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翰林院官员都不相信,这是三十万两,不是三千两,不是三百两,而是整整三十万两啊!
谁会这么傻,主动把这么一大笔钱财送上。
“当然有了,这种人还多着呢,大家只管等着就是,我们翰林院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开玩笑,翰林院耶,人才聚集地,这么多人才在,许怀谦要是给他们搞不出钱,他自己都觉得他自己这个扶贫公务员白干了。
许怀谦先用自己的自信感染了她们一波,也不忘给他们打个预防针,“不过,等钱到了,还需要各位同僚,动不动笔杆子,感谢感谢给我们翰林院送钱的人家。”
用诗词歌赋打广告,这种耗费脑筋的事情他可不干。
“好说好说。”
众人再不相信,见他一个当事人说得这般信誓旦旦,纵使心里再忐忑,也暂且把心放在肚子里。
翰林院没钱不改革,他们大不了就少了出名的机会呗,可许怀谦这个当事人要是弄不来钱,可是很有肯定被罢免,甚至是在翰林院里坐一辈子冷板凳的,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要是你真能让人捧着钱送上门来,”最后就连韶雪风都出来说话了,“我亲自操刀写感谢诗。”
许怀谦眼睛一亮,大学士还是当朝阁老给亲自写的广告词,哎,这得老值钱了吧。
许怀谦当即朝韶雪风鞠了一躬:“那我就先提前谢过韶大人了。”
“等两个月后见了真章再说罢。”韶雪风说完人就走了,他冥思苦想才想出来卖孤本这个方法,既然许怀谦不要,那便就罢了,总归不会有人拿自己的前程和脸面开玩笑,先暂且信任他一把。
“你们快别整理这些书了。”他一走,都快被这些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书给呛死的许怀谦立马把同僚都招呼了回去,“都快回去著书吧,别两个月后,庶吉士他们来上衙了,连基础的书都没有造出来。”
那才真的叫人笑掉大牙。
不管翰林院里的官员们如何忐忑地回去著书了,知道许怀谦又在翰林院里夸下海口说,两个月后,会有大把的人把钱往他们翰林院送的其他各部,又不禁嘲笑起来。
“他这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往外说出口去的话多了去了,再多说两句又何妨?”
“没准是觉得这辈子的仕途无望了,最后再疯狂一把,能在死之前有这么多人议论他也算是值了。”
毕竟,黑红也是红嘛。
当然也有站在许怀谦这边的:“没准天底下还真有那么一两个大傻蛋,真心愿意把钱往钱捧着给他送过去呢。”
刚给许怀谦送了钱的昌盛帝/段€€言:“……”你才是大傻蛋,你全家都是。
不管外界如何议论,昌盛帝看到许怀谦把银钱给他送了回来,想了想,许怀谦也不是那种鲁莽之人,暂且收起了心思:“就且看一看他这回玩什么花样吧。”
总之,他还挺相信许怀谦的才能的,当初随随便便种个的都能让永安府几个县的税收翻到二十万两,没道理这次翰林院改革之事,能把他给整倒。
他看中的人,不可能能力只有这么一点。
他突然有点子期待,两个月后,许怀谦究竟要怎么打赢这场翻身仗了。
不管京都这边的官员看不看好,陈烈酒以昌南商会会长的身份给昌南所有商人发了一封信。
接到信的昌南商人们,全都不敢置信地瞧着信上面的内容。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好事?把他们家售卖的货物放在天下读书人要科举书上,甚至还能由大学士亲自操刀,为他家货物写诗,供天下读书人学习?
那这书一出去,他们这些商人岂不是就跟那些名留青史的名人一样出名了?
读书人需要名留青史,他们这些商人也同样需要啊!
想想,要是天底下的人要是都知道他们家售卖的货物了,认准了他们家的商号,他们都不用去外地传播直接就有口碑了,有了口碑,不管是外地商人来进货也好,还是他们把货运到外地去卖也好,那钱还不是源源不断地往他们口袋里进?
