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祁峰面前,云见微却老实地主动在自己脚下画一个圈,不许自己乱来。他知道他哥守规矩,单纯,他不想吓着祁峰,更不想他为难。
他已经等了很久,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更不知道这份等待的尽头是否能得偿所愿。
为避免未来的某个时刻太过失望,云见微一直在告诉自己,并非所有事情都能得偿所愿。
为期三天的比赛结束,云见微拿到比赛的中国区银奖,交了许多朋友,抱着奖杯回家。
他一放暑假就这么久不见人,约他玩的档期快排到下个月,云见微白天补课,晚上和朋友吃喝玩乐,过得比大明星还忙。云鸿舟天天下班回家都看不见自家儿子人影,晚上一个人吃完饭边看电视边等儿子回家,活像个空巢中年男人。
后来代子樱和冰津去冰岛玩,胡文泽要准备出国,去申市参加个什么青少年科研项目;赵豪养好了胳膊,去美国看球赛,顺便找偶像要签名照。
祁峰也回家帮他爸妈干活了。云见微乖乖待在家里补课,每天学校和家两点一线,白天念书,晚上也念书,暑假上半个月疯玩,下半个月打禅,每天坐在书桌前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和他哥念一个大学,房里蓝牙音响循环放孙燕姿的《遇见》,云见微给自己加油打劲,边写作业边摇头晃脑地唱“我排着队拿着爱的号码牌”。
爱情的力量很惊人。云见微在自己桌上摆了一个小小的名片座,座上夹着一张明信片,明信片正面写着一句他自己写的励志话“云见微向前冲”,转过来一看反面,是祁峰的照片。
云见微从他以前拍的他哥的照片里选出他最喜欢的一张打印出来夹在名片座上,念书困了、烦了、坐不住了,抬头看一眼照片,马上一抖擞站起来蹦两下,然后坐下精神百倍地继续学。如果他爸敲门进来,他就把名片座一转,只给人看字,不给看照片。
“哥,我下周过生日,你来不来呀。”
晚上云见微洗完澡躺在床上,边伸腿翘脚玩,边戴着耳机和祁峰打电话。
祁峰在电话那头说:“来。给你准备了礼物。”
蓝牙耳机贴在耳朵上,祁峰的声音温和好听,低而沉静,透过耳机的轻微电流产生微热。云见微拿下一只耳机揉揉耳朵,感觉有点烫。
他翻个身,抱着枕头一搭一搭翘腿,开心得笑眯眯:“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咦,你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
“想给你个惊喜。”
云见微心痒痒,朝他哥撒娇:“那你可不可以早点过来?我想你啦。”
“好,下周一过来?”
“嗯!等你哦。”
云见微挂掉电话关手机,满足睡觉。他又在春心萌动,和他哥通完电话后心情愉快,脑子里活跃半天才渐渐消停,在生物钟的作用下睡着。
云见微做起了梦。梦见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他,熟悉而温暖的气息从身后靠近,宽大的手掌包住他的手臂和腰,将他牢牢抱在怀里。
梦中的云见微心跳加快,回过头想看清对方的脸,只将将看到一截喉咙,就被人低头吻住耳根,再往上吻眼睛和鼻梁。
云见微心脏狂跳,手脚发软,身体陷在对方的怀抱里,感到后背被很硬的东西顶住,存在感强烈地压住他的脊椎。云见微抓紧腰上的手,声音虚软,“哥。”
他晕乎乎,脸涨热,被抚摸进胸口摁住,睡衣挂在男人的手上,雪白的腰露在外面。一只手又往下滑进睡裤,云见微紧紧并拢双腿,脚趾蜷缩。
吻火热地落在他的脖子和锁骨,暖热手心用力揉进腿根,握住发抖的性器揉捏。云见微被弄得抓紧床单喘息,身体紧绷往后贴紧他哥,因过度刺激而浑身颤抖过电。
“嗯......嗯......”
云见微被男人从身后欺上,胸口压在床上,屁股被挤变形。隔着衣料,硬热的东西挤进他的股缝,用力挤压摩擦,每一下都挤起屁股上的软肉,把云见微猛地压进床里又弹起。云见微被顶得手指抓不住床单,满脸通红喘息,“呜、天啊......哥......”
