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做工地做工,卖材料的卖材料,踩织布机的踩织布机,捡粪的捡粪,烧炭的烧炭,在昌南,就看不到一个闲人。
到处都需要人!
这人一行动起来,昌南的各处经济也起来了,昌南的一众官员,真是在家睡觉,做梦都要笑醒了!
自从他们昌南出了一个许怀谦后,这几年他们在昌南当官,就跟躺赢没什么区别了。
时不时就能看到他们这位许状元,许大才子,弄出些惊天动地的让他们这些昌南震惊的活儿来。
震惊也就震惊吧。
震惊的同时,人家无形中还帮他们这些昌南官员平添了一份大功绩,这几年,只要在昌南当官的官员们,功绩考评皆为优,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这些昌南的官员,都能集体往上升职了!
新科举书卖得这么好,还带动了昌南的经济,朝廷一干等着看笑话的人,脸都快要被打肿了。
尤其是户部的人。
“疯啦,疯啦,这都大半个月过去,外面还在疯抢新科举书,翰林院这次得赚多少银子啊!”
户部的一干人等,算盘珠子都打烂了好几把,都算不出翰林院这次究竟挣了多少钱。
因为天下读书人何其多!
每个读书人都要买新科举书,别看十五两银子不多,可能连翰林院雕刻的一页雕版钱都不够,可翰林院这次纯粹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他们不花一文在昌南商人那儿拿了五六十万两,这里又从天下读书人手中赚钱,哪怕一套书籍,只能够赚百文钱,汇集到翰林院手中的钱财,那也是个庞大的天文数字。
何况,来买新科举书的人远远不止天下要考取功名的读书人。
因为这次的新科举除了诗词歌赋,还推其他的书籍,弄得那些各行各业的人们都纷纷来买这新科举书。
当官的要买,学医的要买,学统筹的要买,学算数的要买,学建筑的要买,行商的更是要买。
还有一些纯粹好奇和被封面上的画给吸引过来的人。
这一网罗,几乎把天底下各类识字的人和正在识字的人给一网打尽了。
经过户部初步统计,缙朝现在有一亿人口。
而天底下识字的人,按照最低百分之五的概率来算,那也就意味着最少都有五百万的人要买新科举书。
有需求就有市场!
新科举书如何火爆,各地的刻坊也该行动起来了吧,翰林院这次除了卖书,雕版都不知道要卖多少。
当然也有盗刻的,可这次翰林院把书籍做得极为精美,不说别的,就那精美的彩色封面,盗刻就极为艰难,与其花时间找人琢磨怎么盗刻,不如直接来京都翰林院买?
反正,翰林院的书籍也是要推行到各州府的,他们翰林院肯定做了好几十套雕版,就等着各州府的刻坊前来购买。
在这股推行新科举的东风下,率先抢到雕版的人,就能率先挣钱啊!
谢玉堂越算额头上的汗水越多,他们翰林院这次的盈利不会超过户部一年的总税收吧?
若只是几十万两,他还可以在陛下面前狡辩一下,可若是数额够大,陛下一定会惩戒他们户部办事不力。
毕竟,翰林院一个清水衙门都能一年之内挣到如此多的钱财,而他们户部却始终不能让户部的税收增长,这不治他们一个为官不为都不行了。
事实上早就超过了,不说翰林院这次雕版印刷的二十万套新科举书籍一经在京都发行,就售罄一空,就说翰林院加班加点找人赶制出来的五十套雕版,都被各州府的刻坊一买而空,还源源不断有刻坊来买。
一套新科举的书的雕版成本价是一万两,而他们可以以十倍的价格卖出去,这就是五百万两了。
相比起雕版,印刷的书除了纸和墨就不费什么银钱了,二十万套新科举的书籍,除去各项开支,还能挣一百万两呢。
这加起来都有六百万两了,而雕版和书籍都还在源源不断地卖,许怀谦预估最终的价格可能会在八百万两左右。
随着各地刻坊的印刷一出,京都的书籍肯定就卖不动了,而盗刻也会随之而起,这个在现代都没办法杜绝,更别说古代了。
而天底下的读书人也不都是买得起书的,十五两银子看似不多,但对于一些偏远地区的读书人来说,还是一笔巨大的数字,不过,没关系,朝廷不禁止抄书,实在买不起书本的可以自己买纸张回去将书抄下来,也是一样的学。
他们翰林院只能挣周边买得起书籍的人的钱,二十多万册已经是极限了。
果然,随着最终八百万两这个数字在朝堂上一公布。
满朝寂静。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翰林院这次改革科举不仅没有花钱,还赚得盆满钵满。
八百万两!
