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第202章

他们兵部人多,每年都有解甲归田的老兵,这些老兵不是身体不行了,就是厌倦了当兵,有些是真想回家,有些却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解甲归田,不是真的不想当兵。

面€€这些还想留在军营谋一份营生的将士们,他也没有办法,毕竟,军营养不起这么多人。

如果理藩院能够把这些人都收下的话,那么以后将士们解甲归田后,又多了一条谋生之路。

于是他想也不想地转过身看着慕容湖:“慕容,我觉得许怀谦的这个提议非常好,我们兵部完全支持,要人跟我说一声就好了,我随时给你拉来。”

慕容湖:“……”我答应了么,你就开腔!

现在边境驿站荒废,路途遥远又不安全,根本就没有什么商人去往边境,许怀谦的提议好是好,但是这个好的前提是,去往边境的商人够多,他们理藩院能够挣到银子的前提下。

现在他们理藩院一点银子都没有,还要养一批解甲归田的将士,这分明就是在坑他!

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坑了人的许怀谦还搓了搓手向慕容湖说说道:“慕容尚书,你看路尚书都爽快答应了,你也爽快一点。”

慕容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许怀谦出去了一趟,回来怎么变得没有以前可爱了!

偏偏他想反驳的时候,昌盛帝这个时候从殿外走了进来,大家都忙着给他行礼去了,他反驳的话是彻底说不出口了。

更气了。

昌盛帝落在后,扫了一眼下面的官员,开口:“众位爱卿,有事请奏。”

然后,就有各路大人跳出来,向昌盛帝汇报他们的工作。

许怀谦听了一耳朵。

发现,现在的朝堂和以前的朝堂有一点不一样了。

以前的朝堂除了吵架还是吵架,反正有一点事就吵架。

现在大家竟然能够心平气和地站着把事情说完了。

许怀谦还听到有个贫困州府,今年秋收不利,百姓食不果腹,户部的人想也不想地站了出来:“我户部拨款银二十万两,粮二百万石。”

许怀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毛不拔的户部居然大方了!

就这样一条条理下去,朝政居然处理得很好了。

“这都多亏了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和沈温年,”虽然刚被许怀谦坑了一脚,慕容湖还是很好心地给许怀谦讲解,“他改了吏部的考核,以前是三年一考,现在是三月一考,还有督查院在各地监督当地官员,下面的官员一个个全都兢兢业业不敢造次,下面的官员如此,上头的官员就更不敢荒废了。”

“可以啊。”听到这儿朝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和沈温年看过去,这叔侄俩竟然在他不在的时候,把“考成法”都搬了出来,厉害厉害了。

许怀谦先前也想过给昌盛帝谏言朝廷的官员如此不作为,干脆换个考校功绩的法子。

但是纵观历史,当初张居正改革考成法有多成功,后来就被骂得有多惨,他还是忍住了。

他就是一个小官,还没有强大敢跟整个朝堂掰腕子的地步,还是忍忍吧。

没想到这一忍,直接忍到沈延绍和沈温年出手。

他们是世家,簇拥者众多,他们推行起来,更为顺利,不怪现在的朝堂变化这么大。

“不止这些,”刚许怀谦让慕容湖气不顺了,慕容湖也想膈应膈应他,“人家沈温年还提出发行教习书。”

“书籍由各类学科大家编撰,比你你们翰林院编撰的各类学科的书籍还要厉害,”慕容湖渍渍道,“好些退隐的大家都被他请出了山,想想,等这书发行了出去,那些教习们得抢成什么样。”

“小沈可以啊!”慕容湖以为许怀谦会生气沈温年比他还要厉害,但许怀谦一听沈温年连教辅书都推出来了,连连替他点头。

他终于不跟自己比脸,开始跟他比才华了。

“这还不是重点,”慕容湖见许怀谦一点都不受影响,又加大了剂量,“他提出放开边界交易,扩大贸易,增强国内经济。”

嘿,你只想到加强去边界互市的商人人身安全,人家想的却是直接开放两国交易。

现在的缙朝处于闭关锁国的状态,边界有互市可以交易,但绝€€不可以允许有人出关或者进关。

一旦这道关口放开,可想而知有多少会涌出关去,去外头的世界看看,同样也会有外国的人来到他们缙朝。

厉害了,我的小沈!

