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行 第129章

林霰在霍松声的环绕下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霍松声,那眼神很有洞察力,又带着戏谑,像是将霍松声看穿了:“你想干什么啊?”

霍松声手一兜给林霰托着腿根抱起来:“我想,你给么?”

林霰也不反抗,被霍松声提起来抱过去的都习惯了,俩胳膊一耷拉垂霍松声后背上,歪头枕着他:“你想要的东西,我什么时候拒绝过?”

俩人十几岁就胡闹过,现在顾及着林霰的身体,霍松声总忍着,不敢闹得太厉害。可他也不是吃素的,林霰整天在他面前晃,洗澡换衣服都是他伺候,哪能没点想法。

霍松声抱林霰去床上,俯下身咬他的脖子,急得很,将林霰的领口都扯破了。

林霰手掐在霍松声腰间,仰着脸回应他的吻,热潮一点点涌上来,霍松声猛地一用力把林霰翻过去,按着他的后颈,低头咬他肩上的刺青。

林霰肤白胜雪,唯有肩头一片浓墨,被霍松声咬出红印,像是松枝上开出一朵朵艳丽的花。

霍松声很喜欢林霰的刺青,为此感到深深的餍足。

他趴在林霰身上,手掌贴着刺青,沉沉地喘气:“明天我就走了,这次真走了。”

林霰脸埋在枕头里,快要无法呼吸时才换了姿势:“不来吗?”

霍松声气息很重地笑,把林霰的衣服提了上去:“怎么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林霰轻轻咳嗽,胳膊肘往后顶了霍松声一下:“那你下去,重死了。”

霍松声没全下去,旁边挪了挪,半边身体还压着林霰:“你看,你趴我身上的时候我从来不嫌你重。”

“那你翻个身,让我压一下。”

“我不。”霍松声手脚并用把林霰抱紧了,安静一会儿,然后说,“上次你送我走,说明年春天来溯望原找我,那时我想的都是不好的事。现在不一样了,你再来找我的时候,一定会比现在好,对吗?”

林霰几乎是嵌在霍松声怀里:“嗯,会比现在好的。”

“戚桐语。”霍松声松开手,拍了拍林霰的腰,让他转过来,“想让我翻身要有实力,现在再想拿回主动权没那么容易了,知道不?”

“哦。”林霰压着唇角忍笑,没忍住,问说,“也许我就想躺平呢。”

“呵呵。”霍松声冷笑一声,“你有时候看我的眼神都像是要把我吃了,你自己知道吗?”

林霰没否认这句,缓缓抬手握住了霍松声的脖子。

他手心一圈缠绕着纱布,面料粗糙,从下往上刮蹭着霍松声的皮肤,拇指抵住霍松声的喉结,往下按了按。

霍松声被按得有点想咳嗽,抓住林霰的手腕:“别我舍不得对你发狠,你就欺人太甚啊。”

林霰按着喉结将霍松声的脸往内一拨,然后照着他跳动的血脉狠狠一咬。

霍松声浑身绷紧,吃痛地抽气。

“你别让我。”林霰对上霍松声的眼睛,沉声说,“我们凭本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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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松声在第二天早上重新踏上前往漠北的路。

大约半个月后,早春时节,林霰病体初愈,启程回长陵。

顾念林霰身体,他们没有心急赶路,虽然是简装出行,到达长陵也走了近两个月。

这两个月大历异常平静,晏清王赵冉继续代行天子之权,悄无声息的将朝中大臣换了个遍。造反的三皇子赵珩押解回都已经过去快三个月,有关他的审问却迟迟没有开始,赵冉似乎有意消磨赵珩的意志,将他关在一间不见天光的牢房内,没有任何人能与他接触。

值得一提的是,赵渊一个月前从昏睡的状态下醒了过来,但他也仅仅是醒了。

老皇帝大病一场,人成了傻子,不会说话,不能动,每天只会张着嘴笑,终日要人伺候,他不要别人,谁碰都闹,除了秦芳若。

周旦夕听说林霰今日就能到长陵,早早便去府上等着。

林霰离开这段时间隔三差五会和周旦夕通信,长陵那边的文书也都是由周旦夕整理好送去长陵给林霰定夺。

林霰换了一身正红色朝服,低头系着袖扣。

周旦夕进门来,问道:“大人,您现在要进宫吗?”

林霰应了一声,修长手指微微一动,小小一枚白玉袖扣束住了衣裳的腕口,正卡在林霰手腕外侧的骨头上。

“皇上既然醒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理应去问个安。”林霰放下手,说道,“走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赵渊重病后,由晏清王赵冉主持朝政,对外封锁消息,只说皇上身体不适需要休养。在他病情稳定的第二天,经太医同意,赵冉将赵渊从广垣宫移送至清安园,那里环境幽静,无人打搅,最适合养病。

赵渊这一睡就是几个月,赵冉拿来搪塞群臣的借口渐渐失去信力,宫内宫外盛传皇帝被晏清王挟持,囚禁在清安园内。那一阵长陵宫闹得厉害,不过这些声音随着朝臣换血而逐渐消失。

百姓则不管那么多,他们在乎的不是谁人当政,而是谁当政能给他们更好更稳定的生活。显然赵冉上台后,百姓的日子好过不少,渐渐的民间支持赵冉的人越来越多,倒不希望老皇帝重回朝堂了。

林霰到清安园时接近黄昏,从发起新枝的树藤间往上看是一片橙黄色的天空。

园外重兵把守,飞不进一只苍蝇,园内反而看不见几个伺候的人,周旦夕低声对林霰说:“皇上现在不认人,除了秦芳若,没人可以近身。”

