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发现,吃了很多。”
“那就好。”
“你这不是还喜欢我哥吗。”
陆以朝没再开口,走廊上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声控灯都灭了,太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陆以朝低咳了几声,灯亮起来,照着他惨白的脸色,他哑着声音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祁楚星说着看向他的眼睛,目光执着,少见的带了几分强势,“陆哥,你回吗?”
“……回。”
“哦。”
祁楚星转着轮椅走了,不搭理身后那个人了,“我不跟你一起走,你要回自己回。”
陆以朝撑着膝盖咳了好一会儿,每一下都扯得腺体很疼,眼圈都咳红了。
他压着声音闷沉地咳着,捶了两下卒疼的心脏,走廊的灯亮了灭,灭了亮。
他该走了。
今天就是来看看祁砚清。
就只是看看他。
看一眼就够了。
就看一眼……再看一眼。
再看一眼马上就走,不会被他发现。
他什么都不做,就看一眼。
等他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推门进去,坐在床边握住了祁砚清的手。
他的手很凉,很软,指骨修长骨节分明,握在手里像握着柔韧的丝锦。
他需要一点祁砚清的信息素。
可是标记洗掉了。
他闻不到了。
闻不到玫瑰香味了。
陆以朝伏低身体,鼻尖蹭着祁砚清的侧颈,只有药水的气味。
“唔……”祁砚清往他的方向靠了一下,可能是冷了。
陆以朝眼眸渐深,祁砚清的呼吸就在他耳边,那么轻,像一片羽毛抚过耳尖,连带着心脏都痒了起来。
祁砚清睡着了,他经常失眠,药里有安神的成分,睡得比较沉,呼吸绵长偶尔有几声呓语哼声,离得真近,像在跟他说悄悄话。
陆以朝喉结用力滚动几下,抿紧薄唇。
就……就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他动作很轻,目光却如同蛰伏的猛兽,附身笼罩着怀中孱弱的猎物。
恨不得一口一口吞食干净,恨不得让自己全身都裹满玫瑰香气。
祁砚清唇齿微张,指尖动了两下,食指无意识地勾住了陆以朝的小指,绕了两下,可能当成花雕的尾巴了。
闻不到信息素,陆以朝整个人更加狂躁不安,内心深处是无法填满的空虚。
病房很安静,他连呼吸都在克制,他的胳膊撑在床边,小心避开了祁砚清的长发,他不敢发出动静,头一点一点地垂下去,直到嘴唇贴上祁砚清的唇角。
“嗯……”他克制不住地发出哼声。
柔软、温热,埋在心底的欲念轰然一声倾巢而出,仅存的理智崩塌坠毁,烟雾四起。他的大脑他的身体都被面前的人掌控,他加深这个吻,尝尽甜蜜。
他是祁砚清的。
但他被丢了。
陆以朝小狗一样地闻他吻他,嗓子里挤出低沉喑哑的气音
不够。
不够。
欲念是一条无形的锁链,一圈一圈蜿蜒滑动,他将祁砚清从头到脚完全缠裹,不留缝隙。
祁砚清眼皮滚动,睫毛颤了几下,觉得有点热,他松开了握着陆以朝的手指,想转身。
陆以朝将人扣在怀里,他沉沦其中他失去了理智,他想长在祁砚清的骨头上,想成祁砚清的所有物。
他的腺体突然很疼,可他不想管,他只想再吻一吻祁砚清。
突然间,后颈传来猛烈的刺痛,他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白兰地信息素刹那间疯狂外溢。
抑制剂失效了,信息素不遗余力地冲出来,和他一样在渴望祁砚清。
陆以朝大脑一片空白,他俯身贴上祁砚清,相触的身体让他越发深陷、失控,他呼吸干燥发烫,手掌绕到他肩颈处,形成一个极为亲密的拥抱。
他的心脏和祁砚清的心脏贴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陆以朝将头埋在祁砚清的肩窝,喟叹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咬字含糊不清,气音压得极低还在颤抖。
