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啊!”陈烈酒捂着肚子使劲笑,“哈哈哈哈哈,就你这样的,比不上我家夫君半根手指头。”
“你是如何有勇气到我面前说这话的?”
“我比不过他草根手指头?”庞冠宇简直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怎么可能?”
他的样貌不说冠绝京城,在国子监里也算是有些名气,如何就抵不过他那乡下赘婿草根手指头了。
“怎么就不可能了?”陈烈酒笑过后,揉着笑疼了肚子,指着自己,“我这样的,若我夫君不是冠绝天下,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陈烈酒知道,这人看上自己,不是真心看上自己的,可能多半都是听他爹说了什么!
毫不客气地回怼了他:“只有我夫君那样惊艳绝绝的人物才值得我陈烈酒生死追随,你这样的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趁早死了这份心吧,想要傍上有助于你的人,那也得你自己争气才是,若你只是一个下三流,优秀的人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说罢,陈烈酒毫不客气地从他身旁走开了,他一天忙得很。
将仿银炭的烧制法交给朝廷后,为了安抚昌南商会的成员们,他又不得不把自己的烧砖窑分享了出来。
现在整个昌南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不少地方的百姓都修得起房子了,这个时候,扩建砖窑虽说挣不了什么大钱,小钱还是能挣的。
而且最近他发现他们昌南的土质烧出来的砖,要比其他地方的土质烧出来的砖好,在他想要不要跟商会合作把这种砖推向别的承宣布政使司,没准能有意外的收获?
然而,这些都不是令陈烈酒烦的,令他烦的是,他家小相公怎么还没有上京?
房子都已经修好了,离他们约定到京的时间都过了好几天了,这立马都要会试,就算路上有个耽搁他也应该到了才是呀?
怎么还没到?
难不成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就在陈烈酒担心得不行的时候,许怀谦他们的船终于抵达了。
路上的确出了些事。
连许怀谦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这具身体居然晕船!
他以为就他那在现代那个坐船出海都没有问题的体质,在这里坐船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结果一上船就晕得不行!
行船一天就必须要下船休息一会儿,不然就他那病殃殃的身体,绝对撑不到京城,因此他们才比约定的时间,迟到了好几日。
下了船,许怀谦晕得不行,连行李都没有收拾,让王婉婉去找陈烈酒派人在码头等他们的人拿新住宅的地址。
拿到地址后,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去了陈烈酒给许怀谦买的新住处,他们都很好奇,以陈烈酒对许怀谦的重视程度,他会给他的小相公,买什么样的宅子,因此大家都去看热闹了。
他们马车抵达后。
隔壁被陈烈酒一席话给伤得不轻的庞冠宇阴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他倒要看看,陈烈酒嘴里那个惊艳绝绝的赘婿究竟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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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把酒话桑麻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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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乡巴佬, 说破天可能也就是有点姿色罢了,难不成还能出个龙章凤姿,超凡脱俗的人物?
庞冠宇想起国子监里的那些外地官员家的子嗣, 就算有一两个出类拔萃的, 身上也难掩一股子乡下来的土气, 跟他们这种从小锦衣玉食在京城长大的官宦子弟根本没法比,打从心底, 就不相信陈烈酒跟他说的那番话。
他觉得那就是陈烈酒为了羞辱他而故意说的大话,待他见识过他那个乡下土气的赘婿,他定要把他受的侮辱百倍地讨回来!
果然, 几辆风尘仆仆的马车一停下, 车上就率先掀帘下来一个翩翩少年, 模样还算是周正, 但一脸的稚气未脱,看着就一个没长大的小孩模样。
庞冠宇抿唇:“就这?”
除了年纪轻轻就考上了举人确实有点令人惊讶以外,庞冠宇实在是在他身上找不出一点惊艳绝伦的感觉。
“不过如此, 跟少爷我€€€€”庞冠宇原本想说自己除了比这小孩年上几岁以外,也不比这小孩差到那样去时,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这小孩下车没多久后, 马车里又跳下来一个风流倜傥的男子,这个男子比起刚刚那个小孩来倒是要年长耐看了。
一身艳丽的锦绣华服, 满身洒脱不羁的气质,气质容貌确实比他这个京城人士要上乘一点。
庞冠宇心沉了一下,嘴还特别硬地在说:“这也没有夸张到惊才绝艳的地步啊!”
