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屠户之后 第16章

洗过澡后,好像更乏了些,柳鱼昏昏欲睡的。

但头发还没干,只能坐在廊下晒头发。

这会儿的阳光晒在人身上是最舒服的,暖洋洋的。

李青山洗澡出来便瞧见柳鱼正托着腮眯着眼仰头晒着太阳,跟只小狐狸似的。

李青山失笑,紧紧挨着柳鱼坐下,伸手戳了戳他。

柳鱼睁开眼看他,可等了好一会儿,李青山都不说话只腆着一张笑脸看他。

柳鱼有些气闷,转过头又闭上了眼。

李青山这才拍着自己的肩膀说话,“要困,靠着我睡会儿吧。”

娘和奶奶可都还在院子里呢,柳鱼可做不上来,移动着身子稍挪远了一点。

李青山追上来,强硬的把人揽在了怀里,叫柳鱼的头靠在了他肩上,“靠一下跟一直靠着也没什么区别。”

柳鱼瞪了他一眼,光天化日当着长辈的面这样,他脸实在烧得慌,柳鱼自欺欺人的闭上了眼。

李青山刮了刮他小脸蛋,“这就对了。”

柳鱼的手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拧了他一下。

李青山美得不成,给柳鱼理了理头发叫他安心睡。

他的胸膛,温热、宽阔、有力,靠着是很舒服的,柳鱼沉沉睡去。

等李青山摸着他的头发已半干时,抱着人回了屋。

炕床就在窗户边上,今个儿阳光足,床褥上摸起来都温温的,一点也不凉。李青山把人放下,盖上被子后出去。

自上次得了夫郎亲手做的荷包后,李青山便一直觉得自己送的发带心意还不够,琢磨着亲手刻个簪子送给夫郎。

但思来想去了好几日也没决定好做个什么样式的,今天才拿定了主意。

他要雕个小狐狸样式的。

柳鱼醒来时,外头天已蒙蒙黑了,也过分凄冷。

柳鱼一个人呆坐在床上愣了会神,便觉窗户吱呦呦的响。他转过头,正对上李青山的一张笑脸。

“你再不醒,我真要把你闹醒了!”

柳鱼笑了下,李青山已推开门进了屋来,把架子上的小薄袄拿给他,“快起,就等你了,起来吃饺子!”

柳鱼穿袄,李青山掀开被子,把他的腿抱下来帮他穿鞋子。

“怎么突然吃饺子?”他问完了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傻,好像青州府的人过节总是要吃上一碟热腾腾的饺子。

李青山站起身,轻刮了一些他鼻子,又把他拉起来,“肉被舅舅带走了,这是我去大庄家死皮赖脸换来的。”

只一斤,丛春花一想,索性和水芹一块剁了,包饺子吃。

柳鱼笑了下,出门后迎着寂静而冷清的暮色都不觉得冷了。

灶房内点了油灯,关老太太和丛春花正说说笑笑的,柳鱼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

“鱼哥儿起来了?”丛春花一边滚着汤圆一边说,“你奶奶正笑我做的元宵个头大呢!”

柳鱼低头看,果然是,这样一个汤圆都快抵得上一个小笼包的大小了。

丛春花自吹自擂,“但你别看我做的大,馅儿足!”

柳鱼笑了,洗了手也帮着捏汤圆。

李青山烧锅,灶房里一时热热闹闹的。

丛春花调了两个馅儿,一是黑芝麻花生的,黑芝麻和花生炒熟了碾碎和猪油加白糖;二是南瓜红糖的,南瓜蒸熟压成泥加糯米粉和成面团,直接在里面包红糖,下锅之前滚上一层糯米粉,煮出来的颜色十分好看。

“听说你们那过节都爱吃这个,我很少做,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柳鱼咬了一口,外皮软糯,芝麻馅儿流心,又香又甜的,他道:“娘,好吃的。”

第18章

秋社过完,李青山便又出去做工了。

柳鱼得空回屋数了数银钱,毛栗子、山核桃、石榴和那只野鸡一共卖了六百零五文,去掉肉、四碗面、红糖白糖各一斤的花用,再对半砍,分到他手里的是二百四十文。

他绣的几样东西一共卖了二百七十文,去掉三尺绢布、三尺棉布和五束绣线的花用,还剩一百六十五文。他交给丛春花八十文,给了奶奶三十五文,自己留了五十文。

加上上次帮李大伯家卖完粮食后,李青山又去做了三日工的工钱,现在他们手里一共有一两又三百八十七文,其中他占五十七文。

这个攒钱速度好像还是蛮快的,柳鱼有些高兴,把钱匣子小心藏好,出了房门。

上次赶杨庄大集的时候,他见小吃街上一个糖饼都要两文钱就萌生了想法,也想做些东西卖卖试试。

糖价贵,一斤红糖要二十文,一斤白糖要四十文,因此沾了甜味儿的东西对农家人来说都是稀罕的。

柳鱼思来想去便舍弃了那些做煎包、馅饼儿的想法,他要做米花糖€€€€一种将米在热油里炒了后,放糖搅拌压实的小零嘴,是他们南江府孩童常吃的东西。

大米价如今飞涨,柳鱼便先用的粟米。小锅大火烧热,倒入油转小火,放入两把粟米,盖上锅盖片刻后盛出来。

红糖熬成糖浆后,将爆好的粟米放进去搅拌均匀后放在模具里压平,家中没有模具,柳鱼找了两个浅一点的圆盘,压紧实了切成了小块,先给关老太太和丛春花尝了尝。

丛春花咬了一口,脆脆的,她道:“味道不错啊,又香又甜。”

柳鱼问:“娘,你觉得这个米花糖拿到大集上卖怎么样?”

