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柴不废要崛起 第262章

“不过史大人是怎么会知道我能找到那张名单呢?除非是他亲手缝到度兜里的。所以,还有一种可能……”他

看向裴元瑾。

裴元瑾拿起最后一个枣子。

傅希言凑过去张嘴吃了,边咀嚼边摇头:“套路啊都是套路。”

*

“斗指东南,维为立夏,万物至此皆长大,故名立夏也。”

一大早,傅希言就从厨房拿了煮好的鸡蛋,到处找人比试。

碰鸡蛋是有技巧的,傅希言先挑了个尖的,又抓住了快狠准的诀窍,“十步杀一人”,蛋下几乎全是一合之将,充分发扬“独孤求败”的精神。

他拿着剩下的鸡蛋,兴冲冲地回院子,就见裴元瑾难得地往外走。

“找我呢?”傅希言将篮子递过去。

裴元瑾说:“我去接一个人。”

傅希言问:“谁啊?我认识吗?”

裴元瑾看看他,伸手接过了鸡蛋,淡然道:“你今日还要上值,莫要错过时间。”

傅希言伸着手,目光幽幽地看着裴元瑾离去的背影,奈何对方说一往无前,就一往无前,绝不东张西望。

傅希言颠了颠手中的蛋,想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管去接谁,晚上不还得乖乖回来睡觉么。哼哼。

他也不换官服,就拿着鸡蛋,穿着便服,大摇大摆地坐马车去都察院。

他这次回来,都察院上下态度都大不一样,哪怕穿着便服,门房也是恭恭敬敬地请进去。他问:“史大人下朝了吗?”

门房道:“禀告大人,今早还不曾见过史大人。”回复格式规范,内容严谨,绝不擅自添油加醋。

领导不在,开溜不虚。

傅希言点完不是卯时的“卯”就准备给自己放假,出门正好遇到史维良回来。

史维良一见他便道:“屋里谈。”

傅希言正好技痒,带着心爱的蛋王,兴高采烈地去了,可惜没等他提出挑战,史维良便问起调查进展。

傅希言说了田妥和胡誉的关系,至于真实性,因为同僚还没传消息回来,还不好说。

“容谅呢?听说你在查他和一个戏班的关系?”

傅希言说:“已经查过了,戏班一个小姑娘是他养的外室。当初胡誉卧底,咳,假装是容家的细作时,曾与容谅有过往来。后来容家出事,容谅丢了差事,想找胡誉疏通关系。”

史维良敲着桌子的手一顿:“只是这样?”

傅希言说:“不然呢?”

史维良看向他的手:“你手中是何物?”

傅希言道:“蛋。史大人要不要来比一比?”

史维良:“……”

*

依旧未求一败的傅希言,带着蛋王,当着领导的面,在立夏温煦的阳光下,翘班而去。因为心里头还惦记着裴元瑾说的接人,他特意去城门绕了一圈,奈何镐京城大,城门又多了,他走了两个就饿了,只好回家吃饭。

吃完饭午休。

午休醒来练了会儿功。

如今他专心修炼《精魂诀》,与梅下影一战,让他认识到魂魄的重要性。尤其那个虎视眈眈他身体的亲爹最后的逃命功夫就是灵魂出窍,他可不得好好学习,以便将来让那位亲爹退无可退么。

练到晚上,吃了晚饭。天黑了。

然而裴元瑾还没回来。

这些天来,一直他在外面东奔西跑,突然换了角色,颇有些不适应。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将屋顶的傅贵贵叫下来,帮忙梳了会儿毛,然后去厨房找东西吃,吃完还给裴元瑾带一份。

然而……

他还还没回来。

傅希言跃上屋顶,和傅贵贵一起在屋顶上走来走去。

到月上中天,他终于看到大门口有动静。

傅希言连忙从屋顶跳下来,飞快地回到房间,脱了外套,钻进被窝里,枕着枕头假睡。但,不得不说,这个枕头睡惯了,实在舒服,傅希言原本想等门,等着等着就去梦乡里继续等。

等他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床另一边凉飕飕的,好像昨晚没人回来过。

这都夜不归宿了?

傅希言大怒,披上外头就往外面冲,然后就看到裴元瑾睡在外间的榻上,听到动静,正睁开眼睛。

“好端端的,为什么分居?”

傅希言心里无限委屈。

裴元瑾无奈道:“你睡得太香,免得吵醒你。”

傅希言想说你不在我才会醒,但昨天事实俱在,实在说不出口,只好哼哼唧唧地说:“昨天去哪接人,接的什么人,这么晚才回来。”

裴元瑾说:“人在隔壁院子,你何不自己去看看?”

