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说不定都贵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要不还是别搜了。
老板虽然没回,但给他其他软件来了消息。
一个女声汇报道:吱付宝到账€€€€五,百,元。
池良宙回了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然后在上厕所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
我靠€€€€幸好昨晚穿了裤子!!!
一周很快过去。江淇文不停地在下课堵老师的门,薅着一对一专属课程,就连教医学的选修课老师都没放过。
生活与医学课老师说:“医学养生法提出了一种欲望的动物化。它应该被理解成一种灵魂的欲望尽可能严格地从属于肉体的需要,一种以排泄物理学为基础的欲望伦理学,以及一种达到灵魂摆脱了一切徒劳的意象并只关注机体排泄的严格结构的趋向。”
江淇文记记记。
哲学通论老师说:“尼采:对美和艺术的渴望是对性欲癫狂的间接渴望。一个人在艺术创造中和性行为中消耗的是同一种力,他的创造力总是随着生殖力的终止而终止。”
江淇文记记记。
基础社会学老师说:异性恋男性通过对’他者‘的贬低压制来界定自己的男性身份。恐同症一词最开始是一个临床心理学词汇,指’恐惧与同性恋者共处一室‘。弗洛伊德认为教育和文化抑制了真实的性欲, 因为道德,羞耻感决定了人们的价值观。”
“你说的那个朋友,他太在意自己的社会角色。”老师总结道。
江淇文一阵晃神,回去记记记。
至于影视鉴赏课,老师甚至专门为他提出的问题在下节课找了一场相关的电影,《夏日与烟》。是讲牧师的女儿阿尔玛,压抑自己的肉体需求,摆脱了压抑自己多年的清教主义观念后,开始不顾一切地寻求肉体狂欢,最后回归内心和谐的故事。
那晚的501江淇文没再记了,在桌前坐了一晚。
【柳生】
与此同时,也是保持着跟练篮球和校园跑友的关系的一周。
柳生那天被抓到校园跑代跑后,并没有直接自己跑,而是撒泼耍赖说自己体能不行,要循序渐进。
渐进到今天,练完今天篮球的柳生终于开始被江淇文逼着亲自校园跑……两公里跑了整整三十分钟。
他想起了之前跑跨栏的恐惧。他又想起被健身主播支配的恐惧。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主动运动,是之前为了出cosplay去练柔韧性,屏幕里面的博主会尽职尽责地呐喊:“加油!马上就结束了!”
一如眼前的江淇文,在自己身前不远处面面对着自己倒着跑,嘴里语调轻松得欠揍;“最后一个点了!你可以的。”
柳生虚弱地悄悄比了一个中指。
最后他还是没坚持下来,在离最后一个点五十米的距离蹲了下来,强撑着也只能不让自己倒下。
“怎么了,不能突然停下来,快起来。”
“速度……要降下来了……”柳生递过自己的手机,像一位濒死的家主,大义凛然地交出自己的传家宝。
江淇文皱眉看了一眼,接过去替他迅速跑完最后一点,又快速折回来。
身体供氧不足的柳生正两眼发黑,恶心干呕,想也不想就伏在江淇文肩头,大口喘气:“不想上课了……”
“你还有晚课?”江淇文哪扛得住这个,“那不去了,我背你回去。”
江淇文说得决绝,反倒让柳生不好意思,“这倒是不用了……”
“那你歇会儿。”
“嗯。”
两人就这样依偎了一会儿。
路灯的盲区,夜里的雪,一切的氛围都刚刚好。
还是现实打破了场景,柳生忽道:“糟了,这节课好像有个小作业。”
“弗洛伊德说,文学艺术是性欲的升华,是改装的白日梦,认为性欲的被压抑是艺术创造的动力……”
这节晚课是心理相关的选修课。
柳生和陪上课的江淇文都绷紧了身体。这话是否太过贴切了……两人一时都愣住了。
幸好老师很快留了一个课堂作业,柳生赶紧拿出纸笔来写。说实话,刚刚老师引用的弗洛伊德的话好像勾起了自己身体的什么魂儿。自从运动之后的喘息平静下来,他就一直觉得有些难受。
柳生突然想起来,心理老师在之前开导大家的压力时,说“健身运动能促进内啡肽、性激素、肾上腺素的分泌。内啡肽被称为’快感荷尔蒙‘或’年轻荷尔蒙‘,可以帮助人保持年轻快乐的状态。”
憋了几年的身体,说实话也不差这点激素了。
但有一句话叫,食髓知味。
两周前,旁边这厮掉马的那天……
两……两次……
他深吸一口气。如今现下又没法立刻写文……要烧着了。
烧着到什么程度呢?