他觉得能让陈烈酒说出这种侮辱他的话, 就一定得是那种让他看一眼就为止惊魂动魄的人物才行, 这两个虽然说也算是不俗,身上一点都没有那种乡下来的自卑怯懦感, 但这也远远够不上让他惊艳的。
“果然乡下哥儿就是乡下哥儿,见识也就这点了€€€€”庞冠宇刚想讽刺陈烈酒两句,声音又突然停住了。
因为车上又下来了一个举子,他不像前面那两个或年少或风流,身上没有多余的配饰,甚至就连衣物都是简简单单的白袍,一下车被这京城凛冽的寒风一吹,衣袍鼓动,配合他那天生的文人气质,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圣人。
庞冠宇顿时就把讽刺的话堵在了喉咙口,该不会这才是陈烈酒的赘婿吧?!
庞冠宇上下打量着他,虽然容貌不算上乘,但那通身的气质,比起国子监里那些被祭酒看中的好学子来也不差什么了。
庞冠宇想起,在国子监里,他们遇到这类被祭酒和司业看中的举子,都要恭恭敬敬地弯腰叫声师兄的场景,一张脸不由得由白到红,被羞得火辣辣的发疼。
要是陈烈酒的赘婿是这人的话,这属实称得上是“精彩绝伦”了,因为国子监里的师兄们好似都没有这人身上的气质出众。
正当庞冠宇被这高雅风逸的文人气质羞得无地自容时,马车没完没了地又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气质成熟,高挑挺拔,英俊无匹的男子。
他同样穿着一身白衣,明明是个很端庄肃穆的人,可冬日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无端地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圣光。
威严与温柔并存,像一株开在悬崖峭壁的药材,明明有治病救人之效,可是光是采摘他都需要不少人命的填送。
庞冠宇抿紧了唇。
这人身上的文人气质倒是不如前面的那人显著,可他那张挺拔英俊以及那一身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跟他一比,说一句惊才绝绝好似也没有错。
输了!输了!
温润醇和的、风流倜傥的、翩翩年少的、端正冷峻的,每一个都各有各的特色,别树一帜不说,他们身上都流露着一股读书人特有的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一看就跟他这样的花拳绣腿天差地别。
这四位不论谁是陈烈酒的赘婿,他都输了,还输得彻头彻尾。
庞冠宇想到他原本是本着看笑话的姿态出来的,现在这四个人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他衬托得像个笑话,自惭形秽得恨不得自己今天没有踏出过家门。
甚至恨不得国子监现在没有放假,这样他就不会在这里羞愧难当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当庞冠宇无地自容到愤愤地想这般器宇不凡的人物还不是入赘要吃软饭时,陈烈酒从屋里惊喜地跑了出来。
可他并没有奔向他都觉得很不错的四人,而是走到一辆下了人之后,就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马车前,笑意盈盈地掀开了马车车帘。
难道马车上还有一位?
这位才是陈烈酒真正的赘婿?
庞冠宇来了精神,前面这四位都已经是人中龙凤了,总不能再来一个比这四位还要妖孽的吧?
他的心思如何,陈烈酒一概不知,他现在心心恋恋的都只有他的小相公,掀开他的车帘,看到里面的人惊喜地叫一声:“阿谦!”