“……抱我。”
第112章 他又弄伤祁砚清了
陆以朝眼中是翻腾狂妄的爱意,拥抱却小心谨慎,声音低喃。
这抹温热的吻让他有了短暂的安心。
走廊的灯灭了,他在漆黑的病房里抱紧祁砚清,意识漂浮不定,他忘了原本要做什么,只觉得自己现在很难过。
只一句接一句地讨求着,“抱我……”
可说出口的声音又太小太轻了,轻到无法吵醒睡梦中的人。
他马上就走了,可他想要信息素,就需要一点……
咔哒一声。
病房门忽然被打开,门缓慢展开一道缝。
陆以朝吓得浑身一激灵,后背出了一层冷汗,眼神骤冷向后看去。
谈妄靠在门口,神情淡漠疏离,然后冲陆以朝点了点下巴,让他出来。
接着谈妄把信息素净化器打开,alpha的白兰地信息素被一点一点抽走,病房里释放出温和的木茶香。
闻到这个信息素,陆以朝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他转头看向祁砚清,才发现祁砚清很痛苦,苍白的脸上布满冷汗,眉头紧皱,紧抓着被子。
谈妄检查了祁砚清的腺体,给他盖好被子。
他们去了谈妄的办公室。
谈妄语气平静地说:“我晚进去一步,你就打算标记他了。”
“不会。”陆以朝动了动嘴,深邃的黑眸微微发愣,“我不会伤害他。”
“不会伤害他释放信息素干什么。”谈妄语气算得上温和,“手术你也看到了,洗标记命都快没了,上面的裂痕经得起你再标记一次?”
“没打算标记他。”陆以朝觉得有点头晕,眼前有一圈一圈的白光,他定了定眼神,继续说,“我就是想看看他。”
谈妄叹了口气,让他坐下,“砚清现在不是你的omega了,你释放高浓度的信息素会让他痛苦,你在压迫他。”
“我没有!”陆以朝提高声音,神情不解又愤怒,“我怎么会压迫他!我只是想看他一眼……”
“你管这叫看他一眼?”谈妄打断他。
指着桌子上的另一台电脑。
他这里可以调出特殊病房的监控,祁砚清的监控一直在他这里,谁都不能看。
监控画面一半是房间的现况,一半是暂停的画面。
暂停的画面中陆以朝亲密地抱着祁砚清,头已经偏向了祁砚清的后颈,看起来就是要咬腺体了。
陆以朝脑子里像有几声剧烈的轰鸣,闪过刺眼的白光,他茫然地看着。
他刚刚……是这样的?
他像丑陋肮脏的秽物紧紧缠在祁砚清身上,他压住了祁砚清的光,弄脏了他的身体,他自以为甜蜜的亲吻居然这么恶心。
只有他每次都像牲畜一样享受无法控制的欲望。
陆以朝盯着屏幕上的那张脸,祁砚清在痛苦地拧着眉头,在推他,在挣扎。
他又没发现。
他又弄伤祁砚清了。
他刚刚……明明只是想看一眼祁砚清,他没想这样。
谈妄一开始就知道陆以朝在,原以为只是想见一面,抱一下也没事,眼看场面有些控制不住才去管。
谈妄:“陆以朝,你见他没关系,这是你们的事。但不能再释放信息素了。”
“现在你的信息素和所有alpha的信息素都一样,对他没有任何安抚作用。”
“你们契合度是很高,可砚清现在的腺体是休眠状态,他只能感受你的压迫和狂躁,他没办法释放信息素,就只能承受。”
陆以朝眼眶很红,听着谈妄的话,直勾勾的看着祁砚清,冷沉的黑眸全是祁砚清痛苦的样子。
谈妄看他很冷,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陆以朝,我知道你爱砚清……”
纸杯猛然间被打翻,偏烫的水洒了陆以朝一身。
陆以朝手上还在滴水,他愣了几秒后捏了捏眉心,“抱歉,我有点头晕。”
谈妄看着他的脸色,以及白兰地的酒香一直释放出来,察觉到异样,“你腺体不舒服?”
“……有抑制剂吗。”陆以朝喑哑道。
谈妄拿给他一支,然后就看他面不改色地将针头刺入高肿的腺体,快速将药水注射进去。
他起身看向陆以朝的腺体,后颈这块皮肤上全是针孔,中间这里的皮肤都成疤了,这是打了多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