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霄听见动静睁开眼，抬手揉揉眼睛，他的头发睡得有些乱糟糟，腿上还架着吞吞的一只小腿。
叶云轻帮他把吞吞那只不安分的小腿拿开，轻声呼唤：“吞吞，起床了，我们今天要去爷爷家吃早饭。”
程徽七点就发消息叫他们过去吃早饭，七点半又打了一个电话，程景曜被吵醒，告诉他孩子们起不来，将他怼了回去。
直到刚刚，程徽又发消息问孩子们醒了没，还是想等他们过去一块吃早餐。叶云轻和程景曜这才过来叫两个孩子。
然而吞吞翻了个身背对他们，继续呼呼大睡。
叶云轻：“……”
盛云霄慢慢坐起来，拿过床头的电话手表看了一眼，已经八点半了，比他平时的起床时间晚了一个小时。
他瞪大眼睛愣了下，不禁有些懊恼，第一次睡得这么沉，是因为昨天太累了吗？
叶云轻看到他皱眉，伸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
盛云霄摇了摇头，掀开被子下床，“没有，是我起晚了。”
叶云轻微笑：“没关系，是我们想让你们多睡一会儿，才特意晚点过来叫你们。”
他朝盛云霄伸出手，“我先带你去洗漱，让吞吞的大爸爸叫他起床吧。”
盛云霄看了眼站在床边的程景曜，后者点了点头：“去吧。”
盛云霄抓住叶云轻的手，跟着他往外走，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小程叔叔直接伸手把背对他的吞吞翻过来，捏着他的脸蛋说：“起床了小鬼。”
盛云霄：“……”叔叔你真的靠谱吗？
直到在浴室刷牙的时候，盛云霄还竖着耳朵留意外面的动静，担心吞吞会不会被小程叔叔弄哭。
好在乖宝宝吞吞并没有哭，没一会儿就揉着眼睛被程景曜抱出来洗漱。
视线猛然在镜子里和盛云霄的眼神交汇，吞吞立刻瞪大眼睛，像是才反应过来昨天跟谁一起睡了一般，眼底迸发出光彩：“哥哥！”
盛云霄吐掉一口牙膏泡沫，回头道：“弟弟早上好。”
吞吞立刻扭扭身子从程景曜怀里下来，蹭到盛云霄身边：“哥哥早上好，我昨天梦到你啦！”
叶云轻：？
程景曜：！！！
“咳咳……”盛云霄呛住，惊讶地看向他，“真的？你梦到我怎么了？”
吞吞歪歪脑袋，使劲想想：“……不记得了。”
盛云霄：“……”好吧，他不该对“笨”弟弟抱有期待。
叶云轻失笑，没把吞吞这个梦放在心上。程景曜却暗自咬牙：不行，必须把这小孩送到老宅给老头子照顾。
*
一家三口和盛云霄洗漱完，出发前往程宅。
此时程宅，程徽正坐在客厅沙发，被自己邀请过来的楚岚“审问”。
楚岚今天穿了一身新中式旗袍，抱着胳膊倚靠在沙发上，比正襟危坐的程徽更像个主人——她本来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听说景暄说你身体不太好，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不然怎么会想着把别人家的孩子塞给景曜带？”楚岚红唇轻启，讥讽道。
程徽在她面前讪讪低头：“我只是想和景曜商量商量，没有逼他的意思。”
楚岚挑眉：“你还想逼他？”
程徽无奈：“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哼！”楚岚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表面上是想试探一下景曜愿不愿意照顾那孩子，实则巴不得自己带着孩子一块住到景曜家去，你多大脸啊？”
程徽老脸一红，避开她的视线：“没有，我没有哪个意思。”
“你最好是！”楚岚咬牙压低声音冷声道，“程徽你记住，那是我儿子，不是你的。”
程徽脸色一白，急忙道：“怎么就不是我的？我——”
楚岚却抬手打断他，一字一句认真告知：“你回来养老可以，偶尔去看景曜和吞吞也可以，但是永远不要插手他的生活，更别妄想用孝道绑架他。”
程徽顿住，疲惫地闭上双眼，哑声哀求：“我们之间的问题，不要牵扯到孩子。”
楚岚眼睛一红，咬牙瞪他：“可最先对他不尊重的是你，利用他逼迫我的也是你，后来漠视他的存在的还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程徽顿时失语，垂眼低下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爸，妈。”
“爷爷奶奶！”
程景暄带着老婆孩子从楼上下来，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楚岚闭眼转开视线，收回眼中蓄起的泪，起身走向飞奔过来的双胞胎兄妹，“哟，我们Lu和Nico又长高啦。”
程予希：“我比哥哥还高两公分。”
程予乐：“没有！”
程予希：“就有！”
在双胞胎叽叽喳喳的辩论声中，吞吞一家和盛云霄也到了。
