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檐鲜少这样,卫寂不免担心是不是朝廷出了什么大事。
他与姜檐感情和睦,别说吵架了,这两日连拌嘴都没有,早上姜檐走得时候还好好的,回来便成了这样。
除了朝廷上面的事,卫寂想不到其他。
姜檐的确心事重重,他不确定先前姜筝的话是真还是假。
若是没有行房的忌讳,对姜檐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他又担心空欢喜一场,毕竟李赫存也嘱咐他房事不宜过多。
回到东宫,姜檐让卫寂先去吃午饭,自己去找李赫存问个清楚。
看着姜檐匆匆离去的背影,卫寂心中的不安更大,有心追上去问问,可又怕耽误他办事。
两刻钟后,姜檐绷着一张英气的脸,杀气腾腾地回来。
宫人见他如此,谁都不敢去触霉头,躬身朝姜檐行礼。
姜檐此刻顾不上他们,一路迈着大步进了寝殿,脸青得好似铁水浇铸的,目光四下搜索。
锁定到卫寂的身影,姜檐粗重地呼吸了一下,然后直奔他而来。
饶是金福瑞都吓一跳,还以为他们俩吵架了。
姜檐压抑着声音道:“你们都下去。”
卫寂回头茫然地看着状似盛怒的姜檐。
金福瑞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缓和一下,卫寂却递过来一个眼神,他微微一愣,然后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卫寂胆子并不大,若是一年前姜檐这副模样,他可能会生出一丝惧意。
如今只觉得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叫姜檐的情绪这样不定。
“怎么了?”卫寂朝他走过去,声音温和,“是出事了么?”
卫寂话音未落,姜檐突然抱住他,周身的气场陡然一变,将脑袋埋进卫寂肩头,大声宣泄自己的怒火,“他们骗了我。”
卫寂‘啊’了一声,有些不明白眼前的情况,不由问,“谁骗了你?”
姜檐抬起头,告状似的说,“姜筝,李赫存。”
卫寂讷讷地与他对视,想纠正他不可直呼公主的名讳,毕竟公主是他的长姐,这于理不合。
但看着浑身透露出恼怒与委屈的姜檐,卫寂将这些话咽了回去。
卫寂问,“他们为何要骗人?”
姜檐咬牙,“我也不知道,说阴坤与阳乾未满一年不宜多同房的人就是他们。”
卫寂以为是教引嬷嬷告诉姜檐的,没想到是公主跟李御医。
姜檐望着卫寂,“我仔细问过了,根本不会让你的身体受损。”
虽说不能讳疾忌医,但听到姜檐跟外人问过他俩行房的事,卫寂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姜檐暗示什么似的又说了一遍,“行房没事,那些忌讳都是他们胡编的。”
卫寂面上蓬了一团热气,讷讷地‘哦’了一声。
第85章
被姜檐灼灼的目光盯得不自在, 卫寂小声说,“现下要用饭么?”
姜檐耷拉下眼皮,似有所不满卫寂只是这个反应,“有什么好吃的?”
卫寂以为他是在问午膳都有什么菜式, 于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
姜檐抬眸看着他, “你还没用饭?”
卫寂的脑袋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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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福瑞候在殿外, 怕两人起争执,他侧耳倾听。
殿门内一直静悄悄的, 并未传来争吵与摔东西的声音, 也不知两人谈的如何。
正值金福瑞担心时,殿门从内打开。
见卫寂与姜檐出来了, 金福瑞的视线偷偷扫过二人。
姜檐没有多少情绪地说, “开饭罢。”
金福瑞应了一声,转头吩咐过人之后, 笑着对姜檐道:“原本早该摆饭,但太子妃执意等您回来再用。”
时至今日卫寂都不习惯旁人称他为太子妃。
姜檐倒是很喜欢, 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卫寂,目光闪闪, “我不在你就先用,非要陪着你才肯吃?”
