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手抛弃的疯批年下盯上后 第135章

顾承闭着眼,手攀上谢祈年的脖颈,试图将他抱的更紧一些,永远都不要再放开。

这是他的狼崽,他的一切,他无尽黑暗的前半生里,唯一一抹切切实实能抱到,亲到,发光发热的艳丽色彩。

“阿承,宝贝……”

谢祈年红着眼睛哄他,“阿承”“宝贝”轮着叫,这个时候,是不能叫“顾叔叔”的,因为他是顾承的安全感。

他要独当一面,好好哄他。

谢祈年命手下恢复了电力,房间重新变得正常,他将顾承抱回床上,双膝撑在他腰侧,依然不停的吻他,抱他,哄他。

顾宝贝的眼泪停了,唇却在不停的发着抖。

心跳声剧烈的像是小鼓,一下一下击在谢祈年心口,像是要将他的心肝脾肺肾一起捣烂,软成血水,也恨不得流出来将他包裹,暖着他的阿承。

顾承被他亲的狠了,好不容易好的时候,耳边也只有微促的呼吸。

也许真的是神智混乱到了一定地步,顾承的眼神迷迷蒙蒙,略带薄茧的指尖抚摸过狼崽子的后颈,被他烦着,说出了为什么会恐惧。

很早之前,谢祈年就觉得不对劲。

顾承怕黑,怕下雨,怕打雷,偶尔还会怕从地上溢出来的水。

这些都不是什么“气流恐惧症”的现象,他好像在害怕某种特定的环境,害怕某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被他蒙住眼睛亲的时候,顾承不害怕,只是因为,完全信任他……

“小……小时候……”

“嗯。”谢祈年应声,躺在顾承身侧,将他抱的紧紧的,认真听着。

听到他停顿一下,自己的心脏就跟着揪紧一下,然后就又按一按他的眉心,吻吻他。

告诉他:“宝贝不怕。”

“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会一直在的,宝贝不怕……”

顾承这才敢继续说:“小时候,顾思说,要……带我去海边玩,然后……她……她和她的朋友……”

“嗯,不怕。”谢祈年又吻他:“慢慢说,我在这里。”

顾承的手在发抖,他清晰的记得,他拒绝了顾思,让她面子上特别挂不住。

然后,就被那女人带着几个社会小混混一起,关进了一个大的铁皮箱里,被当成球一样踢来踢去。

铁皮轰鸣声“轰隆轰隆”不停,他被打的遍体鳞伤,像是在近距离体验打雷,耳膜都被震出了血。

他努力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努力求他们,求他们放过自己。

可是没有人听到,灌入耳膜的只有无尽的嘲讽,顾思哈哈笑着,告诉他“你妈妈死了阿承,以后要都乖乖的听姐姐话”。

然后,砰砰砰€€€€

两个大钉子凿穿了铁皮箱,他被扔进了海里。

海水霎时倒灌而入,冰凉,腥咸,窒息……

他拼命呼救着,被路过的船只救下来,好不容易跑回家顾思却委委屈屈的先告上了状,说他在编瞎话,说他欺负她……

顾长德不信他,没有人信他,他又被扔进了地下室,拖着湿答答的衣服,面壁思过。

顾铭就是在这时候,拿着画来看他的,告诉他:“哥哥,没关系,我也不喜欢姐姐,我觉得她精神不正常。”

“别怕,我去偷钥匙,把你放出来,我们一起讨厌她,嘻嘻。”

所以,这就是顾铭。

他为什么会救顾铭,为什么明知道顾铭不正常还在不停的悉心教导……

顾承的思绪乱的很,说话七上八下,东一句西一句的,不太能组合在一起,却还是一点一点,被谢祈年全部拼了一起。

怪不得,怪不得他从出生开始,就觉得顾承不正常。

平时很厉害的大哥哥,为什么会怕下雨天?

却原来……原来……

谢祈年的眼睛红彤彤的,视线好像也跟着被染红了,他脑袋里像是装不下别的东西,却依然吻了吻顾承,告诉他:“我在,我在。”

“我会陪你,阿承不会怕了,再也不会怕了。”

.

直到又把人哄睡着,谢祈年才扯断了自己一截衣袖,大步出门,直接用皮带硌着手里的92F,一秒上膛。

上车之后,几乎是开足马力飞奔到了医院,一脚便踹开了顾思所在的病房门。

大门被轰然破开,发出一道轰鸣的巨响。

的确如顾铭所言,顾思从小就不正常,更别说,又在K组织呆了十几年。

她记恨着弟弟不向着自己,又记恨着顾承能得到谢蕴的垂青,刚回到休息室,妆还没来得及卸,就被大门破开的轰隆声吓了一跳。

转过头的一瞬间,便听“砰”的一声,谢祈年开了枪。

常年的警觉几乎让她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高跟鞋落地,用最快的速度闪避,那直冲脑门的一枪才穿过肩膀。

锐痛刺穿血管,迅速通过神经,传遍四肢百骸。

“谢祈年!你疯……”

砰€€€€

又是一枪,顾思伤了腿,只能咬着牙,躲避子弹的同时,按开警报。

红灯亮起,楼道里的人接连到齐,各个举枪对准了他们近乎疯魔的少爷。

人群里,刚换上白大褂的林深最先冲了过来,一把勒住了谢祈年的手,“你疯了?你要做什么?”

