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苑的死因尚未查明,祝珩一直将楚戎查到的信息记在心里,将凶手绳之以法,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事情。
鸣凤殿是祝苑生前居住的地方,她于此处长眠辞世。
不管他们将他安置在这里是抱着何种心思,祝珩都不打算浪费这个机会。
“小燕子~”
燕暮寒一个激灵,他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小燕子几乎是祝珩有求于他的象征。
“长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吗?”燕暮寒想让他直说,又舍不得,想多看两眼撒娇的祝珩。
祝珩掐了掐指节,带着点讨好笑意:“小忙,很小很小的忙,宠我。”
“嗯?”
还不够宠吗,他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来给祝珩了。
“狠狠地宠我,当着外人的面,将我宠得无法无天。”祝珩举了个例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沉迷于美色的暴君,我就是狐媚祸国的妖妃,你对我言听计从,事事顺着我,谁惹了我,你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要伪装成以色侍人的无能之辈,趁机查明当年的真相。
一想到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祝珩就忍不住扬起笑来,这种愉悦只有一把火烧了太庙能媲美。
燕暮寒没仔细听,注意力都被暴君和妖妃吸引了。
他懂了,又是情趣。
祝珩已经不满足于简单的撒娇,开始创建人设了,暴君妖妃,啧,听起来就很刺激。
燕暮寒喉结滚动,激动的泪水差点从嘴角流出来:“我是暴君,你是妖妃,长安你是当腻夫君了吗?”
如果祝珩想当当夫人,他也不介意的。
吃石榴的季节已经过去了,现在石榴成了精,要吸人的精气!
燕暮寒深情款款:“我会很温柔的,会让你舒服的。”
祝珩:“……”
我跟你商量迷惑朝臣的大计,你却在想被翻红浪。
你还馋!我!身!子!
祝珩又气又好笑,握住了燕暮寒的手,欺身靠近,推着人靠在木质的大屏风上:“此言当真,你真的会让我舒服吗?”
美人长睫颤动,眸光流转间自有万种风情,一颦一笑都带着说不出的诱惑。
燕暮寒眼睛都看直了,他对待欲望向来坦诚,耳根还泛着羞涩的红意,手已经开始解祝珩的衣带了。
“真的,我不骗你。”
屏风被撞到,吱呀作响,祝珩抓起燕暮寒的手亲了亲,十指相扣,将之按在没有刺绣的空白绢面上,轻笑:“明霁果然没有骗我。”
“唔嗯……”
祝珩偏头,叼住流苏摇曳的耳朵,热气和着濡湿的舔吻,钻进耳道:“你里面……嘶,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冷,让我很舒服。”
燕暮寒:“…………”
这算是他上赶着送到祝珩嘴边,还是祝珩故意勾引他?
燕暮寒恨恨地亲了一口面前的汗湿脸颊,吧唧一声,很响。
他咬牙忍着尾椎处升腾起的感觉,恶狠狠道:“我就要亲!你有什么意见吗?!”
祝珩一定是故意说那样的话试探他,让他主动!
长安越来越坏了!
祝珩笑弯了眼眸,小狼崽对他呲牙了,真可爱。
“没意见,让你亲,亲多少次都行。”说着他偏过头,露出右脸,“这边还没亲,要亲吗?”
小狼崽也是要面子的。
燕暮寒没有直接答应,冷酷地命令道:“你凑近一点。”
祝珩憋着坏,凑近的同时搂住燕暮寒的腰,手臂发力,猛地将人带向自己。
亲密无间的拥抱,连惊呼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祝珩吻住他惊慌的小狼崽,吻到了牙齿与舌尖。
“我在呢。”祝珩故作不解,歪了歪头,“瞪我干什么,不喜欢亲亲了?”
猝不及防的拥抱太重,燕暮寒被逼出了眼泪,他整张脸都是红的,看上去格外委屈。
“……喜欢。”
祝珩只犹豫了不到一秒,就决定继续欺负人:“那还要亲我的脸吗?”
燕暮寒觉得自己像条狗,祝珩就是吊在他面前的肉骨头,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想吞了肉骨头。
从位置来看,也算是吞了。
燕暮寒自欺欺人,追着他的肉骨头:“要亲!”
一个带着牙印的亲吻落在祝珩脸上,光滑白皙的脸颊上不仅覆着薄红,还被打下了独一无二的标记。
这是一根娇贵的骨头,咬一咬就留下印子了,燕暮寒有些后悔,怜惜地亲了亲。
祝珩闷声笑笑,胸腔震动,他揉了一把微湿的蓬松卷发:“怎么,心疼了?”