会直接带回来,多半是认识的人,但傅希言偏要演一段,捂着胸口后退了好几步,“痛心疾首”地说:“你,你你你你你居然将人带回来,让他登堂入室,你置我于何地啊!”

“好好说话。”

“哦,”傅希言放下手,一本正经地问,“是不是虞姑姑?”忘苦和尚托他送东西,但他分身乏术,但转交又怕说不清楚,于是在江陵的时候,裴元瑾就修书一封,通知虞素环走一趟镐京。

裴元瑾说:“猜对一半。”

傅希言高兴地击掌:“寿长老?易长老?景总管?谭……好歹给个提示吧?”

裴元瑾说:“柳木庄。”

“姜药师?”

这的确是大喜,原因无他,傅希言快要凑齐金元丹所需的药材,但炼制丹药需要药师。论技术,论亲疏,姜休都是唯一必然绝对的人选。

傅希言说:“虞姑姑是昨夜才到的?”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坐起身:“不是。”

傅希言不说话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嘴角还挂着丝丝戏谑的笑意。

裴元瑾毕竟是“泰山崩前临危不惧”的人,泰然自若地起身换衣服。

傅希言从身后抱住他:“以后我不到处乱跑了。”

裴元瑾半晌才轻轻发出了个“嗯”的音。

“如果乱跑,就带着你一起跑!”傅希言还是给自己留下了一线余地。

裴元瑾扭头看他。傅希言干笑:“人在官场,身不由己。”

裴元瑾说:“容谅的事,你没有告诉都察院?”

傅希言耸肩:“反正容谅胡誉与我都不沾亲带故,我不着急,就看谁能憋过谁!”

*

有朋自远方来,在家休息一天。

傅希言在心里默默请好了假,就毫无负担地跑去了隔壁院子。姜休还在睡,虞素环已经起了。几个月不见,她精神上好,脸色却憔悴了许多。

景罗搞机构改革,审计组也是重点之一,她这段日子累得够呛。所以裴元瑾来信说有事找她,镐京面谈,她二话不说就放下事务,马不停蹄地赶来。

傅希言没有一上来就拿出香囊,而是绕着圈子问:“虞姑姑认不认识一个叫忘苦的和尚?”

虞素环皱着眉头想了想,摇头道:“不曾听说过。”

和尚之前不一定是和尚。

傅希言形容了一下忘苦的长相。

这次虞素环沉思的时间更长了,过了会儿才说:“说实话,这样的面相,我的确见过两三个,却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傅希言说:“那你会绣香囊吗?”

虞素环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微微紧张起来:“为何这么问?”

傅希言说:“有个叫忘苦的和尚托我送一个香囊给你,还带一句话,他说,送出此物的人,如今在北地。”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虞素环的表情,见她一下子进入了呆滞的状态,美目却很快积聚泪水,摇摇欲坠。

可见忘苦和尚不是随便找来一个香囊编故事。

傅希言连忙将用手帕抱着的破烂香囊拿出来。

手帕打开的一刹那,虞素环眼里的泪珠终于成串的掉下来。她伸出手,想拿香囊,又有些不敢,几番犹豫,才颤抖着将它拿起,放到眼前细细打量。

如今的她,视线被泪光模糊成一片,哪里看得清楚,可越是看不清楚,她越是看得认真,几乎要将香囊凑到自己的脸上去了。等一阵轻微的血腥味冲入鼻中,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擦掉眼泪,抓着傅希言的手说:“忘苦和尚现在在哪儿?”

她手有些用力,傅希言却没有挣扎,放慢语速,温和地说:“我们在江陵一家私家菜馆见的面,初见面的印象不太好,我们还打了一架,我略占上风,打到后来,他就不肯打了,让我把这个香囊交给你,还带了刚才那句话。”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认识的人吗?”

虞素环说:“这个香囊,是我送给我夫婿的定情信物。”

傅希言嘴巴微微张开。

这句话的信息量委实有些大了,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又或者说,他该不该问。

虞素环说:“他真的说送出香囊的人在北地吗?”

傅希言点头:“一字不差。”

她死死地抓着香囊,半晌才松出一口气,随即,身体便有些站不住了,踉跄着后退一步,傅希言慌忙将人扶住,将她引到后面的凳子坐下。

她反手抓住傅希言的胳膊,轻声道:“我一直以为,以为他已经不在了,我一直在为他守寡。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他还活着。他活着为何不来找我!”

吼完这一句,她又慢慢地呜咽起来。

那是大喜大悲之后的委屈。

平日里压抑的情绪突然之间爆发,便有些收不住。

傅希言见虞素环哭得差点厥过去,有些无奈地看向不知何时从厢房里出来的姜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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