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赵闻礼:“我跟梁临是一样的,但是我家跟他家是不一样的,对吗赵闻礼?”
赵闻礼想了想:“可以这么说。”
赵闻礼走后,我在床上静静地躺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想了好多东西。
第二天我去学校参加入学典礼。姜依依没有坐在我身边,我身边坐着的都是些我不认识的同学。这让我觉得有些孤独。
我孤独地听完了校长的讲话,孤独地又看见梁临作为新生代表上台致辞。
这次我没有像小学毕业时一样头脑空白,我觉得我突然了解了很多事情。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姜依依分享我的成长。
入学典礼结束后,我在出口处等待姜依依出来。
结果并没有等到姜依依,反倒等到了梁临。
他身上还穿着学生礼服,顺着乌泱泱的人群朝我跑了过来。
他分开人群走到了我面前:“妹妹,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还没有说话,他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去班上报道过了吗?新同学好不好相处啊……”
梁临连续问了我一大串问题,我都没来得及回答,他就紧跟着又问了一句:“刚刚我在上面演讲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帅?”
我现在可没有心情关心他帅不帅。
我现在觉得我内心充满了智慧,整个人在此刻都散发着忧愁智慧的气息。
我对梁临说:“梁临,我觉得我长大了。”
梁临冲我眨了眨眼睛,茫然地“啊”出了一声。
我看向梁临,深沉地开口说:“就是突然一瞬间,我觉得我长大了。长大有时候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梁临冲我点了下头,他低下头看我,又变成了一副我熟悉的笑眯眯模样。
梁临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瓶草莓牛奶,放在我脸前问我:“那你现在还想不想喝草莓牛奶啊?”
这什么跟什么嘛。
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我觉得梁临还没有成长起来,他没有体会到那种一瞬间长大的孤独感。
我伸手拿过了梁临手中的酸奶,深沉地说:“我拿走啦,回教室去了再见。”
第18章
入学典礼结束后,我回到了五班。
喝着草莓酸奶站在教室门口的时候, 看见里面的新同学们正三三两两地坐在一块聊天。
“你是不是走错了,同学?”站在门口的三个学生看见我,其中一个立刻询问我。
“这是初一五班吗?”我咬着吸管问对方。
说话的男生点头应道:“是的,可是……”
他还没说完,我们的老师就走到了我身后,他拍了拍手:“坐好坐好,我们班同学要互相认识下,等下一个个上台进行自我介绍。”
他说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低头看我问道:“赵殊白是吧,你坐在第一排。”
他轻轻地推着我进了教室,把我安排在第一排的位置坐下。
我举起手向他申请:“老师,我能不能不要坐在第一排?”
老师看了我一眼:“可是你坐在后面的话,别的同学会挡到你,你就不能好好听讲了。”
事关我的学习,我只能忍痛同意继续坐在第一排的位置。
“好吧。”我应了一声,想了想后又问道,“那我以后长高了,是不是就不用坐在第一排了?”
老师低头看了我一眼,笑道:“当然。”
得到老师许诺的我非常高兴,我高兴地冲老师点了好几下头。
我们班总共三十个同学,我因为被安排坐在第一排,所以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是第一个上去的。
我放下我喝到一半的草莓牛奶,走在讲台上去进行自我介绍。
“我叫赵殊白。”我拿起放在讲桌上的马克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你是女孩子吗€€€€?”在我名字时,教室里有男生突然开口这么问道。
我写完名字后,转回身去看我们班的同学。
因为不知道是谁说出的这句话,我问道:“刚刚那句话是谁说的啊?”
没有人回答我。
我伸手把自己脑袋后面绑起来的小揪揪露出来:“是因为我扎辫子了吗?”
有一个同学笑着回答我说:“对啊。”
我双手按在讲台上,盯着那个笑哈哈的男生说:“我觉得你们都可以尝试一下,穿好看的衣服、裤子或者裙子,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你们都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喜欢的是哪种样子啊?”
