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 第12章

水碧更犹豫了,不知该不该说。

何明德道:“我与王爷现在才是一家人,王爷的事情,有什么好瞒着我的?”

水碧想到王爷改口,暂时不杀何明德的命令,便开了口。

“王爷被从火场中救出之后,昏迷了三四日。他醒来之后,得知自己毁容,很是伤心地哭了几日。那段时候皇后娘娘常来陪着王爷说话散心,王爷便渐渐地不哭了。”

“后来太医说王爷伤好之后,这些疤痕也是不会消失了,皇上和皇后都很伤心,倒是王爷性子坚韧,反倒安慰他们。”

“后来王爷的外伤好了,还会用些太医院送来的祛疤药膏,不过皇后娘娘搬回去之后便再也不用了。奴婢提过一次,王爷便生气了。”

什么性子坚韧?

乍逢变故,人要么是一蹶不振,焦躁易怒,整个人变做尖锐的针,对抗着世界,让自己和亲近的人都遍体鳞伤。

要么就是接受现实,积极求生。

若是端王真如水碧所说,对自己毁容一事接受地很好,还能安慰皇后,这些时日又怎会连人都不愿意见?

他也不过是故作坚强,让关心他的人放心罢了。

可他的心底,只怕已经是一蹶不振了吧?

何明德笼了那瓶药,进了卧房。

端王坐在了何明德平日睡觉的软塌上,靠着窗边出神。从背后看,少年身形本就不是很健硕,这些日子又添了几分瘦削,更显得小小的一团了。

端王听着脚步便知道是他,问道:“水碧和你说什么了?”

何明德的指尖捏着那瓶药,犹豫半晌,还是道:“问她,你多久没上药了?陈公公送来了新的祛疤药。”

端王忽然转过了头,眼中闪着可怕的杀意,他从齿缝间用力地挤出了一个字。

“滚!”

第12章 比试

何明德没有滚,反倒是上前一步,“我替王爷上药。”

池旭尧挡住了何明德的手,冷淡道:“你若是再放肆,本王便折断你的手。”

何明德放下药:“王爷不高兴上药,为何不这么跟皇后说呢?不喜欢去生辰宴,为何不直接说讨厌呢?”

池旭尧很是意外他的话,却转过脸,并不愿意和他说心中所思。

何明德却又接着道:“你才是最难过的人,你有放纵自己的权利。”

池旭尧冷笑道:“若本王真得放纵自己,只怕会像个疯子。”

“那又怎么样,至少你能高兴一些。若是王爷好面子,可以只在我面前做个疯子,我替你保密。”

池旭尧冷哼一声,声音却软了许多,不像是嘲讽,倒像是回答了。

何明德伸出手,征求他的意见:“让伤口也透透气?”

片刻,池旭尧没有反对,何明德摘下了他的面具,果然脸上的皮肤又被捂得发红,微微发胀。他也没唠叨什么,接着方才的话题。

“我让公公回去传话,王爷生辰那日,要带我出门去游玩。”

池旭尧一怔。

“以后,王爷不高兴做的事情就不要勉强自己。”

池旭尧被他的话说的熨帖,却迟疑道:“母后会伤心的。”

“可是去宴会的话,王爷也会伤心的。”

池旭尧反驳道:“母后是我的母亲,不让母亲伤心,是孝道。况且,我也不舍得让母后为我担心。”

何明德一点他的额头,道:“去了你会伤心,却还要强颜欢笑,这不是显得皇后不慈吗?你此时勉强,反倒是损害皇后的名声。”

“等你身子好了,心情也养好了,你再去给皇后日日请安,彩衣娱亲也无人管你,那才是真的孝。”

池旭尧被他绕了一圈,只觉得似乎是有道理,却又觉得有些迷糊。

可他还没理清楚,便听何明德已经理所应当地问道:“生辰那日,王爷要带我去哪儿游玩?”

“本王何时说了要带你出门?”