卫寂面露窘色,讷讷地张了一下嘴。
金福瑞见姜檐神色有缓, 继续道:“太子妃心里记挂您, 知道您爱吃萝青, 特意买了菜籽撒进菜田, 悉心照料了好些时日,如今都冒出小芽了。”
姜檐眉间染着喜色, 嘴上却说,“我才能吃几个?做什么那么麻烦,非要亲自种。”
金福瑞:“您便是只吃一个,太子妃也是高兴的。前些日子还跟奴才说,快要芒种了,日头也渐渐毒了起来,怕您早上睡不好,让奴才将寝殿的幔帐全都换了,换成隔热遮阳的。”
本来都是一些小事,但从金福瑞口中说出来,卫寂便觉得不自在。
见金福瑞还要说,卫寂赶紧出声,“其实没什么。”
金福瑞笑道:“您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这话说得很有深意,卫寂面色一热。
看他们俩确实没什么大事,金福瑞见好就收,“奴才去催催膳房。”
待他走后,姜檐慢慢地拉住卫寂的手,虽没去看卫寂,但嘴角却微微翘起,明显是被金福瑞的话取悦了。
卫寂抽了一下,却没将手抽回来,被姜檐牵着去吃饭。
姜檐一扫方才的低迷,席间心情很是不错,挨着卫寂一直给他夹菜,还不自觉地哼出几个小调。
用过午饭后,卫寂走到哪里,姜檐就跟到哪里。
卫寂佯装整理书架,姜檐便缀在他身后,视线一直黏着他。
姜檐的意图那样明显,卫寂再傻也知道他先前的暗示是为了什么。
他手里胡乱忙碌着,倒腾着书册一会儿放到这里,一会儿放到这里,余光却一直留意姜檐的动静。
一刻钟后,姜檐还守在他身边不肯走。
卫寂终是装不下去了,慢吞吞转过头,对视上姜檐那双热烈又羞怯的眼眸。
卫寂喉口收缩了两下,舌头也不受控地打结,“白日……不好。”
青天白日的,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姜檐没有说什么,双目含春地望着卫寂,然后倾低身子。
卫寂双腿钉在原地,身子却向后靠去,背脊抵在书架被姜檐圈住,他心口砰砰直跳,呼吸屏住。
姜檐只在卫寂唇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羞答答地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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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夜风和煦。
姜檐熄灭最后一盏灯前看向床榻,卫寂坐在床榻,侧脸被薄红的灯勾勒得越发柔和,有一种朦胧的清隽。
姜檐心神一动,转头将摇曳的灯吹灭。
寝殿一片漆黑,月辉只在窗前洒下了一片银白。
随着姜檐的靠近,卫寂的身体不自觉绷直,双手抓着被角。
姜檐坐到床榻,捧起卫寂快要埋进膝头的脸,然后含住了卫寂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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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的磨合让姜檐开了窍,已经知晓如何让卫寂舒服。
得以餍足后,他贴着卫寂的脸,拱在卫寂身旁,与他同盖一张寝被。
卫寂双眼早已开始打架,长睫低垂,面色潮红。
姜檐心里充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用鼻尖从卫寂颈窝一直蹭到他耳根。
卫寂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勉强睁开眼皮呆呆望着姜檐。
看他困成这样,亢奋过头的姜檐逐渐老实下来,躺在卫寂枕边静静地看着他,越看越喜爱,又偷偷去亲卫寂。
直到后半夜,姜檐的情绪才平复,挨着卫寂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两人睡得都很沉,姜檐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内容姜檐不记得,只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惊醒。
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卫寂,姜檐小心起身,赤足下了床榻。
宫人端着洗漱的用具,没听到里面的动静,为首的两人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人上前正要出声唤醒他们,殿门打开,姜檐只穿着一件单衣,长发披散,俊朗的面上还有一道压痕。
宫人行礼,“殿……”
姜檐压低声音,“嘘,将东西放到门口,动静小一些。”
宫人虽一头雾水,但还是依他所言,将洗漱用具放到了殿外的台阶上。
姜檐重新回到寝殿,哪怕他刻意放轻了动静,上榻时还是吵醒了卫寂。
睁开惺忪的睡眼,卫寂迷茫地望着姜檐。
姜檐躺到他旁边,声音轻而缓,“时辰还早,睡罢。”
昨夜要睡的时候姜檐将幔帐放下了,寝殿的光线很暗,卫寂还真的以为天没亮,迷迷糊糊又合上了眼睛。
姜檐睡意全无,看了卫寂几息,凑过去在眼上那颗小痣落了一个吻。
卫寂并未睡沉,待姜檐离开后,他揉了揉发痒的眼睛,再次撩起了眼皮。
姜檐吓得不敢再动,僵硬地拍着卫寂的后背,“睡罢。”
在他不熟练地哄骗下,卫寂再次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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