户部两年的税收总和,就这么让翰林院一年就给赚到了?!
整个朝堂当初反对改革科举的人都觉得脸生疼生疼的,谢玉堂更是把头低得都不敢抬起来。
“现在诸位还有什么话说!”当昌盛帝得知这次翰林院的总盈利后,笑开怀了好几天,笑过后,就对这些不思进取的朝臣们,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不是只有他们会说,他也会的,“户部,今天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平时不就户部最能叭叭吗?每次一遇到点事就说没钱没钱,这次人家不朝你们户部伸手,不仅把事情办漂亮了,还多盈利了这么多钱出来,户部的人还说得出什么话来?
户部的人当然都说不出话来了,他们一个个缄默不言地盯着谢玉堂,表示此事是他家大人一人所为,与他们无关!
朝廷上就是这样,没出事,大家你你好我好皆大欢喜,出了事,就得找个背锅的人。
当初这事是谢玉堂和许怀谦打的擂台,现在他输了,他就得自己承担责任,户部可没有那么大公无私替上司背锅的人。
本部都没有替他说话的人,其他各部就更加不可能有人替他说话了,昌盛帝的怒火,总得有个人出来熄灭吧。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打定主意想装鹌鹑的谢玉堂也没有办法装鹌鹑了,只得站出来,硬着头皮回昌盛帝的话:“回陛下,臣无话可说。”
当初他不给翰林院拨款,的确也是因为户部没有钱,昌盛帝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吧?
“一个翰林院都能增收如此之多,而你们户部这么多年来毫无进展,不应该反思自己是否尸位素餐么?!”
昌盛帝这次是真被谢玉堂给气笑了,户部没钱他知道,正是因为没钱所以大家都要集思广益,让户部增收才是,而不是一个个等着税收自动往上涨吧?!
以前,户部前面还有个吏部,因为户部的税收总跟吏部各地官员在当地的功绩挂钩,现在吏部再加强改革了,户部又有什么话可说?
“启禀陛下,臣认为户部怠政懒政已久,是时候该整顿一番了!”
朝堂上,有人见昌盛帝已经动了想要整治户部的心思了,不少人都站了出来,表示赞同。
特别是,前几年一直在整顿,整顿得连人都没有了的吏部,眼见户部也要遭殃了,立马出来痛打落水狗。
总不能只让他们一个部门遭殃吧,多一个部门陪着,也能让昌盛帝的注意力从他们身上转移开一分。
“启禀陛下,户部也并不是一动未动,今年年初刚推行了各地特产种植和仿银炭全国化,目前户部账面上还未有所寸进,明年户部账面上应该就会好看很多!”
户部的右侍郎见户部要大祸临头,也不再作壁上观,站出来说话,先表明户部也是有干事的,然后看了眼谢玉堂:“至于谢大人与编撰的擂台,仅谢大人私人行为,与户部没有任何干系。”
谢玉堂见本部右侍郎都出来踩他了,就知道自己今天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急得浑身冒汗水,向昌盛帝下跪道:“陛下,臣之所以与许编撰打擂台,还不是因为户部没有银钱,若户部银钱充裕,户部为何不给翰林院拨款!”