程徽连忙上前问吞吞和盛云霄昨晚睡得好不好，楚岚也抱着吞吞亲了亲，又对盛云霄的到来表示欢迎。
一家人坐下来热热闹闹地吃早餐，除了刚下楼时看出一点不对劲的程景暄和Mia，无人知道程徽和楚岚刚刚隐约有过争执。
饭后，叶云轻要去训练，程景曜打算亲自送他过去，然后回公司加班。因为昨晚答应了双胞胎，就把吞吞留在了老宅。
程徽原本安排了一家人一块出去转转，但看叶云轻有正事，小儿子又多半不愿意，只能作罢。
最后决定跟着楚岚和Mia，带几个小孩去逛商场买礼物，程景暄被迫被拉去拎包。
今天是周末，商场人流大，楚岚和程徽也不想兴师动众清场，于是一家人都带着口罩，浩浩荡荡地走进商场。
吞吞一手牵着盛云霄，一手牵着程予希，再带一个不愿意和吞吞以外的人牵手但却没有抢到位置的程予乐，前方奶奶和伯母开道，后面爷爷和伯伯保驾护航，在商场走出了“王子公主巡游”的气势。
楚岚和Mia先带孩子们去采购生活用品，以及零食和玩具，接着又去逛童装店。
最后一家人大包小包从童装店出来，四个小孩试衣服都试蔫了，全无刚来时的兴奋感。
吞吞牵着盛云霄的手，小声叹气，想说自己走不动了，但是两位爸爸不在，不知道该请谁抱自己。
此时，盛云霄突然停下脚步，看向一家店铺门口的广告海报。
吞吞：“哥哥？”
盛云霄回头看向程徽：“程爷爷，我们可以去这里看看吗？”
程徽看了眼这家天岚集团旗下的智能电子产品旗舰店，领头往里走：“你想买什么？”
盛云霄牵着吞吞往里走，对迎出来的营业员道：“姐姐，我想看看那款电话手表。”
营业员见几个气质不凡的家长带着好几个孩子，料想是笔大生意，连忙把样品取出来递过去，一边滔滔不绝地介绍产品性能。
“我们这款手表操作简单，安全智能，主打色有白色、黑色、草绿色、天蓝色和粉红色……”
吞吞凑过来看盛云霄操作，“哥哥要买新手表吗？”
盛云霄却拉起他的手，把手表往他的手腕上比了比，“送给你。”
睡觉流口水的“笨蛋”小绵羊。
第37章 官宣第三十七天
吞吞惊喜不已：“哇！哥哥要送给我吗？”
盛云霄：“嗯。”
几位家长微讶, 虽然乐于看见两个小朋友关系好，但是——
“云霄，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楚岚道。
盛云霄仰头认真道：“我有钱。”
程予乐和程予希对视一眼：可恶！怎么能让他抢先？！
“我们也有钱。”双胞胎异口同声道, “我们也可以给吞吞买。”
哇！这就是有哥哥姐姐的快乐吗？吞吞瞪圆了眼珠，幸福得快要昏过去。
盛云霄淡淡瞥了双胞胎一眼，看向明显能做主的楚岚：“楚奶奶, 我有自己的零花钱, 可以给吞吞买礼物。”
楚岚微笑：“我知道, 但小朋友之间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吞吞如果想要电话手表，我们和他爸爸都会给他买。”
吞吞微愣, 他其实也没有很想要电话手表, 但这是云霄哥哥送给他的诶！而且哥哥也有一个，以后他就可以哥哥打电话啦！
于是他眼巴巴看向楚岚。
楚岚：“……”我孙子怎么可以这么容易被收买？
盛云霄看吞吞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没选错礼物, 抿起的唇角有一点高兴, 继续争取自己送礼物的权利，“吞吞也送了我很贵重的礼物。”
他指指头顶的星空帽子，刚刚他们经过了这个品牌的童装店，他看到同款的帽子售价也是两三千块钱，和一个基础款电话手表相差不大。
楚岚见他坚持, 把他带到一旁低声问：“你确定自己可以承担这项支出吗？”
盛云霄打开电话手表绑定的支付软件, 查询余额展示给她看：“这只是一部分。”
楚岚：“……”
虽然他们这样的家庭都会给孩子不低的压岁钱和零花钱, 甚至会从出生开始存基金，但把六位数的零花钱存在孩子的电话手表里, 似乎也有点太夸张了。
这孩子爹妈真的放心吗？
相比之下……楚岚看向吞吞, 他们吞吞虽然也有压岁钱和零花钱存着, 但身上其实100块都没带过。
吞吞探头过来凑热闹, 又不识这么大的数字，只知道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念，“3，6……”
楚岚连忙朝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吞吞要帮哥哥保密。”
吞吞连忙隔着口罩捂嘴，眼睛弯弯地点点头。
楚岚看向确实比同龄人早慧的盛云霄，郑重道：“你有权利对自己的零花钱做主，但我希望给吞吞买礼物这件事，是你认真考虑后的决定。”
盛云霄收起电话手表，点头：“当然。”
楚岚微笑：“另外，我不建议你在公开场合透露自己拥有过多的财产，这对你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来说不安全。所以待会还是由我先替你付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