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到底有什么是我这个花了钱的人不能看的!!给我看!给我看!】
【我要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啊啊裴教授你也太过分了吧呜呜呜我不爱你了呜呜】
【艹,你们在和我玩儿蒙眼play吗?好刺激哦,嘿嘿】
【等等,前面的,你不对劲……】
过了一会儿,镜头被松开了。
裴知故习惯性地捻了捻手指,神情冷淡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做梦。”
说完,裴知故也懒得再搭理闻归,反正从录制开始闻归就时不时脑子不正常一下,经过一天下来他已经适应了。对付这样的人,不搭理是最好的,免得他再顺着杆子往上爬,欠揍。
闻归见裴知故走了,连忙追了上去。
【哎哎哎闻归你跑慢点我头晕】
【额啊呃啊额啊我晕直播】
【虽然知道你急得追老婆但是也不至于把我们不当人吧呜呜】
闻归不远不近地跟在裴知故的身后,时不时喊他一声叫他等一等。然后他伸出了一只手,用手指勾住了裴知故的手。
裴知故略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默许了他的动作。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两只手似牵非牵地把手指搭在一起,隐藏进越来越昏暗的傍晚。
初夏的夜里还泛着微微的冷意,风吹过梧桐叶,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外面散步的人很少,他们两个走过一盏又一盏的路灯,影子被一次次拉长又缩短,闻归故意往裴知故的身边走了一步,把两个人的影子也融成了一团,好像谁也分不开谁似的。
他们的手指轻轻勾着,他们的影子紧紧抱着,既分不开,也吹不散。
闻归忽然抬头看了眼细细弯弯的月亮,扣紧了裴知故的手指,对他说:“裴知故,要是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其实也不算太差吧。”
裴知故的身影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试图收回手,没能从闻归的手里挣开,他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说了句:“闻归,醒醒。”
“这条路是有尽头的。”
闻归走在裴知故稍微落后一点的位置,目光里流露出一丝苦涩。他和裴知故都明白,他们说的路是什么。
【哈哈哈裴教授太现实了吧,稍微心疼一下闻归的浪漫啊哈哈哈】
【笑死我了,好想看看闻归的表情有多垮哦哈哈哈】
【啊……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裴教授的话格外有深意呢,突然想起来他们两个协议结婚的那个传言了,应该不至于吧……】
【姐妹大可不必这样糖里找刀】
【不听不听,闻故知新不可能有假!!】
裴知故明显感觉到闻归握着他的手力度加大了几分,捏得他有些疼。
于是他皱了下眉毛,略带警告意味地开口说道:“闻归。”
话音刚落,原本收紧的力度顿时被放开了些。裴知故这才继续沿着湖边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分心想着闻归刚刚说的那些话。
说是出于爱吗?裴知故不信。就像他不相信一个Alpha真的可以抗拒Omega带来的刻在基因里的吸引力一样,而Beta……只是在此之前的替代罢了。他早就认清了这一点,也早习以为常,所以他和他的床伴向来是不说爱的。
只是闻归是个例外。但也并不例外。
他很久之前就问过闻归差不多的问题,可能闻归已经忘记了,但他还记得,闻归让他别沉迷进去。而现在却换成了闻归来问他,这问题本身就带着说不出的讽刺。
闻归不爱他,也不会爱他,他只是沉迷于一种习惯。就像他也习惯了闻归的存在一样。
裴知故缓缓地松掉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他和闻归还是两不相欠。至少他不欠闻归。
【啊,裴教授刚刚喊闻归的时候,好A啊,我被蛊到了,救命】
【对不起,闻归,拔刀吧,我还是想和你抢老婆】
【哈哈哈闻归你这算夹带私货吗,节目组让你拍摄不是让你只拍裴教授啊】
【嘘,好了,大家不要再说了,懂的都懂,咱们之中只有一个裴教授激推,首先排除闻归】
……
回到了家里,裴知故先进来房间去洗澡,留下闻归一个人和工作人员交接后续。因为后面不会再出门,所以跟拍的摄像师也先行离开了,闻归送走他们之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给闻乡发了条消息。
发完,他也没等闻乡回复,就回到了卧室。
卧室里也安装了摄像头,只不过找摄像头对闻归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多年来的演艺生涯让他对摄像头格外敏感,所以很快就找到了卧室里唯一一个小型摄像机。
他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件衣服,径直就往摄像机的位置走了过来。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着他笑眯眯地越走越近的时候,心里一阵紧张,而等闻归真的把衣服一下子盖到了摄像机的镜头上之后,大家都忍不住爆出了一句「我操」!
