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缓缓下滑放在了脖子上,林霰将霍松声朝自己这边带了一下。
霍松声往前撑了下林霰背后的桌子,那姿势有些诡异,像是林霰在掌控霍松声,也像是霍松声圈占住林霰。
“你干什么。”霍松声痞痞地笑了声,“又投怀送抱啊。”
林霰半敛的双眸里深刻着霍松声的笑容,他紧盯着不放,似乎这样就能将这个人完整的嵌入身体:“投桃报李。”
林霰闭上眼睛,偏头吻住了霍松声。
霍松声发出一声轻哼,第一次觉得林霰的吻很烧人。
林霰含着他,侵吞他,双唇紧迫地追逐他,空隙中钻进了风,还有潮湿的气息,林霰命令般说:“叫我。”
霍松声有点招架不住,便叫了一声:“林霰……”
林霰睁开眼睛,按在霍松声后颈的手微微用力,他看起来很凶,重复道:“叫我。”
霍松声觉得那澡白洗了,他被林霰的气息包裹住,后背出了一层汗。
“庭霜……”
林霰呼吸微滞,这个空隙便叫霍松声抓住机会,立刻反客为主。
他掐住林霰的腰抱他上桌,膝盖强势的顶开他的双腿,边咬嘴唇边说:“喜欢我叫你什么?”
霍松声逐一试探,亲一下叫一声。
“先生?”
“大人?”
“庭霜?”
林霰的衣领被拉下来,露出雪白的颈子,和颈上点点红痕。
霍松声不介意那里的颜色再加重一点,于是不客气地咬上去。
“霍松声……”林霰抵住霍松声的肩膀,不让他咬,“不能再……”
可霍松声轻而易举便按住了他,在林霰脖子上留下一个咬痕。
“你白的像块玉……”霍松声迷恋地说,“想在你身上多留下点痕迹,就当做是我多陪你一阵。”
林霰的皮肤泛起战栗:“你……”
“嘘。”霍松声手指点在林霰的嘴唇上,接着托起腿根将他抱起来,压上床。
床幔散开,霍松声一勾手解了林霰的衣服,将他翻过去,吻落在他雪色的肩胛骨上。
“在这里,庭霜……”霍松声含混着声音说,“这里给我留个位置。”
林霰支起身:“你要什么?”
“把我刻在这里。”霍松声贪婪地问,“双木成林,你取这个姓,是因为林姨,还是因为我?”
林霰肩膀倾斜着,他从那道斜角看过去,撞进霍松声凶悍的目光里,然后被霍松声掐着腰转过来。
“说话,为什么。”
林霰眼眶颤动,给了彼此一个解脱:“因为你。”
因为松声涛涛,桐语凄凄,所以才有双木成林。
霜雪漫天,听声低语,所以才有聆语楼。
霍松声笑了,追问道:“你欠我的那句话是什么?”
林霰也笑,这句话晚了好多好多年,总算还有机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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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霍松声醒过来。
怀中身体暖热,他低首亲了亲对方的额头,小心的将手抽了出来。
他刚动林霰便醒了。
霍松声俯下身,轻触林霰的眼尾:“你接着睡。”
霍松声起床洗漱,多年军旅生涯,做事很有效率。
行李已经收拾好,提前便放在门口。
霍松声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临走前又折回来。
他贪恋地凝视着林霰的睡脸,用鼻尖蹭蹭他。
林霰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红绳系在细白手腕上,下面的小金锁格外亮眼:“要走了吗?”