我看着那个男生,告诉他一个宇宙真理:“毕竟好看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说完了我的人生格言,对着台下的学生跟讲台旁边的老师点了下头:“我是赵殊白,希望在初中能跟大家好好相处。”
我说完后跑下讲台,觉得自己刚刚表现的实在是太好了。如果姜依依跟我一个班的话,肯定会给我热烈鼓掌起来的。
我重新拿起刚刚没喝完的草莓牛奶,咬住吸管继续喝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老师“啪啪”给我鼓起掌来:“说的很好,坐在赵殊白后面的那位同学上来继续做自我介绍。”
放学之后我想去十班找姜依依玩,那个在我自我介绍时笑哈哈问我话的男生来找我,他说觉得我不错,想要跟我做朋友。
我因为忘记了他的名字,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他被我看的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突然夸起我来:“你确实挺好看的。”
他的夸奖,让我的心情非常好,我立刻认下了这个非常有眼光的朋友。我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好的,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我说我要带我的新朋友去十班找姜依依玩,再一起去学校的餐厅吃饭。
他愣了下告诉我说:“男女分了两个校区,你不知道吗?我们去不了女学院那边,她们也来不了我们这边。通道那里有门锁着,还有人看着。”
这个跟姜依依所告诉我的不一样啊,我惊讶:“不是说只是男女分班的嘛?怎么在学校还不能见面了?”
新朋友告诉我:“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两年前我们学校还没分校,有一个女同学家长平时比较忙碌没太关注她,而她自己在分化期觉得可能没什么大问题,就到学校来上课了。做大操的时候突然就开始散发信息素了,学校弄得乱七八糟,后来校长就把学校分成男校区跟女校区了,平时都不能待在一起。”
我对于这种做法非常不认同,我义愤填膺:“为什么就不能想别的办法呢?让老师多关注一下班里学生的分化,让学校的医生定期对学生进行检查呀!把我们分开干什么?”
那我岂不是除了周末能够去找姜依依玩,平时都碰不到姜依依了?
新朋友很不理解我的义愤填膺,他犹豫地告诉我说:“因为这样最方便了?”
我气呼呼地让我的新朋友带我去那个有人看着的通道那儿去,想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偷偷地过去找姜依依。
新朋友性格开朗,脾气不错,说他可以带我去那看看,但是想要偷偷溜到女校区那边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个学校是你家开的,那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让这个学校变成我家开的,赵闻礼现在从医生转职成校长还来得及吗?
新朋友遗憾地告诉我说:“恐怕是来不及的。”他顿了顿,又补充说,“更何况学校也不是校长的呀!”
“那学校是谁的?”我跟着新朋友边下楼梯边问道。
新同学才吐出一个音节,我看见梁临正在楼底往上慢腾腾地走上来。
他身边跟着两三个同学,他走在最中间,因为个子蹿得非常快,梁临比他周围的同学都要高。
他跟同学站在一起,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我常见的笑脸。
“梁二,下午去外面玩呗?”他身边一个男生跟他说话。
梁临瞥过去了一眼,一副很不愿意搭腔的模样:“哪儿玩呐?”
“呃……我叔叔开了个室内高尔夫球馆……”那个男人有些迟疑地说道。
梁临周围另外几个同学哈哈大笑了起来:“拜托,为什么要去室内高尔夫球馆打高尔夫?怕我们梁二被太阳晒黑啊?”
我在楼梯扶手处探头看他们聊天,我的新朋友站在我身边扯了扯我的衣角,他非常小声地说:“别偷听了,我们快走吧。”
我现在知道梁临的家庭情况跟我的家庭情况不一样了,但是看见梁临这副样子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这让我没忍住拍了拍楼梯扶手,出声喊他:“梁临€€€€”
梁临仰起头往上看了一眼,他冲我“昂”了一声,眼睛眯了一下,又露出一个眉开眼笑的表情出来。
“妹妹,放学啦?”
他撇开他的同学,几步跨上了台阶,走到我身边,先是垂着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再看我身边的新朋友:“这是,你同学?”
我也“昂”:“我的新朋友。”因为没有记住新同学的名字,我便没有介绍名字给梁临。
但是新朋友会自己我自我介绍,他看起来有些局促地站在梁临面前:“你好,我是赵殊白的同学,我叫何喻亮,也可以叫我小亮。”
“……”我觉得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又不好描述。
小亮继续显得有些局促地说道:“我父亲是做建筑规划的,南边的那些房子是我父亲规划的……”
“哦……”梁临慢腾腾地应了一声,“你好。”
“你好你好。”小亮说道。
我站在原地盯着他们俩来回看了好几遍,随后指了指楼下站着的梁临的同学:“你同学还在等你。”
梁临往楼下瞥了一眼,冲我点头:“知道啦。”他问我,“你们想要干什么去啊?”
“我想去找姜依依。”我告诉他。
小亮在我旁边轻咳了一声,我转头问他:“你有话想要说吗?”
小亮可能对于我如此直接的询问有些不习惯,他愣了一下。
我抬起手起勾梁临的肩膀,因为站在高他一节的台阶上,让我能够“哥俩好”地勾住梁临。
“没事你说吧。我跟梁临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发小。没什么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的话。”我诚恳地告诉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