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族中不要我们,我们无家可归!”
“若你们行得正坐得端,族中哪里会不要你们!”
“拐卖!我们是被人牙子拐卖来的!”
“拐卖之事官府自会处理,又怎能容忍你们沦落青楼?”
“就是因为官府绑架了我们!”
“胡言乱语!就凭你说的这句话,咱家立刻就能把你拖下去拽了你的舌头!”
碧鸢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刹住了话头,胸膛再剧烈起伏。阳关在屋顶上不禁赞了一声,好丫头,脑子还是快的,不愧舌战群儒之名€€€€也不顾及碧鸢比他大了好几岁。
看到碧鸢不说话了,那太监反而有些失望,盘着手中的核桃面色阴沉。罗洛却是款款吃了口茶,接着之前的话头道:“我呢,这几天奉于公公之命,亲上街去探访了一下。发现整个舒乐县只有你们霜叶楼一家独大。其余的青楼都倒闭的倒闭,买卖的买卖,好不凄凉。”
“于是我便去探查了一下你们霜叶楼的老板,有趣得很,竟然是玉虚宫宫主的大徒弟,林玉晚。”
方才罗洛一直没有说话,阳关只觉得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少年,然而刚刚一开口,竟然阴郁如斯。阳关眉头又皱了起来,一年多前看他还挺活泼€€€€或者说挺幼稚的,现在怎得如此阴沉?
“于是我便在想,若不是林玉晚控制了你们的卖身契,搞垮了竞争对手,从而一家获利?身为玉虚宫首徒,竟然开了风月场所,还逼良为娼,真是世风日下啊,啧啧。”
碧鸢此时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非是辩不过,而是对面直接碾压,外加自己这个身份过于吃亏,但还是试图强辩道:“不是的!我们并没有卖身契在林道长手里,我们是自愿留在霜叶楼的!林道长乃是救了楼中姐妹的英雄,对我们恩重如山,求公公明鉴!”说着“砰砰”磕了两个响头,语气无比真诚。
于公公却是奇道:“堂堂玉虚宫首徒,又身为男子,为何要管你们的事情?”
碧鸢急得满头是汗:“林道长心地良善,乃侠义之辈。”
于公公却是轻嗤一声:“侠义之辈搞垮了别家的青楼买卖?”
碧鸢刚把林玉晚做的事情说了一小截,便被罗洛打断:“碧鸢姑娘,在我看来,他手中有没有你的卖身契并不要紧。就算没有又如何,按照你所说的他能将所有青楼的龟公老鸨赶跑的功夫,你们在他手下,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吗?”
“林道长并没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是他和当年的拐卖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热心地帮助那些被拐卖的女子?难道不是因为他心虚吗?”
“据我所知,碧鸢姑娘来到霜叶楼只有三个月吧,对于林玉晚的了解怕是全靠楼中姐妹。女子本性柔,若有人能好生待她们则极容易被蒙骗,若是她们被林玉晚的花言巧语所蒙骗,继而蒙骗了你,你岂不是在为虎作伥?”
碧鸢脸色惨白:“不是这样的……”但实际上,她也说不准,毕竟她真的没有亲历过当年的事情。
她只是愿意相信,林道长是好人。
罗洛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又很快掩住。又喝了口茶,方道:“近日,我伯父偶然间认识了一个年轻人,能文能武天纵奇才,伯父甚是欣赏他。见他穷困潦倒便借他房子暂住。那年轻人铭感五内,踌躇良久方对我伯父道出实情。”
“他本是舒乐县令的幼子,他父亲兢兢业业为民做主,虽算不得有什么大功绩,却也没有大的过错。他自小习武,凭实力被天山派其中一名尊者收为弟子。然天有不测风云,他在一次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庄子,里面豢养了无数被拐卖而来的女子,个个销毁骨立,好不可怜。他上前一问,却是被玉虚宫首徒林玉晚抓来的,她们或被卖去别处或被强征来享乐,简直惨绝人寰。”
“他决心要救出这些女子,一开始没动声色,后来带着两个哥哥前来想要抓个人赃并获,却没想到庄子中的人竟然是一直高风亮节的林玉晚。林玉晚残忍地杀害了他的两个哥哥。他虽然逃到了他师父那边,可他师父因为跟林玉晚是同门,竟不信他反而信林玉晚那个淫&&&贼,竟把他推了出去,又冷眼看着他被林玉晚废了一身的武功赶了出去。”
“他大难不死,治好伤之后便赶了回来,却没想到林玉晚竟然无耻到用那些受害的姑娘来为自己做名声。他顿觉黑白颠倒天地倒转,失魂落魄间遇到了我伯父。我伯父听到了这件事情之后便命我前来探查此事。”
罗洛伸手一指碧鸢身后:“此人,便是你身后的这位方钦,方公子。”
随着罗洛的话音落下,穿着黑袍的男子转到碧鸢面前,对她拱了拱手:“碧鸢姑娘,我方家满门实在无辜,若是碧鸢姑娘肯帮忙作证,还我方家满门清明,我必将厚礼重谢碧鸢姑娘。”
碧鸢嫌恶地瞧着面前的方钦,尽管现在做的一副诚恳模样,她也忘不了刚刚在马车上他对自己肆无忌惮的眼神。
粉头,粉头又如何?凭什么因为她是粉头便觉得自己可以随意处置她?