“杀,杀了她。”谢祈年终于开了口,咬牙切齿,外溢的声音都发着抖。

他的整个眼睛都是红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像是被杀戮蒙蔽:“滚开!我要杀了她!”

第177章 七天死亡倒计时(第四日)

谢祈年生的高大,又自小受训,十九岁就能伸手拽住一匹赛场上狂奔的烈马,林深不太能拉的住。

见他理智实在不占上风,也只能咬着牙,说出曾经约定的安全词:“顾承!”

他说“顾承”,谢祈年上挑的手臂才微微松懈,意造的92F枪口渐渐下移,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愈发明显,那是隐忍的怒。

他听见林深说话,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分贝说:“想想,想想你的顾叔叔。”

“想想你这么多年熬过来是为了什么,想想你当初是怎么求我的!”

当……当初……

谢祈年微微分唇,一腔意气锁进了胸腔里,眸色渐渐放沉。

林深这才松下一口气,拦他拦的手腕都发了红,后退两步的时候,不自觉左手握右腕,轻轻甩了两下。

想:得亏没让家里那小傻子跟来,不然没事也得吓出事。

谢祈年立在原地,看上去并不那么失控,但全身的低气压依然压的人大气不敢出。

周围的枪微微放低,正准备散去,就见刚安静下来的谢祈年又大步走进了屋里,直冲顾思。

“哗啦啦€€€€”

气氛再次绷紧,无数把枪又一次抬起,迫使众人凝眸沉息,不得不聚精会神的,盯住那匹发疯的野狼。

可那是少爷,唯一跟老大有亲缘关系的人,老大钦定的继承人,该怎么办?

喉结滚动,一众持枪杀手也是一阵为难,然后,他们就在这一分一秒的为难中,看见谢祈年来到顾思面前,直接拽着女人的头发将她拖到了屋子中央。

鲜红的血染了煞白的地砖,“咔哒”一声,枪械再次上膛。

众人看见,谢祈年一脚踢开了女人的眼镜,垂手,枪口抵上了她细白的手腕,喃喃开口:“三叔说,要罚顾铭的,你没有罚,该教训。”

砰€€€€

一枪打穿了顾思的手。

紧接着,再次一响,穿破了她另一只手。

但顾思好歹有自己的坚持,她不觉得自己做错,就不会道歉,也安然接受着成王败寇的结果。

谢祈年挪了几步,弯腰,枪口对准她的脚腕。

其上的高跟鞋早已脱落,女人疼的脚趾蜷缩,听谢祈年继续道:“三叔说了,谁也不准学他家阿瑾的穿衣打扮,你私藏我瑾叔的衣服,还骗三叔说衣服丢了,也该教训。”

砰砰€€€€

两枪过后,顾思手脚筋皆断,像是疼的失去了知觉,瘫软的晕在原地。

至此,谢祈年才像是完成了一场报复,提上枪往外走。

出门的一瞬间,枪口抬起,砰砰砰砰€€€€

其余子弹全部打在了天花板上,宣泄着他的怒意,震的众人噤若寒蝉,手腕都微微打着颤,有胆子小的,甚至连枪都拿不稳,差点要哭出来。

偏生,凶极了的小狼睨了林深一眼,熟稔的将枪收回枪套,慢悠悠的开了口:“这些都是三叔的意思,与我无关,林医生可不要怪我。”

说罢,便大步走离了人群。

与此同时,码头上,刚一下船的谢蕴迎面就吹来一股凉风,紧接着:“阿嚏€€€€”

他揉揉鼻子,觉得脖子莫名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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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谢祈年又去看了顾承一眼,给顾叔叔擦了擦额头,点了他平时用的安神香薰,又揉了揉宝贝的眉心,确定人没事,才终于冷静下来,思考出路。

他的计划将在三天后正式开始,那顾叔叔怎么办?

他的精神这么不稳,该交给谁?

枯坐半夜,谢祈年想到一个人,便为顾承压了压被角,依依不舍的吻过他,再次顶着高度紧绷的精神和高度疲惫的身体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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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祈年走了,屋里渐渐恢复了安静。

外面有不少人守着,不会再有其他不长眼的打搅,夜色浓郁,一时,静的出奇。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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