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一道纱幔划分出两个世界。
纱幔里只有宁元昭和顾景懿。
不知过了多久,纱幔外的声响动作终是停歇下来。
两位小倌穿好衣衫,安静站立于一侧,等待着尊贵客人的指示。
宁元昭放下手,暗想着,怪不得公主要他们噤声,果然有些奇怪呢,像故意装出来的。
“阿昭,如何?”顾景懿问。
“什么?”
“你想看的龙阳之法,如何?”
“……不如何。”他刚刚说了的……不好看……
“小骗子,明明连看都没怎么看。”
宁元昭垂下头,露出一点骄纵来,握着他的头发不说话,很有点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意思。
顾景懿捏了捏他的耳垂以示惩戒。
“行了,下去吧。”
侍女应声,带着两位出了大力的公子离开。
宁元昭的耳垂在揉捏之下悄然变红,顾景懿盯着,心中渐而多了一个贴心的想法。
罢了,没有看完就没有看完。
若阿昭又有好奇之心了,他亲自教便是了……阿昭是个很乖的学生,他可以教得很好。
而且,不消想就知道,阿昭的声音会很好听……很好听……
到时候,阿昭就不必再捂着他的耳朵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白白折腾了一番, 宁元昭又喝了许多酒,早已撑不住困意。
可他还没忘自己扯痛了顾景懿的头发。
于是他一边给顾景懿揉脑袋,一边不受控制地眯眼。不知不觉间,顾景懿将他搂抱进了怀里, 他无意识地窝进这方安心之所, 彻底睡着了。
顾景懿抚着他的背, 良久后, 轻轻贴了贴他的唇。
不需要喂酒了为什么也想碰呢?
不知道……想这样做便这样做了, 反正阿昭不知晓也没反抗, 顾景懿毫无负担地想,阿昭也喜欢的,阿昭不会怪他的。
他撩开被子,将自己和宁元昭一道藏于其中。
黑暗掩映下, 他解开高领的衣襟, 握住宁元昭的手指,去碰触自己的喉。
那里有一块小小的凸起。
若是宁元昭醒着,一定会发现, 那是男性特有的喉结。
然而他没有醒来, 他只是不舒服地动了动手指, 使得触碰更加亲密。
不可名状的痒意霎时涨起, 某种饥饿感席卷顾景懿全身, 就连着舌头也变得不满足。
阿昭。
他无声唤着,含住了宁元昭的唇, 咬磨厮缠, 总算稍稍满意了些。
可惜的是, 他太用力, 不小心将宁元昭唇角的伤口又咬出了血。血液的气味引来了蛰伏在地面的蛇。
它悄然爬上床, 吐出鲜红的蛇信,眼中满是热慕贪婪,看上去恨不得即刻舔尽那血。
只是它不敢。
它的主人在守着宁元昭,不许任何人觊觎。
顾景懿不疾不徐吮净那血,毫不意外地与蛇对视。
没用的东西,给了那样好的机会都未能取得宁元昭的欢心和喜爱,却还度过了被悉心照料的好时光。
今后不会了,他会亲自来。
-
斜阳将落,烟霞如锦。
宁元昭自沉眠中有了点清醒的意识,他深觉自己这一觉睡得太好,还想翻个身接着睡。
时间应当还不是太晚,否则他爹上完朝回来见他没醒,指定要让小舟把他扯起来蹲马步的。
蹲马步那么累,指不定晚膳都要多喝两碗汤。
对了,为什么他没和他爹一起吃晚膳?他好像是去……望烟楼……了……
悚然之感骤然在宁元昭脑袋里炸开,他挣扎好久后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一幅更加悚然的画面。
他仍在近水阁……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公主的床榻上……
而顾景懿……正散着秀发,伏在他的小腹上睡着。
宁元昭甚至能感受到她轻缓均匀的呼吸声。
他的脑袋开始剧烈地痛起来,僵硬着身躯不敢动弹。如此之景象,怎么看都好像是床事之后的温存。
难不成他酒后乱性,强迫了公主么?
不……应该不是吧……他兀自挤出一点镇定,他还穿着里裤,而且,他并没有任何黏湿舒爽抑或是空虚不适之感……虽没亲眼见过那档子事,但他也差不多成年,总知道一点大概。
他的镇定又多了些,手指无意识捻了捻顾景懿的长发,开始回忆睡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记得……公主予他喂酒……
他记得……他与公主共观龙阳之法……
他记得……公主教他摸头发……
他竟然全都记得!
宁元昭从没像现在一样怪过自己的坏记性。醉酒时一切没能理清的事情现下全然明了。
为什么不安?因为他全然忘记了还要回府吃晚膳这回事!
为什么不对劲?哪有人喂酒是用唇齿相贴的方式!
好生霸道。
宁元昭简直无法继续思考下去,许是他的情绪太高昂,连带着胸膛也起伏起来。
不算小的动作惊醒了顾景懿,她自然地攀上来,搂住宁元昭的肩膀,微倦地问:“阿昭,怎么不睡了?”
她的动作太过亲昵,被子下的腿还放肆地与他相勾,十分……十分不像寻常关系……
宁元昭又有些不确定了。
他缓慢且迟疑地推开顾景懿,还没用几分力,就直接被顾景懿握住了手指质问:“阿昭是不想要我了吗?”
五分柔弱五分可怜。
“殿下,我们……发生了什么……”他吞吞吐吐,到底没再推拒顾景懿,“对不住……我不记得了……”
怎么一醒来便要不要的?
他不会真做了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登徒子吧……
“若什么都没发生,我们为何会睡在一张床上?阿昭又为何不着衣衫?”
“我记得……是我衣裳沾了酒,湿了,您便为我脱下来了……然后我们便坐在床上看两位男子表演龙阳之法……看完,我太困了,就睡着了。”宁元昭越说越觉得离谱,原来他醉酒之后竟会如此任人摆布么。
“记性明明很好。”顾景懿浅笑。
宁元昭忽然明白了什么,“殿下,您又戏弄我。”
“是阿昭太慌了。”顾景懿抚着宁元昭的脸,慢慢下滑,“想与本宫春风一度的人数不胜数,阿昭倒是避之不及。”
宁元昭不言。
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顾景懿的手滑到腰侧还不停止,宁元昭硬着头皮按住她的手腕。
她则笑着,将脑袋抵在了宁元昭的肩膀上,“再者说,醉酒之人,是起不来的,故而阿昭不必担忧。”语气中似乎暗含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可惜他没起来么?若是真起来了……宁元昭不敢再想。
他全身微麻,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虽然他既想问问公主为什么会知道这样的道理,但他识趣地闭了口。
公主定会语出惊人的。
若说是从别人身上学到的,他会有点不高兴,若说是从他身上试来的,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顾景懿之前的喂酒之行和如今的轻佻逗弄几乎击溃了他某种名为克制的信念。
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轻薄公主。
比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用那种满含暧昧的方式去给公主喂酒。
虽然这绝对违背他的尊敬之心。
他想他需要好好地静一静。
“殿下,天色不早,臣该回府了。”宁元昭叹了口气。
“坏阿昭。”顾景懿光明正大拥住他,“总是想跑总是想跑,我陪一个醉醺醺的坏小孩睡了一天,没想到这个坏小孩只想着自己。”
宁元昭听着这话,不知为何笑了,他摸了摸顾景懿的头发,“殿下想如何?”
“公主府移了一株梨花树。”顾景懿说。
宁元昭听言,柔声询问:“我有幸陪殿下一道观赏吗?”
“从来都有。”顾景懿声音认真,承诺一般。
宁元昭彻底失了抵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