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朝抱着他的腰,声音暗哑,“我不走。”
“放开。”祁砚清皱眉,语气渐冷,“不用明天了,你现在就滚出去……”
“不放!”陆以朝压抑地低吼出声,勒紧他的腰身抱得更紧,“我说我不走!你凭什么让我走!我不走!”
祁砚清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还有一直在发抖的手臂。
陆以朝把头埋在他颈窝处,声音闷沉,语无伦次又慌张无措,“我解释,我可以解释,那天我和救援队……”
“我都记得。”祁砚清利落地打断他的话,“这几个月的事我现在都记得,你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到了,你的解释我已经听过一次了。”
陆以朝抱紧他,心脏一直在加速,跳得又急又快。
祁砚清揉着眉心,杂乱的记忆就在脑海中片段似的闪现。
“你该庆幸我病了,不然这些事我听都不会听。”
陆以朝深吸了一口气,再出声时哑得可怕,“我没有不救你,我早就准备好去拉你了,我想让你难受,我想刺激你,我当时想过让你哭让你知道疼,我混蛋!我……但我真的、没想过不救你。”
这里面的每个字,都在过去血淋淋的记忆中浸泡着,他说得异常艰难。
当时祁砚清的手一点一点滑落,绝望汹涌而出将他淹没,他用力喘了几口气,眼眶发热,艰难地说:“我没想到、你会松手……”
“先松手的不是你吗。”祁砚清低着头,语速越来越慢,每个字都很清晰,“我当初握紧你的手,你松开过多少次。”
祁砚清低笑一声,“不是本来就不想要了吗。”
“没有!我没有!”陆以朝眼底猩红一片,“我没有不要,我要,我一直都想要。”
祁砚清嗤笑着,抬眼定定地看着他,“你想要就要啊,你当自己是谁。”
“你说绑架的时候不是不选我,可你故意让我难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或许真的在等你,我也有一点害怕。”
陆以朝压抑着哭声,还是偶尔有几声哽咽的呼吸藏不住,“祁砚清,我……”
祁砚清闭了闭眼睛,“你知道我最怕什么,你偏偏就能说出口,结果不重要,选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真的不担心我,你还在恨我。”
“是我混蛋,是我错了!”陆以朝转过他的身体,深邃的黑眸很不安,“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不会再这样!”
祁砚清看着他的脸,“陆以朝,还不明白吗,现在是我不要你了。”
陆以朝呼吸骤停,嘴唇动了几下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心里越来越慌,看着祁砚清淡漠的神情只觉得害怕,这几个月的温存岁月荡然无存。
这才是祁砚清,说一不二。
“我……”陆以朝胸膛剧烈起伏着,“祁砚清我、我一直都……”
祁砚清觉得很累,脑袋很重,“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听不听都是你的事,明天早上之后我不想再见到你……唔!”
陆以朝低头堵住他的嘴,两人推搡着一路跌撞至墙边,陆以朝控制着他的双手,狠狠吻着。
白兰地信息素压制不住地溢出,他实在太想祁砚清了,他的腺体早就只受祁砚清摆布了。
祁砚清没有力气,红玫瑰信息素被丝丝缕缕地勾出。
陆以朝呼吸很重,他用力咬着祁砚清的下唇,“祁砚清,我不会放开你!”
说完这句话转身疾驰而去,屋门被重重关上。
留祁砚清一个人靠在墙边喘息,他抹掉唇角的血迹,看着莫名其妙离开的陆以朝。
花雕早被挤的跳到地上,正在祁砚清脚边绕来绕去。
祁砚清擦掉额头的冷汗,扶着墙慢慢上楼,按着微微发烫的腺体,这都是什么事啊……
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好多人。
谈妄先给祁砚清做基础检查,看到结果后皱了皱眉,“数据偏高了,激素水平也不对,你昨晚释放信息素了吗?有觉得发情吗?”
祁砚清正在吃早饭,轻咳了几声,“没。”
谈妄:“按说现在还在修复时期,服用药物不可能发情。”
“哥,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了吗?”祁楚星抱着他,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很可怜。
还有一个更可怜的,周简哭得更惨,眼泪鼻涕一起流,祁砚清第三次婉拒他的拥抱。
“祁砚清你太狠了抱一下怎么了!我天天担心你担心的饭都吃不下,找你找的皮都晒脱了,你现在嫌我流鼻涕……我他妈的、我他妈的呜呜呜呜。”
祁砚清让他哭得脑袋疼,“别哭丧了,活着都能让你哭死。”
周简用力跺脚,“你他妈的能不能说点吉利话!呸呸呸!吐!给我吐!”
祁砚清:“呸呸呸。”
“呜呜呜呜呜……”周简快哭死了,这个人真的好了,“你再骂我几句吧,我好想你清清……”
祁砚清叹了口气,左拥右抱着拍着两人的后背,笑了一声,空洞的眼神现在明艳动人,“让你们担心了,我现在好好的。”
等周简终于消停下来,和祁楚星就像两只兔子,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祁砚清一伸手,两人异口同声。
“干嘛?”
