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项宇哲莫名其妙地结巴了一下,因为钟小裴无心的一句话他猛然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而郁存同样惊讶地询问,不过角度明显不同。
“这么快就腻了?”郁存总觉得怀疑,虞以诺明显对程屹闻爱得要死要活。虽然郁存猜测过他们会分手,但怎么看虞以诺都是被甩的那一个。
Omega听到这群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就觉得心烦,他囫囵搪塞了几句,只让他们别乌鸦嘴。
陈文柯坐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虞以诺的手机屏幕,后者瞥开眼,站起身去拿不远处的酒瓶。
包厢里热闹得不行,喝了酒又会觉得热,虞以诺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他站起来伸长手去拿酒,T恤下摆缩上去一截,陈文柯正好看见了Omega露出来的细瘦的腰。
其实这几乎是一个瞬间,只不过这个瞬间恰好被陈文柯捕捉到。虞以诺本来就白,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些白被映衬得愈发显眼,而他腰上深深浅浅的咬痕与指印,在这晃眼的皮肉的衬托下,很难会被人忽略。
“郑锦航。”虞以诺抬高音量冲那边喊,“过来喝酒。”
收到指令的郑锦航立刻丢了麦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沙发上并不挤,虞以诺往一侧挪,在自己和陈文柯中间挪出了一个位置。
郑锦航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递给陈文柯一个眼神,然后乖乖坐了下来。
虞以诺低着头给郑锦航倒酒,后者皱了皱鼻子,极力忽略他身上极具存在感的Alpha信息素。
Omega留意到了他的小表情,问道:“很难闻?”
“也不是……”郑锦航不像施抒佑是个嘴巴硬的,老实答道,“就是那个Alpha的信息素太强势了,无论哪个Alpha闻到应该都不会好受。”
他也不知道程屹闻的信息素味道,去反问虞以诺:“诺诺,是谁啊?”
像是为了缓解兄弟的尴尬,郁存喊了陈文柯。余光里那个被忽略的Alpha站了起来,虞以诺看见他走远,喝了口酒轻声说道:“还能是谁。”
郑锦航联想到钟小裴说的那个赵知谦,八卦的心蠢蠢欲动:“那你跟其他Alpha吃饭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听到的时候吓了一跳,还以为你跟程屹闻分手了。”
虞以诺不好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含糊其辞:“我爸确实让我跟他分手。”
“啊?”郑锦航一口酒差点没咽下去,“你说什么?!”
“程家不适合我。”
虞以诺没说程屹闻,而用了程家。郑锦航该傻的时候傻,不该傻的时候绝对是个特别靠谱的。他意识到Omega接下来的话应该是挺要紧的,敛了看八卦的心思,声音也放低了:“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只是明面上分手。”
“地下情啊?”
“嗯。”
“难怪。”有些事好像突然说得通了,“难怪一直没见你们一起出现过。”
其实这都不是虞以诺想说的,手里的酒杯已经空了,他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程屹闻说想跟我结婚。”
适逢郁存他们点了一首调动氛围的歌,节奏感强烈的音乐差点盖过Omega说的话。
虞以诺抬头去拿郑锦航手里同样空了的酒杯,觉得他有点好笑:“怎么突然傻了?”
“我……”郑锦航张着嘴缓了好长一会儿,才把下面的话接上,“……那你怎么想?”