他趴在桌子上抄写材料:“这种心理机制告诉我们要用……”
那些文字在该翻页处戛然而止。
用什么?
他盯着那个“用”字开始心猿意马,那端正的字体在他神志不清的脑袋中,移形换影成了奇怪的东西。
好像那个……
江某人的腹肌……
啊啊啊啊啊啊啊!
柳生你疯了!!!
赶紧翻页。“……拥抱来治愈创伤是可行的。还有研究显示……”
他照着写下一个“拥”。
为什么又有这个字……
好像那个……
用手摸腹肌……
安静的教室中,只有一些杂音和沙沙的写字声,突然传来一个人以头抢桌的声音。
砰。
全班的视线突然聚集过来,惹得不用交卷的江淇文在这压力下也作势要动笔。
“我去个厕所。”柳生捂着脸仓皇逃窜。
柳生把手放在洗手池的水流下,看着手里的鼻血顺着水变成浅红色,从排水口流下去。鼻血很快止住了,自己的神志也随着凉水拂面清醒了一点。
“没事吧?”镜子里映出江淇文的样子。
柳生又撩了把水,斜了一眼,“你不过来就没事。”
好热。
柳生转过身,喘着气走近。他在那个外面走廊看不见的死角,凝望了江淇文一会儿。
然后一把揪着他的领子,让他被迫俯身,在两人的鼻尖只有一根睫毛的距离。
【江淇文】
江淇文瞪大了双眼。
对面的人睫毛颤抖着,嘴唇苍白,脸色却一片潮红,喘气声里似乎也有一丝难耐。他那样拉着自己的领子,指节都用力得泛白,他都不知道柳生还有这么大力气。
第一反应是担心他手会不会疼。
然后他好像迟钝地感受到这个动作的意味,江淇文紧张又拘谨地任他拽着,因害怕误会他的意思而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他几乎打算闭上双眼,给柳生一些勇气的时候,对方放开了他。
柳生眼神飘忽,低头从他身边绕过去,“回去上课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江淇文还保持着那个俯身的姿势,眼前好像还残留着一个用虚线画的人像,鼻尖好像还遗留着他身上的淡香。
江淇文眼前空空,手里空空,心里空空。
这太残忍了。
他委屈地回看了一眼,直起身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柳生一直走得急,和自己分道扬镳去了1308。
江淇文坐在501的凳子上,发现自己忘记和老师交流,后来上课讲得也全然不记得了。
正在呆坐时,在柳生的粉丝群里看见空降消息:
【兔绒贩售机】: [在写啦在写啦,就是手疼,加上寝室有人打游戏有点吵。]
几个可爱读者给柳生呼呼,痛痛飞飞,还有什么太太来我怀里、帮太太捂耳朵的熨帖之语。
江淇文想了想柳生今晚的行径,毅然决然地也展开攻势。
【贩卖日落的小兔叽(1)】: [太太,要来我房间吗?]
【贩卖日落的小兔叽(1)】: [我也给你呼呼]
【贩卖日落的小兔叽(1)】: [我还可以帮你打字]
【读者A】: [太太的尺度是不敢语音识别的程度吧哈哈哈。]
【读者B】: [瞎说,哪有什么尺度,意识流才是最dio的]
【读者C】: [兔老师好久不见,原来改名了吗]
【兔绒贩售机】: [你那儿几张椅子?]
【贩卖日落的小兔叽(1)】: [一张]
【贩卖日落的小兔叽(1)】: [不过太太可以坐我腿上]
【读者B】: [兔老师不能喝你就去小孩儿那桌]
【读者C】: [实在不行换成统一绿茶吧1老师]
【读者D】: [1老师,你最好是]
底下几位姐妹极尽嘲讽,一直在玩梗,好不热闹。
结果过了一会儿,江淇文手机又发出了空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