许怀谦听到慕容湖说沈温年居然在他不在的时候提出了这些建议,眼睛一个劲地放光,他这是吃了什么补脑丸了,一下变得这么厉害了!

许怀谦好奇地向慕容湖问道:“那陛下答应了没?”

“陛下还在考虑。”慕容湖看许怀谦一点都不受影响,自己都觉得没劲,“两国贸易不是小事,得慎重再三才能决定。”

“好吧。”许怀谦抿唇,他是真的觉得开放国际贸易很好,因为国内的经济能被他榨得都榨得差不多了,得找新的羊毛薅了,不过昌盛帝既然在考虑,他也不会胡乱去影响他。

他们说到结尾的时候,今日的朝会也要落幕了:“还有爱卿有事启奏么,没有就退朝了€€€€”

听到这儿,许怀谦这才想起来,他还有工作没有汇报,忙持着玉笏出列:“臣有事启奏。”

昌盛帝都看许怀谦半天了,今儿他出现在宫门口的时候,就有小黄门跟他汇报许怀谦来上朝了。

就等着他汇报盛北情况的昌盛帝一上朝就一直注意着他,结果许怀谦跟慕容湖交头接耳,交接了一整个朝堂。

这会儿要退朝了,终于等到出列了,昌盛帝:“……”

“讲。”

“启禀陛下,臣去盛北这一年,成功制止袤河水蔓延,共安置一千零五十万灾民,”许怀谦侃侃而谈自己的工作,“开垦良田七千五百万亩,修筑衙门三十余座。”

“发现蚯蚓肥,培育上百个蚯蚓肥基地,产蚯蚓肥上万车,致使盛北小麦亩产达到四石以上,臣这一年,不负陛下与朝堂所托,圆满地将盛北转危为安……”

许怀谦在上头说着自己的功绩,下头的官员一致给他评价,太不要脸了!不太要脸了!

知道他很能干,但他也不能够把自己政绩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表示他很能干吧!

一点身为官员的含蓄都没有!

昌盛帝静静地在上头听着,听完他大吹特吹自己的政绩,又开始大吹特吹自己的能干来,不由得和其他官员一样出声问了句:“然后呢?”

然后你想表达什么?

“我想与陛下说,”许怀谦清清嗓子,正经道,“过去的一年,我们盛北不仅没有朝朝廷伸过一只手,还收缴上来三千万石麦子。”

许怀谦掷地有声:“折银九百万两!”

“三千万石麦子!”

“折银九百万两!”

“这还仅仅只是田税的!”

轰地一声,许怀谦的话直接让整个朝堂震惊,他说的这个数字,是一个灾区再灾后一年能够产生的税收么?!

就算他们用了蚯蚓肥致使田地增产,也应该增产不到这个地步吧。

户部首先站出来询问许怀谦:“许舍人说的可否当真?”

“自然是当真的,”许怀谦自信道,“现如今,这三千万石粮食已经归入我盛北的三十个县城仓库,户部可随时派人查验。”

按理说,盛北这次遭了灾,该免三到五年税的。

可是昌盛帝着急啊,他急着看着国内繁荣昌盛,只有国家有税收了,各项措施都实施起来,国家才能繁荣富强,于是许怀谦就跟盛北的百姓说好了,粮食丰收了,大家不缺吃了的,还是把这田税交一交,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他们盛北遭了灾,也不是叫花子,他们不仅养活得起自己,还有富裕的!

“可是按照盛北现存的男丁数量,根本不就不可能开垦这么田地和收缴这么多赋税。”户部的人心中也是有一杆秤的,盛北现在还存余着多少人,他们心里门清,怎么算这账都€€不上。

“那是因为我给盛北的老弱妇幼一块分了田地,”许怀谦丝毫不惧,“男人可以有田地养活自己,失去家人的女子、哥儿,还有孩子们怎么办?”

