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
可是他一句话就让我的防线溃不成军,整个人傻在原地,炸成一朵绚烂的蘑菇云。
“那你疼疼我,轻一点。”他眸色深沉,很轻地说着。
我呆了。
他再次伸向我的腰带,这一次,我没有力气阻止。
三个月的欲望一下子点燃了,年轻的身体如干柴烈火,一直烧到了夜幕深黑,满天星辰。
沐浴后我靠在他胸前,摸了摸他腹上的伤口,担忧道:“伤口疼不疼?”
伤口的结痂已经脱落,摸起来有些微的凹凸。他伸手覆在我的手上,捏了捏我的指尖:“早就好了。”
“那也不能大意。”我不开心地啃了啃他的肩膀,“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呢,你这是开膛剖腹了,按理说要养一年。”
季明尘似乎抖了抖。
我老成地说:“到年底前都要注意,不要动不动就抱我,我又不轻,挣裂了伤口怎么办。”
季明尘偏头看我:“那想抱怎么办。”
“想……想抱……”我悄悄红了脸,“那、那也……嗯,不要抱离地面……”
他轻笑道:“你又不重。”
我晕乎乎地栽到他怀里,眼冒星星地看着他。这么好看的嘴,又说出了这么好听的话。让我怎么招架得住。
沉默了一会儿,季明尘看着我问道:“最近为什么不开心?”
我怔了一下,攥紧了他的手。
“是不是在想内奸的事情?”他一语道破了我的想法。
脑海中闪过一张脸,我沉默着不语。
季明尘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有心理压力。”
我轻轻挠了挠他伤口长出的新肉,他唔了一声,弓起了腰,按住我的手:“别闹。”
我不说话,凑上去蹭他的脖子。
他看着我说:“你知道内奸是谁。”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良久,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先小走几天让小楚适应一下,之后再大走,不过还早着=w=
第56章
翌日, 我在季明尘的陪同下,单独见了他们几人。
这些日子,除了春梨, 我没有让任何人进卧房, 也没有发落任何人。兴许大家都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紧张地等待着第一道雷降落。所以当我宣布见他们时,大家似乎都舒了口气。
我兴致不高,只道:“一个一个进来。”
最先进来的是秋观异。
他依然是一副沉稳的样子, 坐下后道:“我想说的,已经在容阳府对王爷说过了。王爷心中早有定论,只不过不愿意面对罢了。”
我无神地看着他。
秋观异一笑道:“王爷今天有此举, 想必已经下定决心了。自古成大事者,必然要学会快刀斩乱麻, 肃清内府。鄙人在此先恭祝王爷, 踏出了成大业之路上紧要的一步。鄙人必当尽心辅佐, 为王爷出谋划策。”
我说:“不要这样文绉绉地说话。”
秋观异笑容一凝, 撇了撇嘴道:“内奸不是我。”
我问:“我不出门的那些天,你有没有来卧房找过我。”
秋观异坦然道:“来找过王爷一回, 春梨姑娘说王爷不见客, 我就走了。”
我说:“你来找我做什么。”
秋观异诚恳道:“王爷厚爱,月钱丰厚, 鄙人光拿钱不干事, 内心愧疚, 故来慰问王爷一番。”
我:“……”
我不由得想起大半年前, 在勤政殿罚跪后我病了一个多月, 他一次没来看过我, 等我病好, 却又屁颠屁颠地来问候我。说是问候,实则是想说吉祥话讨要月钱。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无力地挥了挥手:“你走吧。”
第二个进来的是冬子。
冬子一脸心事重重,在我的对面坐下了。
“小的没有背叛过殿下,那几日也未曾进过内室。直到那日太子带着禁卫上门,小的才知道殿下是为了隐瞒王妃不在府中的消息。”
我看着他,他坦然地和我对视。
我说:“那你有什么看法。”
冬子这下子迟疑了,许久后才下定决心般道:“小的只相信眼睛看见的,其他的需要您来定夺。”
我示意他说下去。
“您进宫面见皇后那日上午,一号去找过您。二号离开过一段时间,从王府后门出去。我和四号陪您进宫后,四号内急,与小的分开过一段时间。”
冬子像卸下了重担,长长地舒了口气:“小的知道的就这些了。”
我让他离开了。
季明尘问:“可信吗?”
我摇头:“不是他。”
想起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我突然觉得无比的疲累。
“没事的,嗯?”季明尘察觉了我的情绪,把我揽进怀里,揉了揉我的肩背,又捧起我的脸轻轻捏了捏,“乖,笑一个,不许不开心。”
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不是这样笑的。”
季明尘凑了过来,冲我露出八颗大白牙,酒窝里盛满了烛光。
“要这样笑。”
我看着他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心里的烦闷被冲散了大半。
“这就对了。”季明尘说,“你就应该一直开开心心的。”
我凑过去亲他的脖颈,他低头吻我的耳骨,灼热的气息顺着耳根往下,钻入衣领。我浑身颤栗,软在他怀里。
他的手指挑向我的腰带。
我用仅存的理智按住了他的手,艰难地说:“先……干正事。”
季明尘恍若未闻,牙齿轻轻啃咬着我的锁骨,含糊地说:“还有什么更正的事。”
“明尘……”我推了推他,没推开,反倒像是欲拒还迎。
他太懂我。他比我自己还要熟悉我的身体。我那一丝可怜的理智很快就被扔进了大东海。
一个时辰后,重新换上衣服。镜中的人目光迷离,两颊泛着醉酒般的酡红,嘴唇更是嫣红水润,一脸春色。
我愤愤地倒扣镜子,瞪向罪魁祸首:“我这样子还、还怎么见人!”
季明尘懒懒地一笑,披上里衣。拿起床头的发簪,替我束发。
我依偎在他胸前,亲那条陈年旧疤。他嘶了一声,声音有些哑:“别闹。”
我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前,深深地吸了口气。
整理好后,第三个进来的是夏风。
夏风一看我,立刻道:“王爷发热了?可是身体不适?”
他娴熟地提壶倒茶,手背试了试杯壁的温度,递到我的面前。
我垂眸默了许久,缓慢地端起了茶盏,说:“你跟着我多久了。”
夏风说:“小的跟了王爷快十五年了。”
我说:“我记得你家是厨子出身。”
夏风僵了一下,说:“是。”
我说:“你跟着我一个傻子,会不会很委屈。”
我捧着温热的茶盏,盯着盏中的叶。接下来的话会很难说出口,我的喉口像是锈住了。
夏风从来都是聪明人,总是善解人意,我只用给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我的想法。
现在也不例外。
他一眼就窥破了我的想法,替我把难说的话说出了口:“王爷是在怀疑我。”
我抬头看他。一片蓝天渐渐有了乌云,不复之前的澄澈。
夏风说:“王爷为何怀疑我?”
我说:“冬子是皇后的人。秋观异是我捡回来的人。不会是他们。”
夏风神色很平静:“那春梨呢?”
我说:“不会是她。”
“为什么?那几日王爷不让我和冬子进卧房,春梨才是唯一知道实情的人。”夏风说,“王爷没有见她,没有问她,为何这样笃定?”
我只是道:“不会是她。”
不需要任何证据和理由,我就能笃定不是她。如同那日季明尘在山上问我,有没有能完全信任的人,我脱口而出的就是她的名字。
因为她是我五岁张嘴说话以来,叫出的第一个人。
那抹春桃暖阳香味,在我还没有记忆之前,就已经刻入了我的脑海。
怎么会是她呢。
她是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