在看他们唱什么的Omega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其实没什么情绪,但郑锦航瞬间明白了虞以诺的意思。
假如郑锦航多跟程屹闻接触几次,那他就会发现虞以诺在某些时候跟程屹闻越来越像。
“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虞以诺端起酒杯,垂眸看着杯里澄清的酒液,很冷静的语气,“他叫我跟他谈恋爱,我就开始幻想跟他谈恋爱会是什么样子;他让我跟他结婚,我现在就在想我们婚后是什么样子的。”
“可能刚听到这些内容的时候……”虞以诺停顿了一下,给了一个精确的数字,“几秒钟,在这几秒钟里我会觉得荒唐,因为他总是在非常不合适的场合说这些话,然后很快我就会开始幻想以后。”
“我也控制不了,明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我偏偏会去顺着他的心意。”
郑锦航愣愣地看着Omega的侧脸,思索了半天也只想出一句话:“你疯了吧。”
虞以诺跟喝白开水似地喝着手里的酒,郑锦航看他转过头来跟自己讲:“我现在跟他结婚还要去家里偷户口本。”
“诺诺……”郑锦航觉得这事实在有些疯狂,到底还是劝他,“你想清楚了吗?结婚跟谈恋爱完全是两码事……”
“郑锦航。”热热闹闹的包厢里那个脾气不好向来不听别人建议的Omega眼里涌上来无奈,他撇撇嘴,话说得轻,可语气认真极了:“怎么办?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
等虞以诺再次看到程屹闻的消息,Alpha已经在会所门口等他将近一个小时了。这一个小时里程屹闻也没想其他事,把虞以诺这个人在心脏上翻来覆去地折腾。车窗被敲响,那个他等待许久的Omega终于姗姗来迟。
打开车门扑面而来就是浓重的酒气,虞以诺跟郑锦航坐在那儿一边聊一边喝,郁存点的酒大部分都进了他们两个人肚子里。Omega坐上副驾,酒精的气息很快就填满了整个车厢。
虞以诺并没有喝醉,眼神清明脑子清醒。喝了酒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想做的事可以借“醉酒”这个名义去实现。
包厢里Omega同样把程屹闻颠来倒去地念了无数遍,这会儿见到人了有些心思便蠢蠢欲动起来。他喝了太多酒,每一处皮肤都蕴着酒精的热意,程屹闻被他扯着衣领拽了过去,虞以诺睁着眼睛,准确找到了Alpha的唇。
自从虞以诺发现程屹闻的真面目以后鲜少有主动的时候,而这个吻却是由Omega主导的。程屹闻的唇瓣冷冰冰的,虞以诺又热得不行,一贴上去就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很短,Alpha抬手捏住他的后脖颈,撕掉他贴着的信息素阻隔贴,又掐着他的脖子把人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虞以诺搂着他的脖颈不愿意松手,期间咬了Alpha好几下,程屹闻摸到他一直在发烫的腺体,把人按在车座椅上给他系安全带。
程屹闻低头凑得很近,虞以诺的脸颊蹭到他的头发,下意识地抬手揪了两下。程屹闻系好以后抬眼去看他,发现Omega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发情了。
不过这都不要紧,程屹闻也懒得去猜。他踩下油门,直接开车回了别墅。
下车前Alpha去翻虞以诺的裤袋,Omega被熟悉的Alpha信息素勾得血液隐隐有沸腾的征兆。程屹闻拿过他的手机,带着人进了门。
他拉着虞以诺一路朝四楼走,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灯光亮起,那个令人心生恐惧的黑色笼子猛地撞入眼帘,Omega愣了一下,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
程屹闻转头看他,虞以诺张了张嘴,身体里的热令他思绪都变得迟缓。Alpha似乎把这个场景在脑海里设演了成千上万遍,程屹闻拉开笼子的门,骨节分明的手攀附在漆黑精致的笼子上,虞以诺还没反应过来,程屹闻已经动作利落地扣上了锁扣。
眼前的视线突然变得狭隘,虞以诺一伸手触到的是冰凉的笼壁。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网状的笼壁之间有均匀的缝隙,在那个缝隙之中程屹闻伸手过来,屈指顶开了Omega的唇瓣。
虞以诺的口腔里很热,而Alpha的动作并不温柔。指节刮蹭着Omega柔软湿滑的口腔内壁,这是一个很侵犯的举动,程屹闻的手指跟逡巡领地似地在虞以诺口腔里游离,好半晌他才收回手,用湿漉漉的手指去摸Omega发烫的脸颊。
漆黑的笼子使眼前的光线都变得黯淡,Alpha眉眼的轮廓很深,锋利又冷淡。他把指腹按在虞以诺的喉结上,后者喉咙一痒,脱口而出的咳嗽打断了他想要出口的话。
“你乖一点。”
程屹闻没有做任何停留,面无表情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Alpha说这话时的语调平静而认真,虞以诺被发情期操控,显然还没完全意识过来自己如今的处境。
