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握着书壳,目光看着中心两个字上,被席归渊紧握的手腕还泛着酸疼,想到席归渊抓住他手腕时余光向外轻扫的那一眼,他抬起眼:“还没有,一起吧。”
西里亚浅笑:“席上将他……?”
“不用管他。”
下午还有课,便在附近随意找了一家僻静的店,因为来往的都是学生,这家店特意提供给学生自习休息的,每个包间都被做成了小型休息室,实木桌椅,柔软的沙发,铺着蓬松羽绒被的床紧贴着墙,柔和舒适的光线将一切笼罩其中。
两人在餐桌旁坐下,服务生很快将点的菜送了上来,中途白秉发来讯息。
“指挥长,能把小银借给我用吗。”
沈宴打了一个问号过去。
白秉家庭条件不错,想要买悬浮车问题也不大,他之前便说过很多次,他想要在帝都买大婚房,所以在此之前都不会乱花钱,也不会攀比什么。
沈宴一个问号,对面便急急回了一大堆不知所云的东西,沈宴看到最后便明白了,白秉昨天进行了分化后的第三次分配,匹配到了一个大约家庭条件很不错的Omega。
他大概是有点心动了,想好好表现。
沈宴回了两个字,可以。
白秉快速在回复弹出。
谢谢哥!
那个哥字让沈宴多看了一眼,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
吃过饭侍者将餐盘扯下一切收拾妥当,西里亚便看向床:“下午还有课,你正好可以午睡会。”
沈宴轻嗯了一声:“你呢,回教堂吗。”
他不认为西里亚还该继续留在这里。
西里亚却看向他:“如果我说我想陪着你,会很唐突吗。”
“有点。”
西里亚笑了一下,那双眼眸温柔到了极点:“我想安抚你。”他灰色的眼眸如同蒙上了一层雾气,带着一种美好而飘渺的回忆,轻声说。
“我分化后拥有了这种信息素,总有一种不呆在需要信息素的Omega便很浪费的感觉。”
他的形容让沈宴忍不住有了一丝笑意,没想到堂堂大祭司居然有这种心态。
“你的信息素没有驯化Omega,却驯化了你自己?”他忍不住打趣。
西里亚想了想,看向沈宴难得带了一点笑意的眼眸,笑着说:“似乎的确如此。”
沈宴指了指墙壁上的小书架:“那你看会书吧。”
他已经有些困倦了,和席归渊交锋的时间太长,他身体紧绷得厉害,逐渐松懈开后嗅着西里亚的信息素,想到下午的生理课,现在只想赶紧休息。
沈宴在床沿坐下没脱衣服,揭开柔软的薄被,整个床铺都非常软,有种陷入云朵中的失重,西里亚在落地窗边坐下,取了一本书下来静静看着,信息素淡淡弥散在封闭的空间里。
他并没有睡太久,小憩了半小时,醒来的时候眼睫微动,睁开眼手指下意识的抓紧,略垂眼才发现,自己手中抓着的是西里亚的衣服。
他那件繁复古典的大祭司服,正轻轻搭在薄被上,衣襟被他捏在手中捏得皱巴巴的。
环顾四周一瞬,西里亚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起身看了一眼,西里亚在桌上留了纸条,字迹优雅古典,黑色的笔墨缓缓延伸出花式笔画。
教堂忽然联系,抱歉不能等你醒来,望好眠。
落款是西里亚·贝利亚尔。
下方标注了离去的时间,十二点四十一分。
他是十七分钟前离开的,但将沾满他信息素的衣服留了下来,陪他入睡。
这衣服……
沈宴看了看床上抓出皱痕的衣襟,心里低叹了一口气,他不该让西里亚留下来的。
让家务机器人熨洗之后下次遇见再还给他吧。
沈宴向侍者要了一个袋子装衣服,侍者替他将衣衫折得方正整齐,放入袋子中递给他。
提着衣衫走入校门,才想起小银已经被白秉带走了。
他垂眼看了看手中的纸袋。
要将衣服带去上课吗。
沈宴抬眼,目光落在门口的寄存室里。
大祭司的衣袍非常好认,且和他们的制服一样衣衫内都是有铭文编号的,如果让无关人士发现西里亚的衣服在他手里,对他俩来说都会是麻烦。
沈宴提着袋子走进了赫利乌斯。
久繁楼第二层,林革已经提前到了,前排两张实验桌上林林总总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需要的器材。
