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么?”
沈岚轻笑一声,头稍稍侧着,埋进习青颈窝中,“不疼了,很管用。”
说着要习青等几天,再想起这件事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沈岚伤处愈合得不错,习青的假尾巴也快要做好了。
这天,神女的往生经终于诵完三十万遍,高僧们纷纷向沈昭请辞,沈岚同习青也跟着去送了一送。
上京城门,沈昭深深作下一揖,“宝山寺同潮音寺正在修葺中,其他佛寺还未积攒香火,若几位大师不嫌弃,可以在上京城再待一段时间。”
“阿弥陀佛。”人群中走出一位胖乎乎的老和尚,他慈眉善目,面带微笑,向沈昭回了一礼,“我们此次不回佛寺,是要做那苦行僧,日行千里,广结佛缘,世间十成苦难折磨,我们占九分,愿世人只着一分,愿万物生灵不再受那无妄之灾。”
站在人群之后的习青没听明白,偷偷问道:“苦行僧,是何意思?”
沈岚解释:“苦行僧修行,需三步一跪,徒步大江大河,这一路不受钱财,为天下人承灾挡祸,他们觉得,这天下的苦难共有十分,他们多担一分,那世间人就少担一分。”
习青眼睛一亮,大喊一声:“我也去!”
沈岚眼疾手快把人拉回来,“你去什么去,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
沈岚骗他:“已经破了身的人,是不能当苦行僧的。”
习青不解:“破身是什么?我破了吗?”
“你当然破了。”沈岚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我给你破的,你忘了么,在潮音寺山下的庄子里,我弄……”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一扯到那种事,习青就心虚得很,这段时间沈岚问他要尾巴要得越发频繁,眼看着是瞒不住了。
习青那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老和尚笑眯眯瞅他一眼,从怀里掏了掏,朝他招手。
习青回头看了沈岚一眼,在沈岚鼓励的眼神中走上前去。
“这位小友倒是与佛门有些缘分。”老和尚说着,往习青手心里塞了一样东西,“这遭劫难过后,小友必会长命百岁,福禄双全。”
习青急了,指着沈岚问道:“那他呢?”
老和尚看了眼沈岚,呵呵一笑,“亦然,小友的福禄寿喜,亦会影响身边之人。”
待僧人们转身离开,习青才展开手心,只见里头躺着一只红彤彤的枣子,他好似明白了什么,猛地抬头,朝那老和尚的背影看去。
“怎么了?”沈岚问。
“没事。”习青缓缓摇头,将枣子塞进自己的小布兜里,宝贝似的拍了拍。
见状,沈岚打开他的小布兜看了眼,笑道:“我给你的酸枣还在呢?”
“嗯,用了一个。”习青把酸枣拿出来摸了摸,表皮已经干巴巴的皱在一起。
沈岚突然喊他,“小崽儿。”
“嗯?”习青抬头看去,喉间发出疑问。
“我知道一处庄子……”沈岚眼神微暗,探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如今秋意渐凉,不如带你去泡泡热汤。”
“今、今日吗?”
今日的话,那假尾还拿不到。
“嗯。”沈岚像是饿急了,眼睛一直盯在习青脸上,“从今日开始。”
从今日开始?习青一愣,从今日开始是什么意思?
沈岚没给他思索时间,在沈昭带着深意的微笑中,将习青拽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车门一关,沈岚像变了一个人,他将习青揽在怀里坐着,双手不老实地在腰间摸来摸去。
炙热的唇舌贴上后颈,习青哆嗦了一下,没做防备便叫身后的沈岚扒了上衣。
习青一下清醒,扯着衣裳挡在下巴处,他胸前是水牢里留的疤,叫太医看过,说是涂了药膏就能消,但还未完全消下去。
好在沈岚只贪恋他背后那几道疤痕,从上到下来回啄吻几遍,稍稍解了馋,便主动帮他穿好了衣裳。
“现在一天比一天凉,我差人做了衣裳,你的,你家中弟妹,豆子,都有,你若是出门,也要穿厚实些,以免着了风凉。”
习青被沈岚亲得硬了,难耐地动了动腿。
“先别动。”沈岚喟叹一声,脸埋进习青后背,不断喘着粗气,“庄子很近,小崽儿再忍一会儿。”
他也再忍一会儿。
第76章 无心看风景(完结章)
外头小白将马车赶得飞快,甫一停下,沈岚直接将习青从马车里扛了出来,大步往里迈去。
看着瞬间消失在门口的人影,小白咂舌:“这么急吗?”