云见微头晕目眩如在海浪中沉浮,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强烈冲击他的心神,他在男人的怀里呻吟扭腰,双腿紧紧夹住对方的手,股缝被撞得酥麻发痛,受不了呜咽着射进了对方的手心,射精时小腹抽缩,被大手抚住。
云见微睁开眼,天光大亮。
他大字型瘫在床上,睁着圆溜的眼睛盯墙顶,耳朵通红,口干舌燥,睡裤精神地支起小帐篷。
云见微头痛呻吟,慢吞吞翻个身把自己卷起来,撑着床坐起,被子从身上滑下,人睡得头发炸开,满脸潮红,睡衣卷到背上,裤子挂在胯上,混乱得跟昨晚打过仗似的。
云见微低头拉开裤腰,内裤一片湿腻,竟然还能拉丝。
他脱了内裤攥成一团,下床的时候差点腿软摔地上。云见微进浴室洗澡,洗了半天才出来,换身睡衣栽进床里,手脚乱动在床上扑腾。
都怪他哥总是抱着他睡觉,害他做个春梦还做得这么具体,差点以为是真的。云见微郁闷至极,趴在床上自己和自己赌气,梦醒后回归现实,实在是个巨大的心理落差。
云见微只想时间走得快一点,让他快点追上祁峰。
因为爱而不得的每分每秒都太难熬了。
第38章 十七岁的心愿
十七岁这年的生日,云见微没想和其他人一起过。生日前两天,云见微叫上一大堆朋友开生日派对,本来还想喊沈记念, 但一想沈记念那性子,最后还是没有喊他,只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快过生日,让他快祝自己生日快乐。
生日的前一天,云家一大家订了家酒楼给云见微庆生,下午书妮和霍逢君带云见微去逛商场,云见微说要什么,两个女人眼睛眨都不眨就刷卡,让店员把东西包好送去家里,笑眯眯牵着云见微继续逛。书妮出手尤其阔绰,她家有两个儿子,加起来三个男人都不爱逛不爱买东西,于是书妮尤其喜欢和云见微出来逛街,平时没事也喜欢给云见微买这买那,仿佛云见微是她的小女儿。
生日的当天,早上六点,云见微从床上一跃而起。他跳下床冲去浴室洗漱€€饬,再跑进更衣间换衣服,挎起自己的水杯,一身闪亮亮地跑下楼。楼下祁峰刚给他清点好行李箱,拉上箱子拉链,背着包站起身。旁边云鸿舟还穿一身睡衣,打着哈欠一脸困倦看着他俩。
“出发!”云见微跳过来抓着祁峰胳膊,把他往外拽,“出发出发!”
祁峰拉着行李箱,转身对云鸿舟说,“云叔叔,那我们先走了。”
云鸿舟把他们送到门口,“两位小朋友注意安全,玩得开心。”
祁峰和云见微一早出发,坐上最早一班出发的动车。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南吉岛,临安市周边的一座小海岛,乘坐四个小时的动车到中转站,再坐船前往小岛。
行程是云见微定下想去的地方,祁峰着手安排动车、乘船、食宿和行李等全部事项。云见微挎着个相机,手上拿一个奶奶今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新款GoPro,另一只手被他哥牵着,一路拍照录像,眉飞色舞。
“我们下车啦,现在准备去坐船。”
云见微拿着GoPro录旅行记录,下了动车后与祁峰前往海岸边,坐在长椅上等船。上午阳光明媚,海水潮汐拍打岸边,无边海面闪烁粼粼波光。
云见微把两个人的脸都录进镜头,“今天就和我哥两个人去南吉岛玩,过二人世界去啦。”
祁峰笑起来。他的容貌俊朗阳光,非常上相,既有少年般的干净清爽,又有成年男性的成熟和稳重,伴随镜头里蔚蓝的天空与彩色遮阳伞,画面如同油画般鲜明亮丽。
云见微看得小心脏怦怦跳,红着脸收回镜头,偷偷反复翻看这一段的录像。
两人在下午三点左右抵达岛上的酒店。酒店临近海岸,房间在一楼,露天阳台正对大海与沙滩,墙边开满夏花。
坐了半天的车和船,云见微累了,洗过澡后跑床里睡觉。祁峰检查一圈房间,整理好行李,关上阳台落地窗,拉上窗帘。岛上白天天热,祁峰一路晒出满身汗,换了背心和沙滩裤,出门去外面找吃的。
等到岛上暑热渐散,晚霞漫延海平线,祁峰回到房间,随手扯起背心擦了把脖子上的汗,把买来的小蛋糕放进冰柜,过去拍拍床上的小包,“微微。”
云见微被叫醒,伸懒腰从被子里钻出来。祁峰拉开窗帘和落地窗,落日霞光落进房间,海风吹开窗帘。
“镇里很多海鲜拍档,看起来不错。”祁峰说,“吃饭去。”
云见微爬起来洗脸换衣服,拿上拍照设备,背着包,和他哥一起出门吃饭。祁峰租了辆电动车,在云见微睡觉的时候把岛上的小镇逛了一圈,人晒得又黑一层,背心贴在身上,背部肌肉线条分明,汗水从锁骨滑下,没进胸口。
云见微坐在电动车后座,戴一顶宽大的遮阳帽,风吹乱他的短发。他按住欲飞的帽子,举起手里的相机,镜头中落日的街道飞驰,天空中霞云流散,奔流入海。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云见微抱着他哥的腰,举着相机在海风里唱歌。声音清澈明亮,随风散在空中。车轮呼呼滚过地面,行人漫步街头,海浪潮声涨退。
镇上一条街两旁全是海鲜排档,家家人满为患。两人随便在路边找了张小桌,点两碗招牌海鲜面,一盘炸黄鱼,一盘烧鸡,一大碗沙蛤,两听雪碧,摆满一桌。
云见微踩着双凉鞋录像,有模有样介绍,“今天哥哥请我吃大餐。”
然后举起镜头对准祁峰,拉近焦距,“哥哥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呀?”