总之他咬死了是户部没钱所致,绝不会承认他点带着私人感情。
“够了!观翰林院这次行为,就知你们户部这么多年有懈怠!”他们小的心思昌盛帝都看在眼里,反正就是一个推一个,谁都不肯承认自己有错,要把这份心思放在政务上,国家不知道有多繁荣强盛,看来看去,满朝还是只有一个许怀谦甚合他心意,只干实事,直接给予户部处罚,“户部办事不力,所有官员罚俸一年。”
“至于你,”昌盛帝目光落在谢玉堂身上,原本想要罢免他,但想了想,户部现在人手也不太够了,忍了忍,“降为给事中,从基层重新做起。”
这个任命一下来,谢玉堂就颓废在了当地,从正三品大官一撸撸到七品小官,这比直接罢免他还要侮辱人。
想想,他以前是户部大部分的顶头上司,现在户部大部分的官员是他的顶头上司,那些曾经他欺负过的官员,现在还不直接欺负死他,尤其是他现在还是个让户部所有官员罚俸一年的人,可想而知,回去之后,户部众位官员,还不得个个恨他,恨得牙痒痒。
这不是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不管朝堂之上的事如何,这会儿功成身退的许怀谦伸了伸懒腰,拿着他那本给陈烈酒印满广告的书籍,回去找他要报酬了。
这次他可给他老婆挣大钱了,不让老婆好好的疼疼他,他自己都觉得对不起他这几个月的辛苦。
第68章 携酒上青天12
在所有人的目光被翰林院和新科举给吸引过去的时候。
无人注意到, 京城的一片小角落里,有一处房子正卖得火热。
原本南城口水街的普通百姓觉得,像这种没有地契的房子修出来一定没有人买。
然而, 随着一篇在科举书上的《买房赋》一出, 南城这处正在修建的没有地契的房子, 瞬间成了不少人的焦点。
总有在京城买不到落脚处,为了生计又不得不在京城讨生活的人, 需要一处这样的房子。
它没有地契,但它有房契啊。
有了房契,就表明自己在京城有个落脚处了, 不是无根无萍的浮萍, 某天随时会被租住的主家扫地出门。
对此许怀谦很有体会, 在现代写好合同租的房子都有被房东因为各种原因扫地出门的, 更别说在这个法律不太健全的古代。
更多的人因为没有房子而没有安全感。
这篇《买房赋》一出,不少有这方面需求的人就注意到了。
起初注意到的是在京都的读书人。
他们大多数都是在京都边读书边等着下届会试的举子。
说实话,在他们的家乡, 作为举人的他们来说是不缺钱花的。
因为成为了举人,就能免税五十亩,相当于免除家中五个男丁的田税, 如此多的田税省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加之他们还能免徭役等等一些隐形的收入,这些零零散散的收益加起来, 一年最低也能有个上百两银子的收入。
这些钱放在各州府,怎么都能让他们过上中上生活,但放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嘛, 就有点让人捉襟见肘了。
别的不说, 吃住开销就很大。
上了京城,许怀谦要上班, 就不管家里的生活开支了,这项活儿都丢给了王婉婉。
她现在可是他们家的大管家。
平日里,许怀谦的俸禄什么都是她在打理,每月按时按点到户部领。
缙朝官员的福利待遇其实还挺可以的了,除了正俸以外还有禄米、田俸、以及吃食住行上的各类补贴取。
像许怀谦这种从六品官,一个月的正俸六十两银子,禄米八石,以及衣料、肉类、酒类、车马费的十两左右的补贴。
除此之外,他还有田俸,也就是职田。许怀谦从六品官有四顷职田也就是四百亩地,一亩地取三斗,一年下来也有一百二十石粮食了。
再加些杂七杂八的岁俸,许怀谦的年收入能够达到上千两左右,跟现在的国库收益比起来,其实很不错了。
但实际呢?
京城物价高,王婉婉跟他说,别看他家人少,目前只有许怀谦、陈烈酒、王婉婉、陈小虎、陈小妹还有借住的章秉文,孟方荀和宋微澜成亲后在京都买了个宅子搬出去了,而裴望舒有钱得很,也买了宅子,以及三个下人,十个人都不到,但一天一日三餐的寻常开销都在五百文左右。
要是遇上过年过节,来人来客或者偶尔想吃点好的,就不止这个数了,一个月的吃食开销怎么都得在三四十两往上走,这都是很省的了。
这仅仅只是吃,还有一年四季的衣裳被褥,下人的月例,以及各处的人情开销。
如此一算,他们这个不到十口人的家,要是全都只靠许怀谦的俸禄过活,日子不知道得过得多紧吧。
而这些还是得建立在许怀谦是个健康之人的条件下,像他现在有病,那每个月花出去的药钱都是他的一年的俸禄,这要是没有能干的陈烈酒,他们连京都的普通人生活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