沈岚急,沈岚怕要急死了,他将习青往床上一摔,直起身来,动手解着自己衣裳。
习青被摔得晕头转向,爬起来往后看去,地上凌乱不堪,披风,外衣,靴袜,丢了一地。
沈岚将最后一条腰封拆去,薄裤瞬间落地,一双长腿从中迈出,步步欺压上前,他双肩宽阔,因着重伤卧床整个人瘦了不少,却依旧皮肉紧实。胸腹上烙有四个浅色疤痕,愈合处微微凸起,习青每晚都要帮他涂药,几乎闭着眼都能指出每一处的位置。
“小崽儿……”沈岚上前,一手握住习青腰际将人翻过去,一手把他上身剥了个精光。
习青面朝下挣了两下,又被沈岚死死压住。
“小崽儿,这回将就将就,先让我弄一回,下一回再好好弄你。”
他憋了太久,来不及给习青温柔的亲吻和耐心的爱抚,俯身下去,在习青背后草草亲了两口,便取了脂膏来。
“小崽儿。”他低声诱哄着,“尾巴放出来。”
这句话说出,身下的人明显僵了一下,沈岚没作他想,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乖崽儿,把尾巴放出来,叫我摸摸。”
习青整个人陷在厚实的软褥中,因为心虚满头大汗,不敢回头看一眼,他的假尾还没做好,今日是没有尾巴给沈岚摸的。
“怎么这么不乖?”
沈岚嘟哝了一句,习青便感觉自己腰臀一凉,身上唯一一条薄裤被褪至脚腕,紧接着,热烫的指腹缓缓抚上他尾骨处的圆形疤痕。
与沈岚手指温度相反的,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这是什么?”
习青一声不吭,却从沈岚碰触的地方向外延伸出一圈密密麻麻的感觉,不知是他腰间太敏感了,亦或是被沈岚的语气吓的。
像是要证明什么,沈岚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说道:“把尾巴放出来。”
习青咬咬牙,耳朵“扑”地一声冒了出来。
沈岚盯着习青的狼耳看了会儿,又将目光移回习青后腰。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枚孤零零的疤痕。
他松开习青的腰,将人从床上捞起来,右手虚虚握在习青喉咙上,手指掐着习青的下颌抬起,呼吸颤抖着粗喘着凑近了,语气慌乱。
“尾巴呢?”
紧接着,他又看见了习青胸腹上错综复杂的疤痕,那些疤痕极细极小,却密密麻麻覆满每一寸皮肉。
沈岚只觉得有人给了他当头一棒,喉间像缠了一道绳子,越来越紧,勒得他几乎不能喘息,那是一万支莲花弩穿胸而过都无法企及的痛。
沈岚自然知道是谁干的,但他依旧固执地问着,“尾巴是谁弄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是我不小心……”习青慢吞吞说着,“被沈靖抓住,叫他砍了尾巴。”
习青的话无异于把沈岚带回那座水牢中,他瞧见习青浑身是血,瞧见习青倔强地咬紧牙关不愿出声,瞧见习青因断尾之痛不断痉挛着身子。
迟来的愤怒与心疼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不知该做什么才能替习青讨还回去,也不知该做什么才能抚慰习青已经愈合的伤口。
那时他又在何处?他正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犹如五年前那次,因着一场重伤,连禹王妃最后一面都无法得见,五年后亦是如此,这次他险些失去自己的小狼。
习青肩膀一沉,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滴落在凸起的肩胛之上,又沿着肌理慢慢滑至腰间。
他静静等了会儿,像是在心中练过无数遍,话脱口而出。
“那时你伤还未好,明心大师怕你挺不过去,所以不敢叫你知晓,砍下的尾巴已经硬了,我托人做了假尾,做了五条,可以用很久,但还要几天之后才能拿到,今日……今日能不能先随便弄弄?”
说完,他伸手去摸,心里一突。
都软了!
沈岚深吸一口气,“我要什么假尾?你说了这么多,怎么不告诉我你疼不疼?”
“不疼。”
“说实话。”
“……有点疼。”
又是敷衍的回答,沈岚将颤抖烫人的呼吸留在习青颈窝,抬起头来,取了干净帕子,将习青后背的泪水一一擦去。
“小崽儿。”
“嗯?”习青应着,顺便抬手,摸了摸沈岚哭红的眼角。
“跟我撒撒娇,成么?”
不然他会觉得自己十分无用。
习青想了想,转过身去,翘起屁股,“能不能亲一下,亲一下就不疼了。”
他等着,然后等到了灼热呼吸缓缓接近全身上下最敏感的部位,圆形疤痕覆上一层柔软,腰际接二连三落了几串泪珠子,直到湿了整片腰臀。
习青叹了口气,之前怎么没发现沈岚这么能哭。
沈岚吻了很久,再抬头时,尾骨处叫他亲红了一块。
“还疼吗?”他问。
习青摇摇头,“不疼了。”
沈岚将习青重新拥进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他身上的疤痕,谁也没有提及还未做完的事。
翌日,习青起了个大早,他闭着眼睛摸向沈岚那边,却摸了一手潮。
怎么这么湿?
习青猛地睁眼,一下子翻身起来,他耳朵微动,听见院子里有模糊的讲话声,于是穿好衣裳下床,刚迈出门,便瞧见小白正跪在廊下。
“……回王爷,是沈靖的人假扮白家哨兵,说王爷已万箭穿心而死,王妃担忧,于是不顾圣上阻拦,独自驾马离开,这才……”
听到习青的脚步声,沈岚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