丛春花顿了下,眼睛瞬间亮了,“我看行!”

这事便这么说定,柳鱼又请李乐容和恬姐儿两个小娃娃过来尝了尝,李乐容直吵嚷着那天要同他一起去。

秋社之后,都是些拆卸东西的活,活计轻快,李青山比往日收工的早一点。

路过朱庄,许多人聚在一起好像在瞧什么热闹,好奇心驱使下,李青山也凑上去看了看。

竟是骟牛的!

农家人养家畜,劁猪的多,因为牛性格本身就温顺耐劳些,骟牛的却不多见。

若是要到骟牛的地步了,这牛必然是极其暴躁难以管束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五个壮汉都没制服这牛。李青山定睛一看,这牛竟还骟了一半,怪不得暴躁得这么厉害,可不是疼得嘛!

“我的牛要被赖大屠子害死了啊!”一个老者抹着眼泪哭诉道。

“日xx,这赖大屠子实在丧尽天良!骟牛骟到一半撂挑子走人了,这不是要把这牛活活拖死嘛!”

“€€,他是制不了了,可不拍拍屁股赶紧溜了嘛!”

“我就说叫个杀猪的来骟牛不成,朱老汉还不信,这不吃亏了!”

“行了,你别马后炮了,那还不是这方圆十里也找不着一个骟牛匠嘛,赖大屠子又吹得那么厉害!哪成想他敢这样?”

……

李青山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经过,这赖大屠子是个杀猪的,平日里好吹嘘自己的手艺。朱老汉在询问之后请他上门来骟牛,他还就真来了,心里虚着,下刀也不稳,牛出血多,朱老汉问了两句,他便借口吵嚷起来,撂挑子走人了。

可怜这牛,再拖下去就要活活疼死了!

朱老汉可不哭嘛,这牛四岁了,正是青壮年能干活的时候,要买都得八两银子往上呢!

李青山道:“这牛不能再拖了,得赶紧骟了才行,下刀之后没有回头路。”

众人都还在议论怎么给牛止血的时候,他却无比笃定的这样说,朱老汉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了李青山,“后生,你会?”

“没。”李青山道。

朱老汉失望,众人一想也是,连赖大屠子都弄不了,这后生这样年轻,哪里又来那么好的手艺。

“但我跟我师父学杀猪的时候,见过他骟牛,他说如果下了刀,就算止住了血,之后牛也会害病,慢慢死了的。”李青山接着道。

“杀猪?你学过杀猪?”朱老汉又问。

李青山点了点头,实话实说,“我只学了点皮毛,没动手杀过猪。”

杀猪其实不难,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够狠就行。难的是怎么一刀毙命,怎么开膛破肚,把猪各个部位都收拾利索了。

打个比方来说,同一只猪,两个屠户收拾出来,都能卖出不同的价。赚多赚少甚至不赚,看的都是你分猪的手艺。

“那也比在场的人都厉害了!”朱老汉心想,连忙道:“后生,后生,你试试吧!再不救,这牛就要死了啊,我养它三年了,我……”朱老汉越说越想哭,腿都软了。

李青山扶着他,“那怎么行?我都没上过手!”

一头牛这样贵,万一到时候不成,赖上他怎么办,李青山可不干。

“你试试。”朱老汉又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下情绪才哑声道:“后生,你放心,这牛就算最后救不下来了,我也不怪你。”

众人一想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呗,有一点希望也好过就这样看着牛疼死了强,一时都劝李青山。

李青山正犹豫不决,这时来了个壮汉,先叫了朱老汉一声三叔,又跟李青山说:“小兄弟,我叫朱兴有,算是朱庄的养猪大户。我给你担保着,你尽管试,出了事,我们朱庄绝不会找你。要不信,我可找人立契为证。”

青州府的人爽快,这人话说到这份上了,李青山也不扭捏,爽快的应了。

六个大汉摁住牛,李青山手起刀落,一番操作之后又用细麻绳将牛的伤口缝好。

动作麻利的,周围人都夸。

“看这后生是有点真本事的啊!”

“那可不,比那赖屠子强,见着血流那么多,吓得跟什么似的。”

“哎,哎,你们看!牛真静下来了!”

李青山含一口清水,喷在牛的伤口处。

牛渐渐静下来,众人大喜过望。

过了一会儿,李青山叫这六个大汉松了手。他牵起牛绳,让牛围着大树慢慢转了几圈,牛走路渐渐变得正常。

朱老汉热泪盈眶,抓着李青山的手道:“后生啊,真的谢谢你啊。”

李青山道:“这牛还得小心养几天才行,最好叫大夫给开点药,等伤口消肿了,应当就彻底好了。”

朱老汉非常高兴,一定要请李青山喝酒才成。

可朱庄距家还好远呢,若是喝了这顿酒回家必是很晚了,会叫娘和夫郎担心,李青山拒了。

朱老汉不应,非得感谢李青山不成。

朱兴有道:“三叔,喝了这顿酒,青山兄弟回家怕是很晚了,家里人也担心。”

他想了下,“这样吧,我请青山兄弟明天来给我劁猪,到时候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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