【&%#^%……看综艺这么多年我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你妈的闻归你够狠,到底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你说啊】
【盖镜头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让我去你俩床底躺着!!】
闻归可不管直播间的观众们怎么想怎么看,他都把裴知故放在外面让他们看了一天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要不是为了挽救他岌岌可危的婚姻,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裴知故有多好有多优秀有多值得喜欢。
闻归坐在屋子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听着淋浴间里哗哗的水声,还有空气里微不可闻的苦茶香,他感觉自己的的脑袋里像是突然钻进了无数根细细密密的银针,一阵一阵地刺痛着。裴知故无意间散发出的信息素现在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了最致命的毒药。
这次不稳定的易感期来得毫无征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彻底失去了对事态的控制。
Alpha易感期时,所有感官都变得格外敏感。比如触觉、比如嗅觉。
他能闻到裴知故身上飘散出的苦茶香带着水汽,湿漉漉的,又闷又热,像一壶被彻底泡开了的茶,在滚烫的水里浮着。很香,是一种苦涩的香。
分明是以往难以察觉的气味,现在却铺天盖地地朝他涌来,把他包裹在其中,扼住了他的喉咙,攥住了他的内脏,叫他逃也逃不开,喊也喊不出来,明明什么都没做,后背就出了一层冷汗。
闻归靠在床边,用舌尖抵着犬牙的牙根,想咬东西的欲望一时冲上了顶峰,刺激得他头皮发麻,还不忘庆幸自己刚刚把摄像头已经盖上了。
就在这时,水声忽然停了。
闻归「啪」地一下关掉了卧室里的灯,等着裴知故走到床边的时候就一把把他拽倒在了床上。裴知故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瞬间天旋地转的,他就被闻归压在了身下。
闻归紧紧环抱住他,恨不得把他勒进自己的身体似的。既凶狠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河岸上的救命草,不敢放开也不肯放开。
一片漆黑里,裴知故推了他一把:“起开,我要吹头发。”
裴知故不知道闻归在发什么疯,他现在只觉得头发上的水滴进了衣服里很不舒服。但闻归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不要。”闻归抱着他,声音闷在了裴知故的脖颈和床被之间,继续说道,“我就抱一会儿。”
房间里除了水汽之外弥漫着的寒气,干净的、凛冽的、又意外柔和的味道。是闻归的信息素,春雪。
“吱吱,别动。”
裴知故忽然停下了动作。
因为他听见,闻归的声音在颤抖。
作者有话说:
突如其来的提前更新!
顺便恭喜裴教授除了「哥哥」之外的新称呼+1;
后续还能解锁更多闻归对裴教授的新昵称哦:D
第15章
恋爱无界(十)
裴知故看着天花板,任由闻归一动不动地抱着他。
闻归的信息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种极浅极淡的味道和大部分Alpha具有攻击性的气味都不一样,甚至有些过于收敛了。
闻归的信息素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冷,冷到好像漫天漫天的都是一望无际的雪似的。它们悄无声息地飘落在一起,四周连风的声音都没有,太安静了,安静到除了凛冽的寒意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东西了一样。
就连现在,它四处冲撞的时候也是沉默的,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决绝。
像是一只找不到出路的困兽,在笼子里绕着自己的尾巴一圈一圈地打着转,小心收起了爪子和獠牙,焦躁不安地发出无助的呜咽。
让人既是心疼,又是难过。
裴知故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闻归的后颈,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试图给他一点安抚。尽管他知道这样做的效果微乎其微,但他还是默许了闻归的纠缠和侵略。
淡淡的苦茶香在房间里四散开来,很快就被春雪毫无保留地渗入,然后一点一点地化开了,化成了初春的雪水,清澈又刺骨。糅杂了苦涩的茶香后,春雪的气息明显柔和了许多,过于了无生气的感觉里也渐渐透出了一丝生机。
像是冬去春来后,骤然破冰的那一刹那。
万籁俱寂,万物苏醒。
突如其来的易感期来得快去得也快,得到安抚后闻归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缓,只有空气里挥之不去的信息素还在提醒着他刚刚差点失控。
不过好在这只是假性易感期发作,虽然反应强烈,但持续时间并不长,只靠裴知故的信息素就能缓解。
随着理智的回笼,闻归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借着浴室透出的微光看着躺在床上的裴知故,忽然产生了一种干脆摊牌算了的冲动。
可他也只是这样想了一秒,就把这个想法拽出了脑袋。
因为他不敢。他不敢在还没有得到可能性的答案之前就和裴知故摊牌,也不敢从裴知故的口中听到否定的回答。他太过害怕,也太过患得患失,所以宁愿和裴知故装傻,也不想因为一步之差崩掉整个棋盘。
这是他和裴知故的博弈,所以他必须慎之又慎。
裴知故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和闻归对视,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略显无奈地问道:“可以松开我了吗?”
闻归闻言不仅没有松手,反而还耍赖似的直接趴到了他的身上,虽然假性易感期结束了,但他还是对裴知故的气息有着特殊的依恋。
他把自己埋进裴知故的颈间,蹭了一脸湿漉漉的水,干脆利落地拒绝了裴知故提议:“不可以。”
裴知故在心里反复地告诉自己不能和易感期的Alpha一般计较,易感期的Alpha是没办法讲道理的。他好不容易压下了额上的青筋,尽量心平气和地又说了一遍:“闻归,让开,我要擦头发。”
闻归敏锐地察觉到了裴知故语气里的不耐烦,于是相当见好就收地从裴知故的身上坐了起来,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我帮你吹。”
说完,他也没给裴知故拒绝的机会,自顾自地就去卫生间里找吹风机去了。裴知故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等听到闻归的脚步声后才从床上起来。而原先他躺过的地方已经彻底湿透了。
“湿了,怎么办。”裴知故看了一眼床铺上的痕迹,又转头沉默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闻归,眼底的谴责意味让闻归想忽视都做不到。
他拿着吹风机挡在嘴边干咳了一声:“我的错,一会儿我来收拾。你先坐过来,我给你把头发先吹干。”
裴知故不想麻烦他,但又拗不过他,只好坐到了床边,背对着闻归,让他给自己吹头发。
闻归的动作很轻,一层一层的撩起裴知故的发丝吹到半干,然后再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拢好,吹出简单又蓬松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