林霰扯动嘴角,手指抚过袖口绣着的流云:“秦芳若从小陪侍陛下,这份情谊无可取代,可以理解了。”

一路行至赵渊居住的寝殿,终于看见俩个小宫女守在外面。

宫女屈膝行礼,说若要见皇上,得先问过秦公公。

林霰很守规矩:“劳烦通传。”

宫女开了门进去,小声同里头的人说话。

门没关严,秦芳若的声音毫无阻隔地传入林霰耳朵里:“现在这里是晏清王说了算,谁可以进谁不可以进,不用问咱家。”

宫女既然说要先问秦芳若,可见在林霰来之前,这里确实是听秦芳若的。秦芳若刻意讲这些,是说给林霰听的。

林霰长袖轻甩,推开门。

殿内染着佛香,闻起来静心凝神,赵渊躺在床上不知是醒是睡,秦芳若就靠在床边一把太师椅上,手上一柄流苏扇,正在拂香。

宫女退了下去,将门掩上。

秦芳若撩着眼皮,躺那儿没动,朝林霰笑了笑:“哟,林大人,好些日子没见了。”

林霰按规矩行了个礼:“厂公。”

自那日广垣宫事变后,赵珩逃窜出城,赵渊一病不起,秦芳若背靠这两棵大树一夜之间全部倒下。他在事发前跟林霰撕破脸皮,几次倒戈要他的命,秦芳若深知,一旦赵渊没了,林霰头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于是从那天起他便安静下来,除了住处和东厂哪里也不去,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好在赵渊醒了,不光是醒了,还只认得他,这无异于给秦芳若上了一道免死金牌,眼下他虽然陪着老皇帝待在这清安园,但只要赵渊不死,林霰和赵冉就动不了他。

“大人来看皇上的吗。”秦芳若说道,“皇上如今不似从前,许多人都认不得了,许多事也记不清了,大人若要同皇上叙旧怕是难。”

林霰上前几步,俯下身,看向床上的赵渊:“皇上病了这么些时日未见清减,厂公反而瘦了一圈,想来定是日夜不歇,细心照顾。”

“哪里的话。”秦芳若摇着扇子,“老奴这一辈子为天子效命,照顾皇上是咱家的本分。”

林霰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没动,目光犀利的将赵渊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最后又回到脸上。

老皇帝面色红润,丝毫不复先前昏迷不醒的病态,想来是大好了。

“看来今日是等不到皇上醒来了。”

“皇上才睡下不久,一般不会这么快醒,大人改日再来吧。”

林霰直起身,垂着双眼:“不知我现在说话,皇上听得见听不见。”

秦芳若对此毫无兴趣:“大人不妨试试。”

正常人都不会跟一个已经睡着的人说话,秦芳若说来堵人的,不料他话音方落,林霰忽然跪了下来,带着凉意的手搭在了赵渊的手上。

秦芳若坐了起来,声音尖利:“大人,你做什么?”

林霰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他像是一片不起波澜的湖水,清冷冷的,连声音都泛泛起寒意:“皇上,臣是来报丧的€€€€”

“林大人!”

秦芳若看向赵渊,制止道:“皇上现在听不得这些!”

林霰置若罔闻,兀自说道:“长明死了,三皇子亲手杀了他。”

只见正在沉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赵渊像是被点醒一般,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张开嘴,发出语焉不详的气声。他的脸迅速涨纸通红,面部变得扭曲,五官紧巴巴地皱在一起。

秦芳若吓坏了,匆忙扑上来:“皇上!来人!快叫太医!”

林霰看着赵渊,视线冰冷漠然,在他克制不住的痉挛中,将河长明的死状交代清楚,然后说:“皇上素来疼爱长明,他的后事应当怎么办,还需要您拿个主意。”

秦芳若瞪视着林霰:“大人是想逼死皇上吗?!”

“不敢。”林霰轻描淡写,一掌按在秦芳若肩上,稍一用力将人拨开。

秦芳若一屁股跌在地上,大喊一声:“林霰!”

赵渊双眼血红,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林霰逼人的目光宛若刀锋,这么看了赵渊半晌,随即恢复了平和,点头说:“陛下说司南鉴掌鉴使身份贵重,他的后事要风光大办。”

秦芳若不知林霰演的是哪出,惊恐地看着他。

林霰轻咳两声:“陛下放心,臣谨遵陛下旨意,一定将长明的后事办的漂亮。”

说完,林霰不再逗留,提步离开了寝殿。

周旦夕侯在外面:“大人,怎么样?”

门敞着,林霰回头看了一眼,仍能听见赵渊在艰难喘息。

秦芳若扭脸过来,俩人目光交汇后又分开。

林霰站在那里说:“看起来不像装的。”

周旦夕问:“那现在是回府,还是去大理寺?”

林霰抬腿往园外走:“去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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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霰出宫的路上要经过皇子殿,这个时辰,赵冉应当在广垣宫处理政务,否则他该过去请个安。

周旦夕说道:“晏清王爷惦记着大人的身体,嘱咐大人不用特意来给他请安,万事待休养好了再议。”

林霰没说什么,再要往前走的时候被一只蹴鞠踢中了小腿。

天已经黑下来了,宫道上点着灯。

林霰踩住那只蹴鞠,抬眼一看,赵时€€满头大汗从内院跑了出来。

周旦夕拉开林霰:“大人,没事吧?”

林霰摇头:“无妨。”

嬷嬷在后面追赶,赵时€€跑到亮出才发现踢到的人是林霰,见到他便眼前一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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