“总不能让他们再另外寻人嫁掉,或者让那些没有家人的孩子丢给我们衙门养吧,”未避免扯皮,许怀谦不介意说得再清楚一点,“朝廷一分钱都没有给我,我去盛北修堤坝安置灾民的银子都是翰林院给的,要养这些人,就得需要银子,没有银子,我就只能让他们自己养自己了。”

至于他们当中有好些都没有劳动力怎么办,好办,把田地先归集体,等粮食丰收下来了,再分给众人。

劳动力多得一些,不是劳动力的少一些,但至少不会饿死,或者别人有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户部的确想反驳许怀谦荒唐,怎可给女子哥儿还有稚子分发田地,却又发现许怀谦说得很合理,要是不给他们分发田地,朝廷拿什么来养他们呢。

现在许怀谦给他们发了田地,不仅让他们自己能够养活自己了,还给国家增加田税,一举两得。

他们有什么脸去指责许怀谦?

“陛下,我们盛北去年遭了灾,田地营收艰难,今年就只有这九百万两田税€€€€”

户部不再说话后,许怀谦又向昌盛帝说道。

说得一众朝臣面红耳赤,什么叫只有九百万两田税?!

要知道户部前些年一整年收上来的赋税才四百万两,他这一出手就是九百万两,这还是一个承宣布政使司,一个刚刚经历过灾区承宣布政使司的田税,都能够有九百万两,比全国的一年的税收都还要高,这是把他们所有的朝廷官员按在地上摩擦,什么叫做“只”!

你干脆说自己比整个朝堂都厉害得了,这么谦虚干嘛!

一众朝臣吹胡子瞪眼的时候,许怀谦也不谦虚了,直接向昌盛帝道:“请陛下再给我们几年时间,我们一定会让盛北的税收再翻几翻!”

九百万两算什么?

许怀谦的目标的是盛北全年的税收,三千万两!

朝堂上的人看着在前头豪言壮志的许怀谦,既被他的意气风发所感染,又被他的豪言壮语所震撼。

年少轻狂啊!年少轻狂!

也就只有他敢当庭说出这等激昂慷慨的话了,换个人,谁都没有胆子。

“好!”昌盛帝满含赞许地看着许怀谦,“那朕便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后,朕希望看到你说得税收翻倍的盛景!”

下了朝后,整个朝堂都在讨论,许怀谦仅用一年时间,就让盛北转危为安,还给朝廷上缴了九百万两的事。

实在是这事太不可思议了,原本他们以为许怀谦一个病秧子去了盛北肯定灰头土脸,没想到人家不仅没有灰头土脸,还大获全胜的回来,更是借着盛北这趟水,直接扬帆而起。

这下就算是朝廷再有不想他升官的人想要压一压他,也没可说了,这么大个功劳,陛下不给升个官都说不过去。

两年四级?!

这是要上天啊!

就在众人讨论的时候,许怀谦下了朝没有去内阁,而是抓住了匆匆要回翰林院的沈温年:“沈探花!”

沈温年看到他恭敬地给他行了一礼:“许舍人。”

“哎呀,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许怀谦看见沈温年给他行礼,眼睛瞪得老大,以前在翰林院的时候,沈温年可是从来都没有给他行过礼的,赶紧将他弄起来,“行了行了,你在我面前装什么。”

两人针锋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不知道谁啊。

“干嘛?”果不其然,沈温年在起身的时候,一脸警惕地看着许怀谦,无事不登三宝殿,许怀谦找他一准没好事。

“找你叙叙旧嘛,”许怀谦亲呢贴上沈温年,“刚在朝堂上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听到了。”沈温年挑眉,这是还没炫耀够,还要在我面前炫耀一番?

“你看我给盛北的女子、哥儿分了田地,就让盛北一个秋收的田税达到了九百万两之高,”许怀谦觉得能干的事就要给能干的人去干,沈温年现在可能干了,交给他去办正好,“要是全天下的女子、哥儿都能有田地分,你说,这全天下税收是不是都提高一个承宣布政使司,一年九百万两?”

十三个承宣布政使司就有一万一千七百万两!

这可是是个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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