“我腿都坐麻了,你怎么才来啊?”看到陈烈酒的一瞬间,许怀谦脸上也露出了惊喜,不容易,终于看到了他老婆了,可随即想到他这一路遭受的苦,又满脸委屈。
“是我不好,我抱你下车好不好?”陈烈酒万分抱歉,房子买太大了也不好,下人来报他的时候,找了好久才找到他,等他跑出来,段€€言他们都下车了。
“不用。”虽然被老婆抱抱很开心,可外面那么多人呢,要是真被他老婆给抱着下车,他男人的尊严何在?高傲地把手伸给了陈烈酒,“你牵着我下车就好。”
“好。”看到自家小相公欣喜若狂的陈烈酒自是他家小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忙不迭地将手伸出去,让许怀谦搭着。
然后,还在期待陈烈酒赘婿是个姿色平平的庞冠宇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只见,马车里先是伸出了一只如玉般白皙修长的手,搭在陈烈酒的手上,紧接着,从马车里出来一个,芝兰玉树、典则俊雅的男人。
只观其一个侧颜都能想想得到他是何等的超世绝伦,更别说他下了马车和陈烈酒站在一起,那朗朗如日月入怀、皎皎如玉树临风的身姿,看着就像是从世家豪族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一瞬间,庞冠宇直接僵在了原地。
这!这怎么可能?!
如果说前面四位还各有各的千秋,这位他真的找不到任何形容词了,简直就已经脱离了他对惊艳绝才的认知了。
这样风华绝代的气质他只在那集江南才华与一身,风华正茂的沈家嫡子,沈温年身上看到过。
而这位身上既然流转千年豪族的底蕴,他的家世应该也不会太差才是,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入赘?
还是入赘给陈烈酒这个商贾哥儿?
庞冠宇想不通,想要反驳他们不是一对时,看到他们那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又什么话都反驳不出来了。
“他是谁?”许怀谦一下马车就眼尖地扫到隔壁大门处有个人鬼鬼祟祟地在他们,朝陈烈酒问过去。
“住在隔壁的工部主事家的儿子,”陈烈酒随口抬眸扫了一眼,不在意地解释了一句,注意力全在许怀谦身上,“不用管他,你腿还麻不麻。”
“不麻,他这态度不太对劲。”正常人看新邻居都是光明正大地看,这人倒好,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有猫腻,“他该不会对你起过什么心思吧?”
许怀谦对别的事情很淡漠,用扫雷达扫情敌那是一扫一个准。
“自荐入赘过。”对此陈烈酒也没有瞒着,老老实实给许怀谦交代了,“我拿你把他羞辱了一番,估计是不服气来看你模样的。”
“让他看呗,看了就知何为自取其辱了。”别的不说,陈烈酒觉得他在庞冠宇面前说的那几个夸许怀谦词一点都没有夸大,要不是他没读过书,知晓的形容词匮乏,不然他一定可以把他家小相公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听陈烈酒这么一说,许怀谦就懂了,他忙把自己的脸抬了起来,正正好地露给住在隔壁的情敌看。
正在难以置信中的庞冠宇被许怀谦这一举动打得措手不及,正正好的看清楚了许怀谦的那张脸。
从而,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
世间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云容月貌的脸上明明透着病态的苍白,看上去却没有一点枯萎憔悴之感,反而正是这病态白给他那种绝世容颜增添了一丝清冷破碎的美感,使得他越是生病,身上越是会流转出清贵淡雅的风采,再配合他那一身贵不可言的气质,还真是让人看一眼就为之神魂颠倒,为之着迷。
庞冠宇心脏跳动不已,沈温年都没有这般绝世的容颜吧?!
他想起,先前他还大言不惭地跑到陈烈酒面前自荐入赘过,还说他定然比他的乡下赘婿好,现在看到陈烈酒真正的赘婿模样,庞冠宇感觉自取其辱和无地自容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窘迫了。
如果可以,他想重新投胎了!
哪怕下辈子做块石头,也好过现在让他处于这完全无法自处的境遇中好。
许怀谦见他还没做什么,仅仅只是露个脸就让情敌这般难堪了,不在意地摇摇头,对手太弱,他都提不起想打的心思。
“走吧,”陈烈酒对这路人都算不上的人物,毫不在意,拉着许怀谦就往宅子里走,“看我给你置办的新家。”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以后要在这里住很久很久了,他希望许怀谦能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