霍松声抓住他的手,应道:“我走了,你别起来,回头吴伯会来叫你起床。”
林霰点点头,困得睁不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等你回来。”
霍松声碰碰他的唇角:“好。”
霍松声给林霰掖好被子,起身离开。
他走在道上,碎雪被风吹起来。
侯府的树摇曳枝丫,像是在起舞。
霍松声回头看了一眼,想起昨天晚上庭霜的那句话€€€€
“霍松声。”
他说:“我爱你好久。”
第一百一十三章
长陵又下了几场小雪,今年是个寒冬,城中腊梅开得很好。
林霰披着裘袄立在院中,左腕挎着一只竹篮,右手拿着把金色小剪刀,正在剪梅枝。
府上种着白梅,风一吹幽幽飘着香。
林霰剪下来便放进竹篮里,这么一会儿已经快盛满了。
周旦夕夹着一沓信件来找他,入院便说:“大人,护送昭月公主的车队已经出城了。”
林霰微微踮起脚,剪下枝头上开得最好那一束:“怎么才出城,快晌午了。”
赵安邈的和亲队天亮就该出发,按说早该出城了。
周旦夕把信放在一边桌子上:“说是公主走前闹了一通,胡言乱语一些有的没的。”
林霰淡淡道:“她的疯病愈发严重了。”
赵安邈疯了,上回林霰去找过她没多久,赵安邈就疯了。
谁也想不到昔日华光璀璨的大公主会变成这个样子,每天蹲在床上抱着个枕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每到夜深人静时她便将枕头靠在床上,一跪就是整夜。
林霰听说赵安邈疯了之后又去看了她一次。
赵安邈见了他更疯了,像是看到什么魔鬼,抓着枕头疯狂的尖叫。
林霰让人去将她的枕头抽走,赵安邈不肯松手,后来林霰将枕头扔在地上。
赵安邈撕心裂肺地哭。
林霰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冰冷地说:“你要疯便好好疯,别对着个枕头喊我大哥的名字,真让人恶心。”
林霰走后,赵安邈安静了一个晚上。
后来便不再终日抱着枕头,她更多时候都是沉默的,似乎不再有那些激烈的情绪,直到今天出发。
她突然又开始疯狂的叫喊,抓着宫人的手,求他们放她走,或是让戚庭霜来见她。
赵安邈疯了不是一天两天,之前喊戚庭晔,现在又喊戚庭霜,那都是死了十年的人了,怎么可能来见她。
宫人怕犯了忌讳,堵住赵安邈的嘴,不让她再发疯,捆着绑着,硬是送上了马车,这才耽误到这个时辰。
“误了吉时不好。”林霰将梅花搁进篮子里,“让车队赶一赶路吧。”
周旦夕点点头,将拆开过的一封信交到林霰手中:“大人,吴东王今日宣告脱离大历,将在吴东另立新政,推举赵珩为新王。”
林霰把竹篮和剪刀放到桌上,打开信件。
周旦夕说:“和您之前预料的一样,宣布成立新政后,吴东军彻底脱离大历掌控,已经和西南军在昆州交战了。”
林霰看完信:“柏遂怎么说?”
周旦夕拿出另一封信:“柏将军说今年冬天难过,军队缺粮少米,不好打。”
“缺粮少米也不是我们一方,吴东同样缺粮少米。”
大历现在全境缺粮,粮食都拿去赈灾了。
“所以现在双方只是小摩擦,吴东那边也没敢有大动作。”周旦夕思索道,“这其实是个好机会,如果我们能拿到粮食补给,便可先发制人。霍将军那边是不是可以……”
霍松声走了十天了,算算路程,应当行了一半。
先不说赤禹和幽泽能提供多少粮草,即便满足溯望原的要求,也不可能多有剩余。若是从中调借一部分,给到漠北的便不够了。
林霰没有回答这话,而是说:“确实要先发制人,但是要想别的办法。吴东六州看似铜墙铁壁,实则明争暗斗多年。这种仅靠赵祁鄯一人维系的亲缘政治如同海上泡沫,一击即碎。”
周旦夕点点头:“大人的意思是,先内部分化?”
“先让他们自己斗起来,等他们自乱阵脚,我们便可趁虚而入。”林霰道,“让柏遂先陪他们玩玩,我写封信,你拿去给李为,他知道怎么做。”
林霰进屋写信,周旦夕提起桌上的竹篮:“大人,这个放哪里?”
“先放院子里,我待会来收拾。”
周旦夕矮下身闻闻花香:“怎么剪这么多梅花,大人要做香包吗?”
“泡酒。”林霰说,“今年梅花开的漂亮,待酿好梅花酒送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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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吴东。
河长明正用石杵捻着花瓣,花汁颜色浅淡,流进碗里变得浓艳,房间里弥漫着清幽香味。
谢逸倒挂在房梁上,垂散的马尾就在河长明脸前晃荡。
河长明伸手拨开,没一会儿又晃过来,他沉默着往旁边坐了坐,谢逸腿一勾,也往旁边来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