祁峰正吃炸鱼,闻言说,“多吃点。”
云见微把镜头转向自己,严肃解释:“我哥好呆,不过没关系,我觉得可爱。”
祁峰笑,给他夹炸鱼。云见微放下相机吃鱼,吃完鱼端起碗呼噜吃面。
排档人声嘈杂,云见微拿过他哥放在他盘子里的鸡腿啃,边啃边抬起头,看见他哥的背后,夕阳正缓缓坠向海平线。
他的眼中捕捉关于色彩的景象,大脑自动剥离诸多细节与累赘,放大天空与海洋的无垠风景。就像一个高度精密的相机镜头,看到想要的,模糊其他的。
代子樱对云见微有一种略显奇怪的形容,称他为“毫无技术力的漫想派小少爷”。其他人都不懂她在说什么鸟语,代子樱就解释说云见微无论是绘画还是摄影技术都上不了排面,只有一颗还算喜欢艺术的心,对大自然和人的想象也还算丰富。当然云见微同时还兼具富家少爷常有的懒散和多忘事的特性,因此最后便成了对云见微而言,无论是怎样的记忆,无论重要与否的细节,都变成画像一般的存在。
其区分就是色彩越亮的画像就是越有趣的回忆,反之则越无趣,越可遗忘。
冰津说:“微微可能适合做摄影师。画画不怎么样,拍照都很好看。”
柳哲骏也说:“微微拍的照片都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代子樱评价:“像一只小小的昆虫的视角在观察这个大大的世界。”
“你这到底是些什么形容?”
“谁是昆虫啊!”
“昆虫很可爱的嘛!”
云见微咬着鸡腿,视线落在他哥的黑发头顶。沿着光晕在祁峰身上留下的轮廓痕迹慢慢描摹,点亮鲜明的眉眼,鼻梁和嘴唇。
祁峰正专心吃面,注意到他的视线,抬起头,嘴里的面还没咽下,投来一个疑问眼神。
云见微马上说没事,冲祁峰傻乎乎一笑,把鸡腿咬得嘎嘣响。
他只是觉得祁峰坐在夕阳里特别好看。
特别像他未来的男朋友。
吃完晚饭后两人逛去海边,看着夕阳落尽,夜幕降临,星辰从海上升起。祁峰拿着相机走在前面给云见微录像,云见微在沙滩上蹦€€玩水,偶尔跑过去拉他哥的手,给他看自己捡到的贝壳。
晚上云见微又嘴馋想吃东西,两人便去了海边的夜市。夜市人头攒动,祁峰牵着云见微,买他弟喜欢吃的炸鱼丸和海鲜豆腐块,用签子串起吹吹,喂到云见微嘴边。云见微就抓着他哥的手,喂一个吃一个。
在夜市吃了一圈,还碰到两位姐姐过来问他们晚上要不要一起去海边的酒馆玩,可以一起打牌。祁峰说自家弟弟还没成年,礼貌拒绝了对方。
云见微当然知道姐姐们不会对自己这种小屁孩感兴趣,他吃起飞醋,拉着他哥要回去。
从镇上回海边的酒店有些远,祁峰依旧骑上电动车,带着云见微回去。夜色中的小镇灯火辉煌,人烟喧嚣。云见微坐在车后座抱着祁峰的腰,喊他,“哥。”
“怎么?”
“是不是经常有女生找你说话?”
“没有。”
“我才不信呢!”
祁峰失笑,说,“真没有。怎么了?”
云见微不依不饶,“那,女生主动和你说话的时候,你高兴吗?”
祁峰答:“要看谈话的内容吧。如果谈到我感兴趣的内容,我会高兴。”
“那€€€€有没有这样一个女生,无论她和你聊什么,你都觉得高兴?”
祁峰被他问得摸不着头脑,“没有。”
云见微高兴了,得意道:“还是和我玩最开心吧。”
祁峰被他弟逗笑,“嗯”一声,“和你一起最开心。”
回到酒店房间时已是晚上快十点。云见微爱干净,回来又洗了个澡,洗掉一身烧烤和海鲜味,换身衣服舒舒服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