——他只觉得程屹闻刚才说话的语气很熟悉,他好像曾经听到过。想了好一会儿迟钝的大脑才帮他回忆起,每一次程屹闻跟他说“我爱你”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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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周五了,让我想想下一章该怎么写,不然被锁又要等到周一才能解锁了。
第77章 “终生标记。”
不知是酒精催化了发情期还是Omega闻到了熟悉的Alpha信息素导致抑制剂失了效,虞以诺独自待在这个安静到诡异的房间里,没一会儿就热得直喘气。
笼子并不是贴着地板的,有一格台阶这样的高度。底下垫着好几层厚厚的毯子,虞以诺扒着笼门站了一会儿,后来实在是受不了身体里涌上来的潮热,扶着笼门慢慢坐了下来。
身躯撞击笼门,发出了金属特有的响声。锁和挂在上面的铃铛同时响了起来,发情期的症状来势汹汹。毯子厚实绵软,虞以诺倚靠上去,脸贴着冰凉的笼门,想靠这点微薄的凉意去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
韩霄半夜三更又打来电话传达程世泽让他做的一些事,等程屹闻整理完手头上的工作重新回到房间,虞以诺已经侧躺在笼子里,夹着毯子把自己扭成了一团麻花。
整个房间都是甜腻浓重的草莓香气,离开前程屹闻确实释放了一点引诱Omega发情的信息素。今早的天气预报还在讲未来一周都在降温,提醒市民添衣。然而虞以诺已经出了一身的汗,T恤黏在身上,他好像热得有些透不过气。
程屹闻脸色平静地走过去,走到虞以诺面前,然后蹲了下来。
Omega紧皱着眉,仿佛在经历一场非常痛苦非常煎熬的酷刑。朦胧间他似乎听到了微弱的脚步声,虞以诺费力睁开眼,长而卷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程屹闻垂着头看他,两人隔着一层坚固的笼壁,透过笼壁之间的缝隙,好一会儿虞以诺才辨别出眼前的人。
程屹闻不是碰上过虞以诺的发情期,只不过这一次空气里Omega信息素的浓度比任何一次都要高,甚至隐隐有了失控的预兆。
欲望是画笔,反而把面前这张本就漂亮的小脸描绘得更加秾丽。程屹闻一蹲下便把背后的光线统统遮挡住了,Alpha静静地望着他,看着面前的Omega艰难地伸出手,细瘦的胳膊穿过缝隙,颤颤巍巍地拽住了他的裤脚。
虞以诺仍然维持着侧躺的姿势,已经湿透的额头乱糟糟地黏在额前。Omega手上也没什么力气,程屹闻根本不需要做什么,他只要耐心等待,那只搭在他裤脚上的手就会自发地垂落下去。
粗糙的布料抓在掌心,虞以诺的手心里全是汗。熟悉的薄荷味近在迟尺,Omega始终凝视着他,凝视着程屹闻淡定冷漠的面容。
然后虞以诺就哭了。
他哭得很伤心,泪水沿着眼眶滑落,从太阳穴滚进鬓发,又被厚实的毯子吸收。虞以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都皱了起来,看起来又很可怜。
记忆里程屹闻好像从没见虞以诺哭得这么无措过。
钥匙插进锁扣,笼门被打开。狭窄的笼子瞬间容纳了两个成年男人,虞以诺依旧侧着头哭,程屹闻俯身把他伸到笼壁外的手抓了回来,从背后把人抱了起来。
铁做的笼壁硬且硌人,程屹闻靠了上去,面对面把虞以诺抱进了怀里。Omega好像陷入了发情期与挣扎的漩涡里,他止不住眼泪,Alpha贴上去,很快程屹闻的脸颊也被他哭湿了。
眼泪是示弱的标志,但同时它也变成了武器。唇瓣相贴时虞以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程屹闻抚摸他的背脊,含糊地命令道:“呼吸。”
Alpha身上的信息素瞬间勾走了虞以诺所有的注意力,原本他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任由漫天的委屈淹没他。然而程屹闻一旦做了“靠近”这个动作,处在发情期的Omega就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诱惑。
程屹闻的脑袋撞上身后的笼壁,虞以诺搂住他的脖颈急匆匆地咬住了他的唇瓣。Alpha的唇是凉的,脖颈也是凉的,虞以诺热得快要发疯,他抓皱了程屹闻身上的衬衫,粗暴地去解上面的纽扣,三两下扒掉了他身上碍事的衣服。
唇瓣很快失去了吸引力,因为Omega找到了能让他更舒服的方式。他低下头把脸颊贴上程屹闻的胸口,冰凉的皮肤熨着滚烫的脸颊,虞以诺舒服地喟叹出声。
眼泪都蹭在了Alpha的胸口,薄薄的皮肉裹着一颗剧烈跳动的心脏。程屹闻把虞以诺毛茸茸的脑袋从自己怀里挖出来,抬起他的下巴去看他那张哭花的小脸。
似乎是Alpha的信息素让他感到满足,Omega已经不哭了,不过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两人对上眼睛,虞以诺坐在他腿上,硬是比程屹闻高出了一截,他垂着脑袋捧起Alpha的脸,慢慢向他靠拢。
湿漉漉的睫毛扫过程屹闻的脸颊,很痒。呼吸可闻间虞以诺直勾勾地望着他,开口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不喜欢我吗?”