至于他们先出钱买这个广告位,应该的,应该的,当商人的,都比较通情达理,明白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有舍才得,花一点小钱做推广,去挣大钱,很值得了。
至于他们怕不怕被骗,那当然不怕了。如果连朝廷的翰林院都信不过,天底下,可能就没有值得他们可以信任的人了。
再说了,许状元许编撰可是在翰林院里,以许状元许编撰的为人,再怎么也不会坑他们昌南人吧?
人家这是有好处率先想到他们昌南人呢,他们要是不抓住机会,让别的承宣布政使司给抢先了去,那才真是呕都要怄死了。
昌盛七年,五月中旬,一众进士探亲回京,昌南整个商会大大小小的商人们,几乎全部出动,跟着回京的举子们一块上了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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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携酒上青天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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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一众翰林院的官员们在这紧锣密鼓的时间里,终于弄出了各科简易版的教材。
由于时间紧,人员少, 加上对其他科目的不熟悉, 翰林院也没有开设太多的科目, 一共就开设了十科:诗词歌赋、时政、史记、算数、统筹、医学、天文、建筑、经济、治理。
让考进翰林院的每个庶吉士们,可以自由选择三到五门自己喜欢的学科学习。
当然也可以主修一类。
不过, 因为翰林院才刚开始改革,很多地方都不太完善,所以刚考进来的庶吉士们要和教习的官员们一块完善他们所学的科目。
所以他们不光是学生, 同时, 也是自己的老师。
翰林院的一众官员协商过此事后, 一致觉得此类方法好。
能够通过殿试当上进士考进翰林院的庶吉士们, 基础学识本身就不差,差得就是一些经验而已。
正好翰林院也是初次改革,所有人都没有经验, 老师学生一块集思广益,没准能够让这个改革更顺利地推行下去。
翰林院里的众位官员们仔细商讨过后,又推敲了一番细节, 确定没有问题后,上了一封奏折呈到殿前。
这次韶雪风也学聪明了, 直接把许怀谦也给一块带去了金銮殿,免得朝堂之上吵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倒不是韶雪风傻, 不会应对朝臣, 实在是他双拳难敌四手。
自从他们翰林院选择站在昌盛帝这边支持科举改革后,他们翰林院就隐隐有被朝堂上的其他各部针对的趋势。
这种趋势在许怀谦还没有进翰林院之前还不明显, 大家还可以忽略不计,但自从许怀谦进了翰林院之后,又在朝堂上怼了一众朝臣,尤其是几位分量较高的老臣后,他们翰林院就被针对得尤为明显。
私底下说什么的都有。
比如翰林院自视清高,目空一切,纵容一个小小的新编撰藐视朝臣,对前辈不尊不敬,没有一点君子风范,简直小人行径。
读了一辈子圣贤书的韶雪风:“……”
要他著书提意见还行,但若要对簿公堂,与其他人逞口舌之争,他是真的不行。
索性,翰林院里他说了算,他不行,拉个行的人出来不就行了。
他看许怀谦就很不错。
上次在金銮殿上能把一干朝臣给说得哑口无言,让他们不得不同意改革,口齿伶俐得很。
加上这个改革本身就是他提出来的,他们翰林院里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他对改革推广这个科举的熟悉高,有他在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他一个从六品官员不可以上朝?不碍事,有他这个一品官员带着,还有陛下保驾护抗,言官御史就算是再看不惯,也得等这一阵过了之后。
等这阵过后,他们翰林院就要彻底忙碌起来了,许怀谦也要跟着进入到推行改革科举的行动中去,想上朝都没人会让他上朝了。
重要的是先过了眼前这一关。
果不其然,韶雪风的奏折一呈到殿前,说,翰林院内部的基础改革已经完毕,不日就可以开馆授课的内容一出,户部就有人跳了出来。
还是谢玉堂:“陛下,既然翰林院里的基础改革已经完成了,不知,许编撰可有筹措到改革整个科举的钱财。”
许怀谦两个月前的牛皮可是吹得人尽皆知,什么他家夫郎两个月后就会让人拿着大把银钱给许怀谦送钱,两个月的时间已至,而翰林院里除了著书别的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由不得他不站出来提醒提醒朝堂了。
“有劳谢大人惦念了,”他这一跳出来,有点朝堂经验的许怀谦也跟着出列了,“谢大人这么关心我们翰林院的事,莫不是谢大人刀子嘴豆腐心,说是户部拿不出翰林院改革的银钱,但私底下已经把银钱给我们翰林院准备上了,就等着我们这儿拿不出银钱来了,就给我们垫上?”