偏那方钦完全没有自觉,又往前凑近了几步:“劝罗姑娘不要不识抬举,放才那样东西,是皇帝想要,就算是罗大人也得乖乖奉上。”满意地看着碧鸢惊愕的眼神,他接着说道:“若是即时交出,姑娘还能留得一份体己做嫁妆。若是接着嘴硬……罗姑娘怪就怪自己为什么非得做个粉头吧。”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不正是粉头的本分吗?”
警觉对面的男人要对他做什么,碧鸢倒抽一口凉气。
台上的罗洛适时开口:“看来碧鸢姑娘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啊,也罢,小女儿见识浅,怕是已经被林玉晚这个淫%%%棍迷了心。只能让她去地牢待一会,醒醒脑子了。”便一挥手,左近两个侍卫便将碧鸢拉了下去。
阳关急了,就要下去救人。却被韦舟一把拉住。旁边的绿也在对他做口型:“再等等。”
白摸到他身边:“等会我们下去救人,你跟着那个罗洛,我刚刚看到他脸,总觉得他神情有些不对劲。”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哭叫自下面而起。别说阳关了,几个影卫都吓了一跳,且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饶是他们属于见多了腌€€事的京城贵族圈的护卫都不禁觉得齿冷。
白表示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几个做过不少这种救人的活计,未曾失手。阳关咬了咬牙,点点头,踩着倚风势直奔罗洛离开的方向。没过多久就追到了一个小书房。
小书房内只有罗洛和之前在门口等的那个老婆婆两个人。罗洛听到这个声音也不觉眉头紧皱。老婆婆凑上来喊了一声:“少爷。”乃顿了顿,“那个林玉晚真是可恶!”
罗洛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完全听信那个方钦的话。”
老婆婆一惊:“可是他说得极真!”
罗洛却突然笑了笑:“真假已经无所谓了,我不在乎。”
“我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借由别人的手,杀死阳关。”
第309章 好兄弟就要相互背锅
作为在江南长大的陆霁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上这么恐怖的雪,那玩意儿跟自己印象中的踏雪寻梅之类的情调也相差太多了,简直是洪水猛兽版本的。也难怪,玉虚宫多积雪,刚刚又是火药炸,两个人方才又大吼大叫了一番,不雪崩才叫见了鬼了。
两个人反应都快,当机立断直接跳崖,陆霁两只手腕上都绑缚着钩锁,左右一弹,刀扇并拢扎入山壁,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固定点,两只脚死死抵住两处凹陷,倒是极稳当。且他将整个人都贴近山壁,雪从悬崖处溅出来,倒是极少落在他身上。陆霁松了口气,好在他们没把手腕上绷带造型的钩锁拆掉。
好不容易挨到第一波雪崩停止。陆霁松了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养成穿鞋子睡觉的好习惯€€€€脚已经疼得没知觉了不说,他的靴子里都有刀尖,肯定比现在光脚踩着山壁要舒服很多。
就在这时,头上传来山石滚落的声音。陆霁抬头一看,好家伙,之前那个赶车大汉半个身子都是血,两只手抓着山壁往上爬呢。
没有工具,刀削斧劈一般的山壁不是常人徒手能爬上去的。而且看样子刚才的那波雪崩他是硬扛的,此时双手双腿都爆满了青筋,肤色充血,十指深深地插%%%进石缝中,凝固的鲜血流到了手背上。陆霁竟然有些佩服他。
“喂。我说,你叫什么名字?”陆霁小心翼翼地靠着刀扇和两手的钩锁爬了上去。
赶车汉子不答,牙关紧咬,脸色发白。
陆霁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跟我有什么仇怨,但是除了刚刚那件事,我跟你是没有仇怨的。平白无故地我也不想看人死在我面前,我们先上去再说,到时候要打还是怎么样随你的便。”
赶车汉子良久动了动,尽管已经冷得神志不清了,但陆霁还是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诧,随后,又枯又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必。”
陆霁望天,自己就不该动这个嘴皮子,这汉子半边身子被炸得血丝呼啦,衣服和皮肉都分不清,料想也留不下多少力气了。便干脆一抓他尚好的那只胳膊往上扯。
那人果然身受重伤,只靠毅力活着,陆霁长年练弓箭,手腕力气惊人,竟一下子把他拽动了。
那汉子想挣扎,却是半分挣扎不起来。两人离悬崖并不远,陆霁抬手将那汉子甩了上去,随后自己也打算爬上去。就在这时第二次地动山摇,比刚才还要凶猛的雪花如同瀑布一样朝两人倾泻下来!