他说话的声音很模糊,尾音拖长了,像是在撒娇。但程屹闻知道此刻的Omega是不清醒的,他在被发情期操纵,因为虞以诺清醒的时候也许会问这样的问题,但绝对不会是这种语气。
舌尖还残留着虞以诺唇齿间的味道,酒精发酵泛着微微的苦。程屹闻抬手掐了掐Omega的后脖颈,他很喜欢这个动作,彰显着掌控者绝对的主动权,又或许是想通过这个动作去虞以诺身上汲取那要命的安全感。
“我只害怕你不喜欢我。”
同样的,在虞以诺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的答案,而Omega依然愣愣地盯着他,显然没有听懂这句话。程屹闻看他的眼神很深,虞以诺胡乱揪着他的头发胡乱地与他接吻,又受不住似的,把自己的呼吸打乱,一副喘不上气的模样。
周遭的温度不断升腾,高温似乎把脊柱也给融化了。Omega像条藤蔓攀附在程屹闻的肩膀上,身躯撞击笼门,头顶上的锁受力发出断断续续的响声。
良久之后程屹闻才阻止了虞以诺荒唐的举动,他偏开头避开他炙热的吻,略微俯身,把人抱进了怀里。
Alpha的脸颊恰好贴在了虞以诺的颈侧,Omega皮肤上渗着汗,发烫。程屹闻动了动脑袋,蹭着他的脖颈,贴着他的皮肤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浓郁的草莓香气。
——是一个很幼稚也很依赖的举动。
虞以诺被他蹭得发痒,发出气音般的笑声去推拒Alpha的动作。程屹闻的鼻尖沾上Omega颈侧的汗,他顺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抬眼就看见了虞以诺脸上的笑容,和他脸颊两侧明显的泪痕。
情欲是有重量的,装进了爱以后便显得沉重。虞以诺好像变成了一个精美的瓷器,被Alpha放在了柜子的最高处,在得知“迟早有一天会被摔碎”之后程屹闻挑在摔碎的前一天把它从柜子上取了下来,装进亲吻、爱、痛楚、眼泪。他细心保护着这个沉甸甸的瓷器,等待着摔碎的那一天。
爱总是伴随着疼痛,Alpha往往会在他身上留下各式各样的标记。就好比此时虞以诺被困在笼壁和Alpha的怀抱里,他徒劳地挣扎,金属制成的笼壁在他细嫩的皮肉上留下一片红色的印记。
程屹闻叼住他锁骨的皮肉细细地磨,离开之后便是一个浮着血渍的吻痕。
Alp苡橋ha身上的薄荷味密不透风地织成一张网,紧紧缠绕住Omega的四肢,从脚尖一直到头顶,把他反抗的动作一点一点分解,毫无保留地冲程屹闻展开。虞以诺想喊痛,先出口的却是一声不清晰的哭腔。
仰起头是天花板刺眼的灯光,被漆黑的牢笼遮挡,灯光也照不进来了。肌肤之间的亲密交换体温,后脖颈的腺体被咬住的时候虞以诺溃散的意识才渐渐聚拢,他反射性地挣扎起来,腺体被咬开,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血液是黏稠的,暗色的红,融合了Alpha的信息素,它又成为了和Omega相连的媒介。不久前止住的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虞以诺跪在毯子上,程屹闻伏在他身上从背后牢牢钳制住他。大量的Alpha信息素灌输进Omega的腺体,虞以诺一边哭一边抽气,他转过头去看他,眼神挣扎又脆弱。
很快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眼睛,Alpha的信息素融进腺体以后很快缓解了痛感。程屹闻的嗓音沉而哑,响在耳畔,听起来有些不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