有过一次朝堂经验的许怀谦已经清楚了,朝堂之上,嘴炮为王,总之就是,你有理,你就是胜利者,反之,不仅输了自己这方的已见,还要憋一肚子的气。
所以在这里,千万不要收着自己的脾气,吵输了事小,气不顺,事可就大了。
他一个病秧子,本就身体羸弱了,要是再气不顺,他怕他命不长久。
况且,也没必要给这个谢玉堂留什么面子。回家之后,陈烈酒都跟他说了。
这个户部左侍郎,很有可能还在记恨当初陈烈酒把仿银炭烧制法交给皇帝害他损失了一个功劳,而在记恨他们夫夫。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仿银炭烧制法,这可是要在全国推行开来的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若是他能够不要钱从陈烈酒手里拿回方法,他就是对国家社稷有功之人,正好,户部尚书这两年精神越来越不济,一般小朝都不上朝了,都是由左右侍郎代替,他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将这个仿银炭烧制法拿下,他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的户部尚书。
结果被陈烈酒这么一打岔,他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倒白便宜了陈烈酒,他心里自然是不服气了。
可是陈烈酒都跟他说了,明明就是他先瞧不起哥儿在先,后又故意将陈烈酒说的上司二字改变为皇帝。
要不是陈烈酒生性胆大,见了皇帝也不害怕,换成别的哥儿,被他这小心眼子一弄,胆都快吓没了。
许怀谦的人生信条就是,你欺负我可以,但是你欺负我老婆不行。
虽然他只是赘婿,但是赘婿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他老婆。
所以对于这个小心眼的户部左侍郎,许怀谦才不惯他这臭毛病,能怼就怼。
果然许怀谦这高帽一给谢玉堂戴上,谢玉堂被憋得回话也不是,不回话也不是。
顿了小半天之后,才脸色不好的说道:“我是见你们翰林院这两个月除了著书毫无动静,提醒你们不要忘记还要全国推行改革科举的事。”
“这就不劳谢大人操心了,”许怀谦笑了笑,“翰林院里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在进展着,等这次院内改革成功,推行到全国的事,自会提上日程。”
“可是我听说,许编撰两个月前在翰林院可是放话说过,”许怀谦话音刚落,谢玉堂的声音紧接着就起来了,“你家夫郎两个月后,会让大把人捧着钱财往翰林院送。”
说到这里,谢玉堂自己都没忍住笑了一下:“从来都是朝臣忠君之事,食君之禄,这还是第一次见朝臣要俸禄与君的。”
他这是找不到挤兑许怀谦的地方了,要拿许怀谦自己贴钱补贴朝纲的事挤对他呢。
果然他这话一说完,户部和其他各部的人都低低地笑了一下,这事够他们笑话好久了。
没想到天底下竟然还有许怀谦这种傻子。
“这证明我对大缙,对大缙读书人,对陛下之忠诚与爱护!”有人递台阶,许怀谦顺着杆子就往上爬,顺便给昌盛帝表一番忠心,“只要陛下需要,就算是献上我的万贯家财又何妨?”
说完他轻瞥着满朝:“难不成诸位只想食君之禄,一点忠君之事都不干?”
“这……”
许怀谦这话一出,怼得满朝没一个人敢接话,他们敢说自己只拿俸禄不替皇帝办事吗?他们敢说皇帝想要自己的家财,他们不双手奉上么?
他们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