沈宴走进去,在空置的那张桌后坐下,纸袋放在身旁的空位上,袋口露出一线白色柔软衣料,浅金色绣线赫然。
作者有话要说:
硬了
沈宴:我说拳头。
席归渊:嗯。
————
第18章 我嗅到你的信息素了。
沈宴落座,面前陈列的金属用具和各种颜色的药剂静静存放在密封试管里,场景类似于曾经的化学课。
想到这些东西都是会用在自己身上或者对方身上的,他身体微微紧绷。
林革指了指左右两边分别陈列的药剂:“左边的是药物密封包装,右边试管里同样是药物,取出来方便你们观察以及识别气味。”
席归渊按照上午的规划,位置就在他附近,他面前已经拆开了针剂,锋利的针管在灯光下泛着寒光,他眸光未动。
他嗅到Alpha信息素的味道,在沈宴身上。
从沈宴进入实验室的那一刻,他就嗅到了。
浓烈的,深入的,几乎将他裹满。
席归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僵硬,冷漠,暴戾,冰冷。
“沈宴。”
他唤他的名字。
侧眸看向他。
“你去做什么了。”
沈宴察觉到了那股冰冷的气息,像在俯视中睁开了双眼盯着他后背的孤狼,他垂下眼拔开试管塞子,嗅了嗅药剂的味道:“吃饭,午休。”
席归渊目光微动,落在他身旁的纸袋上,大祭司袍,以及纸袋外写着的店名,圆体黑字花纹的四个字‘月下拾花’,下面一排小字写着餐饮,住宿。
住宿两个字格外刺眼。
席归渊抬眼,看向林革:“请教授出去一下。”
沈宴睫羽一颤,脊背肌肉微微紧绷,转头看向席归渊:“上将要做什么。”
“我有话和指挥长说。”
“你可以现在说。”
林革看情况不太对,笑了笑放下手中的药物:“两位先谈,我待会来讲课。”
林革离去,席归渊站起了身,沈宴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下一刻却被他握住了后颈,紧紧困在了肩臂之间。
沈宴抵住他的肩膀,身躯紧绷的将他抵在了安全距离外,他无法挣脱开,但也不允许他再继续靠近,抬眸冷冷看着他。
席归渊也没有打算再继续靠近,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过后颈的柔软的肌肤,让沈宴一阵激灵:“放开。”
他的手在往下探,伸进了他的衣领里,一寸寸确认了他后颈的完好,冰冷的眼眸涌起晦暗的情绪,紧盯着沈宴的双眸。
“你和他去了哪里。”
“你觉得我们去了哪里。”
沈宴眼睫微颤,露出的却是一个冷淡的表情,微微抿起的唇角扯了扯:“你觉得我们发生了什么。”
冰冷的反问句,他眼眸盯着他眼眸。
席归渊漆黑的眸子一片暗涌,几乎像冰冷的指令:“别让西里亚碰你一个指头。”
“他不配。”
沈宴的呼吸乱了一瞬,席归渊离得太近了,几乎将他圈在了怀抱里,带着薄茧的指腹正按在他腺体上,这一切让他眼角泛红,回敬了一个凶狠的眼神。
“少管我的事。”
“沈宴。”他又叫了他名字。
沈宴呼吸停了一瞬:“那席上将觉得谁配。”
他的眼神越凶狠便越艳丽,清冷到极点的火焰烧融薄薄一层冰,滚烫而湿漉漉。
“沈宴,我嗅到你的信息素了。”
沈宴一瞬睁大了双眼,随即耳廓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热度:“闭嘴。”
成熟期的未婚Omega控制不住信息素的释放是常事,释放出的信息素代表着本能的干涸。
嗓子微微干渴,就像医务室的那个下午,他无措的别开头,紧绷着神情看向墙面的指针,半蹲在铁架床边的人一手握着着他的脚踝,一手托着他的脚心,轻轻揉按着。
骨节的疼痛让他伸展着脚背,随即感受到自己似乎碰到了什么,脚趾微微蜷缩。
他踩在了席归渊的手腕上,他体温灼烫,尤其是肌肤薄而汇聚着血管的地方。
席归渊静静为他处理着扭伤,许久才出声。
“沈宴。”
沈宴几乎被这两个字灼得颤了一下。
“你最新的基因预测结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