那汉子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惊人的力量狠狠一撞,整个人凌空被抛了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黑。昏迷前最后的景象是流云峰深不见底的沟壑和冰冷的云,心中只道吾命休矣。
然等他清醒过来,却感到到一阵拉扯感,抬头一看,却见陆霁一手抓着刀扇固定身形,另一手死死抓着他的受伤的那只手€€€€皮肉已经被撕扯到能够看见骨头了,但那汉子半分感觉都没有,显见这只手已经废了。
陆霁跟阳关不同,不仗着一身蛮劲儿,虽然脸色发白,但还是一点点,一点点地将那汉子往上拽。忽听上面又传来崩塌声,好在这次规模没有那么大,两个人淋了一头一脸的雪,陆霁的力道却没有松懈半分。
然而眼看着少年开始呼出白气,手中拽着的钩锁也开始不稳,却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赶车大汉终于开口:“放开我,杀死你是一回事,若是这样拖累你死了,我到阎罗殿都抬不起头。”
陆霁紧紧抿着唇,不说话,四处寻找这着力点。
“快些松手,你的钩锁撑不住两个人的力量。”
陆霁看了一眼左臂的钩锁,这是陆朝风特意请人帮他打造的,精钢所制,强度绝对够硬,能把一百斤的货物吊一整天,若只有陆霁,想吊多久吊多久,但现在加了个起码一百五十多斤的汉子……
但陆霁依旧不放手,虽然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半山腰上有一处坪坝,被风雪和流云遮蔽虚虚实实的,然陆霁还是打算试一试。
单手使用刀扇和钩锁并不容易,陆霁口脚并用,花了大概半个时辰才挪到附近,浑身已经冻得发麻。但他还是很高兴,自己没有看过,果真有一处极大的台子。
那坪坝极大,陆霁觉得在上面盖个宫殿王府什么的不成问题,不过这台子并不是完全平的,而是一个巨大的缓坡,看起来是自然形成。缓坡外依旧是深不见底,上下皆被云雾笼罩,陆霁并不清楚这坪坝到底多高,故此不敢放松警惕。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两人终于挪到了缓坡附近,此时陆霁已经接近昏迷,浑身开始发热,完全是靠身体自动的反应动作。深吸了一口气,陆霁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手下用力,先将那赶车汉子扔到缓坡上。
正打算自己也挪过去的时候,却听“啪”的一声,钩锁禁不住严寒和两个人的重量,终于断了,然而此时陆霁恰好将刀扇拔出山壁,竟一下子全无依托,直挺挺地朝着缓坡旁一个深壑中掉了下去!
陆霁闭上了眼睛,想要自救,却半分使不出力气。然就在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他,将他往上一甩,竟将他直接摔到缓坡上!
陆霁一下子摔懵了,但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冲到缓坡边。却正对着那汉子完好的手臂一挥,一道金芒闪来,陆霁下意识一躲,一把黄铜匕首扎在山壁上,却正是自己的那把。
“还给你。”那汉子大声道,“我乃裴将军麾下亲兵陆泽远,小朋友,到阎罗殿我再寻你报仇……”随即人和声音一同隐匿在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里。
“陆泽远……和我同姓。裴将军是谁……好像听说过……”陆霁双眼放空喃喃自语,然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噗通”一声,晕倒在了雪地里。
……
“甯师父,陆霁当真不在此处?”林玉晚抿了抿嘴,又问了一遍。
甯步流摇摇头:“整座山头都没有活物的气息。话说闺女,你们这可真够冷的。”
被一个外表如十岁幼童的人喊闺女,林玉晚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转头望了望身后的风雪:“是啊,暴风雪要来了。”
“既如此,先回去吧。陆霁那傻小子虽然憨了点,但决计不至于立刻出事。”
林玉晚又愣了一下,堂堂灵狐将军陆霁,以计多如狐闻名,在甯步流的嘴里竟然又傻又憨……
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林玉晚打算当面找那六位尊者,若不是他们绑架的陆霁,那就让他们去找。朝廷二品大员的儿子在这丢了,他们也要负起责任。
走了几步,却感觉甯步流没有跟上来,林玉晚回头一看,却发现甯步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踪影。
林玉晚沉默了一下,转身接着往山下走。走到一半却发现不对,半山腰太清殿的附近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大批人,闹闹哄哄的。林玉晚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一闪身躲到一堵墙后面往外探头,凭借极好的目力,她发现山道上布满了一大群官兵!