燕暮寒没吱声,但行为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咬的不重,并不疼。
亲吻很舒服,祝珩没有拒绝他的补偿,拨了拨银白的耳坠:“流苏好像有些散了,南秦的耳坠样式多,换个新的好不好?”
“不要。”燕暮寒抬起头,“我就要这个。”
这是祝珩亲手做的,上面还有祝珩的头发,戴着耳坠,就好像他们融入到了彼此的身体中一样。
祝珩没有继续劝,他很了解自己的爱人,有把握让新的耳坠得到燕暮寒的喜爱,比对这只耳坠的喜爱更多。
现在不该说这些,应该专心。
结束时天黑了,祝珩抱着燕暮寒解释了祝苑的死,低头一看狼崽子眼睛瞪得溜圆:“怎么了?”
燕暮寒摇摇头:“没怎么,有点心疼你,心疼娘亲。”
还心疼他自己,原来真的是他误会了,祝珩不是在搞情趣。
祝珩收敛了表情,平静道:“娘亲身中蛊毒,太医定然知晓,我打算明日去太医署查探一下,届时需要你配合。”
燕暮寒半点没犹豫:“好!”
然而第二天到了太医署,他就后悔了,恨不得打死昨晚一口答应下来的自己。
太医快速瞥了眼脸色铁青的燕暮寒,两股战战,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真的要……壮阳药?”
“对。”祝珩笑容灿烂,“就要那种能让男人大振雄风,一夜七次,勇猛异常的药,有吗?”
“有倒是有,但是……”
这位北域的大将军真的需要吗?
太医抖着手,颤颤巍巍,他怕开的壮阳药效果太猛,祝珩会被做死在床上。
祝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未尽之语,郑重地点头:“当然需要,唉,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同房了。”
确实很久,满打满算三个时辰。
燕暮寒默默腹诽,在外人眼里,祝珩位于下方,求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不行。
他怎么也没想到,祝珩口中的配合是指这件事,不举就不举吧,关键他还不是夫君。
燕暮寒糟心得很,想把那些偷着瞥他的人眼珠子抠出来。
“有就行了。”燕暮寒木着一张脸,拉着祝珩就往太医署走,“我们自己去拿。”
祝珩一边走,一边回头,笑盈盈道:“他性子比较急,毕竟那方面的事都很要紧,你们都懂的。”
燕暮寒:“……”
他怀疑祝珩是在报复他昨晚的误解。
太医署里有分门别类的病例案卷,圣上和宫中各位妃嫔的出诊记录均有记载,祝苑也不例外。
关于祝苑的出诊记载很少,主要集中在她怀有身孕后,每隔七日,就有一次太医署的出诊记录。
祝珩翻着看了看,皱眉:“你找一下苏氏的孕期出诊记录。”
燕暮寒眨巴着眼睛:“苏氏?”
“对,就是……”祝珩抬起头,对上他迷茫的双眼,无奈失笑,“算了,还是我自己找吧。”
忘了他的小狼崽大字不识一个,一提到读书学习就头疼。
祝珩拿出苏氏的出诊记录,翻出怀有身孕期间的检查频次,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果然,是每半月一次。
宫中嫔妃怀孕后,要进行保胎,太医署会定期复诊,确保皇嗣的安稳,正常频次是时隔半月诊断一次。
祝苑怀孕之后,太医署出诊鸣凤殿的频次非常高,不像是在单纯的保胎。
这印证了祝珩之前的猜想,太医署的人早就知道了祝苑身中蛊毒。
祝珩的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记载中并未提及和蛊毒相关的事宜,是太医署的人刻意隐瞒了祝苑的身体状况,还是蛊毒一事没有被摆到明面上?
前者是太医署被人买通,可能性不大,若是后者,那就只可能是德隆帝的授意。
因为不确定结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所以罔顾对方的性命,不像是怀有深切爱意的夫君能做出来的事情。
但很像是德隆帝会做的事。
祝珩捏紧了书册,目光落在泛黄纸张的落款上:罗京春。
从祝苑怀孕到生下他,为她看诊的太医都是罗京春。
房门被敲响,太医署的人提醒道:“殿下,您走错了,这不是抓药的地方。”
祝珩记下罗京春的名字,将书册放回原位。
燕暮寒打开门,一脸冷酷:“怪不得这里没有药,本皇妃还以为南秦穷得连草药都没有了,只剩下草包。”
年轻的太医不敢反驳,垂着头装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