“哥我帮你。”
祁砚清拿了个苹果吃,“你两没事吧。”
然后开始吃苹果,在沙发上找手机。
祁楚星咬着下唇,“周简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楚星,哥不是在做梦吧?你掐哥一下。”
“啊啊啊啊啊!”周简叫到抽搐。
祁砚清松手,把他推开,“边儿去,别发神经。”
周简捂着眼睛,“卧槽……我清你再骂我几句,快点!”
谈妄拿着针管,“你两没事干就去把陆以朝叫回来,用他信息素呢,跑什么跑。”
“我不去!碍眼,恶心,呸!”周简上头了,今天情绪持续亢奋。
祁楚星转着轮椅打算去叫,被谈妄拉住。
“你别去,院子里都是雪,轮子会滑。”
周简勉为其难地起身,“你轮椅太危险了,还是我去叫那个晦气玩意吧,我现在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他了,呕。”
陆以朝从昨晚离开就再没进来过,也没走远,就在院子里的小凉亭坐着。
周简:“姓陆的,进来。”
陆以朝面无表情,深邃的黑眸藏匿情绪。
他刚进门,就听见祁砚清和谈妄说:“我说不治了就是不治了,烦不烦。”?
第85章 “我不欠任何人的!”
不治了?
陆以朝拧眉看向祁砚清,和平时一样坐在沙发上,现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低头刷着手机看。
谈妄推了推眼镜,“你以为自己腺体没事了?不疼吗?头也不疼?现在刚好一点别又开始倔了……”
“谈哥,我真不想治了,我自己身体我清楚,之前也伤过腺体不也没什么事。”祁砚清语气无奈。
祁楚星目光担心,他放在腿上的手握紧,笑着哄他,“哥,已经开始治了,都快好了……”
“我真没失忆。”祁砚清不让两人继续劝说,“治腺体不就是为了让我赶紧清醒吗?脑袋里血块也不在了,腺体没有继续枯萎。”
“不用跟我编什么理由,我能感受到现在有信息素了,这腺体就是好了,还有什么可治。”
祁砚清看向谈妄,笑了一下,“谈哥,你就说是不是吧。”
谈妄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来气,拿了车钥匙就走,“懒得管你,我早就说过你自己不爱惜自己,别人做什么都没用,随便你吧。”
“谈妄!”祁楚星一把抓着他,还差点被谈妄的力道拽倒,着急地说,“你别走啊。”
他拽着谈妄的衣角,笑着说:“今天来不是为了做检查吗?治不治先检查吧,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问题,吃的药是不是要换一下?先别走啊。”
说着又看向祁砚清,“哥,治不治腺体都先做完检查吧,很快的!这几天一直在做!”
谈妄声音冷静,倒是没有生气,“他不是挺能耐?什么都知道,一句一句把我的话都顶了。”
周简立刻说:“祁砚清你别发神经,谈哥天天开四五个小时的车呢!多关心你,别天天惹谈哥生气。”
陆以朝一直站在人群外围,他盯着祁砚清苍白的脸看,在昨天他都能抱着人,哄着他治病,现在他就成了局外人。
祁砚清一眼都没看过来,像是看不见他。
然后就听到祁砚清说:“你们都上楼,我跟谈哥说几句话,顺便做个检查。”
“行行行!上楼!”周简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病刚好玩什么手机,不许看了!”
抢了手机之后,周简就推着祁楚星上楼,顺便把站在门口的陆以朝骂上来。
卧室的房门被关上,周简摸着加速跳动的心脏,“果然清清还是得顶嘴,我一看他不听话我就觉得特别踏实!我他妈是不是有病啊?”
楼下客厅里。
祁砚清手里玩着打火机,看着谈妄,“你告诉他们了?我一直接受你的心理疏导。”
“没有,我是医生,不会乱说病人的情况。”谈妄坐在他面前。
祁砚清哦了一声,“你最好没有,我烦别人可怜我。”
茶几上没放着烟,祁砚清抿着干涩的唇,“我不会再接收这种治疗,你少劝我,他们都听你的,你一说他们就跟着你说。”
谈妄点点头,冷静地问他:“那你说说,不治病你想干什么。”
祁砚清捂着腺体,提起这件事就有点烦,语气透着不耐烦。
“谈哥,你用楚星的腺体给我治疗,想让我欠他的啊?他的腿我都有责任,我都还不起,还这样?你想让我欠他多少?”
祁砚清浑身充斥着一种无力感,他反复说:“……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想欠他的。”
谈妄看着他,火气压都压不住,“他的腺体是最合适的,而且有我在能出什么问题。”
“行,你喜欢算这么清楚,那我跟你算。这次绑架他被救了,你掉下去差点就被没命了!是不是算他欠你的?!就你能救别人,别人不能帮你……”
“对。”祁砚清打断他,“我就是这样,尤其是祁楚星我一丁点都不想欠他的,就算我腺体烂了,我人废了,我也不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