的腰腹，俯身撒在了上面。
陆戈在床上躺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直到池朝从他身上下去，抽了好几张纸压在那一块儿温热。
陆戈这才抽了抽嘴角，黑着脸把池朝踹到一边，直接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