舒乐县县令魏旭手里没有多少兵马,且与牧天游交好,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上山来。看官兵身上的号衣也不像县衙的捕快,林玉晚看着那铜黄的护心镜,精钢打制的长枪和马刀,这绝对不会是县兵,最起码也是府兵……府兵?
果然,下一刻,林玉晚就看到从太清殿内出来一个人€€€€安西大都护司徒雅静之子司徒光,太玄尊者,就是那个没牙的老头的徒弟。
司徒光长得一副方方正正的好相貌,戏台子上那种典型的忠臣相,脾气却是爆裂。林玉晚跟他不熟,上一次见面还是因为玉虚宫哪个弟子得罪了他被他追了半个山头,还是林玉晚出面调解的。不过林玉晚对他印象还算好,这人虽然是个少爷,但是有仇直接报,也不记仇,更不会耍小心思阴别人。
司徒光是地字级别的高手,虽不及林玉晚和李异等人,但也算是天才那一级别的人物了,此番把官兵带上玉虚宫未免有些不知轻重,林玉晚有些恼怒,从房子后面走了出来,沉声道:“你在做什么?”
不等司徒光回答,林玉晚转过头看向山道上的官兵:“要进普通人家的屋子官府尚且还要出示搜捕公文,这里可是玉虚宫,我师父不在,我就是主事的人。我姑且问一下,官兵来到我玉虚宫畅通无阻甚至直达太清殿,又没有人来知会我一声。”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司徒光:“还是司徒师兄觉得,我这个玉虚宫首徒已经没有分量了,我只不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林玉晚你什么意思!”司徒光果然暴起,“我也是刚知道我爹的兵跑来玉虚宫的,我刚刚就是出来问明原委的,你朝我吠什么?”
却听为首的将军问道:“你就是林玉晚?”
林玉晚上前一步,微微抬起下巴:“我就是。”
却听后面的官兵一抖锁链:“玉虚宫林氏玉晚,现查明你与三年前的女子孩童诱拐案件有关,已经有人在御前告了你一状,说你拐卖加奸%%%淫妇女数百人,孰是孰非,待去公堂上再辩分晓。”
周围哗然,林玉晚竟然懵了一下,皱眉:“你再说一遍?我跟什么有关?”
“林玉晚,你强夺良家妇女,恶贯满盈,还将目击证人方县令一家屠戮殆尽。如今方家的幸存者进京告你的御状,证据确凿,劝你不要负隅顽抗,乖乖束手就擒!”
话说得义正词严,然那些官兵没有一个敢上前的,林玉晚的威名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起来的,武艺高强性格清冷,可谓是积威甚重,起码在中原的几个门派就没有哪一派的少主跟林玉晚一样有名气。
林玉晚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她也清楚,自己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极为容易€€€€只要证明自己是个女的就行了,而红嫣等人全部是非处子,就算说自己是磨镜也无从借口。
但是这样其实非常奇怪,就算她不说自己的是女的,红嫣她们就不会帮她作证吗?这个锅甩得委实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一个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跑了上来,林玉晚一看,是陈苗苗€€€€这小孩儿轻功不错,那些官兵竟然没有一个能抓住她的,就见她顺脚踹飞一个试图接近自己的官兵,抓着林玉晚的衣襟喊道:“师兄!我刚刚去了趟霜叶楼,发现红嫣姐姐她们都昏死过去了!我只找到了这张纸条,是给你的。”
林玉晚抓过纸条,就见上面只有一句话:“欲救女子,先做小人。”
深深地叹了口气,林玉晚明白自己被人摆了一道,拍了拍陈苗苗的肩膀让她站好,把纸条塞还给她,走上前一步对那些官兵道:“我知道了。”
“我跟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