何明德理直气壮:“因为我对皇上撒谎了,你我夫夫一体,你必须要为我的欺君之罪善后。”

“王爷只要带我出门游玩,我便不算是欺君之罪了。”

实在是大逆不道。

池旭尧道:“是你欺君又不是本王欺君,你自己想法子吧。”

“我的法子就是那日把王爷骗出去。”他愉快地站起来,“那就这么定了,多谢王爷配合,保我一命了。”

何明德心情愉悦地去继续看书了,池旭尧坐在窗边,心中道,谁答应配合你了?却是始终未曾反驳出口。

夕阳余晖照在何明德的背影上,像是镀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池旭尧看着自己隐没在黑暗之中的手,探出一个指尖,搭在了窗框上。一点夕阳也愿意落在了他的指尖了。

他想,纵然容貌变成了怪物,却依旧心向光明。

自己在卧室之中画地为牢,不过是把自己一步步送入深渊。我虽不知我的出路在何处,却不能如此沉沦。

况且如今身边有人同行。

出去看看也好。

*

五日后。

天刚蒙蒙亮,定国侯府的奴才们已经起床为主子们准备一日所需。

何明德推开门,便感觉一阵秋意,肌骨泛着寒意。几个丫头已经扫干净了落叶,正在打理几盆新送来的菊花。

一鸿抱着个盒子上前低声道:“大公子,百步阁的杨掌柜来送东西。”

何明德打开开了一眼,便见当日所定长弓静卧其中,头尾以青玉包裹,弓身以描金之法绘有梅花。

完美符合何明德要求的华丽却又脱俗。

何明德道:“把银子送过去,说今日忙,便不见他了。马车备好了吗?”

一鸿道:“备好了,没用侯府的装饰。”

何明德点点头,“把弓放到马车里。”

他回了屋里,池旭尧觉浅,已经醒了,懒散地靠着床头打呵欠,萎靡不振。见何明德来了,还要抱怨,“外面好吵。”

何明德道:“你若是再不起床跟我出门,一会儿宫里派人来送贺礼,只怕更吵。”

池旭尧立刻停止抱怨,默默地下了床。

何明德递过来一套新衣服,池旭尧抖开一看,发现是一套武生服。

池旭尧:“……你今日打算去哪儿?京中禁止械斗。”

“出门随便走走,这些衣服轻便些。”

这衣服果真是简单,池旭尧自己便穿好了。何明德替他扎好袖子,又帮他扎了一个马尾,偷偷系了个蝴蝶结在上面。

何明德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了一番。

少年眉梢眼角虽有几分萎靡,但穿的干净利落,还是衬出了几分少年人的意气来。

只是脸色苍白,带着不耐。

何明德想了想,挑了一对碧玉的耳充给他戴上了,果真好了许多。

何明德很是满意地点点头:“走吧。”

他从一旁的桌子上取过来两个面具,递了一个给池旭尧,“我让人新做的,看看合不合适?”

那面具也是描金的,大片的芍药覆在面具之上。乌金之下,露出了少年嫣红的嘴唇。

何明德带上另一个面具,看着端王好奇的目光,简单地道:“今日去的地方,有人认识我,你不是想安安静静过一日吗?”

端王也微微松了口气,不用一个人戴着面具,面对那些好奇的目光,也好。

马车一路向北,最后停在了浮月楼前。

端王看了门匾,很是无语道:“本王不好女色。”

何明德一听便知他也误把浮月楼当做了红楼,故意道:“男子也有的。”

端王摔下车帘,便要让车夫离开。

何明德忍笑,跳下马车,对他伸手:“骗你的,这里不是风月之地。风月之地也没有白日便做买卖的。”

端王被说得有些不喜,道:“本王自然没有你了解这些。”

得了,这倒是打了自己的脸。

何明德坚持伸手,端王终于肯赏脸下车了。

何明德抱着那个盒子也下了车。他看端王终于忍不住好奇,便道:“是给王爷准备的礼物,王爷猜猜是什么?”

端王根本不愿意参与这等无聊的游戏:“等你送我便知道了。”

何明德轻车熟路带端王走入了预留的房间,绿浮已经在里面等着。见他二人来了,便让人上菜。

等人走了,她便走到了屏风之后,里外不相见,开始抚琴。

何明德道:“这比在府里用膳自在吧?”

边说,便解下了面具,端王犹豫了片刻,也解下了面具。

后窗开着,露出空阔的蓝天,秋风阵阵吹拂,带着冷淡的花香。

这场景正如过去自己生活过得千百日一般自在,这久违的感觉太过于熟悉,甚至有片刻他都忘了自己已面目全非。

何明德还笑盈盈地等着他的回答,端王决定至少这一日,试试看,假装自己还正常着。

端王点点头,“还不错,你费心了。”说着,眼睛还是转到了那盒子上,道:“本王的礼物。”

何明德也有几分想看他的反应,不再卖关子,取出了弓箭。

池旭尧见了那弓,倒是意外:“我见那盒子,还以为是古琴。”

所以说,你还是在心中玩起了“猜一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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